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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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线上 作者:休一白-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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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莫急,本宫并未说要处罚她们。』丁宣说完竟走了回去,重新拿起奏章批阅。

  这一回,朱乐真的懵了。她呆呆地愣在原地。搞什么搞啊?问了一顿结果竟是自己庸人自扰?丁宣根本就没打算处罚那两个丫鬟?那问自己的看法干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既然公主早有打算,为何还要问我?』一时间,有些彷徨的朱乐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丁宣执着奏章的手突然颤了一下,她慢慢放下奏章,抬起头来对向朱乐,良久,『本宫只是想听听驸马的想法罢了,而驸马不正是准备替那两个丫鬟求情吗?』

  这分明是一句搪塞之词!然而似乎并无漏洞!朱乐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问丁宣,被丁宣耍了,换句话说她是心甘情愿跳进了丁宣挖好的坑。怨不得别人!

  『驸马,很晚了,你回房休息吧,本宫还有奏章要批。』丁宣又一次淡淡地说着。

  『公主没有话要与我说吗?』朱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驸马有话要与本宫说吗?』丁宣微抬起头含笑地望着朱乐。

  朱乐有些憋气,明明是丁宣先开始问的,这时候竟然还反问自己?不过看在丁宣又一次难得地冲自己笑的份上,她也不想再计较了,孩子般地扔下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

  虽说朱乐是自找的,但心中总有些许忿忿,她别扭地转过头,刚想开书房的门,丁宣的声音又在她的背后响起,

  『温奕上了折子,你小心些,莫要先去招惹他。』

  朱乐闻言,又将头转了回来。『温奕?他说什么?』

  『上回与父皇狩猎时,你将温煦的腿射伤。』丁宣抬头答道。

  屁!朱乐听到这一句心中禁不住狂骂!『他还将我屁股射伤呢,公主,你帮我写本奏章,我还要奏他一本!』

  丁宣默默摇了摇头,『温奕的奏章上有御医的证明,温煦的腿即使痊愈,也将落下残疾。』

  残疾?难道那一箭真的将他射残废了?朱乐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之间她便感到心中一凉,印入眼中的双手浸满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

  丁宣似乎也注意到了朱乐的反常,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唤道,『朱乐……』

  『啊。』朱乐抬头有些惊慌地看着丁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是干净的?似乎只是幻觉?

  『怎么了?』丁宣有些担心的问道。

  被丁宣关心!若是在平日,朱乐定是乐得合不拢嘴,只是此时此刻,刚刚那段幻觉却使她心中充斥着恐惧。她慌忙摇头,『没事,没事。』

  说完,朱乐低头又撇了眼双手,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公主你忙吧,我……回去了。』

  幻觉,幻觉……朱乐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为什么呢?冷汗,心虚,颤抖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告诉她,她有些反常了……不由自主地竟会意识涣散!

  从朱乐出去之后,丁宣站在门前良久。莫不是她看错了?刚刚那一刻,朱乐在望着自己双手的时候,两眼瞬间血红,而原本正常的脸色也刹那间变得惨白……莫不是上回狩猎时相同的症状?想到这里,丁宣便也推开书房的门,急忙地赶回去。

  当丁宣推开房门时,蜡烛已燃尽残,微弱地火光由她推门那一下瞬间吹熄。丁宣在门前顿了下,透着月光走到柜子下面取出一根蜡烛,点上。渐亮的烛火慢慢将屋中照得清楚。丁宣转头看向床榻,只见朱乐全身被被子紧紧地裹住,连头也躲在被子里面。

  『朱乐……』丁宣执着蜡烛慢慢走向床边,轻声地唤着。

  被被子裹住的朱乐浑身颤抖,这是她活了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感受到冰彻心扉的寒冷。牙齿在打颤,咯咯地声音,那样刺耳。她并非没有听到丁宣的声音,只是此时,她似乎已无力回答。

  丁宣将蜡烛摆在床边的椅子上,她伸手正欲掀开被朱乐裹得严实的被子,却突然发现这被子似乎被朱牢牢地揪住,动弹不得。

  『朱乐,出了何事?你快出来。』

  许久,被子慢慢被掀了开来。朱乐却将眼睛先露了出来,眼球骨碌地转了两圈,最终落到了丁宣的身上。

  见到此时的朱乐,丁宣终于松了口气。这眼神分明与平时无异,那血红的颜色已然消失。『你没事吧?』

  『没事。』终于,可以说话了。朱乐故做无事状冲丁宣笑了笑。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望着丁宣那关切的脸庞,心中顿时又充满温暖。

