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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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如令-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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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更是躺在那一堆杂草之上,懒洋洋道:“若是谢太傅没什么事,就先回去罢,这种地方不适合谢太傅这样尊贵的人来!”


 171 嫉妒是天下最毒的毒药

谢七爷不仅没走,反倒是冲着身后的狱卒和护卫挥了挥手,待他们都退下去之后,才缓缓道:“用张家满门的性命来换取苏家的一个清白,张首辅觉得如何?”
张居之微微阖的眼睛猛地睁开了,可下一刻却强作镇定道:“谢太傅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明白?苏家?哪个苏家?自古以来这大晏朝姓苏的人家何其多,我哪里知道谢太傅说的哪一个?”
“更何况,这苏家的清白和我张家满门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谢太傅陷害了老夫还觉得不够吗?”
谢七爷脊背挺得很直,淡淡道:“张首辅又何必在这儿装着明白揣糊涂了?苏家当年为何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张首辅只怕比谁都清楚,若不是陷害当年苏大人一个贪污赈灾银钱的名声,张首辅如何在一年之内连升两级?张首辅之所以能够坐到如今这位置,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首啊,可您却不知道,今儿居然还有人说您是忠臣了!”
“忠臣?呵,当真是天大的笑话,您说若是这苏家被抄斩的真相浮出水面,还有人会说张首辅是忠臣吗?想必张首辅也知道,我手上握了些您当初谋害苏家的证据,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是人做下的事情,好好找,总是能找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张居之缓缓坐起身来,不知道自己当初教的学生何时变得这般咄咄逼人起来,明明是温润如玉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却叫他觉得不寒而栗,“若谢太傅手上有证据,何必还来找老夫?直接告诉皇上去就是了,依照谢太傅的本事,只怕没有证据也不怕罢?这皇上像是谢太傅养的一条狗似的,谢太傅说是不是?”
他是真的又气又怕,这年纪又大了,不过是两日没吃好睡好又惶惶不安,连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知道了。
谢七爷却道:“皇上那边倒是好交代,至于众位大臣那边怕是不怎么好交代了,只要张首辅肯还苏家一个清白,我便留您一个全尸,至于张家那边,我更是不会动分毫!”
“谢太傅只怕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罢?我张家儿孙满堂,就算是老夫死了,可还有几个儿子在朝为官,谢太傅想要扳倒我张家,却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短短一瞬间,张居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自己轻薄舒太妃的名声被坐实了,可这种事情只怕也牵连不到整个张家的。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张首辅不必操心,如今您要操心的却是您向来看重的嫡次孙!”谢七爷嘴角含笑,淡淡道:“据我所知,之前张二爷已经去找过魏成武好几次了,到了后面,魏成武已经是避而不见了,您说这个时候张二爷不忙着请与您相熟的官员替您求情,反倒去找一个武将,这说明了什么?”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当初张二爷知道了自己要尚庆和长公主,醉酒之后就曾大放厥词,直说皇上蠢笨不堪,没资格坐上那龙椅,光是那最后一句话,只怕张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了,到时候若我在后面推波助澜一把,莫说张首辅最看重的嫡次孙,只怕整个张家都会保不住的,您说了?”
张居之颤颤巍巍起身,手指着谢七爷,好一会才说了个完整的句子来,“谢韫和,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欺人太甚,我只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你作下的孽,迟早会有还回来的一天!”谢七爷的声线不改,如今他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不知道张首辅肯不肯同我做这个交易?”
张居之沉默了。
当年陷害苏家那件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乃是两朝大臣,只是这做官和读书一样,好像到了瓶颈期似的,不管他怎么努力,这官位永远都在正三品,离入阁只差一步。
若当不了流芳百世的清官也就罢了,偏生这么多年来他两袖清风,除了在朝堂之上的好名声,还有什么?
张家家大业大,光是孙子孙女加起来都有二十多个,靠着他那微薄的俸禄和可以看做没有的家业,一家老小过的都是捉襟见肘,可若真的要他和那等商户勾结在一起,他却是不屑的。
那一年举国上下闹洪灾,苏大人被派去赈灾,苏大人和他本是忘年交,两人官位相当,可好像除了官位相当,好像也就没别的什么相似的地方了。
他张居之如何甘心?他比苏大人大将近二十岁,却同为正三品,苏大人家业丰厚,日日出去下馆子哪次不是苏大人慷慨解囊,若他是那贪图蝇头小利之人也就罢了,偏生他极其好面子,如何忍受的了?
