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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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世界-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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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伙叫什么叫!老子们是来给你们搬家的,也不请我们哥几个喝杯茶,再叫再叫我……把你这电饭锅砸了。”聂锋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可泄愤之物,忽然发现手里的电饭锅还值钱,就举起电饭锅要胁屋主。
  那屋主爱惜自己的东西,果然闭口,不再叫骂,只是眼睛恨恨地看着他们这伙胆大包天的窃贼。
  “嘿嘿!……老家伙,吓唬你的,这玩意儿还能卖几个钱,要砸了它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别再废话了,老子们赶时间搬家走人呢!”聂锋狂妄的冲屋主一家人吠叫两声,继续搬东西。
  可怜的屋主一家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被悉数搬走,急怒攻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更绝的是等到他们搬得差不多了,肚子也饿了,就把电饭锅里的剩饭一人一勺吃了个精光,把那屋主气得当场吐血。
  付九每次讲到他们搬家,都会引来周围听众一阵阵哄笑,把沉闷的号内气氛掀开一角,让和风吹进,带去一丝生气。同时,也引来众怒围攻声讨。
  “你们他妈的也太缺德了些吧!老百姓的那些东西,它来得容易吗?那是辛勤加血汗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再说那些破烂东西能值几个钱啦!”
  “要做就做国家的或者是那些个贪官污吏们的东西,我们虽然是害虫,可是‘盗亦有道’”。
  “你们呀!真得只能算是小贼。‘劫富济贫’懂吗!把富人的东西拿来祭一祭咱们的五藏庙,这才像话吗?”
  “哇!靠!一台拖拉机50块钱就被你们卖了,真他妈的会做生意,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可不可以先找我。”
  “说你们是小贼,我咋看一点都不像呢?做案50多起,了不起!了不起!”
  如果说他们不可恶,不可恨,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答应,所以最终他们还是把自己搬到了这里。如果他们搬的是贪官的赃款,那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
  道上流行一个新说法:一吃贪官污吏;二吃国家接济;三吃为富不仁;四吃黑恶势力;五吃坑蒙拐骗;六吃欺行霸市;七吃尖滑小吏;八吃黑心摊贩;九吃欺良恶邻;最后才是平头百姓。
  这些意思是说,做贼的选取下手对象的先后顺序。贪官污吏是首恶,第一个就是他们;国家部门是理所当然的选取对象居第二;为富不仁的家伙也很可恶,立第三;黑恶势力成员一直形象不好,列第四;坑蒙拐骗的家伙忒可恨,弄他们咱支持;聚几个人,专吃一行,我不做你们也做不成,也可恶;官太小贪不到,又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整一整应该;黑心的摊贩比饿狼都狠,只要知道了,绝对不放过;欺软怕硬的家伙,让谦和的世界善心尽失,吃他,不会有错;老百姓吗!实在吃不到别的,少少吃一回,救救命,也还说得过去。
  这样的排列顺序,是大众对社会的真实想法,人们只希望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太多的原因让他们仍然处于贫困线,太多的社会资源成为贪官们权钱交易的筹码。


    『36』第十九章:马长佐的爱好


  陆义供着全监号的生活用品,所以很得中下位支持,再加上陆义平时也不摆一点架子,整个监号都会跟他搭话,也愿意和他一起玩。
  陆义之所以能这么快到他目前的位置,还是肥五会看人。自从他第一眼看到陆义,就觉得这个人不能小瞧,又看到他手背上的老茧,猜到是个练家子。虽然再大的龙到了这里也只能是一条虫,而且还是一条可怜的菜青虫。可是龙就是龙,虫就是虫,毕竟根就不同,感觉也就不一样。所以肥五就起了把他收归己用的念头,当天晚上的审新人活动,肥五就故意卖了一个交情,提出让陆义表演一段真功夫了事。陆义就凝气在水泥墙上砸出一个浅坑,他这随意的一露,就把整个监号给震住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真功夫。肥五乘机免了他的每人五拳,还把抹地板的活儿给卸掉了,换成了叠被子,一下子越过了十一位。虽然有人心里不服,可是谁让人家有实力呢!只能自认倒霉。
  这叠被子也是一门学问,由于监狱采取的是军事化管理,一切都以军队的标准来要求。叠被子讲究方正有形,棱角分明,线条整齐划一,能叠好一床被子,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听劳改过的老犯们讲,在劳改队因为不会叠加被子挨了好多打,特别是那些山头上的少数民族,更是因为这个原因逃跑加刑。所以算到自己一定会被判刑的人,没事的时候就练习叠被子,以备不时之需。
  马定刚转送劳改农场,肥五就把陆义提到第二位,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和陆义带给他们的实惠,没把陆义送到第一位是给了肥五面子,现在的43号监已经是陆义的天下。这是靠实力更是靠经济打下来的天下,原来坐牢也是要靠经济的。
  “五哥,出来了!心情很好啊!连‘难在了’也叫得字正腔圆,看来没白练这么久。”隔壁监号的马长佐打过来招呼。马长佐是肥五的监号内打死人同伙,事发之后,调开了。
  “好个鸡巴,天天在这等到死,一点劲都没有。”
  “终审判决还没下来,哪那么容易就死,你瞧好吧!到时候咱俩一块儿去逛‘野百合大酒店’,也来两个荤鸡菜尝尝,听说那里面是要什么有什么,真他妈过瘾。”
  “在监狱过过干瘾,打打手枪还差不多,能拣回条命就不错了,还想着他妈的逛‘野百合大酒店’做梦吧!长佑。”肥五愿意把马长佐的名字说成是长佑,以前一个号时,经常用这招。
  “你还别不信,刚才我就去‘野百合’找了个荤鸡,哇!真爽。”
  “鸡巴这么早就做梦啦!你也太强了吧!”
