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我发情之前，和发情之后，你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或许她真的犯了认知的错误，至少在黎恨尧这里——因为她本身对信息素的感应略为特殊，因此低估了成结标记对黎恨尧、或者说对大部分alpha和omega的影响。
如果这世界上人人都只把信息素的气息当做美味佳肴的话，也不会对alpha有那么夸张的敬畏，或者对omega有那样强烈的渴求欲了。
“没有区别。”
让她意外的是，黎恨尧这么说。
苏了了愣了三秒，看着面前只穿了松松垮垮的睡衣、依然显得特别高大挺拔的青年：“那为什么昨天还要做？我的发情期已经过去了。”
“因为在那之前，没有人能标记你。”
青年忽然俯身，苏了了眼前一暗，下一秒已经被近乎于桎梏的拥抱住。
冰冷的信息素将她包围起来，但不知道是否是标记的作用，这种味道不再让她觉得纯粹的冷，甚至不再难以亲近，反而……多了一丝奇异的甜味。
就像是……冰糖？
这个念头飞快的在脑中掠过，然后苏了了感觉唇上一热——黎恨尧贴上了她的唇，不过没有像这几天那样深入，仅仅只是贴着。
但身体已经有了记忆，因为这些日子的迷乱和疯狂，那些深入骨髓的感觉和战栗，在皮肤接触的瞬间涌入她的大脑。苏了了条件反射抖了一下，身体软的差点栽下去，要不是有某人抱着的话。
她用十秒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这期间黎恨尧并没有再做什么，否则很有可能又是空格换行一夜过后。苏了了不知道这是否因为自己之前说的“会死”，但此时她很庆幸黎恨尧仅仅只是抱着而已。
omega的发情期平均半年一次，但并不是说除此之外不能啪啪啪的。只要不怕肾虚或者纵嚳欲过度这种问题，这方面并没有什么限制。只是非发情期间omega的内殖道不会打开，润滑可能比较少并且基本不会怀孕。
也就约等于，漫长且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安全期。
然而那也不等于，一个正常且普通的omega，能hold住发情期刚刚结束后依然被迫吃肉的高强度做业。
大概是发现她渐渐恢复了自主站立的力气，黎恨尧的嘴唇微微离开，然后保持着一个非常近的距离看着她：
“但是你发情之后，其他alpha都能标记你，我不想要这样。”
温热的吐息拂上她的嘴唇，对方的神情认真的就像回答某一堂课的纯理论知识。苏了了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从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或许永远都会这样下去。
但最初的那个黎恨尧，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是什么样的情感呢？
他对发情和标记的认知，和我有什么不同呢？
“阿尧，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苏了了终于忍不住的笑起来，简直想狠狠的亲吻面前的这个人，“标记我的人是你，我是你的omega，你是我的alpha，没有其他人。”
不过——考虑到她酸痛的四肢和疑似发软的腰子，还是几天后再“冲动”吧……
后颈的那个部位，此时大概还留着标记时的牙印。苏了了下意识摸了摸，omega的腺体周围有丰富的毛细血管，能够保证他们被alpha咬破标记之后，迅速的愈合——在发情期这种能力会翻倍，但愈合后的痕迹却会保持一段时间。
黎恨尧注意到她的动作，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位置的口感（？）。他的手在她颈后轻轻的抚了一下，然后仿佛确认一样说：“那以后不能再做？”
“……”苏了了，“噗咳咳咳！”
苏了了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了好几下才勉强止住。她哭笑不得的瞅着眼前的青年，不知道该好笑于对方之前的反应似乎在纠结这个，还是另外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类似于愉悦的情绪。
“不、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那么频繁，因为身体有承受的极限呀。”她想了想，“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似乎只说‘适度’……今天检查身体的时候去问问怎么样？虽然说好羞耻……”
黎恨尧盯着她片刻，然后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
苏了了：“……”
***
详细的体检需要检查好多项，前后差不多要花十来分钟。黎恨尧和苏了了在检查的地方暂时道别，约好一会儿在出口见，前者才有点不情愿的点头。
“你的纹身蛮漂亮的，在哪里做的？”
