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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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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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大都督的老朋友求见,他自称姓易。

“易先生来了?”孟聚惊喜道:“这真是老朋友了,快请他进来。”

在迎客厅里,孟聚又见到了易先生,他拱手问候道:“洛京一别已有半年,先生无恙乎?”

“托大都督洪福了,在下一切安好。大都督可还安好吗?”

看到易先生一身布衣风尘仆仆,孟聚脸上忍不住浮起了笑容。在这残酷而战乱的年代里,

很多熟悉的人和物都在改变,而易先生则是孟聚所识的唯一没变化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那么骚包,永远那么猥琐。

两人分了主客坐下,孟聚把侍从们都遣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问候易先生别来情形,却见对方表情已变得严肃,他低声问道:“孟鹰扬,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答我:你是否跟叶家定有婚约,要迎娶叶家小姐叶梓君?”(未完待续)rq
三百楚南(上)

孟聚身躯微微一震:自己与叶剑心的约定是秘密,自己一直守口如瓶的,没对任何人说过,北府怎么就知道了?这些特务们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孟聚低头喝了口茶,这才答道:“易先生,你这是从何说起呢?我跟叶家联姻?你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尽管孟聚装得十分自然,但易先生这种北府的老鹰侯,眼睛利得能拿去当菜刀用。那一瞬间,孟聚脸上的惊愕表情已是落到他眼中了,他心中立即便是有了底:十有**,上头传来的消息该是真的了。

他深深注视孟聚,良久,他叹气道:“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先是叶迦南,现在又来了个叶梓君。。。天下那么多的好女子,孟聚你怎么就一直跟叶家纠缠不清呢?不妨告诉你,消息是北府断事官萧何我大人亲口跟我说的。”

孟聚马上又问:“那萧大人又是从何而知这消息的呢?”

“呃?孟大人您今年贵庚了?”

易先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孟聚,孟聚立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北府的消息来源,自然是卧底弄来的。这种消息渠道,那肯定是机密中的机密了,怎可能轻易泄露给自己?

他自嘲地笑笑:“是我笨了。。。那,易先生,北府派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问我这个事的吗?”

易先生摇头道:“上头派我来来联络你,是想查证下这个消息是否真的。如果是真的话,朝廷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取消与叶家的婚约。”

“为什么?我跟叶家联姻,又碍着朝廷什么事了?”

“孟聚啊,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咱们就不说多余的废话了,你也别跟我装傻。你是我们北府的人。又是北边的大军阀,你跟叶家那帮国贼联了姻,这让朝廷怎么看你?咱们也不说那些虚的,你将来回归朝廷,以你今日的身份和实力。朝廷怎么也得封你个‘都督六镇军事’,但你跟这帮鲜卑的余孽们纠缠不清,朝廷怎能放心把北边防务的重任交给你?”

孟聚眨巴着眼睛,眼神显得天真又无辜,他说:“这是我的私人事务。。。朝廷没必要多事吧?”

“胡说八道,朝廷重臣的婚姻,怎会是私人事务?世家大族的联姻。历来是朝廷关注的重中之重。”

“老易,从什么时候起,鹰扬校尉这种一抓一箩筐的从五品武官——也能算朝廷重臣了?”

易先生被梗得说不出话来,他喊道:“我不跟你嚼那舌头。反正,叶家是国贼。你不能跟他们联姻——这是命令!”

“命令?老易啊,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假传朝廷旨意了。”

“胡说八道,咱什么时候假传过朝廷旨令了?”

孟聚似笑非笑望着他,也不说话。

易先生有些狼狈:“——呃,上次你赞助我的银子的,那次不算——呃。再上次那次也不算——你不要这样瞪着我,上上上次那次,让你去天香楼找美女陪我过夜。确实是朝廷的命令。。。呃,北府让你保护我嘛,我选了菲菲姑娘当晚间护卫——反正也没违背朝廷旨意不是?我哪有假传朝廷旨意了?”

“好吧,老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若是朝廷的意思,让朝廷或者北府给我发个文来。我再考虑考虑。”

易先生气得跳了起来:“孟聚,你是故意要气我不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摆到明面上说?朝廷要阻止臣属结婚,这事有失体面,不可能摆开来说,只能让你自己领会就是了。”

孟聚把头摇得飞快:“老易,我们别搞什么领会了,大家摆明了说:若是我娶了叶家女,朝廷打算怎样?”

易先生一愣:“我不知道。但你跟国贼世家联姻,肯定会失去陛下和朝廷的信任和倚重,将来你重归我朝之后——圣恩如海,圣威难测,你这种外系的镇边大将,若是没了陛下的信任,将来如何下场,那委实难说了。

孟聚,大丈夫何患无妻?以你今日地位,无论垂意哪家的名门淑女,有何不得?你年青权重,只要你流露出愿意结亲之意,我朝的公侯名门世家想来定有不少人愿意与你结缘的。哪怕便是我朝皇室公主,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天下好女子何其之多,孟聚你又何必非跟叶家这个臭名昭著的国贼家族攀连在一起呢?

