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分别坐下,介绍过后,陈湘玲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池静霜,后者一言不发,满面冰冷。
今天这顿饭其实是陈湘玲让王昌远约的。虽说以前吃饭见过贺明明,也见过梁欣丽,但是在陈湘玲看来,谢浩然还年轻,估计还是那种暂时间定不下来的跳脱性子。否则的话,也不会一个一个换身边的女人。池静霜是她的好友,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特别好的那种。从一开始,陈湘玲就存了想要促成她与谢浩然的想法,一直未变。
应该多制造关系给他们在一起相处。这就是陈湘玲的计划。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浩然这次带出来的明真,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超过此前见过的梁欣丽与贺明明,更远远超过了池静霜。
王昌远可管不了那么多。女人的事情归女人管,他要做的就是与谢浩然之间打好关系。很快菜上来了,王昌远看着谢浩然在那里手把手教着明真用餐刀切牛排,不由得笑道:“得,你还挺负责的。”
谢浩然把明真抱在怀里,带着她将牛排切开,抬起头笑道:“接着刚才的事儿说。那个,我以前听你说起过,你在旅行社里有几个朋友?”
王昌远点点头,有些好奇:“你要出去玩?”
谢浩然答道:“要结婚了,带着她们出去走走。”
王昌远问:“旅行结婚?”
“不,只是出去玩,回来以后就结婚。”谢浩然很认真:“你帮我看看,安排一下。”
这是陈湘玲很感兴趣的话题,她插话进来问:“小谢,你们打算海岛游还是城市游?要不去澳大利亚吧,租辆车自驾,很有意思。”
“海岛吧!”谢浩然松开握住明真的右手,笑着说:“是她们选的。这种事情我没有发话权,她们说了算。”
陈湘玲有些好奇:“他们是谁?你家里人吗?”
王昌远很不客气地接过话来:“别问那么多了,改天我再告诉你。”
他还是很够意思的,生怕在这种场合因为说话惹得明真不高兴。毕竟在结婚这个问题上,很多人没有那么超前的特殊思维。
谢浩然笑道:“老王,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
王昌远很是豪爽地笑笑:“没问题!”
池静霜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慢慢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虽说打过招呼,谢浩然也表示出足够的礼节,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受到冷落。
出来的时候,陈湘玲一再告诉自己,放下那些不知所谓的高傲,像个平常人那样与别人交往。她还告诉自己,谢浩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身家背景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得多,远远超过王昌远。
池静霜对此实在难以接受。
她无法想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谢浩然,甚至在麻将桌上一文钱也不肯让的谢浩然,居然会是闺蜜陈湘玲口中的那个人。
上次出来玩,池静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谢浩然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他的外表太普通了,活脱脱就是个小瘪三。穿衣服没品味,身上连一件上档次的饰品都没有。池静霜是一个必须为自己前途命运负责的女人,她花了很多功夫在男人的研究方面。这个世界的信息畅通发达程度给了池静霜很大便利,网络媒体上充斥着大量关于男性与婚姻的话题。到处都有令人感慨的心灵鸡汤,情感导师会循循善诱教会你如何判断渣男与凤凰男。为了提升自己的个人情感素养,池静霜专门花钱上了几期交友辅导班。那是一个据说在家庭事业两方面双丰收,在业内拥有极高人气,四十多岁老女人所开办。在那里,池静霜学会了如何从第一次见面就判断对方是不是真正的高富帅,还是自吹自擂,其实口袋里连一个钢也掏不出,就连喝杯咖啡也要女孩子买单的穷矮搓。
导师的话,清清楚楚无时无刻都回荡在池静霜耳边。
“现在的上流人士,越来越注重身体健康。尼古丁的危害人所共知,但是也有例外。毕竟烟草在人类文明史上占据着重要且不可忽视的环节。如果对方是吸烟者,你就要注意他所吸的香烟品牌。一般来说,越昂贵的烟草对身体的侵害程度就越小,五百块一盒的极品与五块钱一盒的大众货品区别很大。无论国内国外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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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节 走眼了()
“另外就是对方吸烟的动作与姿势,尤其要注意他们的手指,用第一节指骨夹烟的人,通常都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如果是夹烟位置靠后,移动到了第二骨节,就说明他们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进行过高强度体力劳动。这不难理解,毕竟国内有相当一部分有钱人出身很低,靠着黑煤窑与矿石突然间富起来的暴发户不在少数。这一点你们必须注意,非常重要。”
导师在教授学员的时候苦口婆心,池静霜也觉得自己真正是学到了东西。只不过,学员班开了几次就关门了,听说导师与所租教室的房东之间闹了矛盾,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租金,而且家里也是一片混乱,正在与她男人闹着离婚。
总之,谢浩然身上就找不出哪怕一点符合导师所说的“高帅富”因子。没有“劳力士”手表,没有“范思哲”外套,也没有“卡地亚”的钻石别针,甚至就连脸上皮肤看起来也没有接受过顶级男士化妆品的滋润……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不是池静霜心中合格的丈夫人选。
然而王昌远是不会错的。他是真正的有钱人,父亲还是市里担任领导职务。池静霜曾经在很多富豪出入的场所看到过王昌远,也从各个方面知道了王昌远名下的财产数字。那是一个令她为之心跳不已的巨大数额,可惜王昌远与闺蜜陈湘玲已经谈婚论嫁,自己若是插进去,成功倒也罢了,若是不成,就真正是两头不是人。
王昌远自己都这么优秀,他的朋友会差到哪里?
