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让他们在面对病毒的时候有所防护,在被病毒侵袭的时候可以有希冀,而不是全靠肌体的免疫力,不是全靠命。她凭这样的信念一个人长大,努力地在这条路上渐行渐远,做出成绩,这种信念和追求已经融进了她的生命。但是现在她面临婚姻,伴随婚姻而来的,除了伴侣,必然会有子女,那个时候,她怎么办?是和父母一样为了事业把孩子抛在一边,还是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事业,好像,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也许她根本就不适合婚姻和家庭这么奢侈的东西。
时磊看她的表情,尽管猜不出她想了那么多,却能感受到她的为难,想说什么,倒是他母亲开了口:“你个老古板,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是玩几年再生孩子的,再说这种事情要随遇而安,你这样给他们压力,以后他们连饭也不敢回来吃了。宋祎,你听我的,不要当回事,到时候真的要面对的时候听从自己的心就好了,现在就开始担心,那要担心多久呢?”
宋祎几乎就感激涕零了,赶紧点头,时磊跟着竖着大拇指说:“老妈威武哦。”
等两个孩子从时家离开,时磊的母亲才叹口气对丈夫说:“宋祎这孩子也可怜的,那么小爸爸妈妈都过世了,这么多年一个人,对生孩子的事情有点排斥很正常,是你着急了。”
而宋祎,则贴着时磊在撒娇:“我还不想生孩子,好不好,好不好?”
时磊笑:“随你,都随你,我只要你别逃婚,什么都答应你。”
“老公,你真好!”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再叫一声。”
“老公……”
“哎,骨头都酥了,今晚别赶我回家好不好,我们……”
“我们干嘛?”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啊!”
“哟,骚年,还会两句淫(和谐)诗!你知不知道这是80老翁和18娇娘,你和我,这辈子没希望到达这种境界了!”
时磊很挫败地跺脚:“哎,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这么难?这问题宋祎可不打算回答,确定要结婚的两个人,她不是荷塘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只是这种事讲究心照不宣的,哪能像时磊一样成天挂在嘴上那么污,就算不是真心的也要杀杀他的傲娇气啊!
被秒杀傲娇气的男人,正在苦苦思索下一次发起总攻的招式。
三十二、VIRUS
夏天到来,宋祎应邀去N大给学弟学妹们讲了一堂课——关于微生物传染疾病的流行病学研究,课间提了夏天容易引发的各类传染病,比如疟疾、黄热病、登革热、乙型脑炎等等流行,罪魁祸首都是各种讨厌的小蚊子。宋祎特别说了黄热病,在非洲,每年仍有数以万计的人因此而死去,黄热病毒家族庞大,很多病毒都是它的近亲,虽然疫苗已经可以让人类有效获得对于这种病毒的免疫能力,但是由于中国得病的人数比较少,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接种疫苗,因此如果前往非洲南美等国家的话,请大家一定要提前注射疫苗,如果找自己的话或许能给大家免费。学生们听了都笑,哈哈哈的一片,宋祎一阵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坐在下面听教授们讲课,生动有趣之处便一阵笑声。
或许是应了风水之说,她的课上完,登革热开始在南方的省份流行起来,同时,近邻韩国开始流行一种更可怕的疾病MERS。MERS这个名词开始出现的时候,宋祎已经开始关注它了,这个和SARS类似的新型冠状病毒,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戴着神秘的面纱,叫人判断不了它真实的动向。宋祎接受单位的派遣,参加世卫组织的联合考察团,对这一病毒进行集中考察,她和组员们一起,进行系统的走访和专业分析,这种病毒看起来确实通过气溶胶传播,但有其不确定性;病毒毒性要超过SARS,但是传染力比较弱;虽然没有有效的疫苗,但是治疗性抗体和多肽药物已经研发成功,因此得出的结论是该病毒短期可控。那天,在发布会现场,宋祎想起父母,第一次觉得不那么难受,人们对病毒的认知正在不断进步,过去的杀手,未来未必会继续成为人类的对手。但是病毒始终存在,它们生成,变异,它们进攻,消亡,世界很大,病毒很小,世界很远,病毒很近。
就这样带着这种若有所悟的情绪回国,到N市,跟久违的姐妹约了个饭。于薇薇已经陷入了甜甜的恋爱,对象是曾经的大学同学,一名司法系统的公务员,具体的职业是监狱的心理医生,拿执业证照的那种。席间,屡次提起亲爱的他,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眉眼都是笑的,把宋祎和吴蕙看得不禁呆了去。作为于薇薇同志的资深老公,二人的内心是既崩溃而又安慰的,宋祎还是忍不住说:“薇薇,你可要当心了,心理医生哎,你随便一个表情都能联想十七八公里远,往后你想藏个心事秘密啥的就别指望了。”
吴蕙就笑,不说话。
于薇薇说:“一一同学,我跟你说,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早就想通了,我们要彼此坦诚,要赤诚,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好了,我不需要保留秘密心事这些东西了呀。”
宋祎闻言,瞪大双眼:“哇塞,薇薇,你果然是传说中塑造性很强的女人啊!关键是,你们都坦诚相对了啊!”
