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山开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南宫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既然他说谢道友是雷极掌门,那就一定是了。”
“难道贺家让出了雷极门?还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谢浩然笑道:“南宫家主说得好,冒名顶替这种事情没什么意思。我既然敢在“大方山”这个场子里卖锻体丹,东西就肯定要货真价实。”
说着,他昂首阔步走下拍卖台,来到丰树理面前,手掌一翻,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只白色瓷瓶。大小体积与丰树理之前买下装有锻体丹的那只一模一样。
“丰公子是个爽快人,不像某些老糊涂,上了年纪就认钱不认人。锻体丹虽然难得,在我眼里,却也算不得什么。今天就当谢某交个朋友,这瓶子里还有一枚锻体丹,算是我送给丰公子的礼物。”
谢浩然笑着把白色瓷瓶递到丰树理面前,后者微微有些动容,也不像平常那样冷傲。犹豫了几秒钟,丰树理伸手接过瓷瓶,脸上绽露出善意微笑。
“谢掌门真人不露相,我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南宫家主不声不响就结交了你这么一位道友,改天有时间,丰某一定要约着谢掌门出来,咱们好好喝几杯。”
谢浩然拱手朝他行了一礼,转身走到甄勤琴面前。同样的动作,同样递过去一个装有锻体丹的白色瓷瓶,同样也是面带微笑有礼有节:“甄道友仗义执言,不像某些老不要脸的混账,见了更粗的大腿就不管不顾,不要朋友直接就抱上去。哼!也不想想这世上还有“义气”二字。小道平时最佩服的就是言而有信之人。小子年轻,就叫你一声“甄大姐”。你慧眼识珠买我一颗锻体丹,现在我再多送你一颗同样的丹药。丰公子刚才那句话小道转赠给甄大姐:改天有空,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甄勤琴为人老到,她接过瓷瓶,拔掉瓶塞,嗅了一口从瓶口飘出的浓香,笑意随即在脸上弥漫开来。
“谢道友有心了。只是这锻体丹实在珍贵,就这样占你的便宜,老妇人心中实在不安。这样吧!就按南宫家主之前拍卖的底价,我再给你一千五百万。”
谢浩然佯怒道:“说了这是送给甄大姐的礼物,区区一颗锻体丹,算得了什么?”
甄勤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拳,认认真真行了一礼:“那我就倚老卖老,谢过谢兄弟。以后谢兄弟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甄家帮忙,说一声,呵呵……上刀山下火海倒不至于,只要是力所能及,我甄勤琴决不推辞。”
谢浩然大笑起来:“甄大姐人如其名啊!若是你说什么赴汤蹈火之类的话,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力所能及”这话说得好,合情合理。”
旁边,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裙的中年妇人与甄勤琴熟识,她凑过去,看着甄勤琴手里的白色瓷瓶,好奇地问:“琴琴,这锻体丹是真的?”
甄勤琴点头“唔”了一声,把敬佩的目光投向谢浩然:“谢兄弟年纪轻轻就掌握如此神妙的炼丹技艺,不愧是执掌一派之主啊!”
很多人激动,很多人。
“听见了吗?琴姐说了,那锻体丹是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如果有假,琴姐肯定不会接着。”
“天啊!那可是锻体丹,是锻体丹啊!只要配合家传功法,一丹在手,立刻就能踏入炼气门槛的好东西啊!”
“没错,锻体丹比通体散好太多了。灵药珍贵,上品丹药更是珍贵。就这样随手送出去,雷极门掌门果然名不虚传。”
议论声纷纷扬扬,真正是人声鼎沸。这一切来得很意外,孙宗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也不明白谢浩然的真正目的。他站在人群中间,脸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脑子里飞快思考着对策。
常英成彻底呆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谢浩然把价值千万的锻体丹就这样拱手送出。丰树理和甄勤琴都是认识的,他们的修为和眼光极高,就算判断方面出了问题,错认锻体丹真假,至少还有南宫立峰在旁边作保。
常英成做梦也没有料到会突然跑出来一个谢浩然,也没有想到他当场承认是炼丹师。这种事情从来都是秘密,可是谢浩然公开他雷极掌门的身份,就算对锻体丹还有一点点怀疑的人,也彻底打消了原本的顾虑。总之一句话,现在已经没人再相信孙宗延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人人都相信锻体丹是真货。
就连常英成也是如此。
修炼世家与一个门派宗主,身份上就差了太多,没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死死攥着拳头,感觉心脏正在滴血。
看着别人得到珍贵无比的锻体丹,自己却双手空空,这种感觉实在很糟糕。
如果只是之前那颗退给南宫立峰的锻体丹也就罢了。那毕竟是自己花钱购买,原价多少就退回来多少。可是现在,谢浩然公开丹药来路,再加上他身为雷极门掌门的身份,“货真价实”四个字绝对有了保障。一想起自己双手把珍贵的锻体丹退回去,常英成就觉得追悔不已。
谢浩然显然是不会就这样放过药神院。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肯定要与孙宗延斗个不死不休。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又何必掺和呢?
