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摧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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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摧花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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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望能回去,但是她下意识地就是不希望失去那些曾经属于自己二十年的东西。而这幅图,她竟然记得不了。
  花葙域强忍住心底溢出的悲伤,点点头道:“知道了。”这图她能记起来的!
  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花葙域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有人打开了她记忆的阀门,突如其来的欣喜感沐浴全身,发力奔至石门前,对着叶明昭高呼道:“这是九宫图啊。”
  门中心的图案是九宫图的样式,虽然每个边缘都被图腾掩盖,但是抛去那些繁复的图腾,隐隐看出的就是九宫图的几个方框。
  “九宫图?”公轻宋问走到石门边细细观察道。
  花葙域凝视片刻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公叔,这周围可有可以代表数字的东西?”
  公轻宋低思一会儿,朝楼梯口走去,在进入楼梯的第一节阶梯下,在暗格中拿出一盒东西,对着花葙域打开。
  花葙域见盒内有数十颗黑子,倒出来细细一数,果然有四十五颗。
  叶明昭见花葙域似乎懂得门中奥秘问:“阿域?”
  “这是九宫图,一道数学题。”花葙域很是兴奋,双眸放光,随意解释一番,拿着黑子走向石门。其实九宫格是她中学时就学会的一道数学题,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八六为足、五为居中,一时的灵感闪现,让她前世的知识蜂拥而来,轻而易举地将黑体贴至墙面,现在她才发现这门和这黑子就是吸铁石,黑子一贴,就自然而然地依附在门上。
  不过片刻,摆完九宫图后,大门果然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像是有齿轮转动拉开了大门,壁上的灰尘抖落,沸沸扬扬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恍若那些浩淼烟云中未知的因素。
  叶明昭上前一步,挡在花葙域身前为她遮开尘烟,他也担心掉落的石灰将花葙域砸伤。
  石门拖着厚重地声音完全打开,夜阙庭最后的秘密映入花葙域的双眸。

  大花下决心

  石门拖着厚重地声音完全打开,夜阙庭最后的秘密映入花葙域的双眸。
  这间屋子由青石砌成,长约五丈、宽四丈有余,密不透风更不见光,油灯的火苗跳跃着散耀着微弱的光芒,唯有四边各放置着几处檀木书架及置落于中央的方桌。
  花葙域本想和叶明昭一同进入,但公轻宋却将花葙域拦下:“此地乃夜阙庭传人方可进入,花姑娘。”
  花葙域听懂言下之意,古人是极重规矩的,便止步不前,叶明昭却执起她的手,毫不避嫌地想拉着她一同进去,花葙域不移半分道:“你进去,我再外等你。”执拗地不肯跟着叶明昭,还使劲将他推入密室。
  见他步入内室,花葙域有些心疼叶明昭,在七遇山刻苦修炼的他,背负了沉重的包袱,夜夜苦练日日奋力,想的不就是手刃仇人?
  如今仇家已知,叶明昭的目标是更加明确,花葙域能做的,便是保护好他。
  两人相遇至今九年,闹过、笑过、苦过、乐过……像是世界两个孤独的旅人在一起作伴,这样才会觉得人生热闹一些。叶明昭是花葙域的唯一,唯一过了九年不曾离弃的人。
  这还不够么?这为了他深陷江湖足够了。
  世道无常事,若是花葙域此时便知晓以后所遇种种,她还会不会如此坚定地要陪叶明昭走这一遭。
  进入密室的叶明昭就着手中火把,小心翼翼观察着其中布局,木架上放的是些价值连城的玉雕、花瓶,叶明昭聚精会神地在架上翻看几轮,并没有发现特殊的东西,转而走到中央的方桌边,方桌上空无一物,厚厚的灰尘铺满桌面,告诉着来人,此地已很久未有人涉足。
  叶明昭全神贯注地探查这口方桌,有力的指节敲打着桌面,激起尘埃四散,几圈敲击并发现异样。这样看来似乎这密室,只是普通的藏宝处罢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一丝不苟地继续在屋内查看,生怕遗漏关键,几经寻找,在门的侧面石板下发现了条裂缝,这本不易被察觉,只是叶明昭有心查看能吸住贴片的石门,此时发现了石板的异样,蹲下身子检查甚至还发现了早已暗淡的血迹,叶明昭拔出断绫剑挑起石板,只见石板下放置着一本册子,将泛黄的册子拾起,“神宗秘典”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神宗秘典上沾有的血迹早已凝固在上,显得册子愈发深沉,如满夜擦黑的天空不见一点星光。叶明昭一动不动地盯着神宗秘典,瞳孔微缩,眼中光影聚到一处,仿佛是九天附有神力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捏着神宗秘典的手渐渐收紧。
  花葙域和公轻宋在内室外一直等待半个多时辰,才见到叶明昭手拾神宗秘典而来。
  密室关闭,落于平地的花葙域回头望着书架渐渐合拢,石门隐于背后,这光与暗,便是这般难测吧。
  。
  公轻宋安排叶明昭前往仓崖府别处,接手这几年他培育出来的阅鸣司,这支暗卫,也将是叶家兴起的头等力量。
  时行半日,叶明昭三人来到了公轻宋安排好的一处别院,公轻宋如愿将阅鸣司交于叶明昭掌管。
  阅鸣司是叶家的暗卫,如今这帮少年,有不少是当年上一辈阅鸣司的后人,这些人都是公轻宋多年培养的佼佼者。
  暗卫这词总是显得很神秘。花葙域见到阅鸣司的少年时,有些迟疑,单独对叶明昭谈过:“这帮少年,同你非亲非故,怎么能相信他们会忠于你?”
