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司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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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司爱不得-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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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楷也装得一脸淡定:“你头发上掉了个虫,蠕虫哦,我帮你拿下来。”
苏画顿时毛骨悚然,眼睛在地上到处瞟:“哪里,在哪里?”
易沉楷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
苏画反应过来他在耍她,叉着腰气呼呼地瞪他。
他又笑:“茶壶姿势还是这么标准。”
苏画懒得再理他,一个人先跑了。易沉楷从路边揪了两朵粉红的野花夹在耳朵上,吊儿郎当地笑。
爬过了五老峰,又开始下石门涧,苏画真的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绝壁:一人宽的石阶,几乎和地平面成垂直的九十度角,只有细细的铁索充当扶栏,铁索之外,就是看也不敢往下看的深渊。
导游还在很敬业的说这个峰那个山,苏画根本没心思听,只顾像蜘蛛人一样扒着石壁,提心吊胆地往下走。
“别怕,有我。”背后忽然响起易沉楷的声音,苏画怔了怔,心里慢慢踏实下来,绝壁仍然陡峭,她却不像先前那般害怕。
走了太长的下坡路,到中段休息的时候,苏画的腿已经酸麻,坐着的时候似乎都还在抖。易沉楷坐在她旁边,从包里拿出个杯子:“喝点,补钙。”
苏画接过来,发现居然是温热的牛奶,惊讶之后是感动,原来早上他提前离席,是去为她买保温杯冲牛奶。
温润的牛奶,沿着喉咙滑下去,似乎把那温暖带到了心里,她低声说:“谢谢你。”
易沉楷却只是弯着笑眼望着她,并不说话。
休息了片刻又继续前行,历尽艰辛,终于到了涧底,有供游人休息的亭子,还有商店,大家放松地坐了一阵,又发现附近的河水特别清澈,都脱了鞋袜去水里趟。
苏画也很想去,可是她在生理期,不敢泡凉水,只好站在岸边羡慕不已地看别人打水仗。
易沉楷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对她伸出手:“我抱你过去坐到那块大石头上。”
苏画脸热,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站在这里看。”
易沉楷根本不分由说,一把将她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那边玩闹的人都在往这里看,苏画整张脸都红了,只在心里怪易沉楷太莽撞。
还好路不长,苏画很快被放到石头上,易沉楷站在水里,仰着脸对她嘿嘿笑,有水珠沾在他上翘的睫毛上,晶莹剔透。他这样孩子似的笑容,任谁也无法对他再生气,苏画在心里很快就原谅了他,柔声对他说:“你去玩吧。”
易沉楷点点头,又跑去和那群人疯闹着打水仗。
她看着他难得放肆张扬的快乐,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让她心疼?
本来还要下三叠泉的,可是天色阴暗,导游说山里的雨来得很疾,所以大家只好扫兴地坐索道回去。
在房间里睡过一觉醒来,苏画到走廊上去看雨。易沉楷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清秀的女孩,斜坐在灰白的石栏上,凝神看着纷纷扬扬的雨,银白的天光,映得她侧面格外清晰,似乎连睫毛都能一根根数得清楚。
他竟然不忍开口,打破这一片静谧,只是倚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她。
有雨珠从屋檐上滴下来,落到阳台边缘,摔成八瓣碎,瓣瓣晶莹。苏画望着那雨瓣微笑,易沉楷痴迷地望着她,她抬起眼的时候,正好撞上他的眼神。
苏画有些不自然地问了句:“你也起来了啊?”
“刚起。”易沉楷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两个人并不敢对视,默契地一起去看雨。
剩下的半个下午,就在雨声中度过,偶尔他会点燃一支烟,还是苏画熟悉的那个牌子,烟味干洌却并不呛鼻,这勾起了她心底那些隐密的回忆,她以往,总是在散发这种味道的怀抱中睡着,醒来,或者哭泣。
她在这样的味道中,逐渐有了悲伤的感觉,为什么他们隔得这么近,故事却已经离得那样远?
易沉楷也逐渐发现,苏画的安静,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安静,他轻声问:“怎么了?”
苏画摇摇头,笑了一下:“没怎么啊。”
易沉楷却敏感地察觉,她笑容的勉强。他坐得离她近一些,握住了她的肩,又问一句:“到底怎么了?”
这样近的距离,他身上混着烟草味的气息更觉强烈,连她的心也被紧紧缠绕住,她忽然想哭,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推开了他,跑回了房里。
他愣愣地坐着,并没有去敲她的门。他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好像有些明白了她的悲伤,自己也惨然地笑。
他们现在的情境,不过是上天恩赐的一段,梦般的假期。过了这三天,他们还是要回到各自的生活,她还是要回到别人的怀抱。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闷闷地不说话,其他人以为他们吵架了,整个气氛都有些沉闷。
易沉楷只吃了小半碗饭,就从后门出去抽烟,等众人吃完从大厅里出来的时候,他没看见苏画。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拉住一个人问:“苏画呢?”
