《农夫家的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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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家的小娇娘-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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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大,姓苟,因为念着方便,久而久之就成狗大了。

    别看这名字埋汰人,其实狗大长得十分斯文俊秀,若是不清楚他老底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这个长得一脸书生相的人,曾经会是一个在街面上混的小混子。

    这家伙从小就淘,小时候就闹得一条巷子里的人家鸡飞狗跳,长大了更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不过他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就是喜欢和一些小混子混在一处玩,因为他长相讨喜,且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一条巷子里住的街坊邻居们,倒也不怎么厌恶他,顶多就是说上一句,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

    这种幸福的日子在狗大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狗大的爹是个镖师,在一次走镖途中,因为意外身亡,丢下了孤儿寡母五人。镖行给的抚恤银子极为少,狗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这点银子根本不够维持一家人的家计。身为长子,狗大只能扛起生活的重担。因为在外面名声不好,几乎没有什么商铺愿意雇用他,狗大只能选择去货场扛包作为养家糊口的手段。

    他和韩进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其实像胡三、瘌痢头这些人,都是那时候和韩进认识的。

    他们服韩进,也只服韩进。

    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虽大家的名声还是不怎么好,到底养家糊口是没什么问题了。其实这世道,名声又有什么用,当吃不饱肚子的时候,名声都是他娘的扯淡。

    所以狗大从小混子,进化到地痞头子,至今怡然自乐。

    卢广智走后,狗大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对一旁招了招手。

    “狗哥,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狗大劈头就是一扇子打过去,笑骂道:“老子就像是干坏事的人?”

    最近两年这家伙附庸风雅得厉害,甭管刮风下雨,冬天夏天,手里都拿着一柄纸扇。还别说,还真有人吃他这套,不少大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可弄清狗大是做什么的之后,都会在心中骂一句人不可貌相。

    被打那人嘿嘿笑着:“狗哥,咱谁跟谁,你那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憋坏水儿了。”

    狗大又唾骂一句,才招手让那人附耳过来小声交代着。

    听完,那人道:“狗哥,你可真损!”

    狗大踢了他一脚:“还想不想要嫂子了?有人打咱嫂子的主意,咱怎么损可都说得过去。还不赶紧去,小心老大回来了,知道你办事不利收拾你。”

    “哎!”

    *

    虽说杜寡妇一再说让杜廉多养一段时间,再回书院念书,可杜廉并没有听她的。

    读书仿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尤其他错过一年科考,心里烦躁得很,也只有在书院里,才能得到些许平静。

    当然杜廉也不光只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他实在不想日日对着卢桂丽那张脸。

    那张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是多么得不中用。若是他早考上秀才,家里也不会因为窘迫而给他换了媳妇。随着时间的过去,杜廉越来越能清晰的感到自己和卢娇月之间的不可能。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终究心绪难平,也只有靠着这个念头才能熬过那起初的日子。

    回到书院中,自然群像百态。

    有关心他的手伤的,有幸灾乐祸他又错过一年的,到底大家都是读书人,即使有那么点小心思,也都藏在君子的面孔之下,倒是没给杜廉添多少堵。与家里的氛围相比,杜廉自然是愿意呆在书院中。

    这日,杜廉正在教舍中苦读,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授课的先生停下讲课,走了出去。教舍中的学生也纷纷走出教舍,去看外面的情形。

    此时院中已经围了不少学生了,有一名先生模样打扮的人正在和那群闯进来的人讲理。

    “咱们这里是书院,是不准外人随意进来的,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再不出去,咱们就报官了。”

    为首的那个人膀大腰圆,一脸凶相,手里还拿了一把杀猪刀。他身穿蓝色的粗布短褐,腰间围了一块儿褐色的围腰,上面满是油腻。结合他手里的杀猪刀,让人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作甚的。

    “给我滚边上去,我猪肉李是个粗人,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还报官?赶紧去,让官爷也知道你们书院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猪肉李一把将那先生推开,这先生也是个文弱人,当即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跟着猪肉李也没再理会他,而是虎目圆睁四处探望,并喝道:“杜廉呢?快把他叫出来,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儿非活剥你一层皮。”

    众人的目光不禁都积聚在杜廉身上。

    杜廉脸皮微凝:“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

    猪肉李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口沫横飞骂道:“你不认识老子,老子认识你。你勾引我妹子的时候,咋没说不认识我了?我那妹妹今年才十四,你勾引她与你相好,害她大了肚子。还说什么会上门来提亲,现在倒缩在书院里念起书来了。好一个秉持着君子之道的读书人,你们书院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今儿个若不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妹妹讨个说法!”

