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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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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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宁跪在床边抹着眼泪,但凡太医要什么,他便立刻爬起亲自去找去办,事事亲力亲为!
  时间过的很慢,太阳从正中渐渐偏西落下,于太呈抹着汗看向一边的内侍,道:“可知道宋大人在何处!”
  “宋大人在偏殿等候。”小内侍立刻躬身回道,于太医颔首正要说话,忽然钱宁拉住于太医,蹙眉道,“此事,您可要想清楚了!”
  请宋弈来看诊是没错,于太医是出于一片忠心,可是不能忘了宋弈是臣子……
  圣上的病情还不确定,就断不能传扬出去,以免生乱。
  于呈犹豫起来看着钱宁抿了抿唇,道:“知道了。”便收回了脚转身接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如若因此出点什么事,他担负不了这个责任,也受不了千夫所指的压力!
  钱宁松了口气,朝圣上看去,圣上闭着眼睛一点生气都没有,他的心又沉了下去,朝一边立着未动的张澜看去,张澜也正看着他,钱宁走过去站在张澜面前,凄苦的笑笑,张澜忽然出声道:“你做的对!”
  钱宁一愣看着张澜,张澜已经不再说话,木头桩子一样立着。
  钱宁随即摇摇头,他和张澜斗了一辈子,谁也没有服过谁,没想到最后在这个节骨眼上,张澜第一次说他做的对!
  其实,张澜也非常清楚,就算是钱宁不拦着于呈,让他去请宋弈,宋弈也不会来的,这种时候掺和进来,圣上若是治好了也就罢了,若是……到时候宋弈就成了人人唾骂猜忌的罪臣了。
  此事百害而无一利!
  此刻,赵承修也好,南直隶也好,最好是什么都不要做,多做多错。
  “皇后娘娘驾到。”内殿中传来内侍的唱和声,赵承修和赵承彦对视一眼迎了出去,皇后面无表情的跨进了正殿,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位皇子,道,“起来吧!”
  赵承修和赵承彦一起来,皇后朝内殿看了看,道:“圣上醒了吗。”
  “还没有。”赵承彦答的话,余光看了眼皇后,皇后扫了他一眼,拢着手昂首进了内室,各位太医以及侍立的内侍要跪下行礼,皇后摆了摆手,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是!”众人应是,各自接着去忙。
  皇后站在床头,视线落在圣上的面上,打量着眉毛,眼睛,鼻子,还有紧闭的双唇以及暗黄色的面容,散在脑后的头发……摆在床侧的手指……
  她都很熟悉,却更加的陌生。
  皇后目光动了动,看向于呈,道:“到底因何晕倒?”
  “微臣……不知!”于呈羞愧惶恐不已,“脉象平稳毫无病症,微臣查不出来。”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想去求宋弈!
  皇后点点头,道:“按医理来说,这样的病症应无大碍吧?”
  于呈一怔惊愕的看着皇后,皇后目光很淡,但眸底却透着一丝冰冷,他忍不住抹了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道:“因不知病因便无从入药,所以,微臣也不知如何是好唐朝大宗师!”
  皇后再次点头,看了眼钱宁和张澜,又转头过来望着于呈,道:“那就用点心,不知道病症就查查医书,众人集思广益商量一番!”
  于呈应是。
  皇后拢着手不再看圣上转身出来看了眼赵承彦,视线落在赵承修身上,道:“你随我来!”便接着往前走,出了正殿。
  赵承修应是,垂首跟在身后。
  皇后出了乾清殿,站在殿前看着外面跪着的文武官员。
  众人见皇后出来,余光也都朝她投来。
  “圣上病情已稳,并无大碍,但恐要休养几日,这期间朝中诸事内阁几位大人便辛苦一些,各司也都不要乱了阵脚,各司其职!”她淡淡说着,威严十足,“若有一时难定之大事决策,便来问太子殿下,由殿下监国暂代国事,昌王福王协助。”
  皇后的前半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圣上没死对外宣称都是身体无恙,但要调养,可后半句话,皇后指明要太子监国……可是今天册封仪式并没有完成,此时此刻赵承修还不是太子啊。
  皇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是!”忽然戴文奎走了出来,当先应道,“臣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有人带头,其它人也就不怕了,随即俯首在地叩头应是。
  赵承修抱拳应和,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和母后所望!”
  果然长大了,皇后转头看了眼赵承修点点头,便和众人道:“都散了吧,圣上若是醒来会告知各处!”