可偏生苏大人是个极好的人,知道他家中人口众多,每次总是找了各种借口来付饭钱,升米恩,斗米仇,渐渐地,他甚至开始嫉恨起苏大人了。
这仇恨像是发了芽似的,他在想若是将那赈灾银子换成石头,将新米换成了霉,是不是张家整个家族的窘境都能解决了,他再自告奋勇去收拾苏大人的烂摊子,那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很多时候只要想法一旦冒出来,那便怎么都止不住了,他偷偷配了苏大人的钥匙,买通了苏大人身边的下人,这一切做的好像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他所愿,苏大人最后倒了,苏家也没了,他也如愿入了内阁。
最开始的确是有惶恐不安的时候,只是这惶恐不安却渐渐被众人的道喜声、恭贺声所冲淡了,特别是看着自己一家老小吃的好穿得好,他便觉得什么都值得了,用苏家的命来换取张家的锦衣玉食,好像也是值得的……
如今想起当年的事情来,张居之只觉得有些恍惚了,恍惚的不知道站在自己跟前的到底是去世多年的苏大人,还是谢七爷,半晌只呢喃道:“因果报应,这话当真是不假啊!”
他那低迷未持续片刻,便抬头道:“是不是我将当年的事情都道出来,谢太傅便能保我张家满门?”
他原以为这件事是可以带到棺材里去,原以为到了九泉之下再与苏大人赔不是,可万万没想到,这报应却来的这么快。
谢七爷只道:“这个话,我却不敢与张首辅乱说的,如今我能保证的只是我不在张二爷身后推波助澜,在关键时候能够劝上张二爷一声,至于张家还有人要生出什么事端来,那恕我无能为力了。”
“不过事到如今,好像张首辅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若全盘托出,好好认错,兴许还能保住张家的衣食无忧,可若真等着张家有人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怕如今的张家会和曾经的苏家一样,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罢!”
张居之苦笑一声,呢喃道:“好,老夫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夫全部都说,再加上谢太傅查到了真相,只怕此举能够为苏家洗清冤屈了,只是老夫有一件事相求,还请谢太傅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成全老夫。”
这么多年来,为苏家洗清冤情一直是谢七爷心中最重要的事,如今这件事胜利在望了,他自然是好说的很,“张首辅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若是我能相帮的,一定会帮的。”
“我想见见我那嫡次孙!”张居之紧紧拽着铁栏杆,好像一松手,他就会倒下来似的,“越快越好,只怕等着我将当年的事情道出来之后,这地牢之中的守卫会更加森严,到时候有人想要进来,只怕也不大可能了。”
这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谢七爷点头道:“好,我今晚上便安排张二爷进来,不过在张二爷进来之前,还请张首辅将当年的事情写清楚的好,明日一早我便将折子呈上去。”
张居之自然说好,末了,却戏谑道:“不愧是老夫带出来的学生啊,这小心谨慎倒是学到了老夫的十成。”
“与张首辅打交道,多少还是小心些的好!”谢七爷也毫不逊色,与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哪怕有一百二十个心眼也不多。
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张居之便将当年的事情写的是一清二楚。
到了晚间,张二爷便来了,祖孙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是张二爷出来的时候,狱卒却见着他脚步慌乱,若仔细瞧一瞧,甚至能看到他眼睛都是红通通的。
这个时候的谢七爷依旧陪在侄顾初云身边,不知道是今儿羡姐儿午觉睡得太足,还是这会子玩的太兴奋的原因,都到了辰时末,羡姐儿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还在炕上缠着顾初云玩家家酒的游戏。
谢七爷坐在太师椅上,想着书房中的那卷文书,却是有些晃神。
多年的夙愿终究要了了,可他好像不如想象中那么开心,不管怎么样,苏家那上百口余人都回不来了,明月也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正和羡姐儿玩着起劲儿的顾初云身上,目光却和缓了不少,过去的始终都过去了,眼下的才是最好的!


 172 初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感受到那一道炙热目光的顾初云抬起头,正好瞧着谢七爷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只含笑道:“您可是困了?这几日您都没有睡好,要不先去歇着罢?我陪着羡姐儿玩会儿就去睡的。”
如今羡姐儿和她好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不仅白日里要她陪着一起玩,就连到了晚上甚至要她陪着一起睡。
好在羡姐儿晚上睡觉也老实,所以两人倒时常睡在一起。
谢七爷轻声道:“倒是不困,就想多看看你们。”
顾初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难道明儿就看不到我和羡姐儿了?您明日还要上朝了,说是要和皇上商讨张居之的事儿,叫我说这件事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好,只有休息好了,才能应付明日的一切!”