    杜廉白净的脸,气红了一片,他挣扎道:“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

    猪肉李虎目圆睁,抡起手里的杀猪刀。

    就在这时,从后面冲出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来,一面拉着猪肉李的手,一面就哭了起来。

    “当家的,可万万使不得。”

    好不容易将猪肉李拦了下来,这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你这杀千刀的书生,骗了我那小姑子的身子还不认账,如今我那小姑子住在娘家,害咱家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你倒好,躲到这里来。若不是我家远房的一个亲戚看见你在这片出没,咱还真找不到你人了。你最好莫要抵抗,赶紧跟咱们回去与我那小姑拜堂成亲,咱们以后也是亲戚,若不然我就拉着我家小姑子吊死在你们书院里……”

    又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冲了出来,劈头盖脸地就向杜廉打去。

    “你这个不要脸的,糟蹋我女儿,你还我女儿来……”

    还有一个老头,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抡着拐杖打杜廉。

    杜廉被打得连连躲闪,十分狼狈,嘴里还在辩道:“你们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卢二弟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o(n_n)o哈哈~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一时间,整个场面都乱了。

    见到这一幕,一旁站着的先生连连摇头叹道有辱斯文。一些学生们则看得津津有味,书院里生活向来枯燥乏味,还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时,匆匆走来几名书院里的先生,为首那一位正是白鹤书院的院长郝长顺。

    有人出面将猪肉李一家人劝下,说道一定让杜廉给他们一个交代,这几人才消停下来。

    而此时杜廉形容极为狼藉,简直就像是从乞丐堆里才爬出来似的。不光衣裳烂了,束起的头发也被扯散了,更让他羞耻的是一旁众人打量他的眼神,简直像是看到什么污秽物一般。

    杜廉狼狈、委屈、羞愤,种种情绪化为了一声呐喊:“院长,我真不认识这群人!”

    郝院长本身也是有功名的人。他摇了摇头,颇为厌恶地看了杜廉一眼,皱眉道:“你如今该想的是怎么给人家一个交代。另外,咱们书院素来注重学生的人品,你这种人咱们书院是再不敢要了。”

    说完,便拂袖而去,其他几名先生看他也是边摇头边就离开了。

    杜廉如遭雷击。

    ~

    几乎没给杜廉任何辩解的机会,他就被赶出了白鹤书院。

    括这个月的束脩银子都退还给他了,足以见得书院里的人有多么厌恶他。

    杜廉愣愣地站在书院前好一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白鹤书院是云田镇最好的书院,若是白鹤书院不要他,附近几乎没有哪家书院会收他。且经过这一遭,他算是在这群同窗中出了名了,书生们都是有圈子的,以后恐怕再没有人敢与他为伍。

    杜廉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他扭过头来,目眦欲裂地瞪着这群人。

    他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些人,更没有糟蹋谁家的闺女,究竟是谁在害他?!

    “你们到底是谁?”

    猪肉李瞪眼做凶狠状:“你说我们是谁?”

    他身后那妇人拽了他一把,示意他别演戏演脱了。

    这时,就见那老妇人对她家老头子使了一个眼色,“老头子,要变天了,快回家收衣裳!”

    那老头哎了一声,便以与他外表不相符的矫捷之势跑走了。

    老妇人随后跟上。

    紧接着,猪肉李两口子也飞快跑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四人就消失不见。

    见到这一幕,杜廉除了膛目结舌,也做不了其他。

    这时,他若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坑了,也白瞎他活了这么多年。

    结合去年自己无端被打殴打,致使自己手断之事,杜廉在心里发出一声嘶吼: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他!

    他自然生出要回书院解释的心思,只可惜书院看大门的,连门都不让他进,显然是里面有人交代过。

    无奈,他只能垂头丧气回家。

    回去后,杜寡妇知道这事,也是惊疑不定。因为想不出来到底是得罪了谁,杜廉自是又将这事怪在了杜寡妇的头上。实在不能怪他如此想,而是自己没有得罪人,小妹更是不用说了,自然只有总是不消停的杜寡妇了。

    杜寡妇觉得十分冤枉,她这段时间没干啥坏事啊,除了去了一趟卢家,让卢家人帮着自家春耕。

    联想起上次儿子手断那个微妙的时刻,杜寡妇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罪魁祸首。去年那次她去卢家讹那五亩地的粮食,转眼儿子就被打了,这次她刚去找卢家人让他们帮着自己家春耕,儿子身上就被泼了这么一大盆子污水,连累得连书院都不让去了。

    不是卢家人还是谁?

