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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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清王朝- 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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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徐祖荫听了李林氏的话也不生气,抬手就把桌子上的案卷拿到面前,随意翻了翻,又接着问道:“李林氏,你要告地人里面有原山阳知县,现任的淮安知府王伸汉,还有原淮安知府,现调任苏州的王彀。虽然接了你的案子,可本官仍然得提醒你一声。你可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四品地官员,你以民告官,就是最后告下来了,按律也要发配三千里?”

  “民女为夫伸冤,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怕什么发配三千里?”李林氏泣声道。她这几年来地艰辛谁能知道?徐祖荫到现在居然还要来这么一句,她立时觉得一阵冤屈。她的儿子很懂事,一言不发,在旁边伸出小手为她擦泪。

  “李毓昌是进士出身,身负皇命,无故身死,李林氏身为官员之妻,为夫伸冤,怎么能算是以民告官?”马德朗声说道。

  “就是,怎么能算是以民告官啊?我们那里有个罢了官的知府,还照样自称,大人,呢。”大堂外被放进来听审的人群里有人大声说道,并且立即获得了大片的赞同声。这年头,一日为官,不管是年头到了还是被罢了职,在许多人的眼里,还照样是官家身份。

  “不错,不能算是以民告官!”门外熙熙攘攘,宋荤看到马德看向自己,只得也跟着表示了一下意见,结束了这个话题。他是江苏巡抚,马德入主之前,他还是老大,说话自然有代表性。

  “好,不算是以民告官!”徐祖荫无奈的应了一声,也不看别人,又大声呼道:“传被告王伸汉!”

  “传被告王伸汉…”

  王伸汉长得有些富态,也算仪表堂堂,只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蔫了巴叽的味道,被带到大堂之后,更是立即就跪倒在地:“下官王伸汉见过诸位大人!”

  “王伸汉,你有没有谋害过新科进士,身负皇命的李毓昌?”徐祖荫盯着王伸汉,有些繁复地问道。只是,王伸汉跪在那里压根儿就没抬头,他地眼神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回臬台大人,下官……下官确实谋杀了李毓昌!”

  “哄……”

  本来差不多所有人都觉得王伸汉应当抵赖上几句的,这才符合一般的被告标准,可是,王伸汉表现却让太多的人意外了。李林氏早就哭着朝他扑了过来。旋即被衙役拉开,可是,李林氏地儿子还是抓到机会咬了他一口…”,小孩子没怎么吃过饱饭,所以,咬肉的时候特别狠!

  “怎么回事儿?这个王伸汉怎么这么坦白?”张玉祥向身动的胤植问道。他们两人身边是高福儿和几个个便装的大内侍卫,几个人正努力在人群中分出一个小圈子。护着两人不被人拥到。

  “不知道。看看再说!”胤旗摇摇头回答道。马德既然要公开审案,他当然得来看看。不过,马德的这一招也让他颇为失望。公开断案,没什么内幕消息,怎么能在康熙面前显出本领来?

  “王伸汉,你的胆子不小。难道你不知道李毓昌是身负皇命地吗?杀人偿命!杀皇差。你难道是想让你全家九族的性命都跟着一起偿了不成?”徐祖荫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对王伸汉的回答有什么意外,先前马德给他看王伸汉的供词的时候,他就知道王伸汉会这么回答。可是,他依然希望王伸汉能够突然反口,那样,就算马德准备充分。恐怕也得死命忙上一阵子才能摆脱这个“胁迫官员”的罪名。

  “大人。下官财迷心窍,意图贪污赈灾钱款。可是,当时奉皇命而来地九个进士都收了我的贿赂,就是李毓昌怎么也不收。我怕事机败露,只有杀了他。……求大人从轻发落!”王伸汉用手捂着被李林氏的儿子咬伤地胳膊,哽咽道。

  “你是怎么杀的李毓昌?”蠢材。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个大活人居然也不知道临死翻上一盘儿。徐祖荫暗中恨道。

  “回大人,李毓昌奏命至山阳县查赈,住在善缘庵。下官本想让其多开户口。以……中饱私囊。李毓昌不从,下官怕事泄丢官,便买通其仆将其毒死。”王伸汉回答的很溜。

  “李毓昌之仆现在何处?”徐祖荫又向下问道。

  “李毓昌的仆人下官……下官已经在事后派人把他杀了!”王伸汉再次垂首说道。

  “尸体现在何处?”

  “说…说是扔进了乱葬岗!”

  “说是?什么说是?难道你不知道那李毓昌之仆死在哪儿地吗?”徐祖荫又逮着问道。

  “回大人,下官是派人去地,听的也是下人的禀报。”

  “你派去的是谁?现在哪里?”