这个道理,池静霜是后来才渐渐明白。她很后悔,然而女性的高傲与矜持让她实在放不下面子。还好陈湘玲这个闺蜜很不错,主动给自己创造了机会。
看着坐在谢浩然身边的明真,池静霜表面上若无其事,双手却放在桌子西面,右手指甲狠狠掐着左手的虎口,很深,划出了一道道清晰的红色痕迹。
明真仪态万方,明**人。她虽然说话不多,言语却很精辟,嗓音也仿佛经过训练,起落婉转悦耳,略带几分娇柔,却不会令人产生很俗气“嗲”的感觉。
女妖精!
女骗子!
又是一个跟老娘抢男人的妖艳贱1货!
池静霜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将明真骂了个体无完肤。她现在是真正看出来了,王昌远自始至终都对谢浩然保持着尊敬,虽说口头上不时冒出几句“谢老弟”,可是骨子里,王昌远有着一种对谢浩然本能的敬畏。
是的,敬畏,后半部分是真正的畏惧。
到了王昌远这个程度,能够让他惧怕的人应该不多吧!
由此可以推断,谢浩然的身份绝对不低。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早干什么去了?
更糟糕的是,谢浩然之前就说,他要结婚了。
池静霜端起高脚杯,小口抿着微凉的红酒。她现在急需酒精刺激,用来掩盖因为羞愤而迅速发红的面孔。
王昌远对谢浩然的话从来都很上心:“海岛游的话,你想去哪儿?”
谢浩然偏头看着搂在怀里的明真:“你昨天不是与明明她们商量过了嘛,最后决定去什么地方?”
明真脸上露出微笑:“马尔代夫,这是梁欣丽说的。”
王昌远在旁边听着,整个人愣住了,表情就像是被纸糊住了脸,很僵硬,固定化的那种。
“那就马尔代夫吧!”谢浩然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无所谓。他对着王昌远笑道:“就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在那边呆上一个星期。”
“哦……”王昌远就像是从凝固状态缓缓融化,渐渐恢复理智。他干巴巴地答应着:“行……那个……我回头就让人给你联系,到时候给你电话。”
陈湘玲看着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连忙插进话来打圆场:“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等会儿吃完了,一块儿出去玩玩吧!你们说,具体玩什么节目?喝酒还是打麻将?”
明真甜甜一笑:“我想回家看电视。”
陈湘玲本能的认为她在说笑话,不由得把视线转向谢浩然,疑惑地问:“看电视?”
“她还真没骗你,真的是看电视。”谢浩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片子,连续剧,《潜伏》。”
“《潜伏》?”王昌远再一次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老谢,怎么你女朋友是体制内的?党员?”