    卢桂丽首当其冲。

    这还是卢桂丽进门后,杜寡妇第一次打她,根本不听她任何解释,鸡毛掸子就抡在了她的身子。杜廉站在一旁,心中也在想这事,所以根本没拦。还是杜鹃儿小声咕哝一句,别把她打怎么样了,到时候还要咱家掏银子给她请大夫。

    杜寡妇这才想起卢桂丽是个病秧子,而且卢桂丽身上还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她还不想让这个儿媳妇死。她将鸡毛掸子扔在炕上,对卢桂丽气道:“这可害的是你男人,你若还是咱们杜家的媳妇,就跟我一起上你娘家说理去。”

    卢桂丽赶忙止住眼泪,怯生生地说了一句是。

    杜寡妇带着卢桂丽去了大溪村,一进卢家大门就开始骂了起来。

    骂卢家人丧尽天良,骂他们祸害自家姑爷,总而言之,逮到什么骂什么。

    卢家人这段时间累得厉害,此时见罪魁祸首非但不感激,还红口白牙诬陷人,当即就恼了。

    可有个卢桂丽夹在中间,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只能窝囊受着。

    卢桂丽也是嘤嘤地哭着,哭自家相公有多么可怜,哭爹娘大哥大嫂狠心,把卢老汉哭得肝火直冒,不禁大喝了一声道:“亲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我们找人打了杜廉,还找人泼他脏水。”

    杜寡妇语速极快将事情说了一遍。

    卢老汉听完苦笑:“亲家,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相信,这事真不是咱们做的。咱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请人殴打构陷杜廉。另外杜廉是我女婿,是桂丽男人,我能去找人污蔑他糟蹋良家妇女?”

    “那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其实这会儿杜寡妇也反应过来了,卢家人确实没那么大的能耐,可骂也骂了,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的。

    “真不是咱!”

    倒是一旁站着的胡氏,眼神直闪烁。

    也许卢老汉他们不知道内里究竟,可胡氏不一样,结合一切来看,她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是二房人。

    可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紧接着胡氏就想起梅氏的弟弟梅庄毅,以及那个叫韩进的地痞头子。可她也不可能将这事跟杜寡妇说,因为一旦说了,那就是不打自招。

    胡氏因为此事对二房一家人甚是忌惮,之后更是见他们就绕道走,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而杜寡妇回去后,跟儿子说起这事,事情再度陷入一团迷雾之中。

    如果不是卢家人,那又是谁?

    可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没书院愿意收杜廉,他也没脸出去见人,就只能闭门在家中苦读,以求奋发向上,一朝出人头地。村里自然有人好奇杜廉怎么没去书院了,杜家对外面的解释是,杜廉学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在家自学便好,毕竟家里不富裕。

    村里人不清楚内里,倒也没说什么。

    *

    卢广智和五郎所在的这家私塾位于牛角村。

    开设这家私塾的先生,本身便是一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因为科举不顺,才放下雄心壮志办了这家私塾,用以养家糊口。虽其本人称不上知识渊博,但教些刚启蒙的小孩子却是足够了。

    卢广智在这家私塾里算得上一鹤立鸡群的存在,这家私塾里大多都是一些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已经十四还来念书的卢广智确实比较引人瞩目。

    不过他为人刻苦好学,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秦秀才对他也是颇为另眼先看。当年他便对这个总是在私塾外放牛的孩子记忆犹新,后来这孩子再未来过,秦秀才还曾在心中感叹过。此时见他过去了这些年,依旧没有放弃念书的打算,心中对他甚是赞赏,平日里对也卢广智十分用心。

    且卢广智本身便有些基础(当年偷学的),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以只不过来私塾月余,便可以已经赶上私塾里那些学了一两年的学生了。

    这日散了学,卢广智领着五郎和六郎往大溪村走去。

    六郎还是被乔氏送来念书了,和卢广智兄弟二人在同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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