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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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凤计-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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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安王殿下,不论你和瑞王谁当皇帝都好,我都不想掺合进来。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日子。今后不论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请你都不要理会我。”

    人都说他多情,并认为多情之人难长情,处事容易优柔寡断。但他华玦很清楚,在江山美人之间,他会和他的其他兄弟一样,最终选择江山。

    这是他们立身的根本。是光耀万年的千古基业。纵使他爱一个女人到极致,甚至肯为她去死,那也得是在他安顿好一切,并让他的后代可以安安稳稳享受祖宗基业之后。

    他首先是当朝皇子,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是沈贵妃和沈氏的依靠,是他将来嫡子的父亲,最后才是他自己。

    他的骨血中刻印着荣耀和传承万世的*。

    也许在等到他得到一切之后,他才能毫无保留的好好爱一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是谁,他都能将她抢过来,好好放在身边宠爱。

    祭天的祭典进行得很顺利,但华玦却只觉得心慌,隐隐似乎有事要发生。不过京城有父皇坐镇,后宫有沈贵妃,前朝有沈氏一族,有他们在,他不会有后顾之忧。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不过,他确实不宜离京太久。现在是让父皇下定决心的关键时刻,夜长梦多,不如趁着此时瑞王虎视眈眈,而他又最得帝心的时候,再努力一把,彻底将父皇拉到他的身边来。毕竟一个充满威胁的嫡子总是令人觉得不安。

    他自认对父皇很了解,早年他觉得愧对瑞王,因此对瑞王十分优容;但现在眼看瑞王变得强势,再加上他们刻意安排人从中挑拨,他那多疑的父皇便更加偏心于他。

    在祭典完成之后,安王立刻开始准备起了回京的事宜。

    “殿下,大事不好了!”

    匆忙赶来的下属连通报都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

    瑞王带着人走上前去,蹙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禀,禀报殿下,大事不好!陛下遇袭,此刻昏迷不醒。羽林军追查刺客,刺客供认是沈氏一族中的沈才,沈兴,沈智所为。因牵涉重大,沈家上下许多人都被抓了。与此同时,羽林军在搜查沈家时还发现了沈氏一族勾结胡人的证据!现在京中一切都在瑞王掌握之中,情况十分紧迫,我们许多人都被抓了!沈大人命小的连夜赶来面见殿下,让您千万别回去。瑞王恐已有了反意!”

    众人全都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安王紧紧攥住拳头,心思百转。

    他从不敢小瞧这个兄长,甚至对其有所忌惮,但是他却不知道这位心思深沉如海的兄长竟在不知不觉间控制了羽林军,甚至还下手令控制了父皇!没错,刺客的事定然是他这位兄长所为,而且他既然敢做到如此地步,那就是不想让沈氏和他这个安王有反击的机会。他这是打算用雷霆手段直接登上皇位!

    他猛的一拍桌案,厉声道:“我不能坐以待毙!”

第178章 变天了() 
“这天,要变了。”

    殿前古朴典雅的高窗大敞,德妃缓缓回过头去,层层叠叠的金色幔帐在秋风中飘摇,隐约扬起一处帐角,露出里面明黄色的袍子。

    那里躺着她的丈夫,那个曾在她的记忆中,风光霁月,万民敬仰,曾经屹立于帝国之巅的男人。

    可惜也只是曾经罢了。

    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宫女脚下常穿的软底绣鞋踏在幽凉青砖地上时几乎无声,可德妃却听到出来,她的这名贴身宫女的步子比往日急促了些。

    “外面如何了?”德妃沉声问道。

    “瑞王已经得手。”

    京城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德妃面上丝毫没有喜色,她继续问道:“可有安王的消息?”

    “安王下落不明。”

    德妃闭了闭眼,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只要安王还活着,沈氏一族便有翻身的可能。

    此时的后宫已被她完全控制,沈贵妃被软禁,她身边的爪牙全被处死。太后闭门不出,这只老狐狸并非皇帝生身之母,反正不论谁做皇帝,她的地位都不会变。

    “下去吧,继续打听消息。”

    宫女退出,德妃缓缓转身,走到龙床边坐下,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已经睁开眼睛的皇帝。

    “朕你们对朕做了什么?”

    皇帝虚弱的躺在那里,目光涣散,面容苍白,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德妃柔声开口道:“沈氏一族居心不良,竟然派人刺杀陛下,凶器上被淬了,太医已经尽力了。”

    皇帝颤抖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此刻什么都明白了,可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安王呢,安王在哪里?”他急切的问道。“你们将安王如何了?”

