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稳感觉自己整个人从地上被拎起来,然后就是在黑暗中出现了诡异的失重感。很快,他感觉头皮上湿湿的,鼻孔里闻到了泥土的气息。
坑很大,也很深。护卫们倒提着伍家稳的脚,将到整个人头朝下,脚朝上,小心翼翼放入坑底。站在上面坑边的人开始挥动铁锹往下落土,下面的人小心翼翼避开,把泥土沿着伍家稳的身体一点点踩进去,夯实……很快,他被埋得只剩下一双脚。再继续了十多分钟,整个人已经消失在土里,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有挖过的痕迹。
庞宁用扇子在手心里慢慢地敲着,感慨地说:“有目不能视,有口不能言,有足不能行,有手不能动……这“血咒之法”果然霸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三次看到。”
“血咒之法”据说是上古战争的时候,人类修士从魔族那里学到的一种特殊阵法。经过漫长的岁月,魔族与人类双方的很多功法都产生了变化。“血咒之法”也不例外,若是仔细区分,其中包括了多达数百种具体使用的法则。然而万变不离其宗,既然这种法门里带有一个“咒”字,就表明它具有引动潜在灵能的威力。
很多科学家都在研究灵魂,“人类究竟有没有来世”的疑问,相信很多人都在寻找答案。在修炼世界,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谢浩然对伍家稳所做的“血咒之法”,就是将其身倒埋,让他永远不能翻身,即便到了阴界投胎转世,仍然是身有残疾,卑微低下,穷困潦倒,就这样过完一辈子,然后又是下一辈子。
“有目不能视,有口不能言,有足不能行,有手不能动。”这不仅仅是现世的封闭,更是对他来世的诅咒。庞宁又一次在酒桌上与谢浩然开玩笑,说“现在的宅男其实就是中了血咒之法。电脑就是禁锢他们的棺材木锁魂枷。照这样下去,咱们老祖宗的各种各样秘法,恐怕以后再也用不上了。”
如果不是伍家稳明目张胆对贺明明提出非分要求,谢浩然也不会对他使用如此恶毒的惩治。
第四百六八节 认输()
抬起头,看着漆黑的夜幕,他轻轻叹了口气,眼里透出的目光却越发坚定。
我会保护我的家人,直至永远。无论是谁胆敢侵犯他们,我都会穷追不舍,将其斩尽杀绝。
……
匡州官场上的全面清洗,在伍家村的人看来显然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伍家村的村民渐渐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感觉,那就是曾经自以为骄傲的“伍”这个姓不管用了,甚至成为了一种负担。
城里,越来越多的地方不欢迎姓“伍”的人。
村里来了一拨又一拨的检查组,从村长到各个村小组长都被约谈。起初,人们并不把这当回事。毕竟这里是匡州,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咱们“伍”姓人说了算。上面的官再大,他也得要我们帮他们做事情……只是这种在以前很正确的想法,如今被铁一般的事实证明错得很离谱。尤其是村长和村支书被查明有巨额贪腐行为,甚至还是地下黑恶势力组织头目的时候,警察来了,他们要把村长和村支书带走。这在伍家村引起了轰动,人们还是像从前那样聚起来,挡在警车面前,叫嚣着“谁敢在伍家村撒野就打死他,天王老子也不能管咱们的事。”
警察当天没有抓人,然后离开。
第二天,天也没亮,大批武警将整个伍家村团团围住。按照警方与检察机关提供的资料,开始一户一户按照片缉拿犯罪嫌疑人。无论你婆娘哭骂声喧天,还是老人撒泼耍赖想要阻挡,在这股堪比海啸般强大的力量面前,根本无能为力。
伍家村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得多。宗族势力不仅仅只是对犯罪嫌疑人进行包庇,当地村民还有很多涉嫌制毒、贩毒。武警方面的几辆卡车装得满满当当,看着多达上百名被抓住的犯罪嫌疑人,一名老资格指挥官感慨地说:“除了当年在平远街端掉姓“马”的大户人家,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行动。”
柏丽声在上面还有些关系的。她也是下了狠心,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匡州的局面。她对匡州当地的警务系统失去了信心,直接从省里调人,对匡州的宗族势力进行全面清洗。
伍家村里的头面人物被全部带走,村里剩下的居民以“三户人家”为单位,分散到临近州县上居住。匡州市府按照转移村民原来的房产价值,对其进行经济补贴,出动车辆运输。整改工作在短短一周内全部完成。按照下一步计划,整个伍家村将被全部推平,在此基础上另行规划。
只要把他们打散分散,就再不会有什么宗族势力。
匡州市府有不少人对柏丽声的这种做法不满,他们纷纷上告,却很快体会到了冷酷。
