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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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世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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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一身的胖肉,被两个家伙砸了两下没咋的,抡开浦扇大手,就朝一个家伙脸上招呼。
  陆义此时巳由最初的无备防守,转为进攻,抓住兜头而下的一根钢管,顺势一带迎上了另一根钢管,两根钢管碰撞在一起,激出一些火花。
  公子追着小生不依不饶,在小生的头上背上砸出“噗噗!”的响,小生知道一停下来必定难以幸免,只有继续绕着跑圈躲开那根呼呼追踪的钢管。
  小三那一拳正中那家伙的眼睛,那家伙立即痛呼不巳,小三乘势欺身抱住那人,然后一个侧身,后面正追他个家伙的钢管就砸在小三抱住的那家伙身上。小三此时又是一膝顶,被他抱的那家伙“哎哟!”一声蹲了下去。看来没半天是好不了的,小三的力那可不是开玩笑。
  那个用钢管砸中自己同伴的家伙,一见砸到了自己人,手就缩了一缩,这又给了小三一个机会。
  收拾完了被自己抱住的家伙,小三就直冲向还在那缩手缩脚的家伙,被小三合身扑倒在地,小三的重量,那也不是盖的,整个把那家伙压憋过气去,加是头又重重地在地上一磕,多半也要睡上一会了。
  小三轻松地解决了两个,拾起一根钢管,追上公子照那邪头就打。他早就看这个劳什子公子不顺眼了,又被追杀,气势上行,那劲儿是一点也不吝啬,有十分就绝不使出十分来,一定要使出十一分或十二分,如果有那么多。
  没成想那公子也刁滑,听到身后风声响,连忙一偏头,头是躲过了,可是肩膀没躲过,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整个膀子一麻,手中的钢管就再也拿捏不住,“咣当”,钢管掉地上了。不过,在钢管掉地上之前,小生的头上也挨了重重地一下子,小生当即眼冒金光,繁星飘舞。
  柳三一把提起公子的衣领,象提溜只鸡一样,整个拎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后脑勺贴着墙亲了一下嘴,慢慢滑倒。
  陆义一记右拳钩歪了一个家伙的下巴,他现在再也不会惦记打架了,而是该惦记自己的下巴要怎么接上去了。陆义接着一记扫腿,另一个家伙也摔了个四仰八叉,跟着又是一脚狠狠地踏在这个家伙的心窝。那家伙捂着胸口,痛苦的四蹄乱蹬,呲牙咧嘴。
  此时的小三扶着小生,正在查看他的伤情,公子悄无声息地握了一把匕首朝小三刺来。小三连忙拿右臂一挡,匕首在他小臂上划了一条口子,他忘了自己已经将那根缴获的钢管丢了,扶着小生不方便。
  小三一见自己挂彩,血往上涌,抬腿一脚,踢飞公子匕首,又一拳直钩他的胸腹。公子闪到一旁,也抬腿脚,直击小三裆部,小三微一侧身,就势一滚,滚到公子身后,顺手拾起公子掉落的匕首,挺身起立,又一把揪住公子的后领,再次丢出一个优美的弧。公子的头二次和墙壁相恋,重重的来了一吻。柳三紧接着跨进一步,攥住公子衣领。
  “敢扎老子,信不信爷们现在就废了你!”柳三把公子贴在墙上,仍在流血的右手拿着那把从公子手里夺过来的刀晃悠着,在公子胸前比划着,做势就要捅下去。
  被打的七荤八素的小生,此生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加之多处挂彩,眼冒红光,心中愤怒巳极,无处发泄,见到被小三抵在墙上的公子,象疯了般冲了过去。
  任小生抱住柳三握着匕首的手,就向公子的胸膛猛刺下去,瞬间鲜血飞溅。
  “唉!唉!……”兄弟,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来,抽支烟吧!”睡在旁边的肥五蹭蹭陆义,递过一只烟来。
  陆义伸手接过,凑着他刚划着的那根火柴,吸了两口,一不小心,被呛得连连咳嗽,现在深更半夜,大家都在休息,就不敢放开尽情的咳,把个陆义憋得好一阵难受。
  肥五在旁边轻轻替陆义捶背揉胸,总算是将这夜半咳声止住了,就这样也引起部分光头的注意。
  “看鸡巴看,睡你们的鸡巴觉。”那几颗微抬的头很快就又安静的躺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陆义把那根罪魁祸首弄熄了,丢在烟灰缸里,余烟袅袅腾起。
  肥五望着那根还在散发烟气的大半截烟屁股,将手中抽得只剩手捏部位的香烟又狠狠地抽了一大口,才依依不舍地丢进了烟灰缸。却顺手将刚才陆义掐熄的大半截烟屁股捡了起来,细心地捋平,点着后很享受地深吸一口,随后吐出一个个的烟圈。
  肥五吐完一口烟圈后,扭过头看着陆义,问了他一个问题。
  “陆义,你知不知道这一根烟里有多少故事?”