  “也不是很强,一天才一次而已。”
  “鸡巴闹了半天是打手枪意淫到了‘野百合’,你他妈的档次是越来越高了。”肥五是非那两个字不言,那两个字已经是他的口头禅。
  “当然了,总是低级趣味,已经唤不起枪头钢性了,不来点高级意念,怎么对得起滚烫的子弹连发。”
  “去你妈的吧!打手枪就是打手枪,还什么趣味,又什么钢性……都他妈的扯淡,我说你能少打两天行不行,把你家给你送的牛肉干巴分我点,让我他妈的长几斤膘起来,也比你浪费了强。”
  “五哥啊!连我这最后一点乐趣都要剥夺,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啦!老子每天从天亮盼到天黑,又从天黑盼到天亮,跟他妈的僵尸一样等着改判,不打手枪,我还不如现在就自己了断来得舒坦。”
  马长佐的话同样劈在肥五的心上,他们同样是在这里等死的。活在生的最边缘,唯一的期盼就是改判,可以苟活于世。谁愿意年纪轻轻的就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可是,还能不能活下去呢?这个问题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政府执法部门好象故意让他们饱尝这种等待的煎熬,好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心灵在痛苦不堪中得到净化,也才能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才能给这个破漏不堪的司法程序增添一丝遮羞布,去换取广大人民的支持与同情。不知道这样的一些人可不可以申请精神损失。
  “阿五,五哥,想什么鸡巴?唉!我这儿有裸体扑克,要不要看看,可是打手枪的好材料噢!”
  “拿过来看看,给我这些兄弟解解馋。”
  “五哥,你可藏好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才弄到的,要让他们搜去了,我可就没材料了。”
  “丢几张过来就是了,不要那么多。”
  “唉!站两个人过来接。”
  肥五站起身来,对站在中门边的‘一休’招招手,‘一休’立即奔到两间监舍的隔墙处蹲下,肥五站在他肩膀上慢慢爬到钢网顶部,当然‘一休’也必须托着肥五站起来。
  从那边钢网空隙中伸出一只手,夹着几张扑克牌纸。肥五两指钳住那几张扑克牌纸,缩回来。
  “一休蹲下。”给他当架子的一休又扶着墙慢慢蹲下,直到肥五安全落地后,才又默默地离开,站在中门口。
  这天井两间监舍隔墙有一个两层水泥碗柜,号子所有人的碗具都在那里面放着,上层放了一排漱口杯,牙刷把和牙膏统一朝向,并且牙刷毛向上,这样更卫生。
  在碗柜和后舍墙之间,有一片较开阔的空间,平时肥五就在那儿坐着看风景。刚才他就是在挨近后舍墙与隔墙的直角夹角拿到马长佐的裸体扑克牌纸,这是约定俗成的,每个临号都是在这个地方接拿东西。有一次,34监舍肥五的监内打死人的同伙接见送来的绿豆糕,隔着八个监舍,硬是这样一间一间的传递过来了,只不过,最后到手的没多少了。因为没隔两间监舍就有一个肥五的同伙,八个监舍递完,自然就没了。


    『37』第二十章:一休


  看到‘一休’,陆义就忍不住要笑,不是他生的样子好笑,而是他的名字由来使人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好笑的部分。说起‘一休’的名字,还是马定刚给起得,这事还要从‘一休’刚入监时说起。
  “进去”一个瘦瘦小小但却精干的山头汉子被看守推了进来,又一个新犯来到了43号。今天又有新乐子了。
  这山头汉子头脸上沾满红色尘土,只有一双忽闪忽闪的黑眼球还证明是个活人,一身红彤彤污泥油迹的黄军装,是当年造反派最流行色,现在依然是贫困的农民和山头少数民族的主干服。脚干裂成一道道口子,满是黑色油垢。一双已经磨得很薄的拖鞋趿在拇趾和中趾之间,鞋带紧紧地箍在那双红泥脚上,活脱脱一个红岩石像,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动且有灵性的红岩石像。
  他的新人澡和那身衣服足足用掉一小包洗衣粉,别人可以洗三次澡和衣服的水,还不够他一个人用。还好,每次新人来,劳动间的犯人会特别放开水来用,否则的话,这阵式,搁哪个监舍也吃不消。因为水也是有时间开的,不开水的时候,也就一桶水,就是外面卖的挑粪桶一桶。不过这里用的绝对是没有挑过粪的桶。