  『刚才发生何事?』丁宣此时赫然发现朱乐的衣衫已然被汗所浸透,衣服湿嗒嗒地粘在身上,而未着束胸的胸口也微微突起。

  『刚才只是觉得有些冷罢了。』朱乐淡淡地解释道。

  『冷?那为何你的衣衫都是湿的?』丁宣探手摸了摸朱乐紧贴在身上的衣衫。

  呃?此时,朱乐这才意识到,赶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然而,这一看,她顿时脸红一片,揪起被子挡在了自己胸前。

  丁宣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朱乐时常似男子般无所顾忌,此刻却又有着女子的举动,『本宫差小淼为你打些热水,你去沐浴一番吧。』

  见丁宣要走,朱乐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丁宣的衣角,『公主,太晚了,估计小淼经今晚的事还未平静下来,我明日再洗吧。』

  丁宣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朱乐。朱乐见丁宣这般表情,于是又是呲牙一笑,『公主,你都已说不为难她们了,便让她们好好安静一下吧。我想,今晚对她的打击应该是相当大的。』其实,朱乐说这番话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是自己撞破了她们的好事!这是一种极其不道德的行为,甚到还因为自己使她们差一点陷入危险中,做些弥补,也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驸马这般说了,本宫照做就是了。』丁宣淡然地笑笑。

  朱乐心中一阵阵鼓槌。丁宣又要开始拉远距离了是吗?她松开了拉住丁宣衣角的手,慢慢开口问道,『公主,可否与我好好谈一下?』

  『驸马,你想与本宫谈什么?』丁宣将椅子上的烛台移到桌上,自己则坐在上面,淡淡地看着朱乐。

  『公主今晚对我的试探还算满意吗?』朱乐抬头冲丁宣笑道,此刻,她不想再躲了,躲也躲不过心里那一道魔障,何必呢?现世中她错失了一次表白的机会,而如今,她并不想再一次错过了……不管未来是怎样,不管今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多恐怖……

  丁宣对于朱乐的问题有些愕然,仅是一刹那地恍神,便又恢复常色,『本宫对驸马有何试探?』

  『公主还是不愿承认。』朱乐掀开被子,将身子与丁宣凑近了些。

  『驸马尚在病中,还是好好休息吧。』丁宣冷着脸欲要起身躲开。岂料朱乐伸手又将丁宣一拉,使她并未能离开椅子。丁宣有些恼怒,『朱乐,你莫要如此无礼。』

  『公主说要与我谈一下,为何还要走开?』朱乐邪魅地冲丁宣笑了笑。

  面对此时的朱乐,丁宣莫名地有一种压迫感,她不得已地将身子向椅背后挪了挪,『朱乐,你不要放肆。』

  『公主,你每次若要与我保持距离时总是称我驸马,而每每生气或关切时总会称呼我的大名。而此时,公主是在生气吗?』朱乐近一步逼视着丁宣。

  『驸马,本宫待你不薄,你莫要再得寸进尺。』朱乐的这一句促使丁宣瞬间恢复了冷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浊国的未来女皇,怎会容得朱乐的气焰高于自己?主动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为政者第一要素。

  『公主,我不是要与你争什么,你不要这样防备我好吗?我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没有博学的知识,没有绝世的功夫,我有的只是一颗看似还算热诚的心。』

  含情脉脉,是的,朱乐尽量用着一种她自以为算是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丁宣。编了一堆话,结果竟也只是讲出了这么两句,丁宣不会不明白吧?

  ——表白,表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第四十节

  表白是这个样子吧?那为什么丁宣一点反映都不给自己?起码笑一下?还是吼一下?讲出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无论朱乐此时有多么后悔……

  丁宣在听了朱乐的话后,着实是愣了一下。当然,仅仅只是一时的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被朱乐那逗趣的表情搅乱了情绪。『朱乐,你倒底想要说些什么?』

  心凉了一半。『你不明白?』

  丁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宫不明白……』

  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是自己的话说的太过于现代化了还是丁宣揣着明白装糊涂?朱乐紧紧盯着丁宣,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寻找出一丝破绽。

  『本宫还有奏章要看,驸马还是先休息吧。』丁宣在朱乐的紧逼注视下依旧处之泰然,她缓缓避开朱乐靠近的身体站了起来。

  『丁宣……我……』

  『有话驸马明日再说吧。』丁宣适时地截断朱乐的话。

  望着丁宣离去的背影,朱乐再一次僵住。鼓足勇气,终于张开了口,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她不明白,若丁宣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打断自己接下来的话?丁宣……我喜欢你……