“你没有吗?没有吗?你好意思说?”薇薇开始纠缠。
吴蕙说:“一一,别理她,最近她得了不秀恩爱就会死的病,来,我们吃我们的。”
于薇薇愤慨地表示:“当初,是谁一边约我们吃饭一边虐狗的,是你,宋祎!当初,是谁第一个恋爱把姐妹抛在一边的,是你,吴蕙!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生命里的另一半,怎么啦,你们吃醋啊?!”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不敢不敢,您继续秀。”
不知怎么,话题还是扯到了婚姻,宋祎说:“我有点害怕呢,说是准备10月结婚,我好像没准备好,而且他父母特别是他爸爸想我们马上要孩子,我不大能接受。”
于薇薇说:“你这就是矫情,结婚有什么好怕的,两个人在一起,水到渠成的事情;生孩子有什么好怕的?孩子多可爱啊!我以后要和我家黄克杰生两个娃!”
宋祎一脸崇拜:“姑娘,你真伟大!”
吴蕙看着宋祎:“薇薇难得说出半句有道理的话,我也觉得你这是庸人自扰,一一,感情到了这个份上,难得他肯结婚想结婚,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障碍,你自己又在那里怕什么呢?”
宋祎嗫喏着:“唉,可能我想多了,我和他婚后也只能两头住,估计也是聚少别多,但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总归觉得,是个问题。”
两个人一同问她:“你就不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然后看着宋祎呆愣的样子,又一起说,“算了,看你的样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吴蕙又说:“可女人,终归还是要有个家,有个他,有个孩子的呀。你将来再厉害,回头没有人望着你,生病没有人照顾你,你又算什么成功呢?像我现在,也好羡慕你和薇薇有个肩膀可以靠呢。”
于薇薇插嘴:“那是你傻,没事就等着人家,现代王宝钏啊!”
宋祎笑笑,没有多说,举着杯子慢慢地喝饮料,细想于薇薇和吴蕙说的都是不错的,或许真是自己庸人自扰,前途大概只要随遇而安就好了。
三十三、传说中的开船
七一的时候,时磊以“建党节必须放假一天”的理由给自己放了假,然后去江城拉着宋祎拍婚纱照。又红又专的两个人拍了一套复古的造型:绿军装,黄书包,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一个戴着五角星的帽子,革命伴侣一样的肃穆神情,站在一起时中间间隔5公分的距离,背景是一辆老式的28寸脚踏车,还有“为人民服务”的标语。拍好的时候,摄影师说:“你们的表情太到位了。”
宋祎说:“能不到位吗?被你指挥得我的脸都抽筋了。”
时磊歪嘴一乐:“宋祎同志,严肃点。”
换成婚纱拍外景的时候,这对CP终于不堪忍受摄影师的折磨:一个裹着厚厚的法式婚纱,一个穿着三件式西服,在37度的烈日下,被摄影师摆弄出各种造型,一会儿要求羞涩稳重,一会儿要求热情大方,一会儿要男方将女方高高举起,一会儿又要匍匐在地。宋祎和时磊互望一眼,彼此一点头,牵起手就跑,压根不理会摄影师在后面喊:“跑慢点,对,这样很有感觉。”一路逃到了保姆车里,被冷气一吹,才算是缓了口气。追过来的摄影师说:“你们跑太快了,但是意境很好,我抓拍了几张。”
宋祎翻了翻白眼:“求求你了,大哥,我们不拍了行不?”
“那怎么行?难得碰到你们这么好看的,你们这一套,不是我吹,都不用P的,保证不会出现以后小孩子指着照片问爸爸妈妈这个叔叔阿姨是谁的情况。”
时磊大笑,拉起宋祎的手,假装自己是小孩:“麻麻,这个帅叔叔是谁啊?”