孟聚啊,你也得为朝廷想想啊。将来你回归我朝后,朝廷要拿叶家怎么办?对这种满手血腥的汉奸国贼世家,若不明正典刑严加惩治,则朝廷无法对天下仁人志士交代,所以,对叶家,朝廷势必有个清算;但若惩治太过的话,你那时也是朝廷重将了,事情牵连到你。。。朝廷也很是为难啊,你就当是体谅朝廷吧?

只要你回绝了叶家,你的婚事包在我身上——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萧大人吗?萧大人亲口说的,到时候你看中了那家的千金,他愿为你亲自上门说媒去,他拍胸膛保证的!

孟聚,你多年效忠北府,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好,萧大人也好,大伙都是关心你,不想你将来落个没下场啊。”

孟聚不得不承认,易先生的劝告入情入理,确实很有说服力。只是很可惜,他不明白自己对叶迦南的那份感情,那是不会被任何事情动摇的。易先生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结果换来的只是孟聚的“嗯嗯哦哦”的敷衍。

眼见劝说半天,孟聚半点不肯松口,易先生也灰了心,他望着孟聚,神情有点黯然。

接触易先生的目光,孟聚一愣:在易先生的眼神中,他看不到多少愤怒,倒是有一种让孟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落寞?是失望?是黯然?还是解脱?

易先生慢吞吞地说:“是啊,孟聚,你确实要好好想想了。”

易先生走了,走的时候,他显得苍老了很多。临走时,他没再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已深深刺痛了孟聚——对易先生来说,自己一手培养起来、视之如子的部下,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己却失去了对他的影响力——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又是如何的呢?

想到这里,孟聚怅然若失。

人的世界太过脆弱,很多我们本来以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会永远一直保持下去的,却常常会很突然地失去,然后,我们所熟悉的世界会忽然间变得面目全非了。

孟聚疲惫地揉了一把脸,感觉心神俱疲。他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蓝天久久出神,眼前的浮现的,却是易先生临走时的眼神——孟聚知道,继叶迦南、王柱和慕容毅之后,自己又失去了一位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孟聚发了一阵呆,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陡然怒气勃发,转身就向外走。侍从快步追上来,帮着孟聚披上了斗篷,问道:“大人,您要去哪?如果要出城的话,要通知卫队的。”

“去前街的陆府,找柳空琴去!”

叶剑心嘴巴不牢,向南朝泄露了机密,让易先生气冲冲地跑来向孟聚兴师问罪,这件事弄得孟聚很是不爽,一怒之下,他也跟着照样学,向叶家也来个兴师问罪。

出门走过了半条街,被那凉飕飕的寒风一吹,孟聚渐渐地冷静下来了。他的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在陆府的门口,他停下了脚步:自己这样气势汹汹地跑去责问叶家,万一叶家来个反问:“南朝那边的事,孟大都督您又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自己又怎样回答呢?

让叶家知道自己跟南朝有联系秘密,孟聚倒不是很在意。现在这风雨飘摇的年头,为留一条后路,哪个大魏的权贵不在暗通南朝。自己是大魏北方的实力军阀,又是正经的汉人,南朝不派人来跟自己联络,这反倒是不正常了——但问题是,自己这样冲叶家发一通火,对事情有什么帮助吗?

毫无意义。

站在陆府前的树荫下,孟聚呆呆站了好久。最后,他沮丧地摇摇头,回转了身,侍卫惊讶地看着他:“大人,您不去找柳大师了?”

“不去了,我们马上回府去!”

雨季过去了,天佑二年的夏天,来得特别迟缓。在那渐渐炙热起来的阳光里,人们逐渐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南方的平叛战事正在逐渐北移。

每日每夜,都有大批衣衫褴褛、疲惫不堪的溃兵途经楚南府。他们都是来自边军各部的逃兵,有的甚至还是军官。这些具有先见之明的人们已经预见到了,边军掀起的这场叛乱已不可能成功。为了逃避朝廷和金吾卫的追杀,他们正在日夜兼程地向北逃难。!!
三百零散临战(下)

孟聚一愣,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要——请降?”

