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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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嫁宅门-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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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马车後不久,她发现这不是回寒府的方向,「相公,我们要去哪里?」她不解的问。

「我们要到岳父家。」

「咦,要去我爹娘家?为什麽?」她讶道。

「成亲後我还没带你回门。」他简单的说明原因。

「我自个儿回去过了。」成亲第三日,她就依习俗,带着婆婆为她备妥的礼物回去看望爹娘了——只是她身边少了应该一同前往的夫婿。

当时娘见了她只身一人回来,拉着她伤心了好久,爹更是自责懊悔,不该将她嫁进寒家,她安慰了好半天才哄住了他们。

「上次我没陪你回去不算。」昨日大娘特意提醒他此事,他才想起成亲到现在,他还没带她回门,依习俗,成亲後丈夫需找个日子带着妻子回娘家拜见岳父岳母。

「爹娘若看见你来,一定会很高兴。」自从得知她与一只猪仔拜堂,爹娘便对他们同意这椿婚事一直很内疚,若是借此行让他们知道他待她很好,一定能让他们心里好过一些。

「你爹娘他们应该对我很不谅解吧。」他不仅拿一只小猪仔来跟她拜堂,连上次回门都没有陪她,想必他们对他这个女婿的印象糟透了。

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事,丁挽秋微笑道:「他们是有点不谅解,不过今日看见你,我想应该他们就能宽心了。」只要让爹娘知道她过得很好,他们便不会再耿耿於怀。

不久,两人来到丁家。

看见寒见尘亲自带着女儿回来,丁氏夫妻诧异的互觑一眼。

「挽秋,你们怎麽会一块回来?」丁夫人满脸狐疑的问。

寒见尘上前躬身行礼,「拜见岳父岳母,小婿直至今日才过来拜访,还请岳父岳母指训。」

见他突然朝两人行礼道歉,丁氏夫妻吃了一惊,连忙道:「快别多礼了,人来了就好。」

丁夫人悄悄瞥向女儿,用眼神询问究竟是怎麽回事。

丁挽秋走过去搂着她娘的手臂,笑着解释,「相公说上次他没空陪我回门拜见你们,所以这次特地过来请罪。」

丁夫人低声在女儿耳旁问道:「他对你不是不理不睬吗?怎麽突然……」

她也轻声回答,「娘,相公他现在待我很好。」

「真的吗?」丁夫人仔细打量女儿的脸色,见她笑意盎然,似是过得不错。

「真的。」丁挽秋神色认真的颔首。

「那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为了你的事,你爹这段时日天天唉声叹气,好几次都提起想把这祖屋给卖了,好筹钱还给寒家,去把你带回来。」丁夫人拉着女儿悄悄说着。

当初得知寒家竟让女儿同一只猪仔拜堂後,她和她爹又心疼又愧疚,她爹更恼怒得几乎想不顾一切冲到寒家把女儿带回来。

「我不是跟爹说过不能这麽做吗?」

「就是因为你千叮咛万嘱咐,所以你爹才没真的那麽做,还好还好,你总算有好日子过了,这下你爹能安心了。」

「娘,是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忧了。」明白爹娘对她的心疼,丁挽秋歉然道。

「挽秋,这不是你的错,都怪你爹识人不清被人拖累,欠下那麽大一笔债,才害得你为了替他还债而嫁到寒家。」丁夫人明白女儿性情一向淡泊,根本无意高攀像寒家这样的名门望族。

而他们夫妻原本也只想找个与丁家家世相当的人家,把女儿嫁过去,让女儿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就好,怎知会闹出一桩欠债之事,更没料到寒家竟会看上她。

丁挽秋轻声道:「娘,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被爹听见,爹又要自责了。」

「我知道,我不会当着你爹的面说的。」拍拍女儿的手,丁夫人侧头看看丈夫,才发现自家相公与寒见尘安静的坐着,似是没话好说,心知丈夫素来不多话,她赶紧走过去,面露笑容的招呼女婿,「见尘,今晚就在这儿用过饭再回去吧。」

「好。」寒见尘颔首答应。

见他同意,丁夫人喜道:「那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离开前,她走到丈夫身边轻声交代他尽量多与女婿聊聊,别绷着张脸坐在那儿。

因为妻子的交代,在她离开後,丁渝想了想,出声问:「我听说寒氏作坊出了事,现下处理好了吗?」岳桦勾结李记作坊出卖寒氏作坊的事已传开,他在听说女儿被挟持时,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差人到寒府去打探,知她无恙这才放心。

