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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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春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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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国内的科技公司。」

    程业顿了一下,咳了几声,才又说∶「我先把资料整理好,晚点会让人送到你桌上,你评估一下蓝科适合用什麽样的安全程序。等你看完,我们冉来讨论细节。」

    「Ok,没问题。」赵强点头同意,随即问说∶「对了,你那位债权人现在情况如何了?」

    「债权人?」程业一脸茫然,他何时有欠人钱了?

    「刘兴。」

    赵强牵动嘴角,对这两人接下来的发展很感兴趣。终究,自己深爱的人,爱上一个两腿残废的帅哥,而残废的原因又是程业他所造成。

    程业停下手边的工作,将额前的散发拨到後头,顿了顿才回说∶

    「我打算追求他。」

    「追求?」赵强扬起眉,他上次不过是随便说说,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对,就是追求。」

    程业咳了两声,然後将那场车祸的真相简略地说给赵强听,按著认真严肃地说∶「你想如果是一般人,巴著肇事者不放都来不及了,又怎会把送上门的金钱往外推?甚至还有人制造假车祸来谋利。但刘兴不一样,他工作认真,不贪心,而且独立,有道德感。最重要的是,我想照顾他。」

    「你想清楚点,感情不是儿戏。」赵强讶异的回说。心想,程业从来都是被人追的那个,他懂什麽叫“追求”吗?自己这几年刻意压抑著情感,始终与他维持著好朋友的身分,生意上的同夥人,和他在一起,无怨无悔。

    「刘兴他是个好男人。」程业正色地回说。

    赵强从思绪中回转过来,顿了顿接著说∶「我又没说他不是。」

    见程业一脸正经,赵强知道他这次是认了真,伸手扶了扶眼镜然後提醒他说∶「只不过,你知道如何追求吗?」

    「我买了这个。」程业从抽屉里拿出几本书。

    赵强远远地看不清,「那是什麽?情书大全?追男一○一?」

    「什麽是追男一○一?」程业一脸疑惑的问说。

    「追男一百零一招,教你如何追男人的。」

    赵强走上前接过那些书,看了看封面,都是些俊男美女的图画。

    赵强诧异地道∶「爱情小说?」他很快地发现到这几本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人。

    「刘兴写的吗?」赵强嘴角上扬口气酸溜溜的问说。

    「对。」程业拿了张面纸擦擦鼻水。

    赵强吹了个口哨,然後无奈讽刺的说∶「一个大男人写爱情小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没错。」

    「书中男主角像他吗?」

    「我不确定,但有几本故事背景有些他自己的影子。」

    「男主角和你相比差多少?」程业自嘲地笑道∶「十万八千里。」

    「那就是希望渺茫了。书里头有些什麽招术?」赵强边翻边间。

    「苦肉计、美人计、生米煮成熟饭之类的。」程业咧嘴笑著回答。

    赵强瞥他一眼,幸灾乐祸地说∶「这些都不错,你可以试试。」

    「你忘了我之前在刘兴门外站岗站了不少天,他一点也不为所动,所以苦肉计这招大概没什麽用。」

    「试一下美男计。」赵强淡淡的笑说。

    「如果我没记错,他曾经拿花瓶丢我。」程业尴尬地乾笑说。

    「生米煮成熟饭了吗?」

    程业脸色诡异,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说∶「我想那个台风夜的机会!让我给睡掉了。」

    「睡掉?」赵强眼镜差点掉下来,他合上小说,一脸正经地问∶「兄弟,你确定你生理机能还正常?」

    「废话,我当然很正常。」程业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站起身拿回赵强手上的小说,顿了顿说∶

    「一个人的个性决定了一生中大部分的命运,今天就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依他的个性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妥协的。」

    「你还满了解他的嘛。」赵强轻声的回说,心里却有一番苦涩的滋味正在翻搅著。

    程业拿起一旁的热茶喝了一口,接著说∶「又不是幼儿园在玩办家家酒,我是认真的。」

    「那祝你好运了。」赵强耸了耸肩,转身出门时还不忘对他说道∶「有结果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前途多难先生。」

    「我会记得的。」程业苦笑,摇了摇头後继续低首工作。



〈十六〉

    台风过後,天候异常的怪异,七月的台北天空万里无云,炽热的天气让人不想踏出门,偏偏在这个闷热的时候,阿兴的好友柳镇意外受伤。

    柳镇穿著一条破牛仔裤、一件白T恤,双手插在裤袋中,嘴里嚼著口香糖,站在医院大门口,全身上下只有额头上有著六公分见方的纱布,遮住了小小四公分长的伤口。他瞪大了眼,万分讶异地看著好友刘兴被一个男人抱下车。