从本月开始,匡州所有事业机关单位工作人员一律只能下发半额工资。市府文件上说的很清楚:本市财政状况恶化,账面上没有钱。
情况真的很糟糕。
青灵超市在匡州的店面全部关闭,连带着其它小型超市也纷纷关停。现在连上街买东西都找不到地方,因为大大小小的商家都受到投资商大规模撤离的影响,对匡州本地的经营失去了信心。放眼望去,整个匡州一片萧条,即便是在城市里繁华地带,街道两边几乎全是关门闭户的店铺,很少可以看到经营者。
有发达的网络,就什么也不怕。实体店关门老子不怕,我还可以从网上购买各种生活必需品。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邪门。网购必须填写购物人姓名与收货地址,最后的拦截就在这里。只要填写资料上收货人姓“伍”,或者是收货地址有“匡州”字样,买卖就无法完成,电脑页面上会弹出一行字“对不起,你不能进行此类交易”。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匡州迅速弥漫开来。
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钱没了花用的地方。曾经以为骄傲,以为连襟,互相之间拉帮结派的“伍”这个姓氏,如今却成了连买东西都不行的可怕禁锢。人们纷纷在恐惧中寻找问题根源,想要知道答案。
一位到外地出差的匡州官员,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当地朋友的接待酒桌上找到了答案。朋友是个商人,也有几个关心很好的商人朋友。聚在一起,也就多约了几个人,存了想要介绍,以后互相关照的心思。只是刚见面一介绍,人家一听自己是从匡州来,而且姓“伍”,当即冷笑着说:“你们匡州姓伍的人都很拽,一个个挺了不起的。不过那是从前,这一次,我看你们还能拽到什么时候?”
是人就有脾气,那官员大小是个行政处级,平时在单位上也是众人抬着,奉承话整日里根本不会少的那种类型。他当时就来了气,怒声质问对方“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们匡州人跟你有仇吗?”
“你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那人落落大方坐下来,指着官员的朋友到:“我和老叉是熟人,今天要不是他请我过来,我也不会知道他认识你。也罢,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就让你知道点儿事情。”
“两年前我去匡州办企业,两千五百万的投资额,在你们匡州三个多星期,各种单位都跑遍了,却连基本的营业手续都办不下来。后来才知道是好处没有给够。你们匡州到处都是姓“伍”的人,几乎所有相关单位都有人向我伸手。我前前后后在匡州花了两百多万,却连水花都没砸出来一个。没办法,除了离开,我没有第二种选择。后来我才通过其它渠道知道,我之所以办不下营业执照,是因为当地有一个姓“伍”的人看中了与我同样的项目。因为他是本地人,你们就对我这个外人百般挑剔,千般为难,把机会留给你们自己人。”
“现在好了,你们匡州惹恼了太多的人。你们那个地方我估计是不可能有人再去了。青灵集团、甄氏集团、丰氏集团、康耀公司、南宫集团,还有很多国内叫得上名字的公司财团……他们现在联合起来,拒绝你们匡州的一切邀请。我们业内很多人也相应号召,不会再往你们匡州投一分钱。”
“你觉得你在匡州当官很了不起是吗?你就在那边继续呆着吧!呵呵!姓“伍”的……你们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那位官员本以为是商人的酒桌上的一时气话,也没在意。没想到几天后回到匡州,却惊讶的发现,这座城市正在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变化着。
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房产价位一落千丈。
何洪涛的“康耀公司”直接废弃了在小冲村的建设项目。空荡荡的工地摆在那里,现在变得满目疮痍。与他同时建设的还有另外几家房地产公司,大家约好了同时离开,各种不好的风声也就在匡州大街小巷里蔓延开来。
从上个月到现在,匡州的房价掉了百分之三十。这座城市本来就小,人口少,房价也是跟着国内前几年的涨幅上扬了一些。现在大批企业离开匡州,大量资本从这座城市撤离,“萧条”就差没以实际文字写在墙上。人们从来都向往繁华与文明,离开也就被迫成为唯一的选择。
曾经以为是太上皇的机关事业单位“伍”姓办事人员,如今变得惶惶不可终日。市府财政再也无力维持,很多单位就此撤裁,该合并的合并,该分流的分流。虽说从很多年前就说是要“打破铁饭碗”,可是真正做到实处,还是第一次。
真相往往都是通过口口相传进入一只只耳朵。人们对于身边那些姓“伍”的人产生了厌恶。“要不是你们姓“伍”的混蛋瞎鸡把整,我们匡州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类的话开始流传于大街小巷。当人人都在为自己突然间失去幸福为之愕然的时候,就会纷纷寻找问题根源。他们会变得主动,会变得非常愤怒,甚至激进。
