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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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失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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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他的,可是,我不是那个值得他去宠爱,去奉献的女人,因为自己的私生活也是一团糟。
凉子小姐听到我这句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她会转告宫本先生。我想,那一刻,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想,我的嘴型大概已经扭成cos函数曲线了。可是,在我深思熟虑以后,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毕竟,回归到最初的关系,对我,对宫本先生都好。虽然说,一想起宫本先生家那些新购置的家具,我这么做有点辜负宫本先生的美意,但是,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总有一个幸福的女人,比我更好的女人能入住到他的房子里去,不用他再夜夜熬夜,陪着她失眠。
浅田凉子似乎洞穿了我的心思,便轻声问我:“蔻蔻,你确定不等宫本了?”
我身子一怔,然后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说着:
“我今天有些累了,就不等他了。请您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此时我心里的滋味就像是饮了一杯加了盐的苦咖啡,又苦又涩。凉子小姐是我崇拜的女性类型,即便受了伤,遇到挫折,也能站起来面对一切,就像一株在风雪中也能傲立枝头的梅花。凉子小姐见我沉默以对,安慰般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正欲转身离开,而我却叫住了她。
“凉子小姐!”
闻声,凉子小姐一惊,扶稳了手里微颤的托盘,发出“嗯”的疑问声。
“凉子小姐,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那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绕很久,而且,我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我说服自己的答案。
“尽管问吧,蔻蔻。”凉子小姐热情的笑着,表示她很乐意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您当时为何要放下对小池教授的执念,当时又为何能够谅解小池教授的未婚妻他们?”
我记得,当时小池的未婚妻从中作梗,她才没有和小池教授在一起,当时,小池教授不够坚定,如今她才会和小优两个人相依为命。为什么凉子小姐不恨他们,不去应该属于自己的一起呢?我疑惑,不明白,不理解。
当我这么问的时候,凉子小姐叹了口气,然后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哀叹道:
“蔻蔻,一个人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活的。我再去找小池教授他们,亲手剥开早已结痂的伤口,自己伤害自己,又是何必?”
听凉子小姐这么说,我手微微一松,差点让手里的手提包落到地上,发出嘭的巨响。
凉子小姐看着一脸惊愕的我,便又道:
“其实,至今为止,我只能说,我心里有过小池教授,可我只能到喜欢他为止,到他只是小优的生父为止。我想,人生的路还很长,拘泥于过去就是和自己过不起了。岁月之下,该来的我不会推开,该给的我给,该还的我还,这样就够了。”
我不禁的向浅田凉子深深鞠了一躬,道“凉子小姐,谢谢您,您的答案很美。”
“蔻蔻,我帮到你了吗?”凉子小姐问着。
“着实帮到了,真是谢谢您了。”说完,我便目视着微笑着的凉子小姐端着咖啡进了会议室,随后,自己背起了手里的单肩包,乘着电梯,离开办公楼。
02
当我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外面依旧下着倾盆大雨。整个东京都被雨水包裹,就像被浸在一个充满清水的鱼缸里一般。我撑开了手里那件脆弱的折伞,在风雨中,用伞顶着凤雨,慢慢前行。下雨天的地铁站给我的感觉,永远都是湿湿嗒嗒,水泄不通的。我讨厌一大群人聚在一同一个地方,嘴里聒噪的说着各种语言。我讨厌地铁站里那流着污水,湿湿嗒嗒的大理石地砖,踩在上面着实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讨厌一个个人争先恐后的在售票机买票的感觉,就像一只只抢食的兽,酝酿着不安和焦虑这种极差的情绪。看到地铁站这副景象,我扶额,然后撑着伞往彩虹大桥的方向走。我想,今天干脆就穿过彩虹大桥,从品川走到御台场算了。
走在街道上,飞驰而来的轿车溅起了路边积满脏水的水塘,溅到了我的衣服和鞋子上,让我暴怒。可是,那辆车开的飞快,开十一路的我根本追不上它,只能一边用纸巾擦拭着衣服一边暗自吞咽着心中的酸楚和委屈。骤雨变小,雨点滴滴答答的打落在我的伞面上,发出啪啪啪的脆响。由于空气湿润,我的发梢变得有些湿润,再加下衣服上的污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终于我踏上了彩虹大桥,依靠在栏杆上,欣赏着雨中东京湾的风景。当我的情绪刚刚稳定下来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是刘先生,我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接通了电话。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况且,我自己也想和刘先生,和那不堪回首的故去,做一个了断。
刘先生那边似乎很吵的样子,隐隐约约,我似乎还听到了故人于先生在刘先生身边烦个不停的声音。
“喂。”
本来我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这一天各种事情都碰到了一切,以至于烦躁的我不耐烦的接着刘先生的电弧。
“蔻蔻,等一下我就飞成田机场了,晚上估计就到银座了。我们明天见面;可以吗?”