    程业抱著刘兴,还没来得及将他放到轮椅上,就见一名留著长发绑著马尾的男人,一个箭步的冲过来,皱著眉头质问程业说∶

    「你是谁?这是怎麽回事?」

    「我」程业才张口就被阿兴打断话尾。

    「柳镇,你没事吗?」阿兴诧异地叫著。他放开揽著程业脖子上的手,伸向柳镇,结果重心不稳差点掉下地,幸好程业双手够力及时抱紧了他。

    「废话,我当然没事!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做什麽,吃饱了撑著啊?」柳镇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答说。

    「义哥打电话告诉我说,你从工具梯上摔了下来,还送医急救,可把我吓死了。」阿兴关心的话语回说。

    阿兴白著脸摸摸柳镇受伤的额头说∶「怎麽样,还好吧?还会痛吗?」

    「干!那个多嘴多舌的大木头!我没事啦,只不过是个小伤,缝个几针就好了,拜托不要这麽大惊小怪好不好?」

    柳镇往後退了一步,对阿兴伸过来的手避之如蛇蝎。

    「怎麽那麽不小心?虽然是男人,但是终究破相总是不好,你不知道吗?」刘兴微愠地责备柳镇说。

    「干嘛?怕我找不到好男人,你得养我一辈子啊?」柳镇笑笑地说。

    「少和我瞎扯。义哥人呢?怎麽没看见他?」阿兴转头四处张望著问说。

    「他去帮我结帐领药,医院里头药水味很重,我才先出来透透气。那家伙刚刚在我耳边一直念,烦死了。」

    柳镇皱眉不悦地回答。突然又意识到头顶上的视线,他直视回去,瞧著那依然抱著好友,动也不动的大个儿说∶

    「你是哪一棵?我怎麽没见过?」

    哪一棵?怎麽,他的人是算一棵棵的吗?程业忽然觉得自己脸上出现黑线条,有点茫然。

    刘兴此时才发现程业没将自己放下来,赶忙扯扯他,轻声道∶「放我下来。」

    「喔!好。」程业小心翼翼地将阿兴放到轮椅上。

    看不出来他这麽大一丛,动作倒挺温柔的。柳镇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边,又问∶「喂,你叫什麽名字?」

    「程业,前程的程,事业的业。」程业掏出名片递给柳镇。

    「业强科技?」柳镇看著名片,上面并没有印上职称,只有公司和姓名。他扬起了眉问说∶「写程序的?」

    「不是,我是业务。」程业轻描淡写地带过,并未说明自己是老板之一。

    「干业务的个个油嘴滑舌,十个有八个不是好东西。」柳镇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感观说出来,不屑地将名片还给了程业。

    「柳镇。」阿兴皱眉要他收敛点。

    「啊?骂到你了吗?噢!对了,你以前也是干业务的,其是抱歉。」嘴里说抱歉,表情可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你少说一句会死吗?」刘兴瞪著柳镇说。

    柳镇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说∶「噢!不会,只是会内伤而已。」

    「那就闭上嘴你的乌鸦嘴。」刘兴皮笑肉不笑地警告柳镇说。

    「OK,闭嘴就闭嘴。」见好友神色不善,柳镇很识相的不再说下去。

    刘兴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下次小心点。」

    柳镇想张嘴说话,但碍於好友馀威,只能乖乖的点头。

    程业抓住机会,马上接口说∶「吃饭了蚂?一起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好啊!好啊!」柳镇反射性地回答,猛点头。

    刘兴脸一白,瞪了柳镇一眼。

    柳镇这次装作没看到,开心地拍著程业的肩膀,笑著说∶「兄弟,不错不错,你会很有前途的喔!」

    程业没有因为柳镇的态度转变而昏了头,他见刘兴僵坐者,便俯身低首询问∶

    「你觉得怎麽样?若是不想去,别勉强,我只是提议而已。」

    阿兴看程业一脸诚恳,再瞧瞧柳镇那兴奋的模样,也不好浇他冷水,这才语气一软,回道∶「我没说不去。」

    「你想吃什麽?」程业问。

    「随便,都可以。」其实阿兴不是很喜欢在外头吃饭,因为自己行动的不方便,每次都会引来旁人不少注目的眼光,他总觉得很不自在。

    「我想吃海鲜。」柳镇兴高采烈的举手发言。

    「不行。」一句厚实的反对声从柳镇的身後传来。

    他们两人视线皆投射至说话的人身上,只有柳镇不肯转过头,双手叉腰,一脸懊恼地叹了口气。

    唉!一时兴奋过度,柳镇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为什麽不行?」柳镇不悦地问。

    「你需要休息。」他简短地回答,然後才向坐在轮椅上的刘兴点头打招呼。

    「义哥。」刘兴露出微笑,也点了下头。

    这下换柳镇满脸不爽地瞪了刘兴一眼,他转身叉腰对著那一身工人打扮的大汉叫嚣∶

    「我不需要休息。拜托一下!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这麽婆婆妈妈的,本人不过是头上擦破了皮、流了几滴血而已,又不是头壳上破了个洞、脑浆四溢,我需要休息个屁啦!」

