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皇帝李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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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皇帝李后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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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高审思虽业已寿终正寝,临终前,却还给圣上出了一道棘手的难题。
第四十一章 浴火重生(上)
  高审思虽然已经作古,然余威犹在,其高氏一族之于寿州乃至江南,已然为显赫门第,高审思之后人,始终富贵,加之又有高审思之旧部追思,所以高审思在寿州还是当仁不让的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要命的是,不知刘彦贞用了什么诡计诓骗高审思,竟使得高审思临终前,不但举荐刘彦贞接替他的神武统军之位,更还告诫寿州的家人以及旧部,言刘彦贞有乃父之志,将来若刘彦贞统军,必要全力玉成,襄助其左右,否则高审思便死不瞑目。

  亦因此,周师入侵,寿州一众文臣武将即在高氏家族的带领下,联名上书,推举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加之一旁又有宋党在侧怂恿,李璟难撄众怒,况且他自身对刘彦贞的了解亦未有深入,故而心怀侥幸,对“刘彦贞为一面长城”的传闻也是将信将疑,遂终于有此任命。

  关于李璟的这点苦衷,估计满朝文武,却唯有刘仁赡一人能够明白。

  是以刘仁赡虽明知刘彦贞不可为将,亦只能徒呼奈何。否则一旦他上书反对其事,不但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团结,对于寿州的管治,恐怕更将适得其反。

  有些事情毕竟是急不来的。

  眼下寿州表面上虽然相安无事,然而高审思旧部多多少少还对自己有些排斥,若非自己亦有些威名,苦苦镇住这些悍将,恐怕寿州的兵马早已出事。

  而若自己在这个时候反对刘彦贞统兵,等于给了寿州旧将闹事的借口,届时与周朝的战事未起,寿州怕便已自乱阵脚了。凡此总总,皆不足与外人道,只有圣上与自己心知肚明。

  由此亦可知,朝堂之上,一举一动,皆是尾大难掉,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朝廷可谓政乱国危,已呈衰微之象,上下百官却不以为意,刘彦贞之辈更以为有立功之良机,殊不知周主柴荣有吞吐宇内之雄心,其不来则已,来必已万事周全,故而淮南一战,虽未正面的短兵相接,其战事之艰难,亦可以想见一二。

  思念及此,刘仁赡不禁叹道:“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先拖延刘彦贞援兵的到来,我敢肯定,刘彦贞援师一日未到,李毂便一日不会有大动作。他若要围困我们寿州,就让他围个痛快好了。如今我们寿州坚壁清野、兵精粮足,虽攻取不足而守城有余,这亦多亏有高太师数十年之经略。李毂、韩令坤远来之师,若持久围战寿州,必然粮草不继,将士思归,于我们而言,实在百利而无一害。”

  胡则在刘仁赡的暗示下,即能想到高审思这个关键人物,对于李璟、刘仁赡的无奈与难处,他自然也能推知一二。

  胡则道:“却不知将军打算如何拖延刘彦贞北来?”

  刘仁赡笑道:“三万大军,劳师动众,又岂能说来就来,马匹、辎重、后勤,盘整、誓师、激励,手续一道道的还多着呢。小胡,就由你亲自带我的口信去江宁一趟如何?你就说寿州固若金汤、坚如磐石,叫圣上不用心急。只要你将我的这句话说予圣上,圣上自然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他自有办法拖延三万援师的行程。现在等若是我们和李毂比耐心,若是李毂迟迟不见我援军到来,军心骚动,必不得已而改变方略、部署。”

  胡则欣然应允,连夜从赶往江宁去也。

  江宁皇宫。炼丹房。

  李煜感觉如元神归窍一般,意识又逐渐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上来。

  迷糊之中,李煜首先感觉到的便是浑身血气不畅,说不清的痛痒酸麻,紧接着脑海里似拨开了云雾,渐渐的清晰起来。

  不过清晰起来,亦未必就是好事。

  只见虚空中忽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魔手,追魂索命一般的直朝自己的头颅罩来,李煜惊慌之下,本能的侧过脑袋想要躲避,然而却始终未能如愿,最后被这只魔手活生生的拽下一只右耳。

  “啊——”

  李煜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还是叫出声来。等他猛然睁开眼睛,始知一梦惊醒。

  李煜回复的神觉的同时,正好是发现自己从一个炼丹炉鼎似的的器物里跃离出来,而原本盖在炉鼎上的圆盖则飞出了数丈,以致于闹出了仿如天雷震响、焦雷爆炸的巨大动静。

  李煜一边审视自己周身的环境,一边心有余悸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双耳,确定两耳犹在,这才安心下来。

  “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看到李煜从炉鼎里蹦跳出来,炼丹房里的两名老道穿扮的人不但没有惊讶,竟还高兴得相互手舞足蹈,额手称庆。

  炼丹炉中一阵暖流袭过,李煜全身倍感真切,惊奇之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原本白嫩的皮肤更被炼丹炉蒸成了健康的古铜色,而且还似有似无的显现出强身练武之人所独有的肌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李煜干咳一声,那两名欣喜若狂的老道似这才意识到李煜的存在,当即跪拜道:“恭喜安定郡王,浴火重生。”
第四十一章 浴火重生(下)
  汴京。

  柴荣心事重重,一脸担忧的道:“还是没有赵匡胤的消息吗?”