“她好像去镇上了。”那人回答,他看见苏画刚才从正门出去了。
他按灭烟,追了出去,看见苏画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他疾跑了几步,想要叫她,却又没叫出来,只是远远地跟着她。
她今天穿着一身紫衣裳,沿着青石板路,弯弯绕绕地走在如烟的雨里,影影绰绰,让他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
她就是他心里,那个紫丁香般的姑娘。
他看着她走进镇上的小店,去挑选那些蓝的白的景泰蓝镯子,她举起雪白纤细的手腕,借着光看花色,和老板讨价还价。
她买完了镯子,又在镇上无目的地逛,有时去看谭木匠的梳子,有时去挑石鱼石耳,有时候又会驻足在手织的土布前,细细抚摸研究它的纹路。
他始终跟在后面,躲在暗影里看她。他觉得自己就像个隐秘的偷窥者,偷偷地收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留待回味。
逛完一圈,她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电影院,这里数十年如一日,放着同一部影片——《庐山恋》。
他看见她进了放映室,才从暗处走出来买票,进去之后,挑了隔她三排的座位,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她的侧影,在荧幕光线的明明暗暗中,隐隐约约。她时而靠着自己的椅背,时而趴在前排的靠背上,时而又撑在扶手上,像个小女孩似的托着腮。
他怔怔地望着她,放映着什么,浑然不觉。直到灯光亮起,他才惊觉电影已经结束,仓皇逃离。
还好她有大大小小的袋子要拿,所以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并未看见他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他照旧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随她一步步穿过那雨巷。
突然,他看见她脚一崴,跌坐在石阶上,再也顾不得许多,他一个箭步冲下去。
她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呆了,傻傻地望着他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低头检查她的脚有没有肿起来。
他的指尖,和她脚踝的肌肤相触,在她心里引发一阵酥麻,慌忙将脚缩回来:“没事,不疼。〃
他瞪了她一眼:“你总是爱逞强。”
苏画赶快站起来,在他面前动了动脚:“看,我就说没事。”可是这一动却又扭到了伤处,她疼得皱眉。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背对着她蹲下。
她怔住,知道他是要背她,却没有勇气让他背。
他的口气有些不耐烦:“快点上来。“
苏画还是站着没动,易沉楷已经用双手环住她的小腿,她只好爬上他的背,却挺直身体和他保持距离,小心地攀着他的肩膀。
他走了两步,故意脚滑了一下,身体大幅度前倾,她吓得抱紧了他的脖子,整个人紧贴住他。
他很满意这样的亲密度,背着她像跳房子一样,数着石板往下轻快地跑。
这样的雨,这样的他,她的心情也渐渐轻盈起来,将脸贴上他的背,感受那样熟悉那样想念的温暖。
湿润的空气里,飘来馥郁的桂花香,由浓,至淡,到最后,变成萦绕心间的,一缕若有若无的清甜……


 第90章 他的未婚妻

第二天早上,当两人不约而同地打开房门,看见对方,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昨晚他将她背进房里,帮她热敷之后就离开了,并未有过多的亲密举动。但即便这样,也让他们失眠了半宿,一遍遍回味这个夜晚的所有细节。
“脚还疼吗?”易沉楷微笑着问。
苏画有些羞赧地轻轻摇了摇头。
两个人并肩下楼,肩膀的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会在各自心里引发一阵骚动,微妙的情愫,一直持续到他们和众人在餐厅会合。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有胆大的博士,还在跟范林开玩笑,说干脆多玩几天。
苏画和易沉楷此时其实也有同样的愿望,多么想,把时光就在这里留住。
这一天,他们去看了庐山的瀑布,当大家在感叹李白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有多么写实时,苏画却在失神,渡过了最后一天,身边的他,又将是戚安安的未婚夫易沉楷,和苏画无关的易沉楷。
似乎有水滴溅到脸上,又似乎是,她的泪。
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他搂住,她没有转过头去看他,怕他看见她眼里的悲戚。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背后响起了闪光灯的“卡擦”声,随后是李博士惊喜的叫声:“易总,苏经理,你们看这照片多有意境。”
苏画不着痕迹地在起身时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泪,易沉楷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并不揭穿。
他们一起去看那照片,的确别有意境。
从天而降的瀑布,像宽阔的白练,在这样的背景里,石头上两个相拥而坐的背影,显得那样渺小而单薄,却又让人从内心里深处生出一种感动,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相亲相爱,相互依靠。
可是,当这张照片的温暖,和现实的冷酷相比照,却让人更加伤感,苏画不愿在别人面前流露此刻心底的脆弱,只是笑了笑:“回去了给我发一张到邮箱。”
“我也要一张。“易沉楷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苏画的手。
苏画没有挣开,如果,属于他们的时光,只剩下这几个小时,她为什么还要逞强?