  洗完了新人澡,自然有人教他抹地板,这就成了人们逗乐的好材料了。
  马定刚看了一遍‘一休’的抹法,突发奇想,楞说是不对,应该一边唱‘一休’歌一边抹地板,一遍唱过,刚好到头。在枯燥的几十平方内憋都要憋死了,对于这样奇缺的笑料绝对是不放过的,众人知道笑料来了,均不点破,十分配合的在旁添砖加瓦。
  “你看,是这样:一休哥,格的格的格的格的格的格的……一休哥,一休哥。”马定刚为了让料更足,竟然亲自出马,演示一遍,围观众人俱都强忍笑意,一旁附合。
  只见那‘一休’照着马定刚的演示,学习抹地,由于不熟练,从这头抹到那头,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好在是强劳力,肺活量还过得去。撅着屁股一口气从头抹到尾,气息衔接不上,快到地头了,猛喷出最后一口气,把那个“一休哥”特别特别加重了语气,加之五音不全,根本没有上调,顿时引发所有人狂笑。
  ‘一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问题,傻傻的望着周围人,也憨憨的笑眯缝了眼睛。马定刚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命令他继续,再次的开始又引发暴笑狂潮。从那以后,他就叫‘一休’了。
  “一休”的笑料远不止此,晚上关门后例审后,大家全部上床准备睡觉,他也爬到了自己的位置,好要好好睡一觉。
  “一休,关灯哪!还不关灯,不关灯怎么睡啊!”马定刚的声音,监舍的开关灯一概是由看守负责的。大家知道笑料又来了,纷纷添油加醋,一个劲的叫他关灯。还把刚脱离抹地的上个新犯责骂一通,问他为什么没有交待一休关灯。
  大家七嘴八舌地让一休感觉到压力,于是就询问那个刚脱离抹地的人犯,开关在哪里?
  “就在你旁边的墙角,翻开看看!”马定刚给他提了个醒。“一休”立即翻开墙角,仔细搜索,众人只能“嗤嗤”轻笑,怕大笑露了馅,引起“一休”猜疑。
  “没有啊!到处找都找不到。”
  “再找”
  “再找也没有。”
  “是不是在床下面?”
  “床下面也没有啊!”一休找得满头大汗。
  “在那里,在那里,那个绳头看不清,只有一点漏在外面。”
  “没有啊!在哪里?”
  “那开关只有一点点,躺在床上使劲扭几下就灭了。”
  “扭了”
  “你没使劲扭,使劲扭。”
  “扭了!扭了!”想他的确是使劲扭了,床板也唾骂吱咯吱响。
  “再扭,再扭。”
  “扭了!扭了!”就在这时,灯灭了,熄灯睡觉时间到了。
  “你看灯灭了吧!哈哈……”。众人终于可以放声大笑。
  围墙巡逻道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小兵,正死盯着底下被禁锢得死死的人犯们。
  肥五还在有滋不味的欣赏着那几张裸体扑克牌纸,陆义正看着昨天刚弄到的武侠小说《飘香一剑》,只有邹启华抬头看了看那个无聊的小兵。
  这些看守小兵说起来也挺可怜,陪着别人一起蹲监,一天到晚,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站岗,出军营还要请假,一个月也拿不了几个蹦子。人犯在底下还可以自由的做自己可以做的事,而他们站岗就是全副武装,高度戒备,发现开小差就会被修理。
  不过他们也很可恶,“土匪兵”的由来就是从这些正规军不要,外卫部队不理的内卫兵身上说起的。这些内卫部队大部是直接接触广大的人民群众,而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个老鼠坏一锅汤”加之部队军纪的涣散,造就一大批污点形象,逐渐将武警部队逼进“土匪”行列。既然是土匪还是不惹为妙,可是今天邹启华却不小心惹到了这个土匪。
  “看什么看!想逃跑还是想袭警?老家伙。”小兵想给邹启华一个下马威。
  抬头看一下,那是自然反应,跟有什么启图根本不沾边。主任已经年纪这么大了,又被冤枉关押,心中气自然比那小兵多得多。
  “你不能看吗?是东西就能看,要不然留着干什么?除非你不是东西。”
  “你妈的个鸡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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