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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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铠-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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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坚定了自己怀疑:默寒部并非孤立地进入边墙区,在他们身后,还存在着突厥部的主力兵马随后。

有经验的兵家老手都知道,埋伏之所以能成功,并非因为伏兵潜伏得多隐蔽。大多数原因只是因为对手想不到他们的存在。但反过来说,只要确定了伏兵的存在,那要找到伏兵的所在,这也并非很难的事。

对孟聚来说。这就更加容易确定了:伏兵肯定就在默寒族的半天马程以内,否则当默寒族被攻击时。他们就来不及救援和埋伏。要在默寒族的五十里以内,又便于隐藏兵马的地方——孟聚询问熟悉当地地形的向导们。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这样的地方,只有青山谷了!”

于是,东平兵马掉头猛扑,他们经过骆河原,经过野狼原,他们绕过了正在放牧的默寒部,直扑青山谷。为了保守秘密,大军过处,人迹皆绝。一路上,凡是碰到这路兵马的牧人部落,全都遭了殃。问取口供之后,魏军一个没留,全都干脆利索地让他们做了刀下亡魂。

三天功夫里,东平兵马连续赶路二百二十里,于十二月一日清晨时分赶到了青山谷外。

“青山谷”说是山谷,其实不是,只是一线连绵丘陵形成的一片起伏地。因为丘陵起伏,树林茂盛,确实是草原上潜伏兵马的好地方。看到谷外大片的人足和马粪痕迹,这时候,即使最固执的人都相信了孟聚的说法:在这山谷中,确实潜藏有突厥人的大批兵马。

东平兵马在丘陵地外只休憩了一个时辰,然后,孟聚马上趋兵入内——不派斥候,不派前锋,就这样直冲入内,这种破釜沉舟、不留后路的决心,让那些最老练的将军都感到吃惊。

可汗的王帐并不隐蔽,东平兵马绕过了一片丘陵和树丛,很快就被发现了地平线上那片连绵的营帐和突厥的金色狼旗。恰在这时,天空中密云弥补,雷声隆隆,风雪大作,天昏地暗,望不见二十步以外的情景。看到这一幕,全军将士都精神大振,深信魏军受天庇护,此战必胜。

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无须多说,孟聚下了几个命令,战斗序列立即摆开,王虎领着三百具重型斗铠配置在中线,左翼是徐浩杰的快速轻型斗铠,右翼是齐鹏领着的快速斗铠群,而孟聚亲领着一百名铠斗士在第二线压阵。虽然眼前的营帐连绵十几里,但孟聚坚信,凭着自己麾下这精锐的过千斗铠,已足以摧毁一切敌人,哪怕牧人兵马有着十万之众也不足为惧。

面对列好的阵的兵马,孟聚做了非常简单的动员:“狠狠地杀,为了我们,也为了我们的孩子,让那帮吃羊粪的蛮子完蛋去!”

午后时分,东平军从隐藏的丘陵后绕了出来。大军展开了双翼,黑色的斗铠大潮犹如一道恣意放肆的铁流,向着王帐凶猛地涌去。大军扑到两里开外,王帐里才响起急促的示警哨声,随后涌出了几千魔族骑兵,中间只夹杂着很少的斗铠。他们没有列阵,就这样乱七八糟地迎了上来,在远处飕飕地放着箭,箭矢如骤雨般飞了过来,打在斗铠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但重铠们并没有损伤——重型虎式斗铠,这是专门为了冲阵、破城而特制的杀戮兵器,怎可能被流箭飞矢所伤?轰隆声中,重铠大队整队突进,猛扑而前,白亮的刀光如墙一般滚滚而前,号哭、惨呼之声密集地响起,血光冲天而起。当头一排的牧人兵被连人带马被砍成了两截。在那沉重的佰刀面前,铠甲也好,盾牌也好,统统不堪一击。佰刀的每一次落下,总要激荡起血光和惨呼。

在斗铠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魔族兵马抵挡不住,他们被压得步步后退,他们被杀得横尸遍野,即使他们付出了最大努力,做出了最坚决的牺牲,但他们连阻挡斗铠片刻前进都办不到。就像小孩无法阻挡巨人的前进一般,踩着他们人马血肉模糊的尸首,斗铠队轰然向前,那不可阻挡的巨力推着他们、压着他们。他们倒退而回,一直退到了大营跟前,直到无路可退。

当那些最勇敢、最坚定的王帐战士都惨死在魏军刀下后,剩下的魔族兵再也抵挡不住。他们轰然发出一声喊叫:“逃命啊!”他们失魂落魄地丢掉了兵器,丢下了刀剑、刺枪。一窝蜂地向后逃逸。但两翼都被魏军的轻型斗铠堵住了,他们无处可逃,只能向自家的营帐冲去。

那数以千计的逃散牧人兵,他们在生死之际迸发了巨大的力量。竟是一下子把自家的营帐外围的栏杆给撞翻、掀倒了,他们从自家的平民区冲过。撞翻了自家的帐篷,策马踩着自家的妇孺和小孩。拼命地往回逃,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身后追杀而来的那些黑色恶魔。

这数千牧人骑兵的抵抗,也是这场战斗中东平兵马碰到的唯一有组织抵抗了,他们逃回自己营中,于是魏军斗铠随之杀入,战斗于是在营中继续展开。

当孟聚领着亲卫兵马进到大营的时候,他看到了兵荒马乱犹如地狱般的情景。尖叫的逃散的人群黑压压一片,尖锐的惨呼声铺天盖地,无数的帐篷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着,滚滚的黑色烟柱冲天而起,熊熊大火中,热浪滚滚而来。

到处响彻一片叫嚷:“魏狗来了,快逃啊!”

