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气急败坏,一股气血直冲脑门,“啊!”的尖叫:“我跟你拼了,欺负人!”朝春分扑了过来便打。
春分哪里怕她,骂了两句,一把揪住了她头发一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纤云顿时大哭。
谷雨去拉架,分明拉偏架,纤云抓狂乱挥乱打,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只吃亏罢了!
琉璃、灵湘见了,这才急了,口中一边相劝,一边上去拉扯。
两人当然是站在纤云这边帮纤云的,同样也是拉偏架,甚至还想趁乱让春分、谷雨吃暗亏。
春分见状大声喊道:“还不快来人,都往哪儿去了!”
小丫头们听见连忙奔了上来,拉拉扯扯的劝着说着,很快便将琉璃三人给拉开了。
这种被人拿下押住的感觉实在不爽,且三人一身的狼狈,仿佛犯人似的。
尤其纤云,呜呜的哭个不停,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两个掌印,一边哭一边骂着。
春分也气坏了,她可没想到纤云竟然还敢跟她动手!
正乱着,孟管家与两名管事嬷嬷匆匆来了,见状孟管家简直头疼,忙道:“怎么回事?”
“孟管家——”
“这院子里还没你出头的份,收着些吧!”琉璃才刚开口就被春分打断,春分哪儿管琉璃尴尬不尴尬,道:“本来不过是说说话罢了,谁知这女人发了疯一般冲过来打我!”
琉璃急了,忙道:“孟管家——”
“好了,”孟管家看也没看琉璃一眼打断了她,冷冷道:“主子们不在,姑娘们都消停些吧,我也不问是非,待主子回来再问。只这大过年的,府中可不好见哭声,不然还当王府亏待了谁似的,说出去可不好听!且也不吉利!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得给我憋着!”
纤云又气又羞又恼,脸上大红,却是半个字也不敢再说。
因为孟管家的话字字在理,大过年的,谁准许你哭的?有天大的理由你也不过是个奴婢!一个奴婢,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不是存心给主人家里找晦气吗?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惹王爷不喜——
纤云心头一凉,顿时懊悔得不得了!
真不该呀!
她真是气昏了头才会动手。。。。。。
孟管家也不多说,当下便退出去了。
春分、谷雨忍不住又奚落了琉璃三人一番,小丫头们都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琉璃三人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回房间去了。
纤云回房关起门,扑在床上偷偷又哭,一边哭一边恨骂,想出头的心火热热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弹压。
她要出头,定要出头,到时看谁还敢这么对她。。。。。。
灵湘坐在房间里,呆呆的,半响方叹了口气,胸口发闷,意兴阑珊。
单看春分谷雨这两个丫头,便知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这样的主母手下,还真是。。。。。。
可要说王妃粗鄙,她倒是精明,把王爷看得死紧,愣是叫人半点儿机会也找不到。
再这么下去,只怕王爷早就把人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琉璃拥被躺靠在床头,回想之前种种,不时勾唇轻嗤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王妃这是急了啊,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使了出来。
真以为羞辱她们一番,她便无后顾之忧了吗?真是天真!
唔,不过这倒可以说明,王爷已经注意到她们了,所以王妃才会着急,或许,这就是机会,不该再这么干巴巴的等下去了。。。。。。
正屋一旁的耳房里,春分和谷雨坐在炕上做针线,春分向谷雨笑道:“今儿算是出了一通气了,真是痛快!哎你说王爷干嘛让咱们这么做啊?”
谷雨笑道:“我哪儿知道?王爷这么吩咐自有王爷的主意,咱们只管做就是了!还出了一口气,多划算!”
春分哈哈一笑:“说的也是!”
皇宫里,天家气象,奢华无度,非言语所能描摹,好一派锦天绣地、纸醉金迷。
纪青青与洛皇贵妃、虞妃、苏妃、太子妃等都在洛皇贵妃处聚着说话,等到了时辰再往昭华殿那边去赴宴。
众人算是都知道了韩王妃不是个好惹的,万一被她给个难堪更是自找,因此倒也没人在这种场合不识趣的去招惹她。
万一闹了难看起来,大过年的,岂不是存心给皇上找不痛快吗?皇上能不恼?
皇上一恼,谁都别想好过!
即便要勾心斗角,也不差这一天不是?
因此这日宫中,气氛格外的祥和友好,所有人无论对谁多有意见、多看不顺眼,都非常克制的不去撩拨招惹,也不敢乱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与纪青青原本所设想的大大不符。
纪青青大大松了口气,这就好,比她之前预料的好应付多了。
反正她出身低,没见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旁人说话,她听着便是,范不着主动往上凑。
她本来便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何苦非要往里头挤呢?