  叶明昭显得很不在意:“用人不疑。”
  当花葙域知道,这帮少年是公轻宋从千余人中挑选出来的,从武艺、品德、忠诚度各方面考量才留下来,成为真正的阅鸣司,带到叶明昭面前来的时候,花葙域就闭嘴了。
  她没有立场去评价这些经历艰苦而上位的少年。
  叶明昭会常常抽空和阅鸣司过招,次次都是叶明昭胜。
  花葙域不服气,对着阅鸣司狂喊“打倒叶明昭”,她总觉得是阅鸣司顾忌叶明昭是主人,迟迟不肯下重手。公轻宋受不了她的聒噪,向她解释了并不是阅鸣司故意避让,只是少爷和她的功夫的确算是武林少年一辈中的翘楚。
  花葙域不禁想入非非,哪天自己也能仗剑天涯。
  。
  叶明昭、花葙域花了几日时间,理清了近几年武林的局势。
  鸾镜之盟依旧是当今一方霸主,而耀光堂和虎即堡在鸾镜之盟的推波助澜下,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帮小派,但这二派之间却时时发生摩擦,甚是不合。
  但武林最大的势力,当属江湖盟,江湖盟是武林各派的联盟,当今盟主傅水,主事武林事宜,傅水下设江湖盟细堂,类似朝廷的内阁,助傅水处理各项事情。
  不论在哪个地方,权势的制高点一直为人趋之若鹜。
  花葙域这几日,天天伴于叶明昭左右,一晚,叶明昭身披斗篷到访花葙域的小院,花葙域见着他步步而来,浅灰的斗篷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抖动,他将头发梳髻玉冠而扣,更加显得英朗无俦的叶明昭挺拔俊秀。
  不知何时起,他比花葙域高出了一个头,她再也不能自恃个高地拍拍他的脑袋;不知何时起,他的力量已高过花葙域的,好多她搬不动的东西需要他的帮忙;不知何时起,他已是令人惊叹的玉树儿郎。
  入秋的月越加清冷,叶明昭来到花葙域面前时,她仍在兀自出神。
  “大花。”叶明昭唤了唤不在状态的花葙域。
  花葙域回神时脸有些微红,自己竟是对着叶明昭犯起了傻。
  “嗯。”花葙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如以前一样帮他脱去身上的斗篷。
  叶明昭自然地抬头,身体微微前倾,当温热的鼻息朝花葙域的耳畔喷洒下来时,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如此暧昧的气息,令她的脸是越发的红了。好闻的清香味飘散在她身边,她胡思乱想起来:叶明昭刚刚洗澡时定是放了什么香油。
  原本很简单的解散斗篷,花葙域的手法却很是凌乱,叶明昭有些奇怪,不自觉地低头看来,花葙域将头埋入胸前,他只能看到她通红的耳畔。
  他眼皮突然狂跳,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在七遇山上,花葙域每每耍坏心眼时,因为心虚总是会微微耳红,可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厉害,莫不是今晚她知道他要过来,准备了个“大礼”?
  叶明昭不安地又叫了一声:“大花?”
  花葙域听得他近在咫尺的呼唤,更觉不好意思,头都快贴到胸口。
  叶明昭见她没反应,便俯身想看看花葙域,头继续往她探去。
  花葙域觉得自己非常之丢脸,感觉老大一把年纪了怎么被一毛头小孩调戏了去,愤愤恼了自己一把,决定不能这么窝囊。顿时也将脸朝上抬去。
  亲到了?当然不是!
  只听得“砰”的一声,花葙域的额头撞到了叶明昭的下巴。
  叶明昭顿时跳开三尺远,捂着下巴眼眶有泪。这下撞的可不轻,下巴突然撞到自是很痛,花葙域立马把娇羞抛到脑后,跑到叶明昭身边扶着他坐下,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叶明昭心下深刻觉得花葙域的耳红绝对是出坏点子的前兆!