魏军的斗铠和骑兵组成了一条宽大的战线,他们不紧不慢地前进着,象牧羊人挥着鞭子驱赶羊群一样,他们也在驱赶着人群,漫山遍野的魔族平民被逼向营帐的深处。在身后和左右两翼的骑兵、斗铠的逼迫下,成千上万的魔族平民们没有别的出路,只有向前逃,因为他们若是逃得稍慢,身后的魏军便是劈头一刀砍下,绝不容情。

被这群黑色的死神驱赶着,逃命的人众犹如一道狂流,营火被踩灭了,帐篷被冲塌了,栅栏被冲垮了,辎车被推翻了。人们只要稍微跌倒,那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有被后来人踩踏而死。人们便这样踩踏着人尸逃跑,呼天抢地。

成千上万男女老少的牧人哭喊着、哀求着,连跌带爬地逃跑,哭声震天。这些逃难的男男女女犹如一道洪水,冲散了那些还在集结的牧人兵马,也摧毁了他们斗志。看到铺天盖地的妇孺正在被魏军驱赶着,屠杀着,便是最勇敢最坚定的魔族战士都会意气全消的,想到自己的妻儿也正在危险中,谁还能安心作战?

在这大难袭来之际,谁都知道,最要紧的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保护好自己的妻儿。牧人士兵纷纷逃离了队伍,跑回自己的营帐,尽管军令频频传来,头人们挥舞着皮鞭大声吼叫着,但谁都顾不上他们了,很多地方,肯来应命出战的战士只有寥寥数人,甚至有些已经集结的牧人兵马都是一哄而散,整个王帐大营溃不成军,不复再有抵抗的兵马。越来越多的牧人兵马被那逃难的人群卷入,轰然散去。

看到突厥王帐的表现如此不堪,东平军将们都深感不可思议:这样一盘散沙、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真的是曾威胁北疆数十年的大敌吗?我们这几十年来,竟是被这么弱小的敌人压着打?

孟聚却是知道其中缘故的:魔族部族实行兵民合一制度,突厥部牧人上马便是战士,下马便是平民,他们的作战部队和家属是不分开的。这样的体制,固然能使得魔族在作战时候能动员出大量兵员,但也因为这样,一旦遭遇措手不及的危机,他们就很难集结,表现得十分脆弱——这就是民兵和职业常备军的区别了。

在欺凌平民、追杀妇孺、掠夺财宝等打顺风仗的时候,牧人兵马能表现得很残忍,很嗜血,甚至显得比魏军还要勇悍;但一旦处境不利时候,民兵不够坚韧、缺乏组织等缺点就暴露无遗了。

看到敌人的表现如此不堪,各路东平军将愈加恣意放肆。大伙儿久在北疆,谁没有兄弟血仇,哪个不是对魔族满怀仇恨?

报仇歼敌,既然复仇之机便在当下,哪个甘愿落后?

激昂的鼓声密集地响起,屠杀开始了。各路兵马不再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了,一队队的斗铠、骑兵陡然加快了速度,向着人群猛冲而去,他们挥舞着佰刀、刺枪,大肆收割着人命。每路兵马经过,就像船儿划过大海一样,他们就要在人众中划开一道血肉的浪花。

这一刻,哭嚷声、求饶声震天的响起,但魏军早已杀得铁石心肠,哪个肯手软。屠杀在草原上展开,在树林间展开,在原野上展开,魏军士兵杀得手臂酥软、刀剑起卷,到处都是尸首,到处是惨叫,在魔族部落逃跑的道路上,人尸累积得成了堆,他们不是被自己人践踏而死,就是被魏军砍杀而死。

屠杀从午后开始,一直持续到了夜间,直到夜色笼罩大地时候,各路出击兵马才纷纷返回。看到蔓延十几里的这一片死亡平原,即使胜利者们也为自己的功业感到毛骨悚然。

当晚,东平兵马连夜退出了青山谷,在草原上扎营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孟聚才安排各部兵马进去收拾清理战场。

可汗的财库、辎重、武库,这些肯定是要充公的,那是没话说的,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妨碍士兵们清理战场的高昂热情:突厥牧人逃得仓惶,他们在账中留下不少金银饰品,这些都是突厥部南下掠夺而来的不义之财,现在统统便宜了魏军了。对于这些零散的战利品,军官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谁都不会妨碍出生入死的部下们发点小财。