  众人应是。
  皇后点点头,转身又进了乾清殿,这一次没有去内室,而只是坐在外面,静静的不知在想什么。
  外头守着的众位大臣各自起身陆陆续续的出了乾清宫。
  西苑中,蔡彰冷眼看着张茂省,冷笑道“你不要告诉我,扶乩之事只是巧合,我虽不懂道学,却也知道你们的伎俩,这点东西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五爷。”张茂省抱拳道,“此事你既不相信,贫道也不想多做解释,此事内情如何贫道心中并无愧,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
  蔡彰冷笑起来,笑声狂狷眼神阴厉:“对的起天,对得起地,你现在来和我说这种话。”一顿又道,“这天底下谁都能说这话,唯独你不能!”龙虎山的陶然之也好,还是眼前的张茂省也好,道士做的事他蔡彰太清楚了,什么点石成金,什么修道成仙,那不过是唬弄人的把戏,也只有圣上才会相信。
  若真有点石成金,张茂省还用在这里汲汲营营的骗钱,若真能修道成仙,陶然之为何死前无法自救,却落了个惨烈的下场。
  不过是骗局罢了。
  所以,张茂省借着卦象助赵承修册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定然是张茂省故意为之调教贞观。
  “我倒忘了,当初你来京城还是郑孜勤引荐的,你我能结识也是拜他所赐。”蔡彰笑逼视着张茂省,“如此说来你倒是有情有义之人,与我虚以委蛇私心里还念着郑孜勤的恩情!”
  张茂省沉默了一刻,道:“圣上如今生死未卜,你我命运也如行在独木桥上,前行或后退都有可能万劫不复。五爷又何必揪着此事不放?!更何况,十一殿下并没有册封成功,他如今还是十一殿下而非太子。”
  “放屁!”蔡彰喝道,“我说的是这件事吗,我在说你对我的背叛,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和我商量一下,不问一问我的意见?你当我蔡彰什么人,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从,你可真是越发的胆子肥了。”
  张茂省心头突突的跳,他并非是因为害怕蔡彰会将他怎么样,而是害怕蔡彰为什么这么愤怒!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赵承修立储的事,他的反应太为蹊跷了。
  难道真如郑六爷所言蔡彰一心想要重开海禁之事和倭国有关?
  不会吧,这种通敌叛国的事,蔡彰竟然敢做,更何况,倭国算个什么东西,那种岛上小国能许他多大的利益?
  张茂省狐疑的看着蔡彰。
  “你那是什么眼神。”蔡彰翻身啪的一声抽了张茂省的脸上,“我告诉你,这笔账我记在心里,以后我们慢慢算!”
  张茂省捂着脸不敢说话。
  守在外面的小药童害怕的朝里头看了一眼,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去!”蔡彰瞪着张茂省道,“你去乾清宫把圣上接到西苑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否则,就凭你做的这些事,便足够你死上百次了。”
  张茂省愕然,蹙眉道:“多此一事作甚,等圣上醒来,自然会要求回西苑!”他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指着蔡彰道,“难道……”他话还没有说完,蔡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打断了他的话。
  张茂省的话咽了下去,却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你若想活着出宫,就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办,还有,这件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便去阴曹地府修道成仙去吧。”蔡彰负手而立,满目阴鹫,张茂省瑟缩着往后爬了一点,蹙眉点了点头。
  蔡彰露出满意之色。
  圣上昏迷的第二日,郑辕深夜到了宋府,宋弈在书房和他见面,两人聊至天明郑辕方离开。
  幼清一早醒来让人做好了早饭在宴席室里等宋弈,宋弈自书房回来她问道:“郑六爷走了?”
  “走了。”宋弈在桌前坐了下来,幼清给他盛粥,回眸看他,“你稍后是去詹事府,还是宫中?”又道,“圣上若是一直不醒,当如何是好。”
  宋弈接过碗摆在面前,拿采芩递来的热帕子擦了擦手,淡淡的道:“圣上会醒来的。”
  幼清眉梢一挑看着宋弈,宋弈望着她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样子,幼清便道:“你不会要亲自去给圣上医治吧?”
  “又胡思乱想
  传奇知县。”宋弈给她夹了菜,道,“快吃饭。”
  既然不是要亲自动手,那就是郑辕昨夜来说的事,两人不知商量了什么,幼清好奇的看了宋弈没有再问,而是道:“殿下呢,他还好吧。”
  “挺好的。”宋弈看了她一眼,“虽事情做起来生疏,但历练几年总能上手的。”
  幼清点点头。
  两个人吃了早饭,幼清送宋弈出了门,她在家中和封子寒一起晾晒草药,封子寒道:“圣上的病症依我看,恐是服用了什么丹药而至,若不然,不会还醒不过来!”
  “您的意思是圣上被人下毒了?”幼清听着一惊看着封子寒,封子寒就笑的深沉的样子,“不排除这种可能,要不然你想啊,于呈虽医术不济,可凭他的本事让人醒过来说句话的能力还是有的,可你瞧他,十八般武艺百种本事都用上了,圣上还是纹丝不动的躺着,这不是中毒了还能有什么。”
  幼清看着手中被晾晒的干爽的透着清香的草药发起呆来,这个时候了,谁会给圣上下毒?