要是我之前就站在南宫立峰那边,这姓谢的小子拿出锻体丹作为酬谢,肯定有我的份。
两颗锻体丹加在一起,我那小孙子绝对可以炼气成功,踏入修炼之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里,常英成眼里一片通红。
这是真正的眼红,红得像血,红得恨不得扑过去,把丰树理和甄勤琴手里的锻体丹统统抢过来。
“小辈!你胆敢对我无礼!”
常英成突然指着谢浩然发出怒吼:“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的针对我?”
谢浩然虽然在笑,眼里目光却像是在看待什么也不懂的傻逼:“老头儿,你脑子不正常吧!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了?”
常英成今年八十多快九十岁的人,要不是修炼有成,外表也不会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得多。他挺直身子,双臂缓缓抬升,双手一前一后略微交错着,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常家祖传功法的起手式。只要锁定目标,随时可以攻击。
“你之前那些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常英成满面怒容,运势待发的双手表面筋络盘虬:“不尊老,不敬前辈。你以为你有师门高手罩着就能肆意妄为?哼!区区一个雷极门,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在修炼世界,实力就等于一切。这是从上古时代传下来的规矩,现实当中也很适用。只是随着时代更替,文明进步,“实力为尊”这条法则已经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尤其是对于普通人,修士更是不能随意出手。可若换了是在修士之间的矛盾,这条规则就等同于法律。
常英成当然听说过雷极门。只是在他看来,谢浩然这个“雷极掌门”实在是水分很大。区区一个炼气境界的年轻人,估计下面的毛都没有长全,居然恬不知耻,叫嚣着什么“我是门主”。
无论古时还是今日,“功法”都是一种秘密。专属于各门各派,世家大族绝对不会外传。森严的规矩和界限使得功法外泄可能性等同于零。
青云宗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文曲”功法之名到了今天更是无人知晓。个中神妙,只有身为修炼者的谢浩然知晓。
“文曲”功法有着掩盖真实修炼境界的特殊效果。谢浩然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体内灵能分为两种。第一,是通过正常修炼,服用丹药,吸收外界灵气所产生。第二,就是通过文化、曲艺等方面知识沉淀变化产生。
这就导致他体能灵能在人前显露的部分有所偏差。修士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真正修为,但这里所指的只是正常修炼。换句话说,谢浩然体内的“文曲”功力,在修士眼中并不存在,宛如一张白纸。
常英成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信口雌黄,张狂无比的小辈,实力不过是炼气中期。
所谓“雷极掌门”,极有可能是对方所在宗派的上一辈长者授意。
类似的事情常英成也做过。
小孙子实在讨人喜欢,常英成就有过“让小孙子成为家主,我在后面坐镇”的想法。
第二百九七节 一招()
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谢浩然,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至于对方身后的潜在高手……常英成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别忘了,这里可是燕京,是真正的天子脚下。
面子很重要。尤其是被一个比自己孙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啪啪啪啪”打脸,常英成心里的愤怒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杀人是不可能的,常英成也根本没想过要把谢浩然的脑袋从肩膀上拧下来。他只想让这个小辈吃点儿苦头。凑他,狠狠抽他几记耳光。长辈管教小辈从来都是这样,就算日后雷极门的坐镇高手找上门来,自己也有足够的理由辩解。
忽然,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走过来,挡在常英成与谢浩然中间。
丰树理的身高超过一米九,瘦瘦的样子仿佛整个身体被拉长,随时保持着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就连笑的时候也让人觉得想要回避。因为嘴巴被拉得很开,露出太多的牙齿。
如果不是身上那套华贵的衣服,丰树理肯定会被认为是个长期营养不良的病人。他冲着常英成露出颇为惊悚的笑:“老常,你这是干什么?”