  等叶明昭缓过疼来,对花葙域道:“明日我需动身去趟启颍镇。”
  花葙域挂斗篷的手微一抖:“那不是耀光堂和虎即堡的所在么?”他此去看来是已开始计划了。
  叶明昭喝下花葙域泡好的茶道:“嗯,此去,得先把要紧的事做完。”
  “哦。”花葙域挂完斗篷转身坐回叶明昭对面,目光炯炯地对视着他,“我和你一起去。”不是征询意见,只是表达她的意思。
  叶明昭摇摇头,不肯:“你待在仓崖府。”
  花葙域见叶明昭不答应,板下脸来冷声问:“明昭少爷,你是要让我一人过中秋?”花葙域如今为了顾及叶明昭在阅鸣司前面的面子,在人前已不再唤他“小明”,只是改口叫“明昭少爷”。
  叶明昭向窗外明月望去,竟是不知不觉又到了八月十四。原来年年中秋都是和花葙域一同过的,她每年在中秋,都会做一种奇怪的甜饼,她称为“月饼”,可是每次她做出来都不满意,但他总是吃的津津有味。
  过节时她还会心血来潮地做起花灯,将院子点亮,虽然很多花灯的竹条都是他帮她修的。
  有一年她甚至拿着绫缎跳起舞来,但因绫缎是武器,削翻了几个灯笼,燃了师父的小屋,被师父责罚清理厕所好几日。去年她还傻乎乎地酿了桂花酿,喝了几杯便倒头就睡,错过了赏月的机会……
  几年间的中秋画面,闪过叶明昭的脑海,嘴角不自觉带起了笑意。这一笑,如春光扎满这个空间,飞扬的美好飘浮在周身。
  “好。我们一起去启颍镇吧。”
  他终是舍不得和她分开,不过这一去,却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大花行坏事

  当花葙域看到马车时,立马抛弃了骑马的念头。谁会放着惬意事不干?
  入夜,圆月高挂于天空。
  一行人在天黑前来到中北府境地,安置在客栈。
  花葙域已七年未感受世间充满人烟的节日,不免有些难耐。叶明昭似是知道花葙域的想法,在饭后,领了花葙域上了夜市。花葙域下山来都是以男装示人,若不开口说话,潇洒的姿态,倒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
  叶明昭相貌堂堂自是引来许多年轻姑娘的眼光,花葙域只能在一边自怨自艾。有叶明昭这颗明珠,她花少年怕是难有出头日。
  中北府是富有之地,中秋又是大节,今晚的夜市热闹非同一般。花葙域兴致颇高,在街边小摊上挑挑这个,选选那个,仿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在常人眼里平常不过的物件,她也会赞叹其精细的工艺。叶明昭问她喜欢什么买回去罢,她却说还没挑到最喜欢的,宁缺毋滥。
  直到在巴同桥边的小贩那里,见到了一把桃木梳。
  叶明昭猜不透她怎么不要那些更为精致的物品,却偏偏喜欢看似普通的桃木梳。
  花葙域摸着桃木梳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叶明昭看着她目光盈盈摇头晃脑的样子,心神随之一荡。
  花葙域却踏上八同桥往远处的庙会跑去了。
  叶明昭回神追上花葙域,花葙域早已等在桥的另一头,好像不管他走到哪儿,她总在一处等着他到来。
  叶明昭就像年幼时跟着山原村的大叔一起逛庙会时一样,握住花葙域的手道:“莫要走散了。”
  那年叶明昭九岁,花葙域七岁,在逛庙会时因自己贪玩,而离了花葙域去观赏别人放河灯,花葙域转头发现叶明昭不见了心急如焚,在庙会中足足找了一个时辰,最后在河边发现睡在树边的叶明昭,她什么都没说,抱着叶明昭大哭了一顿。
  她怕她把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
  花葙域似也回忆起那天“丢人”的故事,胆战心惊地寻找叶明昭的感觉到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不自觉地紧了紧叶明昭的手。
  叶明昭知道她的不安,偏过头对她安慰道:“不会再丢了。”
  但这话在不久后,立刻破灭了。因为他们二人又走散了。
  原因呢,是因为花葙域见到别人放河灯,兴致勃勃地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自告奋勇地去买河灯,叶明昭本想陪着一起去,但是好不容易才占到一个放河灯的好位置,人一走,岂不是损失了这么好的优势?于是在花葙域再三叮嘱他要占好这个位置后,一蹦一跳地去买河灯了。
  花葙域要找一种刚刚她见别人放的外形如同兔子的河灯,一家家商贩看去,不免走的远了些。
  刚巧看到自己想要的河灯,买了两只正打算回去的时候,路过一条小巷,发现了正被人围堵的一年轻人。
  这年轻人手里提着和花葙域一样的河灯,走路有些摇晃,似是喝多了酒,有些醉了。
  围着他的人,是些打扮痞气的流氓,少年文弱的模样不禁让花葙域的英雄情怀迸发出来,扯出断绫往几个小流氓面门打去,还没打到几人,却立马回缩。
  花葙域目的只是为了打跑这几个流氓,若是真打中这几人,怕是得去半条命。
  几个流氓想乘今日中秋夜市人多,混几笔钱财去喝点花酒,眼见这位贵衣公子酣醉,正是下手好对象,尾随这名公子到了巷子,正准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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