  王朴道:“自从传出赵匡胤在金陵净居寺出现过的消息,至今已有两天。陛下也曾多次派出高手接应赵点检,可惜仍是音信全无,不过陛下实无需如此担心,赵大人智勇超绝,必能逃过唐军追杀。照微臣看,赵大人或是伤势太重,故不得已而觅地疗伤。如今大战在即,陛下还亦需要多关心前方将士才是。”

  柴荣点头道:“李毂方面,可曾传来什么消息?”

  王朴道:“目前形势还不太明朗,不过李大人言刘仁赡乃古之廉颇,刚毅坚忍、知兵善守,绝不可等闲视之。李大人曾多次骂战于寿州城下,刘仁赡只一招坚壁清野、闭门不出,便使李大人欲求一战而不得,若是长此以往,必然对我军不利。”

  柴荣皱眉道:“若是不等刘彦贞援兵,强攻寿州又如何?”

  王朴骇然道:“此则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如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行次下策。寿州自高审思经略以来,已如同铜墙铁壁,加之刘仁赡善守,绝非朝夕可下。依臣之见,还是先佯装围攻寿州,待一举歼灭刘彦贞援师,则用疑兵布寿州四围,主力便可以趁机攻取毫州、泗州等附近城池,使寿州真正沦为孤城,久之则可不攻自破也。”

  柴荣本身即是饱战之君,御驾所到之处,望风披靡,如今要他如此干等,自然极不甘心,不过现在方略既定,亦只好静观其变。

  就于此时,手下奉来楚州密函。

  柴荣拆开浏览过后,即交给王朴过目,此亦可看出这位雄才大略的年轻君主对于王朴的信任与倚重。

  柴荣道:“记得李毂说过,当日李煜曾答应从楚州调出三万石粮饷来资助我军,只是当时我等皆以为此不过是李煜戏言。岂料今日楚州防御使张彦卿却仍欲资送粮饷,说是借此以请和,王爱卿,此事你如何看?”

  王朴认真的分析道:“一直以来,楚州都是宋齐丘的地盘,只不过自李煜上任数日之后,以雷霆手段斩杀车廷规,起用张彦卿、刘茂忠等人,至今楚州大势,基本上已掌握在李煜手中。只可惜我们对于张彦卿此人并不了解,所以此事,微臣一时间也难下判断。不过不管张彦卿到底是软弱、愚昧,还是别有居心,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先收了他这三万石粮饷再说。若是此三万石粮食有诈,则彼迁怒于我,是使我出师有名也,正求之不得;若此三万石是真,我亦可趁此离间江南,言李煜与我有密约,我虽攻江南,独不攻楚州,条件自然是这三万石楚州粮饷。届时李煜百口莫辩,我虽不攻楚州,楚州自乱。”

  柴荣赞道:“王爱卿果然好计,不过我亦无需坐等张彦卿送来粮饷,关于和李煜有密约一事,我们现在即可派人散出风声,使江南风声鹤唳,相互猜疑。现在朕反倒希望净居寺一役,李煜得以保全性命,如此朕亦可看看这个赵匡胤推崇备至的李煜,将会如何招架。”

  王朴叹服道:“陛下圣明,老臣这就去办。”

  龙翔府。

  李煜醒来之后,即被李璟、钟皇后叫去后宫,嘘寒问暖了大半日,还有侍奉钟皇后左右的小苎,亦显得格外的关心与欣喜,她还不忘私下提醒自己,定要去天香阁慰劳苏灵窅。

  只是李煜在第一时间问过史守冲、潘佚之后,已知道自己被关在丹炉里面,正好是整整的二十四个时辰。换句话说,自从自己重伤至今,时光流逝又已过了两日有余。

  李煜不用想也知道,龙翔府处在关键时刻,却群龙无首,此时必定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这些事情恐怕足够他忙个焦头烂额、天昏地暗,一时难以抽身,故而对于苏灵窅,李煜虽然满怀愧疚,此刻也只能在心里暗暗念叨一番,并说声抱歉。

  回到龙翔府,李煜先见过周宪,待简单的安慰玉人之后,便立即召来谭照、卢梓舟、韩熙载、孙菁、申屠令坚五人,商议大事。

  本来李煜也曾想一起知会朱元、卢郢,然而一想起金楼,即感到一阵心寒,使得他再不敢如此轻易相信别人,而原本敢于任用新人的心理,亦再一次戒备起来。

  他的防人之心,似乎又回到了初次梦醒南唐的时刻,好在如今有谭照、卢梓舟等人可以倚重,否则金楼一事,还真差点令他崩溃。

  在这五人当中,按说是韩熙载距离龙翔府最远,而卢梓舟则就在府上,理该韩熙载最迟到来,然而事实上,却是卢梓舟迟迟未到。

  李煜皱眉道:“子迁,正光是否心中愧疚,故自觉无颜来见本王?”

