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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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成双-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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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失态的模样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刻骨铭心的画面,她可知她每滴落的血都像是刀刃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她不知。
  便是在那样的关头上,他都会觉得她依旧会想起本尊,甚至无比自嘲的想在与她心中自己是不是那个人的替身?
  甚至便是替身亦是甘之若饴,她大抵是入了他的心才会让他如此卑微下作,让他连以往嗤之以鼻的假象都不舍得拆穿。
  箫昇一路疾奔,终于在天牢口处看见了被众多卫士的刀锋围着的穆楠,她总是那样冷漠,褪去盔甲的身姿在漫天大雪之下显得格外的单薄瘦小,然而那样的身躯却总也让人感到震惊和诧异。
  那人被冷光熠熠的刀刃围着却似乎没有半分的害怕和畏惧,及膝的长发披散在纯白的袭衣上像是泼洒在天边的黑墨一样泛着吞噬意志的暗色,墨色盛开之中面颊素白的如同一抹苍云一样。
  箫昇心下咯噔了下,说是畏惧害怕,却更像是近亲情怯。
  所想一旦得偿所愿时,那些掩盖于泰然自若面庞下的躁动不安便会停歇,千言万语尽数幻化成静默。
  他想问:你还好麽?
  他问不出。
  他亲眼瞧见她腰腹那处触目惊心的血渍,大片大片像是夏日最为炫目的红花,除了红便是红。
  他亲眼瞧见她的脸颊惨白惨白的,比这地上的白雪还要白上三分。
  他亲眼瞧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素黑的瞳仁里找不出半分之前熟悉的挣扎和凄凉,那是比空荡荡的沙漠还有寂寥的眼神……那是平静的近乎是死寂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哎呦,我的娘唉,箫大人,您可来了。”外围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明晃晃宦官服的太监颤悠悠的猫在箫昇的跟前无比谄媚又后怕的说道。
  穆楠的眼神自箫昇来时便一直不曾移开过,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千斤巨石一样压在箫昇的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近乎是逃避似得回避着她的视线,站在身边的太监畏寒似得靠的更近了,尖细的嗓音激动异常:“箫大人,您可来了,您要是再没来,这穆……穆将军指不定会要了我们的命。”
  箫昇本以为太监太夸张,但却是瞥见了太监衣襟上艳色的血渍,血腥味连漫天风雪也遮盖不了。
  他有些疑惑,印象中的穆楠似乎并不是这样杀人如麻的存在。
  似乎仗着救兵来了,宦官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句句诛心,执意将穆楠说成十恶不赦的杀人狂。
  剑锋阵中的穆楠动了动腿,她僵直的身体朝前挪了一步,惊得宦官噤若寒蝉,喋喋不休的嘴终于闭着了。
  穆楠不语,只固执的挪动着陷入雪窝中的双腿,每走一步身边围着的剑阵便跟着往前挪到,保持着分毫不差的包围阵形,然而剑锋虽厉,却惧怕穆楠的威名,始终不敢刺入半分,如此僵持着保持着伪包围的局面。
  一步,一步的近了。
  两人不足一仗的距离,穆楠这才停下了。
  入夜的风雪格外的凌冽,朔风呼啸,白雪如毛,纷纷飞飞。你若站立不动,那雪只消一瞬,便足以白了发。
  穆楠站在剑锋中,待雪花染白了她的发时,待箫昇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待僵持的守卫企图主动出击时她轻轻的张开了嘴。
  依旧是伪装的低沉嗓音,微微嘶哑像是哽在喉间吐息不清:“你早就知道我女扮男装。”
  不是质问,平调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围在她身边预备起势的守卫猛地收回了内劲,却因穆楠的话面面相觑。
  宦官更是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迷迷糊糊,陷入迷乱。
  “是的。”绯色官服的箫大人开口说话,这时众人方才明白这穆将军是于箫大人说话,正在他们纷纷猜测穆将军会不会杀了箫昇以抱泄露之仇,却只瞧见穆楠丝毫没动。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揭发,为的可是今日?于文武百官面前让皇上下令捕我入狱,让我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不知是风力太大又或是穆楠站的有些劳累,她往后倒去又极快的站了起来,再开口时嗓音比之之前低了几度,她似是在死死压抑着什么,“这场景可在你的意料之中?”