……
年已经过完了,谢浩然回到了燕京。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下飞机,就在机场出口看到了柏丽声,还有胡坤。
柏丽声把姿态放得很低,丝毫不像是一个地级市的市高官。谢浩然也没有摆架子,直接驱车去了青灵集团在燕京的总部,几个人在会议室里开始谈话。
如果不是圈内朋友的指点,柏丽声永远不会知道这次投资企业大规模从匡州联合撤资的突发事件,其实是青灵集团在背后主导。
“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谢总能放我们匡州一马,给我们匡州一个机会。”
她话说得很诚恳,丝毫没有官员的傲慢做派。用场面上的话来说,就是“把自己位置摆得很正”。
柏丽声是真正被吓怕了。她从未想过资本会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尤其是多个大型企业联合起来,对匡州这种地级市简直就是不亚于核弹的可怕杀伤力。
第四百六九节 带你玩()
很多人都听过“封杀”这个词。
但他们从未想过:当诸多资本力量联合,共同对某个区域进行封杀的时候,那种情况会有多么的恐怖。
谢浩然没有考虑太久时间,他很快答应了柏丽声的请求。
事情不能做的太过火,何况现在已经达到了目的。但是他也告诉柏丽声,宗族势力把控地方的情况最好再也不要出现。自己的青灵集团其实不是什么资本大鳄,如果因为同样的惹恼了其他人,恐怕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容易收场。
……
晚上,谢浩然在“大方山”宴会厅订了桌子,宴请甄勤琴和丰树理,还有另外几位这次在匡州共同参与计划的朋友。
年龄上的数字很容易划分出各自不同的圈子。三巡酒后,南宫立峰就与甄勤琴坐到了一块,两个人低声就彼此之间感兴趣的修炼话题交换着意见。因为人多,宴会厅里太吵,南宫立峰邀请甄勤琴到隔壁小包间里稍坐,甄勤琴也乐意前往。他们两个是餐桌上年龄最大的人,就这样离开,酒桌上只剩下一群年轻人。
南宫镇平与丰树理是熟人,因为身份相同,都是修炼世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再加上性格相投,互相也处得来。这次谢浩然邀请,两个人在餐桌上开始刚喝了几杯就互开玩笑,说着说着就开始拼酒。
修士之间的拼酒有着俗称约定,不能使用灵能,必须双方都在手心里握着一块“阻能石”。那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玉,形状大小不定,只是玉上刻着一个微型阻能法阵,能够在范围内阻止修士使用灵能。
丰树理明显不是南宫立峰的对手。大半瓶“汾酒”下去,当时就变得思维混乱,开始说着胡话。看到他这个样子,南宫镇平也只能摇头,拼酒虽说没有直接分出输赢,但是谁强谁弱旁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叫来两名旗袍侍女,扶着丰树理去楼上房间里休息。
修士是不能乱说话的。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餐桌上还有另外几个普通人在,南宫镇平也不想额外生出事端。
看着把丰树理送走,然后坐到谢浩然旁边的南宫镇平,秦政举起杯子笑道:“南宫公子,我敬你一杯。”
南宫镇平酒量很好,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故意道:“按照我们“大方山”的规矩,是敬酒的干了,喝酒的随意哦!”
秦政笑着打趣:“这规矩可不厚道。我在滇南呆过一段时间,那边是民族聚集省份,那里的人很能喝酒,而且敬酒歌也唱得特别。”
南宫镇平顿时来了兴趣:“敬酒歌?这个有意思,怎么唱的?”
秦政笑着说:“唱歌的调子很简单,也很普通,只是歌词特别。滇南人是这样唱的:管你爱喝不爱喝,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们拿着杯子就这样围上来,我又一次被整得很惨,稀里糊涂就喝下去一瓶,当时就晕了。”
南宫镇平转向谢浩然,好奇地问:“怎么你们滇南还有这种规矩?”
谢浩然认真地点点头:“有啊!敬酒歌就是这样唱的,改天有空,我带你过去体验一下。”
南宫镇平脸上露出苦笑:“管你爱喝不爱喝,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老谢,你还是饶了我吧!照你这种说法,我去了那边还不得被敬酒的人活活灌死?”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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