  “下官派去的是手下差役刘大虎,前……前些天下官派他带人去灭李林氏的口,被通政使李鳞李大人的手下给杀了!”

  “你丧心病狂!”徐祖荫拍案怒骂道。这家伙怎么就一心求死呢?连个翻盘的机会都不给?

  “来人啊,把王伸汉带下去。再传被告王彀。”但愿这个王彀能撑得住!徐祖荫暗暗祈求道。居然才几天的功夫就把王伸汉“调教”地这么“老实”,他看了一眼马德,都有些捏不住惊堂木了。

  “见过诸位大人,唉呀,沁然兄!咦,这不是鹿章兄么?唉呀,大家都来了?好,大家好呀!……”

  王伸汉被带下去,原淮安知府,现任的苏州知府王彀被带了上来。不过,相比于王伸汉的无精打采,这位前任淮安知府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不仅官服整齐,精神如常,进来之后甚至还笑味咪地朝所有人行了一个罗圈揖。

  “王彀,这里是按察使司大堂,不容喧哗,还不跪下?”徐祖荫看到王彀这个样子,心中一喜,不过,他依然照规矩大声喝问了一声。

  “臬台大人,还有诸位大人,下官身为朝廷命官,就算是被告,也有权站在这大堂之上。您非得让我跪下,这…是不是太过了?”王彀嘻笑着问道。

  “王彀,不得无礼!”赵申乔喝了一声。

  “赵大人,下官没有对谁无礼啊!”王彀摊摊手,一脸无辜相。

  “马大人,您看如何?”曹寅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马德,小声笑问道。

  “一个官痞罢了,有什么难对付的?”马德也是一笑,突然开口大声说道:“衙役何在?”

  “在!”

  大堂上的三班衙役齐声大吼,水火棍猛一砸地,立时把王彀的气势压了下去。

  “摘去王彀头上顶戴花翎!”

  “喳!”

  听到马德的命令,一名衙役放下水火棍就要给王彀去帽。

  “慢着!我犯有什么错?凭什么罢我的官?”王彀并不认识马德,他被关的这几天,除了督标亲兵就没见过外人,只是知道李毓昌的案子犯了,现在看到马德要罢他的官,立即护着帽子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大声质问道。

  “因为你无视上官,所以……我看你不顺眼!”

  “我……我不服!”马德的理由有些牵强,可是,在牵强的同时,也足够强势。王彀叫的真有些冤了。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审完

  “宋大人!”马德没有理会王彀的大叫,转而又叫了一声宋荤。

  “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我招你惹你了?干吗总叫我出头?宋荤现在十分地想砍了马德。

  “我有没有权力罢一个知府?”

  “……有!”莫说知府,徐祖荫这个桌台你不都差点儿逮起来么?江宁将军不也差点儿被你困在行营里么?你还有什么不能干的?宋荤对马德暗暗腹诽。

  “既如此,王彀,我已经罢了你的官,……还不跪下!”马德面无表情地喝道。

  “我……我我……”“我”了半天,王彀看着马德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敢再说什么,乖乖地交出顶载花翎,跪了下去。

  “此人堪称‘恶人磨’!”在场的都差不多是官场上的老手,见到马德的这一手,无不暗暗心里发凉。这位总督果然不好伺候!根本就是不讲理。

  “王彀,你原为淮安知府。李毓昌之死也是经由你手上报朝廷,你当初难道就没有发现李毓昌是被毒死的吗?怎么反而上报了一个自缢?你是不是收了王伸汉的贿赂?”徐祖荫见王彀在马德面前服了软,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他本来还想让王彀就那么站着过堂呢,却又哪料得到马德成然横插一手。看来今天这大堂中央是不会有人能站着了。不过,既然大堂上的秩序已经重新恢复了,他也只好开始问案。

  “大人,冤枉啊!下官从来不知道李毓昌是被毒死的。王伸汉肯定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这才胡乱攀咬的。”王彀大声叫道。

  “你胡说!我相公尸首到家,我发现衣服上面还留有血迹,又请郎中察看,方断定是中毒而死,你怎么能信口胡说?”李林氏忍不住向王彀叫道。

  “你这妇人。你丈夫死了。我知道你痛心,所以不与你计较。可你三年来没完没了,居然连本官也告了,你难道就不知道诬告要反座的吗?你说证据,证据在哪儿呢?血衣呢?”王彀大声问道。

  “李林氏,你说的血衣何在?”徐祖荫如今已经是面色稍霁,总算有人不愿合作了,只要不愿合作。就还有戏!所以,他一听到王彀的话,马上顺着这个被告的语气向李林氏问道。

  “我的血衣第一次告状地时候就交给了你们知府衙门,你明明收了……”李林氏哭叫道。当时不明状况,糊里糊涂就把状纸投到了当时尚是淮安知府的王彀手上,结果,所有证据都被没收。要不然,有证据在手,她也未必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哼,没有证据。就是诬告!桌台大人。您得还下官一个清白啊。”王彀大叫道,眉目之间难掩得意。