  箫昇摇头,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慌张,他解释道:“并非如此,我是知道你的身份,但从未想过以此让你身败名裂……今日实属意外,若非事出突然,我也不会选择如此下作之举。穆楠,你……”他有些语无伦次,越解释穆楠看他的眼神便越冰凉他就越是慌张,冥冥之中感觉像是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一样。
  要阻止,他本能的朝着人群扑去。
  手指还未触碰到穆楠半死发丝便被守卫隔离着,护卫惊得脸色惨白惨白,纷纷道:“箫大人,你万不可过去……你若是伤着分毫圣上定会要我们的命的……”好似穆楠是什么凶狠猛兽一样,尽职尽责的拦着箫昇。
  箫昇急得面色都红了,想挣脱守卫,但一个文官再怎么厉害也争不过几个武官的铁壁铜墙,箫昇越发的慌乱,投向穆楠的眼神带着他少有的慌乱不安。
  然而当他看见穆楠冰凉而陌生的眼神后,心里越发的慌张,他愣愣的看着她道:“你……你不相信我?”
  “相信?”穆楠哑着嗓子反问道,“我何时不曾相信过你,前生今世,哪一次不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我……不是这样的……”
  穆楠有些混乱,她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脑海闪现的始终是那缠绵悱恻的□□身躯。
  那被掩藏许久的记忆一旦苏醒,就会一直纠缠不休,连半点喘气的余地都吝啬不给。
  冰寒的内力四窜着,奔腾着,叫嚣着,想要破体而出却被她生生的压抑着,喉咙一阵一阵涌上来的腥甜被她一次一次压回去。
  她眉头深深拧着,好似厌恶却更似痛心疾首:“我连死都不愿意承认那个人是你,便是在活着也造就一个梦,好让自己以为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她踉踉跄跄的朝着刀锋走来,秉持着静动相宜的守卫立马让开了一条道,倒使得穆楠离箫昇更近了。
  宽大的袖口中,她伸出手指搭在箫昇的肩上,眉眼的风雪凝成了冰水,让她整个显得脆弱憔悴。
  “你可知我当时看见你与那人在一张床上时是什么感受?你可知那颗心分明是因你而碎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我呢?”她凑得极近,浑身都泛着寒气,每个字都带着碎掉了的冰渣,虽冰冷却亦令人心疼。
  素白的床单上两个人脖颈交缠,那是比连体的藤蔓更为亲密的存在,她看见那个仰躺着的男人微微侧着脸冲着她笑了,像是再说:我一直都是在骗你,一直都是假的!
  “翁”的一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任由着压抑许久的内力喷涌着,张牙舞爪着。你怎么可以欺骗我,怎么可以背叛我?
  箫昇听得迷糊,然而直觉感到穆楠说的并不是他。他想说话,嘴张开一条缝却在下一瞬说不出话来。搁在肩上的手指蓦然掐住了脖子,动作快的连一旁的武官都不曾看清。
  箫昇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却什么也分辨不出,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看清的东西,那是比这漆黑的夜还看不清的存在。她的头发在风中翻腾着,像是无数个野兽一样嚣张而肆意。
  呼吸本是最为容易就可以做到,此刻却成了奢侈,箫昇觉得冷极了,他想说话,想告诉穆楠他的本意,可是此刻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忽然明白隔阂在两人之间的不单单是错解,更是心意不通。每一个人都走进了自己的胡同里,听不清也辨不明。
  脖子上的手指那么细,那么干净,此刻却想钢铁一样箍在脖颈,让人再也无法呼吸。
  一旁围护的兵卫看见突然发作的穆楠,看着被掐的艰难异常的箫昇,心下齐齐一震,举着剑刃便往穆楠这边刺来。
  风雪迷眼,剑刃划开了暗夜里飞舞的白雪,在离穆楠三寸处忽的离远了,原是穆楠忽然提着箫昇飞离了众人的包围圈。
  能力战北疆蛮夷而不败的将军,必是艺高一筹,又岂会放任刀剑相向而不管不顾。
  雪夜里,那抹近乎是苍白的人影定定的站在雪中,她的手不再是放在箫昇的脖子上,而是移到了他的肩上。
  自她松手的那一瞬间,箫昇难以自制的拼命咳嗽着,喉咙本是人体脆弱的存在,掐了一瞬也会觉得难受。
  被松开禁锢的人,近乎是贪婪的呼吸着夹杂着血液的腥味和风雪的寒冷的空气,不消片刻,白茫茫的思绪才又重新的恢复了墨彩,箫昇猛地抬头看着穆楠。
  “为什么?”