  陆义被问得一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听说肥五是因为一根烟屁股在监号里打死了人,才被改判死刑的。目前因为同伙的上述,仍然在这里有一天没一天的挨着,一年多来无时无刻不断地享受着这世界上最具威力的精神折磨,年青青的鬓角就巳大把的白发。
  陆义自从进了看守所,才逐渐明白了很多事,以前自己很在意的事,到了这里却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再大的折磨,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我告诉你吧!这一根烟它代表了多少人的命,咱不说因为吸这个东西得各种病死的。就说在这个看守所中,就是因为它,害死了不下十条人命,这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应该更多。
  当初,我只是因为偷了几只猪崽被他们抓来,一收审就是几个月不闻不问,闲得我呀!心里直痒。好不容易提审一次,又被那些家伙们整得半死,硬逼着我交待其它的案子。”
  “那你交待了没有?”陆义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哪还有啊!就是有也不能供出来,你没听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打死也不能说。”
  “别听那些狗杂种的宣传,你也来了这么久了,有哪个老老实实交待的家伙有好下场了,还不一样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本来一件小事,三两年就可以出去了,末了,加了两个三年都不止,前天刚送走的马定刚不就是一个例子。”
  肥五提到的这个马定刚,陆义想起自己进看守所的情景:
  那天,任小生抱住柳三握着匕首的手,就向公子的胸膛猛刺下去,瞬间鲜血飞溅。
  公子圆瞪着邪眼,不相信地望着胸前的匕首和那汩汩滴淌自自己体内的鲜血。渐渐双眼失去生气。小生惊恐地松开双手,倒退两步,颤抖地双手随着全身的战栗急速拉抖动,脑中一片空白。
  望着慢慢失去生命的公子,小三、小生两人都陷入停滞,只到公子轻轻滑倒在地,生命症状消失,
  小三随着小生双手的松开,他也才一个激灵,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满眼不信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右手还有从右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鲜血落地有声,声声直刺耳骨,仿佛是公子的灵魂顺着血滴落入地狱的不甘和痛苦的嚎叫。
  陆义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大叫“啊!不要!”时,已经晚了,只剩下张开的嘴依旧张着。
  公子的四个跟班也吓傻了,一个个就像泥塑似的,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各自的造型。
  几分钟过去了,只有风呜呜吹过。
  “啊……”任小生发一声喊,向远处狂奔,根本不避从身边掠过的车辆,险而又险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任小生的一声喊,惊醒了场中六个灵魂还在躯壳的当事人。公子的四个跟班中的两个也学任小生的样,远远逃开,剩下两个慢慢将公子放平,试探着鼻息和脉搏。
  这时有一对路过的情侣看到这一状况,惊叫一声,拼命逃开。
  陆义也上前探了探公子的鼻息,情况很不妙。
  “你们俩谁会开车?”陆义转头问公子的两个跟班。
  “我……我会。”那个有点瘦的家伙嗫嚅地应了一声。
  “你去发动车子,我们赶快把他送医院。”说完也不待那个家伙答应,扣住公子的胳肢窝,小三和另一个跟班抬起公子的两条腿,就把他架上了车。
  急诊室外,几个刚刚还不死不休的双方,分坐两排长凳,各怀心思焦急等待着结果。
  未过多久,四五个便衣和两三个大盖帽拥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陆义和小三按翻在地,用手铐反扣起来,那反扣的姿势还很特别,是上下后背式,也叫老汉背枪。对于胳膊较短的人来说,那是最遭罪的一种铐法,几分钟就会拉下一层皮,落下永久的伤疤。
  小三就是这样,好在仗着皮厚,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手上被公子砍伤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水。
  那几个家伙把他们提起来挨着墙角跪下,留下两个戴大檐帽的看着,其余的人都涌进旁边一间值班室内,那两个公子的跟班也一起进去了,他们好象很熟,而且陆义还看到刚才直接跑路的那两个跟班中的一个也在一起。
  这让陆义心里一沉,看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果不然,十几分钟过后,就从那房间中冲出三个家伙来,对着陆义和小三就是一顿饱揍,两个人手铐加身,没有半点活动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被些家伙蹂躏,不时残呼痛叫,大声分辩与斥责,反而招至更狂暴的修理。
  这就是这个国家机器的执行者们无比高尚的执行手段,公民的人身权利得到充分保护的高度体现。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推出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陆义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尸体刚推出急救室,又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那女人衣着华丽,浓妆艳抹,身带香风直冲急救室。
