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恶！你知道吗！”
“五年前，我们才刚刚认识四个月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件事情吗？你不小心闯了祸，跑回来的时候和我们说，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害怕，但是都安慰你，说会没事儿的……”
“婷婷，那件事情我知道，”苏晚晚打断她的话，“虽然祸确实是我闯下的，但是最后还不是没有被发现？婷婷，我虽然是切入你们部队的，但是至少在我们四个人的问题上面，我没有背叛过你们，我也没有伤害过你们。”
“苏晚晚，你TMD闭嘴！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温婷婷冷笑，“那是在部队！你以为那是菜市口老街头乱七八糟的地方？你闯下了祸真的那么容易就算了？你以为部队里面的教官或者是别的侦查员都是吃素的？就凭那个时候的你的手段，能够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平？你真的以为他们就查不到你的头上，然后整个事情不了了之的？”
苏晚晚有些疑惑浮现。
“你还记得吗？那一晚，我们都在安慰你，叫你不要害怕，可是陈萍却不见了——当时，你说她也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塞了一个枕头在她的被子下面，有人查房的时候，用来混淆视听装出她还在的样子，每一次来查房的时候，都那么严格，你以为就一个小小的枕头足够把查房的人给糊弄过去？就算是塞了枕头，难道那个人就不知道掀起被子看一看？苏晚晚，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我告诉你，你的那件事情，不是别人查不到不了了之的，而是……”
苏晚晚侧头，手紧紧的捏住床单，问：“而是什么？”温婷婷的话，引领着她忍不住的想到更深处的答案。
“是陈萍顶了你的罪！她一向都是我们寝室最按时起居的人，她晚上不回来你就不会疑心一下？在你闯出祸之后，上面的人也很快就查了过来，只是，却不确定究竟是我们四个里面的哪一个，在你回来之前，就已经有人来通知过了，要么，自己过去自首受罚，要么，就是我们四个一块儿遭罪！”
苏晚晚低下头，先是震惊，最后又是一笑。
“难怪……难怪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一点儿都不好，而之后训练的时候，更是频频出错。”
“陈萍的他们家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她哥哥不争气，是个小混混，妹妹还在上中学，爸妈都是工资不高的工作，而且经常加班，他们家那个时候的希望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大学当兵，肩上抗的是一家子人的希望！要是在部队出了半点的岔子，她半中央还有可能被部队遣送回到学校去，也许因为这几年的耽搁，连找工作都是问题，所以她在部队里面步步小心就怕影响到以后的审核……可最后还是因为你，她跑去自首，说一切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温婷婷抿唇而笑，“苏晚晚，她是在拼了自己的前程，来帮你背了黑锅的！”
陈萍他们家的情况，她们四个人都知道，不算是富裕，而差不多就是在陈萍审核通过有了钱拿的时候，就是她父母退休了，退休之后的工资少，一大家人的生活根本就不够，而陈萍是铁了心的一定要审核通过，成为真正的特种兵，那样她才有钱来补贴家里面的生活，要是当时的那件事情，上面严厉的追究起来，她就算是能够在部队呆上五年的时间，以后出来也只能被送走，而那样的事情对于他们家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我不知道……”
苏晚晚神色复杂，她来这里，只是想要拿到自己要的资料，却并没有想要去害任何一个人。
有时候，看着温婷婷她们三个人，她甚至在想，希望她们三个不要对她那么好，那样的话，她有足够的借口，彻底的让自己的良心泯灭。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温婷婷胸口起伏不断，咬牙：“等会儿陈萍和宁兰来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去面对她们？要不是今天霍于安把你给揭穿了，你准备还要瞒着我们多长时间？又一个五年，还是十年？”