  刚才来自穆楠眼中的嗜血杀意,他看的分毫不差。在他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时,却没有料到她会忽然松开手,收手的那一瞬间他清清楚楚的她复杂而冰凉的眸色中一丝绝望与悲凉。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穆楠怒极之后却越发的平静,那双眼沉寂的像是惊蛰之日暴雨临近的夜,漆黑的看不见丝毫的光。
  “你问我为什么?”她重复道,呼出的微弱白气在出口的那一瞬间被风雪吹散了,箫昇看见她身形似是被风吹的晃了晃,却依旧坚定的站着。她惨白的唇开阖着,吐出冰渣子一样的绝望而冰冷的话来。
  “我一直错看你了,从前是,现在也是。你远没有你说的那般至死不渝,而我却一直将你的话视为唯一。这是我的愚蠢。错了一、次、不、够,错了两次……但决计不会再错第三次。箫昇……”
  许是因着夜色太冷,又许是因穆楠的目光太凉,箫昇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不要再说了,意识来不及出口,便听见穆楠一字一顿的道。
  “下、生、下、世、生、生、世、世、我、绝、对、不、再、遇、上……”
  她话音未尽,面色忽的变得痛苦难当,殷红的血从她惨白的嘴里溢出。下一瞬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一起直直的跪在地上。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一个侍卫穿着的人,那人一脸惊疑无措,他手中持着剑,剑刃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雪地里。
  “怎么……回事?”侍卫看着跪在地上的穆楠,怔怔的出声,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偷袭会伤着穆楠。
  箫昇连斥责的气力和时间都没有,在穆楠倒下的那一瞬拦腰接过穆楠的身体。
  胸口的伤口狰狞,汩汩的流着血,那件白净如雪的衣裳早被各种伤情的血染得血迹斑驳。摸在手上,湿腻的有些冰凉。
  “你怎么样了?”箫昇话语颤抖着,他瞧见穆楠嘴里不住的冒出的血,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御医!叫御医!”他嘶吼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追悔莫及的疯子。
  穆楠幽幽的笑了笑,眼前的人与脑海里的那个人毫无违和感的重合了,同样的面孔,同样的惊慌失措,同样的令人绝望。
  “别笑了,我求你别笑了。”箫昇颤抖的用手握着她胸口的伤口,另一只手轻柔的擦拭着她嘴里流出来的血,他的动作跟他说出的话一样抖得不成样子,这般害怕惊慌,哪里会是一个侍郎大人该有的样子。
  “箫昇……”穆楠不再笑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你总是这样……明明是你先背弃了我,却总以这副样子让我心软,让我原谅你。可背叛便是背叛,哪里有那么多性命来原谅呢?这一生是上天眷顾才让我得此……能与你相遇,现在我累了,没有力气……”
  她每说一个字,便需要喘息好久,每喘息一口气就像是有鞭子抽打着箫昇一样。箫昇承受不了,求着她不要说话,在他的意识里,似乎只要不说话便不会死了一样。
  “我总以为倘若有朝一日发现你背叛我了,我会亲手将你杀了,但在刚才却发现我下不了手。箫昇我放你一命,来生你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可好?”她目光殷切,血色从脖颈一直延伸至胸前,分明是衰败之相却让人瞧出几分艳丽粲然。
  箫昇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捂住伤口的手指被极盛的风雪吹的刺骨,然而心里被穆楠的话刺得更冷。
  他想说,想解释,但看着她的样子却始终都说不出话来。
  背叛在每个人心中的定义是不一样的,他以为有苦衷的背叛不是背叛,可事情发生之后,看着穆楠从一个风姿卓越的将军沦落到如此凄凉悲惨甚至连命都……不保的阶下囚时。他忽的明白了,任何达到毁灭性结果的就是背叛。
  他背叛了她,纵使初衷非此,但本质上就是背叛了。
  这样的事实,像是烙印一样印在他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
  “呵,我果真是愚昧不堪,竟痴心以为你答应了便会觉得安心,命数缘分本就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今次得幸于天,苟且一生实属异数,竟妄言来生?我果真愚昧,纵有来生,我、也、绝、不、与、你、相、知!”他许久未曾开口,穆楠殷切的目光渐渐的灰败了,长期压抑的嗓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扎在箫昇的心里,刺得他整颗心支离破碎。
  “御医呢,怎么还没到?”箫昇逃避似得,撑着身子嘶吼着,夜色中,发红的眼在侍卫反光的银剑下显得有些可怖。
  站在他身边的侍卫害怕似得退了几步,才道:“已经去请了,只是京中医术最高超的奉御医宿在城东,今夜风雪大,恐怕需些时辰。”
  再低头,却发觉怀中的人不知何时竟闭上了眼,面色隐隐带着死气,然而唇角却噙着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
  你就那般决绝?
  触手试探,怀中人的呼吸极轻,轻的几乎察觉不到。
  箫昇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的想探穆楠的脉,手还未曾找到位置,只摸的整个手都是一阵冰冷寒意,像是冷玉一样。
  他受惊了一般,猛地将人抱在怀里,抱得严严实实,轻声絮语的叫唤着已然陷入昏睡不知生死的穆楠,叫了许久不见反应便仰着头嘶吼着请御医。
  样子癫狂,声声颤抖,无不令人有些动容。
  

☆、墓碑

  箫府
  “二少爷还没醒吗?”回廊里,两个丫鬟装的仆人并坐而谈,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面带愁容的年长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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