后面的路上,易沉楷再也没放开过苏画的手,他们一直十指紧扣,哪怕是在只有一人宽的山路上。
时间不为人停留,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还是到了告别庐山的时刻。
苏画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接到了秦棋的电话,他的语气有些急切:“苏画,你在哪里?”
“庐山。”
那边是长长的带着失望的一声“哦”,接着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
“那我去接你吧。”秦棋说。
苏画的眼前,晃过易沉楷的脸,她直觉的拒绝:“不用了,我和同行的人一起回去。”
没有和秦棋多寒暄,苏画简短地说了再见。
她私心里,不愿意自己和易沉楷的这段时光,被人打扰,也不愿意,易沉楷因为看见秦棋而受伤。
吃过了晚饭,他们坐上了回程的车。
正是暮色渐沉的时候,在庐山看夕阳,和平日里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你仿佛站在云端之上,茫茫云海的边缘被染成浓烈的橘红色,那橘红层层叠叠地向上延伸,一层比一层浅淡,渐渐过渡成月白,浅蓝,海蓝,到最后,变成无边无际的幽蓝,每一处颜色的衔接,都细腻而流畅,仿佛是天上最好的工匠晕染出的绢布。
“真美。”苏画喃喃赞叹。
“以后我们再来看。”易沉楷在她耳边说。
还有以后吗?以后,他将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甚至是某个孩子的父亲。
可是她不愿意在此刻打破这样美丽的幻象,于是附和他说:“好,我们以后再来。”
他却是真实的欣喜,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舍弃一切相陪。
他拥她入怀,她柔顺地靠在他的肩上,默默地看夕阳。车环着蜿蜒的山路,一步步走下了云端,夕阳也在绚烂的回光返照之后,逐渐归于黯淡,最后熄灭,只剩下一轮冷月,寂寞地挂在天边,没有星光做伴。
回到城中已是半夜,下了车,易沉楷仍然紧紧牵着苏画的手,他此刻心里很矛盾,不想送苏画回她和别的男人的住处,却又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在深夜里独自离开。
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他招手打车,和苏画一起钻进车里。
其实回到这个繁华却又冷寂的城市,苏画已经开始极力地想让自己清醒,然而内心深处,却又贪恋这温暖,所以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易沉楷的相送。
车到了水语花苑门口停下,他们下了车,默默地走进大门,来到苏画楼下。
没有谁开口,却都停住了脚步。
苏画知道,自己不该邀请,易沉楷知道,自己只能停在这里。他总不能上楼,亲眼看见秦棋迎接苏画回家。
他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心里翻涌的嫉妒:“我走了。”
“嗯。”苏画轻轻答应,低着头不看他。
他转身打算离开,却又在最后一刻,紧紧地抱住了苏画,似乎要把她勒进自己的骨肉里去。
苏画在这样的拥抱中,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就在她已经开始动摇,几乎想要开口留下他的时候,他却骤然放开她,疾步走向门外。
怀抱一空,夜风直袭胸前,苏画冷得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温暖之后的冷,让人更加难以忍受,她飞快地刷卡进楼,不敢回头看他的背影。
而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忍不住回头,她已经不见踪影,他心里刺疼,她就那样着急地要奔向秦棋的怀抱吗?
路灯灰白的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倍觉凄冷。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在侧面的五楼上,有一个人,也一样吹着冷风,心中凄凉。
那是秦棋,他今天搬进了水语花苑,兴高采烈地去找苏画,敲了半天门,却没有人应答,后来,隔壁的门开了,是他曾经见过的载着苏画离开的女人,毫无顾忌地上下审视他,冷淡地丢下一句:〃苏画旅游去了。“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在苏画家的门口,急切地给她打电话,得到的却是她淡漠的回应,说自己在庐山,并且不要他接,和同行的人一起回来。
可是原来,和她同行的人,是易沉楷。
秦棋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费尽心思,和她办公室门对门,和她住进同一个小区,以为地理位置的接近,可以让心也接近。到了最后,却发现,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易沉楷可以做得到,他却做不到。
一腔热切的坚持,在这风中,一点点凉透,他回身进了屋,关紧了阳台门。
旅途的奔波,再加上心中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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