    「不要一天到晚把屁挂在嘴巴上。」义哥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回说。

    柳镇气得又对义哥鬼吼鬼叫,活像泼妇骂街。

    一旁的刘兴无力地扯扯程业的衣摆,他忙低下身来问说∶

    「什麽事?」

    「我们先回去吧。」

    阿兴已经看到不少人的眼光已被柳镇不雅的大嗓门吸引过来,阿兴可不想被当作动物观看。

    「这样好吗?」程业踌躇地看著旁边一静一动的那对男人。

    「没关系,柳镇说不赢义哥的。」刘兴一脸习以为常的说∶「柳镇他去不成的。」

    程业又看了一眼正说得口沫横飞的柳镇,和一脸木然的义哥,问道∶

    「要不要先和他们俩打声招呼再走?」

    「不用了,义哥知道。」阿兴自行推著轮椅到车门边。

    程业见状只好顺著阿兴的意思,忙抱他回车上。

    当车子开走时,程业从後视镜看到那对极端不协调的男人还在争辩,而且那名被唤为义哥的男人右手举起来,对他们挥了两下。至於那位气得蹦蹦跳的柳镇,到最後都还没发现他们离开了,只是一个劲地扯著义哥的汗衫,声明他不需要休息。

    好怪异的一对。

    车子转上淡金公路时,程业想起了方才的话题,忙问∶「你想吃海鲜吗?」

    阿兴看著公路旁被西下的日头染成金黄的大海,面无表情地道∶

    「我会过敏。」

    啊?他诧异地转头,只见阿兴瞧著窗外的风景,夕阳看起来像是浮在海面上,将一切染成橘红金黄,包括阿兴的侧脸和眼瞳则像是清澈的金黄琥珀。程业有一瞬间的哑然,若不是车子还在前行,他真舍不得将视线收回来。

    好半晌,程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复阿兴的话∶「你吃海鲜会过敏?」

    「对。」

    「你朋友不知道吗?」

    「知道。」阿兴淡然的回道∶「我过敏不代表我朋友也得跟著我不吃,海鲜店里还是有我可以吃的东西。」

    「我以为同性的好朋友,做什麽事都喜欢一起。」

    刘兴嗤笑了一声,问说∶「你和你的男性好朋友做什麽事都会往一起吗?吃一样、睡一起?」

    「当然没有。」程业嘴里虽回答著,心里头却想著,我本来就是喜欢同性。

    「那不就得了。」阿兴斜瞄他,顿了顿接著又说∶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好朋友是如何定义,在我和柳镇看来,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能够互相了解,并在最需要时出现。我们了解并接受体谅对方的喜好和观念想法及缺点,但不一定要强迫自己去认同甚至去附和或学习。要不每交一个朋友都有不同的喜好,若样样想要兼顾,岂不累死。所以好友难寻和知音难觅,这根本是两回事,好友不一定要是知音,知音也不一定便是好友。」

    「像是敌人通常是最了解自己的人?」程业扬著眉反问说。

    刘兴耸了下肩,然後接著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当然也有人是好友身兼知音,但这机率就更少了。能当最好的朋友,不一定就能当最好的知音,反之亦然。不过这世上也少有人能找到一名其正的好友,能认识柳镇是我的幸运。」

    阿兴看著一望无际的大海说出这些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好一阵子没这样和人聊天了,更别提说的还是心底的话。

    阿兴瞥了程业一眼,他不由得陷入困扰难解的情绪之中。

    奇怪,阿兴到底是为何会向程业说这些?阿兴在夕阳下皱起了眉,百思不得其解。


〈十七〉

    阿兴不能吃海鲜,程业便在途中将车折回,另外带川菜回阿兴他家吃,难得的是阿兴一路上,望著车外黄昏景色默默沉思不语。

    直到车子停在阿兴家凤凰树下,当成业抱著阿兴下车到轮椅上,阿兴还是不发一语,甚至没有直接推著轮子往屋里去,反而还在车旁等程业将食物拿下车来,才和他一同进屋。

    吃过饭後,程业清理桌上的碗盘时,阿兴才冒出一句∶「谢谢你载我去医院探望柳镇。」

    「别客气,我很高兴我能帮得上忙。」程业微笑的回说。

    阿兴也很高兴程业没趁胜追击,提他之前所说的三分钟帮忙论,因为阿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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