「这事都处理好了。」同样寡言的寒见尘简单回答。

见两人说完这事,便同时沉默下来,知道父亲与丈夫皆不是多话之人,为打破这份沉闷,丁挽秋思忖了下,兴致勃勃的开口,「爹,我这几日在作坊里学做漆器哦。」

「你怎麽突然想学漆器?」丁渝搭腔问。

「因为到了寒府之後,我才发现原来漆器也能做得精美绝伦、千变万化,丝毫不输给瓷器,等我能独自完成一只漆器时,我再送来给爹娘看。」

闻言,丁渝欣慰的点头,「好、好,爹等着看你做的漆器。」他看得出来女儿精神不错,似是过得很好,心上的大石终於放下了。

接下来,丁挽秋叨叨絮絮的说起学做漆器的趣事,厅里的两个男人目光全都注视着她。丁渝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怜爱,而寒见尘一向寒凛的黑眸则流露出少见的温柔疼爱。

在丁府用完晚饭,丁挽秋就与寒见尘坐马车回寒府。

路上,她微笑着启口,「相公,谢谢你今天带我回家,我爹娘他们很高兴。」

抬手轻抚她的发丝,寒见尘语气里流露出一抹歉意,「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以後你若想见你爹娘,可以随时回去看他们,若我有空也会陪你过来。」一开始是他错待了她,但她却从未因此责怪过他,怪不得连大娘那样的人都一再称赞她,他该对她更好更好,不再令她受委屈。

「好。」他的话令丁挽秋眸里漾开一抹掩不住的喜悦。

自从她领着他去了一趟临泽县,找到了那片漆树林後,她就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

她不想去细究这样的改变,背後究竟是什麽原因,只希望这种情形能继续维持下去。

这阵子只要有空,寒见尘就会亲自教她各种漆器的制法。

此刻,作坊里,他正拿着细长的藤条示范如何编织胎体。

她手上也拿了一根藤条跟着他做,手上的细藤随着他的动作穿过来绕过去,可却没能像他一样那麽顺利做成形状。

「啊,慢点、慢点,刚才那里是怎麽绕的?我没看清楚。」

「是这样编的,你看好了。」他握着她的手,很有耐性的带领着她又做一次,「这样看懂了吗?」

「明白了。」她含笑点头。

他立刻将刚才领着她做的那些拆掉。

「啊,相公,你怎麽把它拆了?」她低叫。

「你不是明白了吗,自个儿做做看。」

抬眸望向他,丁挽秋笑道,「相公是个严师呢。」

他正色的道:「你既然想学,就要认真学,这样才能学会。」

「是,相公教训的没错,我不敢再偷懒了。」她立刻乖乖认错。

「我不是在教训你。」怕她心里对他有坏印象,他赶紧澄清。

她噗哧一笑,「我明白相公是为了我好。」

「少爷。」看见他们夫妻俩有说有笑,刚进门的孟广仁委实不想出声打扰他们,无奈事情紧急,他不得不出声。

「什麽事?」寒见尘看向他。

孟广仁走过去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听毕,寒见尘眉心微蹙,吩咐道:「你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是。」

孟广仁应声离开後,寒见尘抬起妻子的脸,在她唇瓣印下一吻,「挽秋,剩下的我改日再教你,我还有事,让马车送你回去吧。」

她微笑颔首,「好,相公有事就去忙吧,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目送他离开後,她收拾好东西,坐马车回到寒府。

刚下马车,便遇见正要外出的姚含青。

「姐姐。」丁挽秋脸上带着抹温笑出声唤道。

看见她笑吟吟的脸庞,再想起自个儿这阵子有多黯然神伤,姚含青心里更是刺痛,不由得没好脸色。

「丁挽秋,我绝不会输给你的,你别得意,我们走着瞧!」她恼怒的说。这段日子她用尽了方法想打动见尘哥的心,但不论她怎麽讨好他都没有用。

前几日,他甚至还残忍的对她说——

「含青,你知道我为何会改变心意答应帮你大哥对付纳兰瑞麟吗?那是因为李承祖勾结了作坊里的一名管事伤到了挽秋,这让我无法再容忍李承祖,因此决定将李记作坊连根拔除,所以才会帮你大哥。」

他答应帮大哥竟是为了丁挽秋!当时听闻这些话,她仿佛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不止难堪,心更痛。

丁挽秋不明白她如此强烈的怒气是由何而来,上回见到她,她说话虽直接,却没有如此强的敌意,不由得柔声问道:「姐姐为何这麽说?」

「你别假惺惺了,明知故问!」见她明明赢得了见尘哥的心,还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让姚含青怒气更盛,忍不住口不择言的脱口吼道:「我告诉你,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肚子里已经有见尘哥的孩子了。」

「姐姐的肚子里有了相公的孩子?」丁挽秋神色一震。

瞅见她脸上那刺眼的笑容在听见自己的话後瞬间敛去,在寒见尘那儿受的伤仿佛稍稍得到了补偿,姚含青有种报了仇的快感,她仰起下颚傲然的答道:「没错。」

「那……恭喜姐姐了。」压抑住心头的震愕,丁挽秋强挤出一抹笑。

谎已撒下,姚含青索性把它说得更加夸大,「就因为我有了身孕,所以这阵子见尘哥哥才会去你那儿住的,他怕不小心会伤了我,所以我还没输给你,知道吗!」她很清楚只要丁挽秋向寒见尘求证,这个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但这无所谓,她也没打算骗她太久,只要此刻能让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就够了。