  谭照道:“主公传唤,二哥又岂无应召之理?只是自从主公被金楼暗伤,险死还生,二哥终日自责不已,最后终于幽愤成疾。”

  李煜大吃一惊,紧张之色流露言表,失声道:“什么!正光竟是病倒了?”

  接着霍然起身道:“如此还要劳烦诸位在此稍等片刻,本王需先过去问候卢先生。”

  就于此时,卢梓舟姗姗来迟,跪于门外,请罪道:“卢梓舟用人失当,错信非人,以致使主公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实在愧对主公,幸好主公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否则卢梓舟万死难辞其咎。今主公既已安然归来,还请主公重罚属下,以儆效尤,亦可令属下良心可以稍安。”

  卢梓舟说这番话的时候,意态坚决,大有一副李煜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李煜看着卢梓舟因为金楼一事,竟失去了往日的神色,仿佛数日间便苍老了几十年,心中大痛。

  李煜搀扶起身子虚弱的卢梓舟,出人意表的道:“好!你既然甘愿受罚,本王便依你所请。”

  “谢主公。”卢梓舟说罢又要跪拜叩谢,李煜当然不准,硬是将他按到座位上去了。

  李煜坐入主位之后,才装腔作势的道:“本王决定罚卢梓舟三日不得外出,这几日更需安心喝药静养,待三日之后,卢梓舟必须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二弟。诸位以为本王如何处罚可还合理?”

  谭照、孙菁等人听此,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齐声道:“殿下英明。”

  卢梓舟正要出言反对,李煜即一个手势制止他说话,接着道:“若金楼一事,正光执意请罪受罚,则应先罚本王,因为先是有本王信任正光,然后才有正光信任金楼。归根结底,本王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此事真要追究起责任来,本王当付首责。”

  “我若果真处罚了你,岂非等于自暴其短,让天下人都耻笑本王自作自受、没有识人之明?如此后果,正光你可担待得起?你若真是为本王着想,就应该快使自己康复起来,然后尽心尽力替本王物色大批人才,将功补过,如此才是计较。”

  卢梓舟于是感激顿首,不再坚持。
第四十二章 从长计议(上)
  李煜又稍微和孙菁等人寒暄了几句,接着才郑重其事的道:““言归正传,本王现在想知道在我昏迷期间,究竟还有何事情发生,我们就从三司推事那日说起,如何?金楼呢,他现在怎样了?”

  一提起金楼,卢梓舟又满脸愧色的道:“当日经子迁于公堂外刻意提醒,金楼心中有鬼、以为暗度陈仓的计策被我们揭破,所以才仓促出手,偷袭主公。只是这似乎亦并非金楼本愿,在主公受创之后,金楼亦自杀身亡了。”

  李煜心中一凛,道:“金楼最后竟然选择了自杀?照如此看来,他应该自从进入我龙翔府以来,就早已萌生死意,并不打算能够活着离开了。”

  孙菁却反而赞道:“若是从武者的角度而言,其实我还真的挺佩服他,正所谓各为其主,事实上,金楼并没有错。史载‘要离之刺庆忌,苍鹰击于殿上’,其不亦谓金楼耶?”

  李煜叹道:“自古来,天理可测,而人性最难捉摸,金楼抑或真有其苦衷,不过如今此人既死,多说无益,坦白说,本王之所以问起金楼,亦并非是想追究什么,此之谓生死各安天命,与人无尤。关于本王在公堂遇刺一事,且就此打住吧,我希望大家以后也不要再提。”

  卢梓舟苍白的脸上,却忽然闪着智慧的神光,淡淡道:“此事却还有下文,不容得卢某不提。”

  李煜看见卢梓舟如此自信、笃定的样子,心里才变得真正的踏实,皆因这表示以前的卢梓舟又回来了。

  李煜好奇道:“愿闻其详。”

  韩熙载亦道:“卢先生素来谨慎多谋,想来金楼要将你骗过,必然需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卢梓舟苦笑道:“当日我之所以相信金楼,并带他来公堂作证,是因为金楼向我们提供了一个消息。他说他自己是马空凌的人。”

  谭照因这几日因心有顾忌,故而见到卢梓舟的时候,对于金楼一事只字不提,此事当然忍不住猜测道:“恐怕这个马空凌亦不仅仅是马仁裕之后人这么不简单。”

  马仁裕是南唐的开国功臣,与周宗齐名于世,为李昪倚重,故今马仁裕虽已辞世,然马家却还是家世显赫,亦因此马空凌才有实力在金陵建立起‘大江联’这等江湖上一等一的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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