须知每个圈子都是排外的,并不是她往里头挤便能挤得进去。想要让人接纳,就得让人心甘情愿乐意。
显然纪青青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让人接纳,只要没人敢来招惹她便够了!
到了晚宴的时候,纪青青随着众嫔妃、太子妃、王妃、公主等一块儿前往昭华殿,一大行人披着斗篷,在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款款而行,长长的队伍花团锦簇,好不壮观。
第915章 除夕()
并非人人在宫里都有乘坐轿辇的资格,洛皇贵妃便提议,索性都走过去罢了,横竖也不是太远。
披着斗篷,握着手炉,又有太监们提着彩灯似的火炉在两旁和前后围拥着,暖气熏腾,并不觉冷。
纪青青披着一件火狐狸斗篷,边上镶着洁白的雪狐绒毛,愈发衬得面如娇花,倾国倾城。
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站在那里,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朝她望了过来。
即便都是女人,众人也不由心中发酸,心道怪不得韩王死活非要娶她为正妃,这般姿容的女子,普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纪青青亦察觉到了众人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在看自己,有些莫名,腼腆一笑。
众人目光又变了变,这一笑,光艳无双!
严惜昭眸光深了深,袖中的手死死的抠了抠掌心,玄懿他怎么可以忘了她!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笑得如此幸福。。。。。。
女人家嫉妒心一发作,往往便容易昏了头。
纪青青这般容貌,加上身上这件无论材质还是做工都堪称极品的斗篷,的确十分容易惹人嫉妒。
要知道即便贵为皇帝的女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泼天富贵的,这样的斗篷,即便在宫里,只怕也只有洛皇贵妃与太子妃拿的出来。
旁的嫔妃可没有谁能有。
当下便有小嫔妃浅浅一笑,忍不住开口说起了酸话:“韩王妃真是好福气,这斗篷便是在贡品里头也算是极品,韩王可真舍得!”
纪青青闻言看了一眼那嫔妃笑了笑,便道:“借您吉言,我也觉得自己福气挺好的!”
那小嫔妃顿时一噎,旁边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洛皇贵妃咳了咳,便没人敢说话了。
一时到了昭华殿,在一堆女子中间,赵玄懿一眼便瞧见了纪青青,冲她招了招手,纪青青一笑,向洛皇贵妃说了一声,便朝他走去。
洛皇贵妃不由笑着打趣道:“韩王和韩王妃感情可真是好呢!真想不到,往日里瞧着韩王还当是个冷面冷心的,谁知这么会疼宠媳妇,京城里不知多少高门大户的夫人要后悔了!”
众人都笑,纷纷凑趣。
太子妃也勉强笑了笑,心里有些不快。
她是太子妃,事事都该她拔尖儿才对,那纪氏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仗着一副好皮囊罢了!
严惜昭更是心如针扎,恨不得撕烂纪青青的脸,好容易才忍着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赵玄懿握着纪青青的手一旁说话,笑问道:“没受人欺负吧?”
纪青青啼笑皆非,嗔他道:“我便那么没用么?动不动便受人欺负!”
“不是,”赵玄懿笑道:“为夫是心疼。。。。。。”
纪青青脸上微红,四下看了一眼,用力在赵玄懿腰间拧了一把,磨牙道:“收起你这些话,不许再招惹我,回去再说。。。。。。”
赵玄懿一笑,凑近她耳畔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纪青青更恼羞。
两人的笑闹落入远处静静看着的严惜昭眼中,严惜昭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灌了铅块一样沉重。
他难道真的忘了自己吗。。。。。。
不多会儿,管事太监急急奔过来传禀:皇上与太子已从乾清宫起驾!
殿中众人一时忙碌起来,忙着站好位置,迎接圣驾。
看到太子搀扶着皇上,父子俩有说有笑亲亲热热而来,皇上神情颇为愉悦,众人低垂着头,目光闪烁,各有滋味在心头。
太子妃得意的勾了勾唇,腰杆子下意识挺了挺,那纪氏再得丈夫宠又怎么样?一件火狐雪狐斗篷有什么了不起?只要自己想要,照样要的起!
而自己所拥有的,却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太子妃心里平衡了,洛皇贵妃等心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多少年了,皇上还是这么的爱重太子啊。。。。。。
洛皇贵妃不禁自嘲。想当年皇后过世,她心里还忍不住暗暗的生出几分期盼和雀跃,以为没了母后照拂的太子殿下在这后宫必定举步维艰,必定会渐渐的为皇上所厌弃,信心满满的与自己的儿子等着取而代之的机会。
谁知,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即便统摄六宫,却依然在皇贵妃的位置上,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嘲笑。。。。。。
一时皇上与太子近前,众人忙齐齐跪下参拜,口称万岁!