    德妃抿唇一笑,伸手帮皇帝掖了掖被角,细语温声的道:“陛下养伤要紧,有瑞王殿下和诸位王公在,想必不日便会寻回安王。”

    皇帝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撑起身体,可没两下便已汗湿了脊背。他无力的摇着头,恨声道:“德妃,都是朕太心软了,当年竟没有一并杀了你!”

    德妃缓缓收敛笑容,静静凝视着老迈的皇帝,声音清冷。“陛下忘了昔日高皇后的死因,臣妾却没忘。陛下忘了瑞王的腿是如何断的,瑞王也没忘。”

    皇帝的脸迅速灰败了下去,只听德妃继续道:“高氏一族是如何在瑞王受伤之后彻底败落的,您心中清楚。可他们为什么一直不抵抗,陛下难道没有怀疑过吗?还有沈氏,他们可是您手里的刀,为您挡了天下多少人的仇恨?当然,您心中还是想保住他们的,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切转了一个弯后又重新回到了瑞王手中。”

    兄弟相争,父子相残,都是由当今皇帝开的头。这位刚愎自用的皇帝,终究自食恶果。

    “你,你可还在怨恨朕杀了高景昭吗?”

    德妃听他提到这个名字,神色间却没有丝毫改变。她目光平静的望着皇帝,只是沉默着,沉默着。

    皇帝急促的喘息了一声,哑声道:“你果然还在怨怪朕。”

    德妃的眼神告诉他,她从未忘记过那段过往,从未忘记过昔日那段情。

    “从五岁到十五岁,陛下可曾明白,十载光阴对一个人的意义?”

    你可明白,一个人的存在对另一个人的意义?

    “你,你这个女人为了男女私情,竟然背叛朕!”皇帝此刻已是气怒攻心,原本以为后宫最贤良淑德的妃子之一,竟然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不惜将他置于死地!

    德妃高扬着下巴,轻蔑地道:“陛下以为臣妾是为了区区男女之情吗?“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一分:“您莫非真的以为高氏与我们谢氏反目了不成?”

    皇帝猛然睁大了眼睛,青紫的嘴唇轻轻颤动着:“你们竟联合起来做戏!”

    “是!高氏早几年就已对陛下的心思有所察觉,为了尽可能保存实力,以待瑞王长成,必须保住谢氏!”

    当年的凶险比之她今日描述有过之无不及,她眼睁睁看着那个她视为兄长的温厚男子,那个她曾在儿时度过无忧童年时光的高府,那个承载着她一切美好记忆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这个男人亲手打破。

    从此明媚春光,烂漫夏日,再不复以往斑斓多姿。

    漫长的深宫岁月让她学会了隐藏心事,她仿佛旁观者一般,静静的看着他所做的一切,将苦涩一口一口咽下。她在等,她一直在等,她这一生的大半时光都在等,只为了在正确的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要为她的仇恨找一个发泄口,她要为她的家族继续兴旺百年寻找契机,她要为她的女儿撑起一生无忧。

    这是她的命运,她的使命,她的责任。

    现在,她已经做了一切她能做的。

    夜晚的京城静谧得仿佛沉睡中的庞然巨兽,月光白森森的洒满宫阙楼台,市井长街中,高耸的城墙上悬着大红色的灯笼,在夜幕中泛着血色红光,隐隐给人不祥的预感。

    城头巡视的士兵警觉的竖着耳朵,四下张望。忽然,他身后响起一声微弱的轻响,仿佛石子轻轻落地的声音。他警觉的回头望去,却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黑衣人抱住软下来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仿佛从地底冒出一般,很快便摆成了一个阵列。

    一切都在预示着一场隐匿在暗夜中的杀戮正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

    妙懿猛然睁开双眼,四周一片黑暗。她扭头朝身边望去,精美的绸被中余温犹存,人却已不在。

    她起身披衣,向外走去,值夜的侍女听见动静,在门外轻声问候。

    妙懿推开房门,微微眯眼,殿中两侧摆放数枝两人高的铜树烛台,上面摆满点燃的红烛,整夜不熄。奢华精美的瓷器玉宝在两侧辉煌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王妃可要吃茶?”

    侍女悄无声息的跟上来伺候,妙懿恍若未闻,她就这样散着长发,光着雪白玉足,一步一步朝殿门处行来。侍女们相互对望一眼,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见她伸手去推殿门,侍女忙跪下劝道:“外面风大,王妃已有身孕,受不得凉风。”

    “让开。”妙懿淡淡吩咐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她径自从跪了一地的侍女中穿过,伸开双臂,微一用力,随着“吱呀”一声响,沉重的殿门缓缓向两面退去。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凉气瞬间扑了满面,清寒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肌肤。及腰长发在风中轻舞,袍带飘扬,凌风欲飞。

    “就在今晚了,对吗?”