常英成脸色有些难看,粗暴地挥了挥手:“这不关你的事,给我让开。”
“嘿嘿嘿嘿!老常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丰树理对此置若罔闻,瘦长的脸型,苍白的皮肤,英俊的相貌有种病态的美:“这是老南宫的场子。主人都没有说话,你在这里唧唧歪歪个啥?”
常英成对丰树理颇为忌惮,对方虽然看上去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可是熟悉丰树理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从小就是这个模样。他的修为境界与自己差不多,都是筑基中期。
“不要多管闲事!”常英成低声威胁道:“不分尊卑,老夫今天只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教训?”
谢浩然张狂的笑声从丰树理身后传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要说不讲规矩,那也是你做在我之前。公平交易,买卖自由。无论天底下任何一个拍卖场,从来就没有卖出去东西再退回去的说法。老家伙,没钱就不要买,买了后悔想要退货,你以为这拍卖场是你家开的吗?”
周围的议论纷纷。
“老常这事情的确做得不地道。”
“是啊!人家没说错。锻体丹端出来的时候,老常抢得比谁都积极。结果药神院的人出来随口说了几句,老常立刻就变脸了。”
“要我说,也是南宫立峰脾气好。换了是其它地方的拍卖场,就老常这德性,早就被人撵出去了。”
常英成一张老脸憋得涨红。他再也顾不了那么许多,闪身从丰树理面前绕开,右手握拳朝着谢浩然砸去:“混账!尊卑不分,目无尊长,老夫今天要……”
后面的话硬生生僵住了,常英成的朝前猛冲的身体也定在原地。他满面惊讶地看着从侧面闪出来,牢牢扣住自己肩膀的那个人,难以置信地叫道:“怎么,连你也要拦着我?”
甄勤琴外表看上去与普通老妇没什么区别。她身材丰满,扣住常英成肩膀的那只手胖乎乎的,又白又软。女性特有的矜持笑容浮现在脸上,耐心地劝解:“老常,别耍性子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地道。”
常英成目光一厉:“连你也这么说?”
谢浩然再次发出冷笑:“若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退货,倒也罢了。偏偏你转个身就抱上了药神院的大腿。两千万六份通体散,这价钱的确很便宜。但是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这样做,根本就是损人利己。”
他大步走到常英成面前,示意甄勤琴松开对方肩膀,平静地笑道:“老头儿,你所以愤怒,其实就是看着我给丰公子和甄大姐的锻体丹觉得眼红。哈哈哈哈!早知今日,你有何必当初?若是你买下锻体丹就没那么多想法,不寻着找着想方设法要更多的好处,看在你维护南宫先生的份上,这锻体丹我肯定也会送你一粒。”
“亏你张口闭口就是你家的小孙子。就你这种老不为尊,言而无信,不要脸到极点的做派,光是想想也知道,你常家必定是欺哄瞒骗,肮脏透顶。”
骂人骂得狠,无论是谁被这种指着鼻子骂,都不可能把这口气忍下去。常英成瞬间暴怒了,他再也没有之前的想法和顾虑,运起体内最强幅度灵能,扬手就是家传功法最凌厉的杀着,朝着谢浩然透顶铺天盖地狠狠砸下。
蕴含巨大力量的拳头在距离谢浩然头顶十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所有人都看见谢浩然抬手抓住常英成的手腕。仿佛擎天巨臂,就这样牢牢握着。尽管常英成用力挣了几挣,谢浩然却纹丝不动,坚若磐石。
他的笑容很冷,非常邪恶:“不要脸的老杂种,区区筑基中期的修为,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咔嚓”的脆响声无比清晰,常英成握成拳头的那只手举得很高,感觉就像一根形状怪异的棍子,被谢浩然牢牢握住尖端,然后用力,朝着下面就这样掰了一下,像是成熟的甘蔗,松垮垮断成了直角。
常英成不由自主张开嘴,嘴唇被来自大脑的控制力扩张到极限,爆发出惨痛无比的“哇”声。
就这么断了?
就这么断了!
谢浩然松开手,任由常英成的身体连连后退,倒在地上。他左手握住被折断的右腕,脸上肌肉随着痛苦延伸不断扭曲,双腿像是备受刺激的蚂蚱那样不断弹缩着。身体蜷曲,然后伸展开来,不断地翻滚……这一刻,除了想要让难以忍受的痛苦尽快离开身体,他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
丰树理和甄勤琴怔住了。
南宫立峰眼睛里目光流转,很意外,也有些惊讶。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才是谢浩然肆无忌惮直面硬对常英成的倚仗。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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