刘先生的语调是欢快的,看起来,他很期待我和他的见面。我就在想,以前,当我还是刘先生的女朋友时,他背着我给粥粥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欢愉的?
我以前想过,其实刘先生不爱我也不爱粥粥,他很自私,他最爱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因为,他好像特别享受那种背着自己的女朋友,和别的女人偷情的刺激感。所以,无论是我,还是粥粥,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受了委屈。
我清咳了三声,然后像以前唤他一样,唤着他刘。我忘了我是有多久没有这么唤他了,因为自从和他分手以后,我就以他或者那个人称呼他。
刘先生似乎意识到我态度的转变,便担心的问了句:“怎么了,蔻蔻?”
“刘,明天,不,今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
其实,我已经决定,我要努力从那泥沼一般的回忆中挣脱出来。
意料之中,刘先生问了句:“为什么?”我想,电话那头的他此时一定很失落。
“刘,我是恨着你的。本来我想在你的脖子上留下我的唇印,想在你的衬衫上留下的我香水味,想引得你时时牵挂我。我想在你和粥粥之间埋下一颗定时炸弹,然后等着它引爆。我想你和粥粥红着脸吵架,甚至离婚。”
我解释着。说真的,我的初衷就是这样的,横刀夺回所有本该属于我的。
“你瞧,这样的我多丑恶,多自私,和当初的你还有粥粥一样可怕。”
“蔻蔻,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其实对你一直都…”刘先生喃喃道。
但是,我想他也清楚,那件事就像一个烙印,永远都印在我的心里。即便有一天记忆模糊,只要有人说出有关那件事的人的名字,指出有关那件事的物品,记忆还是会如潮水一样涌来。所以,我从来不想什么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理论。
因为过程过于残酷,所以才记得深刻。
“嘘,刘,听我说完。”
我还是用以前那副哄小孩的口吻哄着刘先生,让他不要打断我说话。
我看了看在雨中的东京湾里缓慢行驶的白色船只,又在桥边来回踱步,脑海里编排着我想对刘先生说的话。我记得青木翔太之前和我说,他在彩虹大桥上抽了一下午的烟,想了他那个在遥远异国的恋人。而此刻,我站在彩虹大桥上,跟我恋了念了多年的男人,刘先生,做最后的真正的告别。
“我本来想过很多种的方法报复你和粥粥的,但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落在过去那张大网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刘,在今天之前,我真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可是,我想,今后我要把每一天过得最好,过得最开心。这才是报复你们夫妻俩最好的方式,对吧?”
良久,不做声的刘先生说着:“蔻蔻,你别这样…”
听到刘先生这样苍白无力甚至有些难过的回答,说实话,我心里很爽。
03
我仰着头,爽快的大笑着,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给你老婆寄了个包裹。”
说到这里,刘先生彻底急了,大叫了一声阿。
“刘,如果我说包裹是个松发式炸弹,只要粥粥一打开那个包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被炸死,怎么办?”
说完,我扑哧一笑,勾起唇角,平静的目视着河面,任凭狂风把我的风衣吹起,笑道:
“今天那个快递差不多要送上门了。”
刘先生咆哮道:“蔻蔻,你!”
我估计,现在处于机场的他肯定急的跺脚,恨不得立刻返回到粥粥的身边。
我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际,叹了口气,道:
“我骗你的,就算我有再大的能耐,还不至于这样。”
话说,我包裹里到底装没装炸弹,还是别的什么能够引起刘先生和粥粥争吵的东西,我也忘记了。
“蔻蔻,耍我很好玩吗?你泄恨了?”
我从刘先生的语气里能听出一些气急败坏的味道。
“刘,我曾经为你做了很多,我本来想在不久的将来为你做很多。可是,我发现,你好像根本不值得我为你做些什么。所以,从下一秒开始,我要正式忘记你,忘记你姓什么叫什么,忘记你现在是我的谁,曾经又是我的谁,忘记我是怎么和你互相认识,爱上对方,甚至憎恨彼此。”
“蔻蔻…”手里的听筒那里传来了刘先生的大叫声,而我早已把攥在手里的手里手机放下了。
“刘,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缓缓松手,看着那还亮着屏幕的手机坠进冰冷的海水里。扑通一声,一个小小水花在东京湾上溅起。接通着刘先生电话的手机最后沉进了海水里,而我对刘先生的执念,亦是石沉大海。
缘起,我们从人群中来,看到彼此,似曾相识。缘灭,我们回到人群中,不再往来。
一切都结束了,到头来,我没有伤害宫本先生,也没有伤害刘先生;朝他开枪,更没有伤害我自己。
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以后,我会更爱自己。
大雨停了,我收起了手中的折伞,踩着缓慢的步子,伸了个懒腰,让肩膀上背负着的辛酸全部烟消云散。
我在彩虹大桥上慢慢踱步,欣赏着沿途的美景,直到一辆白色的奥迪停在我的身边。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摇下了车窗,对着我用一口带着关西腔的不正宗英语吼着:
“where is your fucking phone!蔻蔻!”