    侍女们伏跪了一地,长拜不起。

    天边隐隐泛起红光,在深暗的夜幕中昭示着不详。这一夜如此漫长,无人入睡。

    空气中透着肃杀之气,妙懿独立在门前,从子夜一直站到天光放亮。侍女仆婢们也战战兢兢的陪了一夜。

    更鼓,滴漏,虫鸣,在这一夜默契的全部消声。夜静得不可思议。

    “景致公公,您可回来了。外面情况如何了?”

    景致擦了一把汗,面上是一夜未睡的干黄色,精神却异常振奋,两眼放光,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兴奋和一丝迷惘。

    “叛党已被诛杀,这下朝中再无人可撼动咱们王爷了!”

    王府众人闻言,无不欢欣鼓舞。富贵险中求,一个不慎就是灭族之罪,谁不捏着一把汗呢?

    “王妃现在何处?”他回想瑞王披甲持剑,挥斥方遒到英姿,恨不得第一时间告知王妃。”

    一夜未曾露面的怀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将他拦住,小声说道:“王妃一夜未眠,这不才刚刚睡下?”

    瑞王妃的行为很好理解,过了今夜,她就是皇后娘娘了,任谁这个时候都不可能睡得着。

    景致点头道:“王妃有了身子,你们好好伺候着,免得殿下担心。娘娘的福气在后面呢!”

    景致搓着手,因心情激荡,一刻也不能放松。怀珠忙将他请入耳房,命小丫鬟烧茶端来为他提神。又将服侍了一夜的侍婢们遣回房休息,等待府里管事下一步的指令。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当金色朝阳将整座皇城的琉璃瓦映得光辉耀目时,瑞王府后院内却安静得有些不像话。半开的轩窗下,一支花苞含香半吐,好奇将花枝探入窗前妆台。敞开的檀木匣内放着一支金凤,凤口含着的鸽血红宝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艳丽诡异的红光,仿佛血泪。

    “昨夜刚刚剿平安王同党,今日就有人上折子请封孤为太子了。”

    瑞王随意将手中的奏折丢在御案上,皇帝昏迷不醒,为稳定大局,他已受命临时搬入皇宫理政,稳定大局。

    此刻的瑞王换下戎装,简单清洗过后,换上亲王服饰,神采奕奕的坐在御书房内翻阅奏章。至此,他已大权在握,天下再无人可与他抗衡。

    康王闲适的靠在一旁椅子上,任由小太监为他捏背捶腿,舒服得直哼哼。

    “皇兄,我真不明白,这龙椅有什么好座的?咱们兄弟天生就富贵以极,凡事又都有父皇撑腰,安心享受生活多好!何苦劳心劳力,杀来杀去的,傻不傻呀!”

    瑞王一笑,瞥了他一眼,道:“照你这样说,我这腿就不会断了。”

    “皇兄不能这样说。”康王嘻嘻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说不管哪个哥哥当皇帝,他这个皇弟都是富贵贤闲王。无奈他母妃淑妃一家总不安份,还犯在了这位二皇兄手中。他也只好将功赎罪了。

    若说还有什么原因,其实他心里多少有些畏惧这位二皇兄。他的身上有一股隐藏极深的戾气,顺者昌,逆者亡。他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又知无力反抗,那就不妨投入其羽翼。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瑞王笑了笑,道:“若担心,不妨到后宫看看淑母妃去。”

    康王心头一跳,忙拱手作揖的冲着瑞王求饶道:“皇兄可别刁难臣弟了,母妃每次一见到我非得唠叨上两个时辰不可!”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笑道:“母妃还说待登基仪式之后,等宫里不忙了,就把我一位表妹送进来。”

    他拿眼偷偷觑着瑞王,见他面色平静,继续道:“虽说样貌比不上二皇嫂,但也是一位标志佳人。若皇兄不好这口,我那还有好几个表妹呢,环肥燕瘦的,保准有一个能让皇兄看得上眼的。”

    瑞王也被他逗乐了,“你若喜欢,何不自己纳进府中去。”

    “那不一样,我这些表妹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可都看不上我。用我母妃的话说,我就是团糊不上墙的烂泥,掉进水沟里的朽木,举着扛着都扶不起来!”

    一番话将房内众人都逗笑了。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以袖掩唇,也不敢乐出声来。

    “知道你想偷懒,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说安王已被射杀,沈家全部下了大狱,但后续清理乱党的工作还有有人来主持。这个人选必须要背景够硬,还能在关键时刻压得住阵脚,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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