她也隐约知道明日苏家的冤屈就能洗清了,只是苏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却是丁点都不知道。
谢七爷很想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只是看着她那张酷似苏明月的脸,有些话却是说不出来。
如今这一切都很好,若说了,顾初云能不能接受?一切又会不会如初……
在朝堂上杀伐决断的谢七爷都有些犹豫了,到了最后,他终究还是没说,等着顾初云和羡姐儿睡下了之后,这才去了次间睡下。
到了第二天早朝上,自然是一片风起云涌,众人看到张居之所写的那供词,自然是不相信的。
甚至连张居之那一向软弱的儿子都忍不住站出来,言辞颇为激烈,“亏得谢太傅还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连这等事都能造假吗?当年苏大人谋反一事那是板上钉钉,连先皇都决断的清清楚楚,难道谢太傅连这种话都能造谣吗?”
若父亲真的和舒太妃有染,动用了整个张家的力量,说不准还能保住父亲一条命,若是和这种事牵扯上,莫说是父亲,只怕是整个张家都会受到灭顶之灾。
当初先皇对苏家的惩处确实是过了点,可皇上是个傻的,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按部就班,灭了整个张家?
谢七爷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劳烦朱大人看完了张首辅的证词,递给张大人看一下。”
这证词顿时像是烫手的山芋似的,一下子就被递到了张居之儿子手上。
只是没多看一个字,他那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到了最后,脸色早已变得铁青。
谢七爷只道:“对于张首辅的字迹,想必张大人比谁都清楚,这证词到底是临摹,还是出自张首辅之手,应该不用我多说了罢!”
张居之大儿子只觉得手上这纸像是有千斤重似的,顿时就拿不住了,那纸轻飘飘落在地下,他更是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众人见着他这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顿时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连看向张居之大儿子的目光都变了。
皇上只吩咐王安九将供词拿上来,甚至还装模作样问了王安九几句,两人说上了几句话之后,他这才扬声道:“众位爱卿放心,这件事朕自然会彻查的!”
只是到了晚上,张居之就死了,到了第二日皇上就派人立了苏大人的墓碑,更是将苏家祖宅还给了苏家。
可如今有祖宅又有什么用,这苏家满门人都已经没了啊……
谢七爷的暖轿停在苏家祖宅门口,他掀开帘子看了好久,久的连轿夫只觉得脚尖没了知觉,谢七爷这才淡淡道:“走罢!”
过去的始终都过去的,他帮苏家洗清了冤屈,该做的,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
回到了谢家,就连顾初云都发现今日谢七爷神色不佳,只派了新来的奶娘将羡姐儿抱到隔壁去玩,自己则亲自给谢七爷烹茶。
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小炉子上的水烧的咕噜咕噜直响,地笼将屋子里烧的暖烘烘的,催的炕上小案几上的梅花格外清香。
梅花的香气加上茶香,这屋子里似乎带着一种静谧且幸福的气息。
顾初云缓缓道:“我总觉得您好像不大高兴似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谢七爷摇了摇头,有些欲言又止,末了才说道:“只是在想如今你的身子也算是大好了,我之前说带你和羡姐儿去香山泡温泉的,可惜天公不作美,再过几日就要除夕了,若这雪再一直这般下着,只怕就没机会了。”
等着除夕过了,那就更忙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了,就算是今年不能去香山泡温泉,还能有明年了,这机会,总会是有的!”顾初云隐隐觉得谢七爷并不是在为这件事担心,有的时候女人的直觉永远都是这么准,可既然选择了好好在一起,她就要做到相信谢七爷。
如今这茶已经烹好了,顾初云倒了一杯给谢七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了起来,“如今张居之已经倒了,这张家剩下的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据,我只是担心皇上那边……会说话不算数,毕竟皇上不是真傻,又知道如今我没有死,您说若是皇上反悔了……”
“不会的!”谢七爷紧紧抓着顾初云的手,好像一松开,顾初云就会飞走似的,“就算皇上真的要将你接进宫,也得看我答不答应,就算是皇上想要踩着我的尸体将你带走,可你回宫了之后,皇上又会怎么说?又该怎么说?依照皇上那自负的性子,一定是不会再为难你的。”
若说为难,顶多在朝堂之上为难他,可为了顾初云,他便也认了。
如今皇上羽翼未丰,想要刁难他,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经历了大风大浪,顾初云原本以为自己会心静如水,可如今却是惴惴不安。
正要再说话,谢七爷却已经一把将她搂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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