战后,孟聚召集诸将,统计战果。对于昨天到底歼灭了多少敌人,部下们各持异议,但都认为决计不会少于五万之众——其实,孟聚和他麾下的将军们都低估了自己的胜利:突厥王帐原先拥有人口十五万,其中光战兵就有四万多人。但经历了青山谷之战,能从这场屠杀中逃出去活命的魔族,仅仅不足两万人。

战前,孟聚本打算此战一定要捉拿或者杀死阿史那土门的,要将这个未来的大患彻底消除在萌芽中。但亲眼目睹了整场战斗之后,他倒是熄了这念头——就他亲眼所见,突厥王帐几乎全体覆没于此。遭受了这样毁灭性的打击,就算阿史那土门运气好能在那恐怖的混乱中逃得活命,但失去了亲信部族和兵马,他就算活着也跟死差不多了。

国庆朋友们纷纷返乡回家,应酬太多,还是没能还上债。。。猪会想办法的!。。
二百八十三凯旋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件事情,你越是期待它发生的话,他就越不会发生;你若是对它无欲无求的话,那就在那不经意间,它往往就会出现。对擒杀阿史那乎赫这个希望,孟聚本来已不放在心上了,不料忽然间,这事又冒出来了。

午后时候,孟聚正在营帐里盘点自己胜利品——那堆积如山的金碗、金盘、金烛台、金刀子——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嚣,外面的士卒在大声欢呼着。

孟聚差了个亲兵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那亲兵很快地跑了回来,欢天喜地地报告说:“镇督,他们抓到魔酋了!”

“谁?”

“阿史那乎赫!他被咱们的人生擒了!”

听到这消息,孟聚立即就把手上那只镶着红色宝石的金烛台甩到了一边,他急切地说:“带他进来!”

阿史那乎赫被带进来的时候,孟聚便被他那迥乎常人的个头吃了一惊:从外表上看,这位突厥可汗更似一名武夫而不是一名君主。他身材高大,体形介于臃肿与壮实之间,露出褂子外的臂膀又白又粗壮,那宽阔的肩膀和硕大的脑袋给人一种强烈的气势和压迫感。虽然已经沦为俘虏,但可汗的态度依然显得很嚣张,他肆无忌惮地到处张望着,目光中带着种咄咄逼人的挑衅味道。

被可汗那满不在意的态度激怒了,陪着孟聚的王虎大怒,喝道:“兀那魔酋,尔兵败被俘,既然见到大都督了,还不赶紧跪下求饶?”

阿史那乎赫不屑地望望王虎,那神态。俨然是猛虎瞧不上猎犬的狂吠一样。他没有跪下,而是很响亮地嚷了一句。孟聚转过头问通译:“他在说什么?”

“他问。您就是北疆大都督吗?”

“告诉这狄酋,本座就是大魏伯爵,北疆大都督,兼左都御史大夫、文渊阁学士!你问他。今日见了本官,他有何感想?”

听了通译的传话。可汗打量着孟聚,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眼前这个瘦削而斯文的年青军官就是威震一方的无敌猛将、北疆大都督吗?

“可汗说,倘若不是这场风雪和打雷。现在大伙的位置该倒个转。做俘虏的人该是大都督您了。”

孟聚哼了一声。他也承认这次偷袭得手确实带有几分运气,但阿史那乎赫这样说,他肯定是不认的——就像后世那样,有哪个演员、歌手承认自己获奖是全靠爹妈或者潜规矩的?大家都只会说自己拍戏唱歌很辛苦很用心,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这帮人不要搞错了喔,老子可是实力派喔实力派。

人同此心。孟聚自然也不肯承认自己交手得胜是因为开了外挂。他义正言辞地喝道:“你告诉这狄酋,得天命者。天自助之。突厥魔族多行不义,滥行杀戮,逆天行事,自然天厌人恶。而我大魏兵马乃护境卫民的义师,得天庇佑,将士齐心用命,上应天命,下载人心,自然万事顺风顺水,以有道义师伐尔等暴戾不义,岂有不胜之理?”

翻译译了孟聚的话,阿史那乎赫听得一脸的不屑,他很响亮地往地毯上吐了一口痰,看得孟聚怒气陡生。

那可汗唧唧歪歪又说了一通,通译又翻过来了:“可汗说,血汗骏马能追上敌人的脚步,锋利的马刀可以砍断敌人的脖子,草原的勇士只相信这些,只相信快马和刀子,不信天命、道义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大都督你趁人不备偷袭,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若是大家摆明阵势真刀实枪地交战,他是决计不会输给你的。”

“呸,败军之将也配言勇?告诉这厮,我军将士精悍,兵家犀利,哪怕就是正面交锋,我军将士以一当十,击败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亦是轻而易举!”

“可汗说,他不服气。他说,他麾下有三千百勇悍的金帐卫士,个个都是万夫不敌的好汉。倘若不是因为来不及穿上斗铠,光凭那三千勇士就足以抵挡大都督您的整路大军了。他还说,南朝人卑鄙无耻,只会鬼鬼祟祟地偷袭,不敢光明正大地挑战草原的勇士。。。”

“大言不惭!告诉他,突厥的金账卫士,咱们不是没见识过。就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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