  ——这个夜注定不会平静。

  晚风卷动着枯黄的落叶飘散到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书房的烛火还在燃着,只是透过门缝望进去,只有那整齐罗列的奏章和笔墨安静地守在案上,而案边的椅子上却是空无一人……

  丁宣轻蹙着眉头站在书架前,探手抚摸着那一排排仿若拥有生命的古书。未来的道路是艰辛的,在过往的十九年里,她以为只有这些才是可以信任与依赖的。古语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书中是如此教她的,她也便按照书中所言,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书中何曾讲过这世间男男女女的爱恨纠缠?若非今日,若非朱乐适才那番看似好笑,实则荒谬的言语,她的心思怎会如此杂乱?

  早有打算一生清冷,孤身一人了。为何还会被那拙劣的言语煽动心扉?莫不是,真的动心了?丁宣徘徊于书房中,于政,于情,于爱?是的,今夜,她的心有些乱了……

  次日清晨,天色依旧墨黑。丁宣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章,抬头望了望几乎燃尽的蜡烛。是时候要上早朝了。

  『公主。』门外小淼的声音。

  丁宣凝视着房门片刻,轻声答道,『进来吧。』

  经过一夜的小淼并无半点异常,她轻轻推开房门,端着水盆又轻轻走了进来。丁宣接过小淼递过的手巾轻轻擦拭着……半晌,似乎小淼使她想起什么,『驸马房中的蜡烛燃尽了没有?』

  这本不该询问一个下人的问题的的确确是从丁宣口中问了出来,小淼愣了片刻,似是回想起昨夜被朱乐撞破的事情,忙低头回答,『小淼端水过来时,房中还有光亮。』

  还有光亮?丁宣拿着手巾的手顿了一下,莫不是朱乐昨夜没睡?

  小淼见丁宣稍有迟疑,忙接过她手中的手巾,重新清洗便又递了过去……丁宣却是不接,冷淡地转头看着小淼。

  小淼与丁宣四目相对的刹那,便低低地将头垂了下去。

  『小淼,莫要忘了本宫昨夜对你说的话。』丁宣接过却重新将手巾扔入盆中。

  『求公主饶命,小淼知错了。小淼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小淼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着头。

  『起身来吧。温奕那边本宫想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了吧。』丁宣一边套着斗篷一边说道。

  『小淼知道,小淼会随时禀报公主。』小淼慌张地爬了起来,见丁宣已系好了斗篷,又忙道,『公主,外面下雪了,换件厚的衣衫吧。』

  下雪了?已经入冬了吗?丁宣走到窗边,掀开一扇窗子,漫天飘洒的雪花竟然已经落了一地,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刚才被父皇正式下旨立为储君,而今年……她轻轻抿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以前常听国师叨念这两句,如今,倒还是真用上了……丁宣轻轻摇了摇头。

  『本宫今日就这样罢,外面看似不是很冷,明日再换吧。』雪一片片地落下,随风,轻轻落在丁宣的肩头,她探手去接,却也化于掌中。

  『雪是握不住的,公主。』耳边,一个爽朗地声音。

  朱乐!丁宣一惊,随手便又推开了另一扇窗子,只见朱乐站在窗子一侧含笑地看着自己。『驸马,怎么起的这么早?』

  『公主,你往远处瞧瞧。』朱乐冲丁宣眨了眨眼睛,轻松地跳到丁宣的窗沿边坐下,伸手指着远处的房檐。

  丁宣下意识地随着朱乐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西院的房檐。白雪皑皑地已将整个房檐罩了个满。只是,在这个角度望去,似乎,那房檐之上有着些什么……

  『哎?唉。』朱乐突然哀声叹气起来。

  『驸马?』

  『没什么,没什么。』朱乐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我失算了,忘了计算两点,一是这雪是从半夜下起的,到了此时还在下。二是我忘了月亮也是需要休息的……』

  丁宣听得一莫名其妙,她重新将视线放到远处的房檐之上,仔细地看着,似乎上面写了什么?『驸马,那上面的是什么?』

  『能看到吗?』朱乐顿时有些兴奋,从窗檐上跳了下来,跑到丁宣前面蹲了下来。『果然,还能看到一点。』

  『上面的是什么?』丁宣疑惑地问道。

  『上面的是什么?』朱乐突然邪邪地笑了起来,『公主果真想知道吗?』

  朱乐的笑使丁宣一阵寒意,她退回了视线,紧盯着眼前的朱乐。有一种感觉告诉她,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变了?

  朱乐不再言语,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一笔一画地在丁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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