皇上上了年纪,与寻常的老头子也没什么区别,尤其讲究忌讳,喜好团圆,见到人如此整齐,心中十分欣慰,笑呵呵的吩咐“平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入昭华殿。
待皇上在御座落座,众人方一一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男女席位分开,相对而排,中间留出的空地则有歌舞乐人表演歌舞。
洛皇贵妃领着三位妃子一桌,接下来便是太子妃与纪青青等三位王妃、太孙妃一桌,次之是三位公主,再次之才是众嫔妃按照等级入桌。
相对的男人们那边,皇子皇孙们人数要少上许多。为了凑数好看,皇上每年都会特意钦点宗室中一些杰出的青年男子出席除夕宫宴,这是无上的荣耀,宫宴看起来也更加热闹。
皇上喜欢看兄友弟恭,因此太子也与赵玄懿等兄弟几个坐在同一桌,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皇上在,即便皇上笑说了随意,也没人敢太放肆,总会拘谨许多。
等喝了几遍酒,歌舞兴演起来,众人方渐渐放开,说笑声也密集了些。
皇上坐在上头,瞧着这一堂和气,心中大悦。
纪青青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随众而已,并不多话。往往是有人点明问了,才笑着简单答上一二句。
太子妃顿时有些无趣,想到那天自己去韩王府在她这碰的不软不硬的钉子,更觉无趣了,不由含笑道:“四弟妹怎么不太说话?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吧?还是菜肴不合口味?”
安王妃、平王妃妯娌俩不动声色悄悄交换了个眼神,有些意外:这可不像太子妃平日里会说的话啊,莫非四弟妹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不然何至于针对的如此明显!
第916章 不见()
纪青青笑笑,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大皇嫂别打趣我了,除夕宴上的菜肴可多讲究精致,这都不合口味,那得是什么人呀!劳大皇嫂关心,我并没什么心事,不过是嘴巴笨,不懂说话,我家王爷叮嘱了要少说多听,好多跟嫂子们学学呢!”
太子妃笑笑:“四弟妹真是太客气了!四弟妹这么乖巧伶俐还说笨,我们岂不更成了锯嘴的葫芦了!”
几人一时都笑起来。
安王妃也凑趣笑道:“大皇嫂一点儿也没说错,不然四皇弟怎么就独独看中了四弟妹呢?四弟妹可是不知道,当初四皇弟没娶亲前,京城中不知多少权贵人家的夫人都盯着呢,谁知最后却是四皇弟亲自选中了四弟妹!说起来,说是一段传奇佳话都不为过!四弟妹有大福气,真是叫人羡慕呢!”
平王妃也点头笑道:“可不是!四弟妹可要小心些,正月里往哪家赴宴,那些夫人小姐们只怕免不了同四弟妹亲近亲近呢!”
纪青青笑着感激道谢。
太子妃也笑笑凑趣两句,不再单独找纪青青说话了。
严惜昭辈分低了她们一截,又有太子妃这个正经婆婆在,心里针扎似的难受气闷,也不敢多说半个字,笑容勉强得几乎挂不住。
酒过三巡,众人越发闲适自由了起来,不时有人起身去方便、或者出去避一避酒、稍作歇息什么的。
一名小太监为赵玄懿斟酒时,一张十分小巧的纸条非常巧妙的快速落到了赵玄懿的衣襟上,赵玄懿挑了挑眉,待小太监退下后,悄悄打开扫了一眼便折入袖中。
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太子妃那一桌,桌上已经没有了严惜昭的身影,赵玄懿勾了勾唇,无声冷笑。
这位太孙妃到底在发什么疯?这种场合竟然要求跟自己私下见面,她难道连身份也不顾及了?今日晚上人多嘴杂,要是万一被人瞧见,自己是皇子,父皇再愤怒也不过训斥一顿再把自己灰溜溜赶回封地作罢,她恐怕是难逃一死吧?
况且,自己为什么要去见她?有这个必要吗?
赵玄懿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话需要跟严惜昭说的。
莫非她也以为自己对她情根深种、这么些年不娶亲是为了她?
大约两刻多钟后,严惜昭贤淑优雅的从外边回来,仍旧落座。
太子妃有些不悦瞟了她一眼,“怎的去了这么久?”
去方便而已,至于这么久吗?
严惜昭微笑了笑,柔声道:“这大殿中太暖和了些,胸中有些气闷,便在外头多待了片刻。”
太子妃忙道:“外边风大寒冷,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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