宋祎甩开他的手:“骗谁啊?明星的照片还都是P的呢,就你现在这幅挫样,还帅叔叔,完全就是杀马特。”
“那我也是杀马特里的金城武。”时磊依旧一脸自恋。
“你这是对金叔叔的诽谤,我看你比较像金三胖。”
摄影助理在边上偷偷的笑,还是敬业地问:“要换休闲的套系吗?有海魂衫的。”
CP终于一致对外:“不要,不拍了。”
宋祎补充了一句:“打死也不拍了。”
尽管如此,回到家里的两只还是累得不行,宋祎靠在沙发上不肯起来,哀嚎:“我明天还上班呢,还要带几个学生做小分子多肽分离,现在姐姐我手都抬不起来。”
时磊进厨房开了热水器,转头喊她:“别嚎了,先去洗澡,一身的汗。”
“不想动。”宋祎干脆躺下装死。
时磊过去拖她,实在拉不动就想把她整个抱起来,结果真的公主抱了又觉得确实沉,抱进卧室扔在床上:“我看你该减肥了吧,那么重,你说你有多少斤?120?130?我怎么感觉有150?”
毫不意外地被揍,不过宋祎终于恢复了直立行走,然后随便扯了一件睡衣去洗澡,洗到一半,门口人影一闪,时磊隔着淋浴房的门喊:“我也来了,一起洗好不好?”作势要开门,宋祎喊起来:“滚滚滚,你有病了吧。”听到时磊施施然笑着走开的声音,才知道被耍了。
因为太累,两个人都不想出门,叫了外卖解决了晚餐,宋祎早早的趴倒在床上,时磊走进来开了电视,靠在她身边,小声问:“今晚我睡哪儿?”
她瞄他一眼:“爱睡哪儿睡哪儿。”
时磊于是“耶”一声,钻进被窝,摸摸她的头发,又亲亲她的脸:“老婆~”叫的那叫一个婉转。
宋祎一开始是觉得他这样子发嗲的样子有趣,从前老想不通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会卖萌发嗲,如今是习惯了觉得可爱,忍不住也摸了摸他的头,亲了一下他的脸,拉过他的手臂枕在自己头下,笑眯眯地闭上眼睛。可是事情便是如此,时磊最擅长既得陇复望蜀,给三分颜色开染坊,既然钻进了被子自然开始全方位骚扰,从一记法式深吻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抚摸和碰触都不足以消灭身体里的火,宋祎只在最后关头象征性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精力这么好?”然后,就和他一起燃烧在这一团火里。
宋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感觉生不如死,因为要带几个研究生做实验,要盯着仪器,但是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忍不住恨恨地暗骂时磊:“这只种猪!”
被骂种猪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回A市的高铁上,无论如何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一路咧着嘴……
还真是销魂的滋味啊!
三十四、开船之后……
时间往回推三个半小时,时磊光着膀子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而且不让宋祎起来,游说她:“老婆,这么累,今天你请假吧!”
宋祎眯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天哪天哪,我还要去准备实验试剂,你干嘛不叫我?”然后慌慌张张找衣服穿。
时磊拿手肘半撑着自己,抬头欣赏她穿衣服的样子,忽然说了句:“不穿也很好看啊!”看见宋祎瞪自己,还是贼心不死,“今天我不回去了,我等下退高铁票去。”
宋祎把他的衣服拿起来扔在他脸上:“是谁说有两个科技企业要来谈租办公室的事情的?是谁说明天市政府副秘书长要来调研的?”
时磊不情不愿地起床,大手一伸把宋祎捞过来,箍在怀里,亲一口,满足地叹口气:“老婆,老婆,我明天晚上过来啊!”
宋祎则拿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藐视他:“高铁票不要钱吗?你还欠我200多万,什么时候还?”
“一家人还谈钱多俗气啊?!”时磊继续垂死挣扎。
“这是我的婚前财产,你不还试试?”
“好好好,我还我还,我分期付款,三年还清行了吧?”
“那要加利息。”
“加什么利息啊,都是滚过床单的关系了,咱俩谁跟谁啊?”
“滚床单归滚床单,利息归利息,按理说,滚了床单,你应该给我更高的利息啊!”
“为什么啊?”
“因为我是VIP啊!”
他就呵呵呵地傻笑,忽然一摸她肚子:“哎呀,万一有娃了怎么办?我看还是不要利息了,留点给儿子吧。”
宋祎低头看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忽然一阵冷汗,还真是,广告里那个事后的,叫什么来着?婷美?洁婷?亭亭玉立?好像都不是啊,好烦恼……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像甩刀子一样,“嗖嗖嗖”,一把接一把。
无奈时磊压根不怕,高地已经被敌军全面占领,这一场男女之间的战争形势已经彻底颠覆,全面利好的好像就是这个在傻笑的年轻人。
时间往回推二个小时,宋祎在高铁站地下车库,看着时磊拿着行李越走越远,虽然理智很清晰地分析了所有情况,心底里还是空落落的,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离情别绪,胡搅蛮缠地在胸口流淌。时磊忽然跑了回来,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老婆,千万别去买毓婷,那玩意儿伤身体,你算下时间,我估计没问题的。还有,周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