史文庭摘下了头上的头盔,双膝跪倒,匍匐在地:“是。'e点'罪将当年一时糊涂,被国贼拓跋雄蛊惑了,跟着他一同举兵违抗朝廷。如今罪将等幡然醒悟,深感罪孽深重,愿率麾下兵马反正,归降于大都督麾下,恳求大都督能宽恕末将等往昔的罪过,给末将等一条出路。罪将愿忠心耿耿效忠大都督,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史文庭连连磕头,额头撞上城墙的地砖发出“砰砰”的声音。当他抬起头时候,众人都是看得呆了:这位边军将领额头上已是青肿一片,眼中泪水流淌,神情悲戚。

孟聚茫然:自己不是没招降过敌人,但以前几次招降,自己计谋出尽,苦口婆心地劝说,表达诚意,哪次不是大费工夫?但现在,连谈判都不用,敌人刚见面就跪下来哭喊着求自己受降,这架势,像是自己只要开口说个“好”字事情就成了——好事得来得太轻易,孟聚倒有点不敢相信了。

“快扶史将军起来——将军莫急,我们慢慢说。将军弃暗投明,我们是欢迎的,只要你真有诚意,事情总能谈妥的。”

“罪将归降,绝对是诚心诚意的,大都督一定要相信啊!”

史文庭猛然跪倒,又是“通通通”磕了几个响头,那“通通通”的声音让孟聚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这家伙该不会觉得只要磕头声音够响就证明诚意足够了吧?

被这个二愣子旅帅搞得手足无措,孟聚退后一步。示意文先生上前问话。文先生干咳一声,站前一步:“史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这很好。但不知将军此次归降,打算统带多少兵马过来呢?”

史旅帅磕头磕得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被搀扶着在石阶上坐下,他额头上鲜血直流,说话却还是口齿清晰:“末将此次归降,末将自家的雷霆旅自然是要过来的,雷霆旅现在的兵马约莫还有两千出头——但不止末将自己的兵马,军中还有不少弟兄也很仰慕大都督,托末将一同向大都督请降的。'e点'”

“哦?其他将军也有此意吗?”

“是,军中托我来问话的旅帅就有七、八个——这趟是因为我担当了先锋。大家都托我来跟大都督联系。”

“史将军,你说的大家是指谁呢?”

“前军的白虎旅旅帅洛小成、中军的熊霸旅旅帅熊罡、中军的猛禽旅旅帅高飞、后军的横山旅旅帅李澈,还有城下与我一同担当前锋的飞鹤旅旅帅黄旻。。。还有不少人,他们都托我向大都督递个话,想连人带兵马一同投过来,就是没得大都督的同意,他们不敢贸然行动。只要大都督您给罪将一个准信。末将传信回去,他们都会举义反正的。”

孟聚和文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早先收容溃兵时候就知道边军士气低落军无斗志了,但不料竟到了这地步,旅帅一级的将领都纷纷想着叛变投敌。

但孟聚还有个疑问:这帮边军将领要投降的话。他们投靠慕容家那边不是更好吗?慕容家那边毕竟还有个正统朝廷的名分,无论地盘还是实力都远比自己雄厚得多,边军将领们为什么不肯叛去那边?

史文庭答道:“大都督垂询,罪将也不敢隐瞒:其实先前战况不利时候,也有一些弟兄归降了朝廷。但我们后来得到消息,他们都没得什么好下场。

刘渡旅帅是第一个投过去的,但他过去那边不久就被人吞掉了兵马,吃饭时莫名其妙地吐血死了;陈雨笋将军,他赴宴时候被一帮蒙面人乱刀砍死了;还有明阳旅帅,咱们都听说他哪天晚上就失踪了,有传言说是被人做掉抛尸湖里了。。。”

说着,史文庭打了个寒战,他摇头道:“反正,投朝廷那边去的,没一个好收场的,弟兄们都寒了心,不敢再试了。”

“这。。。不至于吧?归降时,既然保证既往不咎了,难道朝廷会出尔反尔吗?”

“这个。。。罪将私下跟亲近的弟兄也商议过,大家都觉得:皇上英明刚毅,气度恢宏,肯定是不会言而无信的。只是先前咱们跟朝廷打得太狠了,杀了金吾卫不少将官。虽然皇上答应咱们既往不咎的,但那些金吾卫的将门世家同气连枝,彼此沾亲带故的,他们怎肯放过这笔血仇?

而朝廷现在也是用兵之际,皇上不可能为了咱们这些降将去得罪金吾卫的宿将和元老,所以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任他们为所欲为了。

相比朝廷那边,大都督这边就好多了。罪将等都听说了,沃野李赤眉、东平易小刀、关山河、白御边等将军投了大都督这边,都得到大都督的信任和重用,不但让他们继续统带原来兵马,待遇甚至比从前更加优厚,甚至还被委以了方面重任。

大都督宽宏仁厚,信义昭著,罪将和众袍泽兄弟都是心悦诚服,所以甘冒巨险前来投靠,托庇于大都督麾下。”

孟聚和文先生对视一眼,都是恍然。文先生又问:“那,史将军,归降后,你想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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