然而撂下话後,看见丁挽秋脸上连强颜欢笑也撑不住,本性率真的姚含青有一瞬间不忍心的想收回刚才的话,告诉她那些都是骗她的。

可一想到自己爱慕了这麽多年的见尘哥,此刻心里只有丁挽秋,胸口一痛,她硬着心肠扭头离开。

目送姚含青离去後,丁挽秋不知不觉走到了後院,看见高墙边用竹篱搭起来的猪舍,她打开门走进去,已经又肥了一大圈的小猪跑到她脚边,亲密的用猪鼻子蹭着她。

她蹲下身,摸着它的头,喃喃开口,「小恭,姐姐说她怀孕了。」

「齁齁齁齁。」小猪似是在回答她。

她抿着唇,语气幽幽的再说:「这是好事,我应该替她高兴才对,可是我为何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猪仔用鼻子拱了拱她,似是想安慰她。

她接着低声再说:「她说相公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才会搬回寝院……这一点我不相信。」她感觉得出来相公对她的好是发自真心的,不可能像姚含青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才……

「小恭,我现在才明白我也不是什麽心胸宽大之人,即使不相信,听见这种事,我竟然还是忍不住感到生气。」她明明性子淡泊,但只要一牵扯到他,她就无法再维持往日那种什麽事都能一笑置之的淡然,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豁达,因为他在她心里生了根,牵动着她所有的心思。

「小恭,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应该要开心的恭喜姐姐才对?毕竟再怎麽说也是相公的孩子。」

猪仔用那双圆圆黑亮的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她,抬起肥短的腿挠了挠她。

她被它挠得发痒,忍不住淡淡笑了,只是笑容里隐隐渗了丝苦涩。

「小恭,你是在安慰我吗?你放心,我只是一时心头闷,所以才来找你发发牢骚,我没事了,我去厨房那儿拿些吃食给你。」她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厨房,拿来了一些剩菜。

看着猪仔欢快的吃着,丁挽秋关好木门离开,慢慢走回寝院。

柔雅的脸上少了丝淡然,多了抹忧愁。

在情爱面前,她到底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无法发自真心的为姚含青怀孕之事给予祝福,连不在意她都做不到。



第九章

这一晚,她一直在等寒见尘回来,然而一直等到清晨,他都没有回来寝院。

丁挽秋一夜未眠,索性起身,见外面晨曦初露,她推开房门出去走走。

小恭的猪舍就建在寒府後院的高墙边,由於天气渐渐炎热,猪仔没有睡在里面那间能遮风避雨的茅屋,而是睡在外面,它睡得正酣,不知是不是作梦,它的猪嘴动了动。

突然间,天上有什麽掉下来砸到小恭的脑袋,惊醒了它,它肥硕的身子警戒的翻身站起,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令它的猪鼻子动了动。

下一瞬,高墙上跳下了两名黑衣人,其中一名男子似是受了重伤,狼狈的摔落在地,另一名女子的情况虽然没有摔倒,但也是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

男子摔落时怀里的一样东西滚了出来,那白白圆圆的东西,有拇指般大小,一路滚到了猪仔前方,它以猪鼻子嗅了嗅,然後肚子饿的它一口将它吃下。

「啊!」趴在地上的男子看见它吞吃了那样东西,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柯叔,你在叫什麽,伤口很痛吗?」姚含青连忙走过来,伸手扶起他,没看见猪儿吞下白色蜡丸那一幕。

「那、那、那只猪把、把蜡丸给吃下去了!」柯叔结巴的边说边指着眼前肥硕的猪。那是他们冒着性命危险,拼死带回来的密信蜡丸啊!

「什麽,它怎麽会把蜡丸给吃了?」姚含青惊问。

「方才我摔下来时,蜡丸不小心从我怀里滚出去。」

闻言,姚含青脸色铁青的瞪向猪儿,威吓的道:「你快点把蜡丸给我吐出来!」她走过去作势要掰开它的嘴。

见她气势汹汹,猪仔本能的赶紧跑开,一时之间只见姚含青气急败坏的追着猪仔吼道:「那东西很重要,你这只猪还不快把东西给我吐出来!」

小恭虽然身躯肥硕,却意外的十分灵活,姚含青追了片刻仍无法抓住它,她恼恨的撂下狠话——

「你再跑我就宰了你!」

猪仔似是听懂了她的威胁,肥短的四肢慢了下来,姚含青一把扑上去抓住了它,情急的掰开它的嘴,想挖出被它吞进去的蜡丸。

那蜡丸里藏着一封密信,上面写着纳兰瑞麟罪证的藏放地点,昨日大哥派进纳兰瑞麟府里的探子终於找到了纳兰瑞麟的罪证,但他来不及送出,纳兰瑞麟便发觉府里有探子所以展开清查,他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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