进行最后一项全身检查时，负责的beta忽然看着她身后说。苏了了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觉得不太对劲，忍了半天才把疑问的句子憋了回去。
“说真的，这么精致又大面积的纹身，现在真少见……花了不少钱吧？”
对方说着的时候，全身的投影图像也在两人面前成型了。苏了了看着咫尺外应该是自己的身后显示图上，一大片陌生的纹路，几乎用了两辈子的演技才勉强没露出破绽。
——一株陌生的植物从腰窝处开始，蜿蜒而上，直至覆盖了小半个右背，停滞在蝴蝶骨的蝶翼尖端。
“以前有个同学喜欢这个，带我去做的，地点记不清了。”
最后她含糊的说，于是对方露出一个不太意外的笑，无奈般摇了摇头：“你们这些omega啊，总是小小年纪就追求什么非主流美，有人劝说就反驳性别歧视。再怎么漂亮这些也是人工的，人还没长成就这么破坏皮肤，以后啊……算了，不说了。”
苏了了看着对方一脸无奈加习以为常的表情，估计可能她有个omega亲戚的孩子就是这种画风的。
但是……纹身这种东西，她以前绝对没有……
拿着体检报告出来，看着上面“发情早于正常时间段，非完全自然发情，生殖道准备不充分，没有怀孕迹象。同时耗费过度，建议今后短期内节制XX”的字样，苏了了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囧的不行。
有熟悉的信息素在鲜明的昭示着它的存在，苏了了抬起头，果然看到黎恨尧在不远处等她。
“怎么样？”她三两步奔过去，拿过他的报告表，“数值恢复正常了？那就好~”
黎恨尧嗯了一声，手里拿着她的看。片刻后目光落在某一行，忽然出声说：“没怀孕？”
“呃，”苏了了卡了一下，“没、没有。”
由于目前abo的人口比例，尤其是omega依然不算稳定的存活率，联邦对避孕基本持否定态度。何况发情期时各方面数值高强度反常的提升，各种避孕手段的成功率最高只有百分之五十。
但一般来说，首次发情由于生理年龄不大、信息素不稳定等原因，就算完成了成结标记，怀孕的概率比起以后也并不高。所以苏了了虽然有了“万一怀孕”的准备，但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有点失落又松了口气。
虽然这个世界omega结婚成家的年龄普遍很早，但不到二十就生孩子什么的，而且还是发情标记这么突然的情况下，果然还是……_（：з」∠）_。
黎恨尧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两张表格拿过去叠在一起：“下次努力。”
苏了了：“……嗯。”
总觉得他们在一本正经的讨论什么奇怪的事……
“对了阿尧，”她忽然想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这里，忽然多出了一片……像是纹身或者胎记的东西，你有没有……”
她似乎想起来，咬破标记开始之后，大概就是那个部位，有过异样的感觉……
“那是吊诡花，”黎恨尧却没有一点意外的模样，就像在陈述什么众所周知的事实，“是标记的外现状态。”
标记……？
没等苏了了想通这句话的意思，对方又扫了眼终端，然后低头看着她：
“现在是下午两点，”“附近应该就有一家登记中心，今天去领证吗？”
苏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尼桑就是这样的画风啦，不可能说我爱你嫁给我好吗这种话的
但我依然觉得很甜，这几章撒糖撒的很开心
然后后面就要开始全书最大的一个转折了哟，之前所有谜题的解释了哟，我从开文就想好的设定要解开了哟
然后离完结也不算远了，嗯
☆、第60章 牛肉面
“什么？发情？结婚？！”
负责人将终端里那份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婚姻档案记录——对象是一对刚刚完成首次发情的ao，几乎要将照片上的两个人瞪出一个窟窿，“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不是说初代不具备发情和性能力吗？还有，让洛拉引发那个omega的发情然后安排我们的alpha标记并控制她，XXXX的怎么变成初代了？！！！”
面对对方几乎喷到自己脸上的吐沫星子，承受对方怒火的年轻beta——阿夜——依然没什么表情。她只是保持着微垂首的姿态，然后近乎于一板一眼的说：
“萧琰少爷拒绝了您绊住初代的要求，让属下滚远点不要继续视奸他。初代似乎是使用了精神力，据我们安排好的人说，他和苏了了是凭空消失的，他只能赶紧带走了墨菲斯家发情的omega，杜绝更大的混乱。”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到底是自己培养多年的手下，何况她对自己的儿子确实忠心耿耿——各种意义上的。负责人的怒气过后冷静了几分，这次语气彻底沉了下来：
“既然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
阿夜保持着半垂首的姿势，静静地等待吩咐。