这个人一生气就会爆英语,我知道的。他现在暴怒的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随时都会扑向猎物,将其撕烂。
我指着平静的海面,无辜的回答道:“I thrown it into the sea。”
我想是因为一幅难过委屈的样子,宫本先生也消了气,扶了扶额,叫着:“上车,这里不能靠边停车。”
闻言,我也没说什么,快速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了宫本先生的车。
我知道,其实他气得是我没等他,气得是我拜托凉子小姐转告他的话。我以为他会生气离开,一个人回品川,谁知道,他居然开着车,一点一点沿途找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蔻蔻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

、彩虹大桥 (四)

01
星期天的早上,还没等我睡醒,宫本先生就拿着我给他的备用钥匙,从品川冲到我家来。他先是用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哄喜欢在假期赖床的我起床,然后当我在慢慢悠悠洗漱的时候,他自己在厨房里给我煲粥。
我应该算是捡到了一位勤劳善良的田螺先生。
前几天,我答应了田螺先生,要搬去他那,和他一起住,以至于他开心兴奋了好久。我答应他之后,他就三天来给我收拾东西,五天又来给我打扫屋子,出入频繁。
今天,我们把所有该带走的东西都装进了纸箱,然后等着搬家公司来帮我搬家,搬去宫本先生在品川的家。到头来,关于我和刘先生的事情,我始终没有告诉宫本先生,他也没有刻意的来问我那天为什么要把手机丢进大海里,为什么那天拼命的跟他说对不起,以及那天为什么我要搂着他哭泣。
他了解我,他知道只要我想说,那么他根本不需要来问我。况且,两个人之间还是需要保留一些自己的空间,我有我和刘先生的过去,他也有他和高桥美月的过去,我和他从不过问对方。
刷完牙洗完脸的我走进了厨房,看着系着粉红色绣小白兔围裙的宫本先生正认认真真的切着展板上的胡萝卜。我慢慢靠近,从身后搂着了他的身子,双手环在他的腰际上,微湿的脸庞贴在他厚实的背上,就像个爱撒娇的孩子。我能听到从他胸腔传来的有节奏的心跳声,还有笃笃笃,有规律的切菜声。宫本先生跟我说,他本来不是个特别会做菜的男人,可当他第一次到我家,发生我整天吃些垃圾食品或者外卖的时候,就下决心要学做菜,来改善我的伙食。当然,那时候的改善伙食是动机不纯的。说真的,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他成功的以一手好菜俘虏了我的胃,让我离不开他的手艺,特别是他做的鳗鱼饭和味增汤。
我搂着他,他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便转过身来,用指尖戳了戳我的脑袋,笑道:
“蔻蔻,你饿了吗?”
我点了点头,笑道:“恩。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
随即,肚子也传出了咕咕的声响。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摆在宫本先生腰际的手,然后取出了餐具和餐布,摆置在餐桌上。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大厨宫本先生终于把培根和蛋都煎好,装盘上桌,而我早已将热牛奶倒好,坐在了凳椅子上,等着报餐一顿。我狼吞虎咽的吃着,烤好的土司从一旁面包机里弹了出来,宫本先生则安静的给一片片烤好的土司涂抹草莓酱,然后再将第一块可口的,散发着草莓香味的土司递给我。
他总是这样,无论吃什么,日餐中餐西餐,正餐或者零食,第一口,他都会递给我或者送到我嘴里。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最美味的才会让我先尝。
我咬了一口被烤的有些脆的土司,喝了一大口的牛奶,宫本先生则用刀叉切着盘子里的培根,慢慢咀嚼。
我咀嚼完嘴里的食物,小心吞咽,然后问着:“孝信,搬家公司几点来?”
宫本先生闻言,转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回答道:“再过三十分钟。”
“恩,那不急。”我应着,接着吃着早餐。
早餐就这么在三言两语中结束了,或许有人会问,你们感情不是很好,为何吃个早餐,话语会如此至少?
我答:一来,我和宫本先生都属于话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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