  “没有证据,难以定案。制台大人。不知您如何看待此事?”徐祖荫阴着脸朝马德拱手问道。

  “制台大人,您为什么要把下官抓来?就算下官身带嫌疑,您也不能不说一声就把下官关到牢里啊。下官这几天可被关的够苦的。”王彀顺着徐祖荫的目光转过脸,又大声朝马德叫了起来。

  “别急!不就是几个证据嘛!有!不仅有证据,证人也有!……”马德的嘴角微翘,阴阴地笑道。

  “小僧法慧,拜见诸位大人!”

  一个和尚在衙役的带领下,慢吞吞地出现在了大堂之上。

  “你是何人?”徐祖荫问道。

  “回大人,小僧在山阳县善缘庵出家!为知客僧人。”法慧和尚合什答道。

  “善缘庵?你来此何干?”徐祖荫阴着脸问道。

  “小僧这里有血衣一件,特来为证!”法慧身后有一个包裹。听到徐祖荫的问话之后,便将包裹拿出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长衫展了开来。长衫上面,前襟上,有一块黑色地血迹。

  “三年前,李大人突然暴毙于我庵禅房之内,县衙来人将尸首接走,小僧当时负责庵内伙食,带着两个师兄弟出门砍柴。在路边的林子里发现了这件血衣,知道是李大人身上所穿,觉得蹊跷,便一直保存了下来!”法慧把血衣展示出来之后,又接着解释道。

  “我前次送到知府衙门是的里衣,这件衣衫是穿在外面的……”李林氏一见到这件长衫,又哭了起来。

  “说的好听。随便拿件衣服就说是那李毓昌的,那我随便拿一件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他的?大人,这和尚来路不明,证词肯定是假的!”王彀大叫道。

  “法慧和尚,你可以证据证明这件衣服的来历?”徐祖荫又朝法慧问道。

  “这里是小僧的渡碟,上面记有小僧出家时地时间与地点,而且我善缘庵数十名僧侣皆可为证,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至于这件衣服,出家人不打诳语,确为李毓昌施主当时身上所穿。”法慧拿出一个渡碟,单掌合什道。

  “没有证据,就是诬告!”王彀又叫道。

  “王彀,你不是审案地官员,没资格管什么诬不诬告!至于法慧的证人……山阳县何在?”马德出声喝道。

  “下官在!”一名官员从宋荤的身后人群里走了出来,向马德等人见礼。

  “你去看看法慧地渡碟,看他是不是你县内善缘庵的僧人!”马德下令道。

  “回制台大人,不用看。善缘庵就是我山阳县城城郊,下官也常陪同家眷前去上香,这个法慧下官见过,确实是善缘庵的知客僧人!”山阳县令躬身答道。

  “好!既然已经确定法慧是善缘庵的知客僧,王彀,你还有什么话说?”马德又朝王彀问道。

  “我……就算他是知客僧,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无法证明血衣的来历?”,王彀叫道。

  “徐大人,你看呢?”马德冷笑着看了一眼王彀,又朝徐祖荫问道。

  “法慧和尚不必说谎,身份也已证实,不过,他的话虽然可信。又有血衣为证,可是,制台大人,光是一件血衣恐怕很难说明什么,并不能证明李毓昌就是死于中毒!”徐祖荫答道。

  “那就是要开棺验尸了?”马德问道。

  “开棺验尸?这……难道还要派人去李毓昌的家乡把尸首运来不成?那岂不是又要耽误几天?”徐祖荫问道。

  “不用等。李毓昌的家乡就在山东即墨。本官来之前就已经命人前去,走水路运回,昨日,李毓昌的棺木刚好运到!”马德微笑着答道。

  “已经到了?”徐祖荫心里禁不住就是“咯噔”一下子。他的人前天才出发。就算快马加鞭,恐怕也未必就能到达即墨,可马德居然已经派人把李毓昌地棺木运到了江宁!难道此人真地算无遗策不成?徐祖荫看着马德,背后禁不住一丝凉意,如果这人再派手下在即墨守株待兔……

   “把李毓昌的棺木抬上来!”马德的声音让有些走神的徐祖荫吓了一跳。

  “小人即墨县捕头赵勇,奉我家县令大人之命,将李毓昌李大人棺木压到。有公文为凭,请诸位大人一观!”一个半人高的大棺材被抬上了大堂,一个压着棺木上来的官差先向马德等人见了一礼,接着。又拿出了一封公文交给了马德。

  “宋大人、赵大人。大家一起传看传看,看看这封公文是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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