谢浩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一切都是事实。
明真看《潜伏》完全是个偶然。她曾经在手机上看到一段连续剧的短视频,就记下来。那时候还在龙虎山上,各种规矩管得严。现在离开宗门,她一下子变得自由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目前最大的爱好,就是呆在家里看电视。
吃完饭,大家各自离开。池静霜说她要一个人在外面逛逛,王昌远也没多话,拉着陈湘玲上了车,关上车门,这才用很严肃的口气说:“以后有谢浩然在的场合,别带着池静霜来了。”
陈湘玲很不满意,白了他一眼:“凭什么啊?这燕京城这么大,难不成是他家的地盘?”
“你这人怎么不懂事啊?”王昌远有些不高兴,压低声音道:“怎么你看不出来?人家小谢今天一直在避开池静霜,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静霜是我朋友,我帮着她有什么错?”陈湘玲脸上显出几分愠怒:“就只准他谢浩然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带个朋友过来又怎么了?”
王昌远耐心解释道:“他要结婚了。”
陈湘玲对这话根本不相信,态度很是轻蔑:“结婚?哼,他哪一次带出来的女人不说是结婚?以前是贺明明,后来换成了梁欣丽,这次又是什么明真……照我看,他就是那种安定不下来的性子。不是我说你,最好离这种人远点儿,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变成他那样。”
王昌远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拿出一根塞进嘴里,一边伸手摸着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谢浩然要结婚是真的,他没撒谎。包括明真在内,他有四个老婆。”
距离很近,陈湘玲脸上的惊讶之色一清二楚。不等她张口问出来,王昌远抬手挡住了她后面的话,同时扳开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凝神道:“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把你那点儿小心思收起来,以后不准在谢浩然面前卖弄。没错,池静霜是你的朋友,但是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识她是谁。不是我说她,女人都想着飞上枝头变成金凤凰,却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上次池静霜瞧不起人家小谢,现在后悔了想要重来,怎么可能?”
陈湘玲有些不服气:“怎么不可能?怎么他谢浩然搞得很皇帝选妃子似的,什么人啊?”
王昌远把身子坐正,按下车窗玻璃,把夹住香烟那只手伸到外面弹着烟灰:“他还就是选妃了,又能怎么样?总之我把话放在这儿,以后你别再带着池静霜出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还好今天小谢也看出苗头,早早就说不出去娱乐,要回家看电视。不然的话,如果现在约着去喝酒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池静霜肯定要生出事来。”
陈湘玲对他的这些话很是反感:“你别狗眼看人低好不好?”
“狗眼看人低?”王昌远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你现在也学着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陈湘玲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只是嘴上不肯认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王昌远把香烟凑近嘴唇,狠狠吸了一大口,将刚吸了一半的烟头用力扔出去。
“湘玲,以前你可是不会对着这样说话的。”他面色越来越阴沉:“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湘玲顿时急了:“我……”
王昌远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认真严肃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以后说话做事,最好多想想,别那么没有脑子。还有,咱们俩虽说是未婚夫妻,但是还没有领结婚证……就算是领了,一样可以离婚。”
陈湘玲被吓住了,再也不敢开口。
……
回到家里,按下门铃,贺明明打开房门,看到站在外面的谢浩然与明真,觉得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出去玩吗?”
从天境山回来后,贺明明就从公司驻燕京总部搬过来,现在是三个人一块儿住。还好房子够大,房间不成问题。
“就是吃个饭而已,你想多了。”谢浩然笑了笑,推门走进去。
他能够理解贺明明的想法。那应该是所有女人都有的一种紧迫感。表面上虽说不在意,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不过她搬过来也好,至少这样热闹些,不像从前自己一个人住,冷冷清清。
刚坐下,装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廖秋的号码。
第七百零五节 山谷里的建筑()
他说话的语速一向很快,语言简练:“紧急任务,有兴趣吗?”
谢浩然一愣,心中猛然涌起一阵紧迫感:“可以。”
“嗯!你在哪儿?”
“汤臣一品,你知道的。”
“收拾好个人物品,十五分钟后我开车到你楼下。”
挂断电话,谢浩然陷入短暂紧张的思考。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廖秋指派的任务,对他说话的语气与风格,也从不适应变得适应。
防保局的任务大体上分为两种,临时任务与紧急任务。上一次帮助肃州警方,就属于临时任务。而这一次……听廖秋的口气,好像很严肃。
贺明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从厨房里走过来,看见谢浩然从沙发上站起,意外地问:“你要出去?”
谢浩然点点头,言简意赅:“局里临时安排的任务,廖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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