  宋弈和单超他们都不可能,朝局不稳他们还没有准备好,断不会这么急于求成的,更何况,这种弑君的事他们也不会做……难么是皇后和郑辕?
  幼清摇摇头,皇后当初辅佐赵承煜时都没有做这种事,现在面对的是赵承修,她就更不可能出手了。
  那会是谁,又抱着怎么样的目的?
  “太太。”胡泉匆匆跑了过来,看着幼清就道,“圣上被抬去西苑了!”
  幼清丢了手里的草药,心头有什么飞快的闪过,她看着胡泉问道:“谁提出来的?皇后娘娘同意了?”
  “不是。”胡泉摇头道,“是圣上自己提出来的。”
  幼清愕然和封子寒对视一眼,封子寒奇怪的问道:“圣上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谁将他救醒的”
  “听说是张真人求了上仙,上仙在梦中唤醒圣上的。”胡泉面色肃然,露出恭敬的样子,“圣上也说梦中梦见了太白金星,是他在梦里给圣上医治,救醒的!”
  封子寒啐了一口翻了个白眼继续翻药。
  “那圣上现下如何?”既然人醒了,那就没什么事了,胡泉摇摇头,道,“不,圣上醒来只说了两句话,便又昏睡过去了。”
  封子寒咦了一声忍不住到:“说了两句什么话?”这也太诡异了点!
  胡泉笑着道:“圣上说的他要回西苑休养,还有一句就是……将老爷调往工部任尚书一职!”
  “嘿!”封子寒一脸的惊悚看着幼清道,“他醒过来还不忘给九歌升职?”
  幼清脸色却沉了下来,圣上哪是升宋弈的职位,工部是六部中最末的衙门,宋弈即便是升了尚书一职,那也明升暗降!
  恐怕圣上的本意,根本就是想将宋弈调出詹事府,不让他名正言顺的辅佐赵承修。
  “这不是好事。”幼清眉头紧蹙,看着封子寒道,“这件事太蹊跷了,圣上醒来也就罢了,竟然说了两句话却又昏睡过去我为王。您说,这世上有这样的事吗?”
  封子寒点点头,笑眯眯的道:“回光返照!”
  胡泉撇过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忍着笑望着幼清,道:“太太您说这不是好事,可是圣上醒过来还惦记着老爷,将他升职了啊。”
  幼清摇摇头没有和胡泉解释,而是问道:“那这么说来,圣上已经搬去西苑了?”
  胡泉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幼清转身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胡泉应是转身要走,幼清忽然喊住他,道,“今天早上老爷走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江泰还是江淮?”
  胡泉道:“是江淮,江泰今日小的还没有看见,估摸着在家里有事耽搁了。”
  “那你去将江泰找来见我。”幼清说完一顿又道,“再将方徊和阿古还有十七一起找来。”
  胡泉愣了一愣,见幼清脸色很沉,便不敢再多问,点头应是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泰和阿古以及方徊都过来了,幼清在院子里见的他们,方徊道:“十七和十八出去办事了,夫人召见我们可是有事。”
  “圣上搬去西苑的事,你们知道了吗。”幼清看着方徊,方徊点点头,道,“早上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幼清没有再解释什么,便直接道:“那你和阿古现在去找老爷,和江淮一起寸步不离老爷,”又道,“江泰我另有事让你去做。”
  几个面色顿时肃然起来,方徊知道幼清不是开玩笑的性子,忙和阿古应道:“属下这就去衙门找老爷。”
  幼清颔首,两人脚尖点地转眼消失在眼前。
  江泰看着幼清,幼清和她低声道:“你随我来。”便带着江泰进了暖阁,江泰出来时脸色极其的沉重步履飞快的出了门。
  幼清静静坐在家中,胡泉在院外探了探头看见了蔡妈妈,问道:“太太没事吧?”
  “不知道。”蔡妈妈摇了摇头,“你可是有什么事。”
  胡泉摇头回道:“太太近日身体虚弱,我方才见她脸色不大好,就有点担心,你一会儿别的事不要管,都陪在太太身边!”幼清第五次药浴已经泡了,接下来便是半个月一次,她身体恢复的便好了一些,人也不似前面半个月那般整日里没什么精神。
  “我知道了。”蔡妈妈朝暖阁里看了看,点头道,“你忙你的,太太这边我和采芩守着。”
  胡泉点了点头,可还是去将周芳喊了过来,又着人将路大勇和戴望舒都请了回来,他和三个人道:“我眼皮子直跳,把你们都喊回来我放心点。”
  “你不喊我们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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