“既然初代alpha已经失控，那么就销毁然后回收吧。凭借他的基因，或许我们还能制造出一个新的‘初代alpha’、甚至始终没有找到的初代omega……”他喃喃地说，同时在终端上开始记录什么，“还有研究院里那个至今无法解析的庞大能量，我就要等不下去了……一旦路易和他的alpha标记成结、缔结婚约，接下来必然是势力的收拢……万一失败了，或许我连再次接近它的权利都没有，所以必须在那之前，将初代和能量之间的关系分析出来！”
他像是半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阿夜听。最后微微转头，看向自己最年轻却得力的助手：
“安排给初代alpha的下次任务，是两天后吧？就在那期间动手。至于那个挡路的omega……绊脚石而已，正好一并除掉——这次任务办完之后，你就算是偿清了我这些年的抚养，可以不用坚守那条规则了：
不许和我儿子，有超出上下级之间接触的规则。”
这一次，阿夜的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半晌之后才控制住声音，让它听起来依然平稳如初：
“是。”
***
“咦，结婚？”
寝室里，洛拉看着自己室友一脸傻白甜的笑容，脸上露出无限懵逼的表情。
苏了了看着这货难得的怪异表情，就像当了十八年omega后忽然发情并发现自己是个alpha，接着被另一个beta上了，能让人分分钟脑补出十万字的狗血纠结小黄蚊。
“对啊，我们已经领证了，毕竟omega法律上的成年是首次发情的时候。”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婚礼应该要再等等，大概到阿尧这次回来的长假吧，据说这回假期会比较长——说起来我记得，好像在校期间结婚的话，额外多算几个学分？”
依然没回神的洛拉：“……嗯。”
他看着苏了了，神情变得有点复杂，虽然某人沉浸在虐狗的少女心里，没有意识到。
“那恭喜了。”
洛拉复杂的神色只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他看了眼个人终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么婚礼就是在这半年左右？让我想想该准备什么礼物，对了礼金多少……”
又羞又囧的苏了了表示拒绝了洛拉的消息并扔给他一支抑制剂。
两个人没什么重点的玩闹了一会儿，最后洛拉感叹：“没想到我身边的朋友里，你居然是结婚最早的……看起来一直是毫无波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到毕业那年才会带着男朋友来吃散伙饭。”
苏了了白眼，这都是谁的锅？
“对不起，那天实在是……”显然也意识到当天的情况，洛拉脸微妙的红了一下，“不过了了，你和你哥哥——是叫黎恨尧？你们是一起长大的？感觉他有点、严肃？”
洛拉只偶尔在放学的时候，见过在摇光校外等人的黎恨尧，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基本可以说是完全不熟。
“阿尧他，是有点慢热啦，对不熟的人不太热情，不过人其实很好。”苏了了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反正没人知道真实情况，“我其实从小就很喜欢他，不过没想过会在一起，他确实不太容易让人想到恋爱对象什么的。如果不是这次发情，我们可能会错过吧。”
后半句话虽然有安抚洛拉的意思，但也不能说全错。
“对了，光说我要结婚了，你呢？”苏了了在椅子上转了个身，瞅着在终端上看什么的洛拉，“你男朋友是什么样的？有结婚的打算吗？”
洛拉抬头看着她，表情好像没想到苏了了会问这个，更没想过“男朋友”的事。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
“其实说是男朋友，更像是……互相解决问题的、那种关系吧。”他说完耸了耸肩，“我没想过结婚的问题，而且以后的结婚对象，应该是家族安排的alpha——虽然我对和alpha过一辈子没什么兴趣，但至少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家里那些人应该就不怎么会管我了。”
“呃……这样，”苏了了才想起来室友姓啥的问题，毕竟因为洛拉没有住校，两人的交集不算特别深。而他大多数时候表现的其实很“糙”，让她经常忘记对方姓墨菲斯这个问题。
反正现在也不是一个omega一辈子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的时代了，别人的私生活什么的，作为外人其实很难评价什么。
这时洛拉又看了眼个人终端，然后站起来往厕所走：“了了，我有点事……你一会儿要出去吗？”
苏了了摇了摇头：“咱俩不都是三天休假嘛，我懒得动，看会小说然后晚上随便吃点什么吧……怎么了？”
本来打算是和黎恨尧找个地方逛逛，结果她的三天假最后一天某人被紧急叫走出任务，她只好提前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