  带头的便衣一见那妇人,赶紧迎上去。“钟姨,您来了,我们到外面说。”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挡住推尸体的推车。
  “梓儿,梓儿,我的儿他在哪儿?他怎么样了?龚桐,小桐,你快带我去看看。”那个被唤作钟姨的女人很显然不满带头便衣的阻拦,直呼他的名字,要他带她去看自己的儿子。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公子的母亲钟丽娜,是本市市长夫人,膝下独子名唤龚梓,外号公子,就是手推车上躺着的刚逝人,那带头便衣是公子的叔伯兄弟,名叫龚桐,外号恭桶。这兄弟俩仗着自己身上的高贵血统,(其实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高贵,祖宗八代也是农民出身,解放后农民翻身做主人,公子老爸龚岐山从肮脏的政治斗争的漩涡中久经历练,终于打下一片江山,并将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安排上高位,成为本市红极一时的名门旺族。)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公子更是俨然黑社会老大,开赌场、包暗娼、卖白粉……只要是本市所有的犯罪大都跟他有关。这次被任小生给解决了,也算是本市一大幸事。后来此事传开,被其祸害的人半夜悄悄放几封爆竹庆贺。
  “小桐,快带我去看梓儿。”钟丽娜见龚桐吱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带自己去的意思,不由心中大不悦,同时也感觉出一丝不详,越发急切,遂大声对龚桐命令道。
  “钟姨,您一定要挺住,小梓他……他在这儿。”龚桐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一边安慰钟丽娜,一边将钟丽娜领到龚梓的尸体旁。
  钟丽娜一听龚桐要她挺住的话,就再也挺不住了,心中的不详一下子变成了现实,她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就真得没了吗?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打击啊!
  当她一步一挪地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前时,再也站不住,一个趔趄,就要摔倒。旁边伸过一只手抓住了她下滑的身体,才没让她摔到地上。那只手自然是龚桐的手,他一直在旁边注意着。
  龚桐对龚梓的感情并不是很好,相反却时时会为各自利益争斗不休,不过每次总是龚梓占便宜,毕竟是正牌市长公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不过在这些长辈面前,他还是很有分寸的,对拍马之术自是熟之又熟。
  “钟姨,钟姨,您怎么啦?您不要吓我,钟姨……。”龚桐一边呼唤着钟丽娜,一边架着她,将她安顿在长凳上,而后又轻揉其背。
  过了好一会儿,钟丽娜才再次清醒,勉强撑起虚弱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走向尸体,走到尸体旁就再也支撑不住,两手紧紧抓住推车边沿,象是溺水之人慕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好一会儿,她才又深吸一口气,颤抖的右手哆哆嗦嗦的轻轻揭开盖着尸体的白布一角,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她那个再没有任何生命迹向的儿子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安静地躺在那儿,就象睡着了,不过却似做了一个恶梦,他的睡相有些糟糕,呲牙咧嘴,呈现出极度的痛苦神色。好一个恐怖的梦。
  钟丽娜抖抖擞擞的抚摸着儿子那巳经冰凉的脸庞,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她真得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实,可是这又确确实实是事实。她的喉咙中象是堵了一样什么东西,噎得她好难受,慢慢地使她的呼吸也不太顺畅了,紧跟着她一阵阵地眩晕,眼前的情形逐渐模糊,终于两眼一黑,缓缓滑倒在地。
  “钟姨!钟姨!你怎么啦!医生!医生!快!快!快来救人啊!”钟丽娜这一倒,可把龚桐急坏了,一边掐她的人中,一边大叫医生救命,两旁的跟班也四散寻找医生,一时间,现场乱哄哄一片。
  不一会儿,医生赶到,摸了一下脉搏,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急忙架进急救室抢救。
  本市发生了如此的大案,一下子震动了整个市直机关的头头脑脑们,尤其是与涉案人有关的各级领导们,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各项娱乐,急匆匆直奔医院,尽量抢在第一位到达,以表示自己的诚心与诚意。不一会儿,小小的医院走廊到处站满了闻讯而来的各方豪客。
  公安局长郁仁一接到报信,迅速成立专案组,自己亲自挂帅,并且命令所有干警和武警官兵,四处设卡,抓捕元凶。
  郁仁第一个来到医院,首先看望了刚刚抢救过来的钟丽娜,拿出浑身解数安慰仍沉浸于悲痛之中的市长夫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严惩这伙无法无天的社会渣滓。他忘了自己不久前还躺在女孩的肚皮上,做着这个世界上最龌龊的交易。
  安慰完了市长夫人,满头冒汗的郁仁,立即听取了龚桐的简报,而后又招过那三个公子的跟班,详细地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好不容易理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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