苏晚晚苦笑：“婷婷，我不是真的想要去伤害你们，只是，古往今来都是一句话，各为其主，你们是为你们的国家卖命，而我，也有卖命的人……我们只是立场不一样罢了，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面，你的选择，会是和我一样的。”
“你在为谁卖命？”
“这个，我不能说，”苏晚晚朝着窗户看去，窗户正是被人打开着，金灿灿的阳光正从外面照射进来，而深蓝色的窗帘随风而动，像是波浪涌起的海面，“婷婷，帮我告诉宁兰和陈萍一声，这五年来，多谢她们对我的照顾，以后要是再见面，她们不用再为我着想了，直接置我于死地就可以了。”
“如果让你的左手拿枪，去打你的右手，你能做到？”
苏晚晚一怔：“……谢谢，婷婷，谢谢。”
“晚晚，是谁叫你这样做的？你只要主动交代了，你以后还是可以和我们同一战线的，”温婷婷劝道，“只要你把什么都说了，你还是……”
“不可能！”苏晚晚摇头，打断温婷婷的话，“第一，我不会说，相关的一个字都不会说，第二……婷婷，你们回家那段时间，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了？”
倾身倚靠着墙边的聂浩然这个时候掉头看了过来，眼神犀利，像是能够把一切都给看透：“那个时候，击杀我和婷婷的那些雇佣兵……和你是一伙儿的？”
温婷婷惊愕的看向苏晚晚：“……你？”
“那些佣兵，是你的人？你也是佣兵？”
没想到断了那么长时间的线索，竟然这个时候又有了头绪。
“这个，无可奉告，婷婷，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会是站在一条线的人，永远，我们都只能是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
“小心！”
温婷婷因为她的那一句毫不犹豫的“你死我活”而精心，听着聂浩然紧张的声音响起，而在她扭头看过去的时候，聂浩然从身后一把把她给抱入怀中，玻璃杯砸在墙壁上，碎开之后，里面的水像是一朵花一样绽放在白色的墙壁上。
碎片又落在地上，同样是清脆落满一地的声音。
聂浩然一手护住她的脸颊，而跑到窗户边上的苏晚晚这个时候回过头，朝着温婷婷笑了笑。
“也许已经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说，婷婷，如果不是我们所坚持的不一样，我们真的是最好的姐妹儿。”
风从外面吹进来的时候，扰乱了她的头发，才刚刚齐肩的短发飞扬着遮挡住她的脸，她像是笑，但是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扭头跑到窗边，她一手压住窗户的边缘，腾跃而起……蓝白相间的病服被风吹得鼓鼓的，而她放开了攀附着窗户的那只手，双手摊平……
“晚晚……”温婷婷只能够看见她眼角的璀璨，太阳光在那里折射出彩虹一样的光芒，“不要——”
蓝白相间的病服，衬托得她像是一只蓝色的蝴蝶，却折断了翅膀，正快速的朝着下面掉下去。
温婷婷一手朝着窗户伸去，只想要能够阻止她，却是枉然，聂浩然已经跑到了窗户边上，却还是来不及出手，霍于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他以为，这样的场面仅仅只是在电视里面才能够看见的，却没想到，现在活生生的就上演在他的身上，亲身经历。
站在原地，霍于安嘴微微张开，不知道是因为想要叫出来，还是因为就这样的一下，生命就被扼断了，没有了。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在想着怎么样继续活下去，努力的去生存，去适应，去活下去，可现在，她却自杀，就在他面前跳下去。
霍于安脸色发白。
冲到楼下，聂浩然跑在前面，温婷婷紧跟其后，霍于安在最后面，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还没有从震惊之中惊醒过来一样。
一路上不断的撞见病人，那些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有些避闪不及的病人被他们不小心给撞倒，还来不及说话斥责一下，等到爬起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了。
医院的楼下是绿化林，穿过那里，就可以到了他们窗户的楼下了。
跑在最前面的聂浩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眼前，温婷婷看着他停下了，脚下的步子也慢慢的减速下来……她害怕，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会是一地的血，还有一张扭曲的脸。
颀长的身躯迎着太阳光，聂浩然一双眸子淡淡扫过眼前的情况，最后，温婷婷看见他一笑，却又有些咬牙切齿在里面：“……真是好手段！”
瞅着聂浩然的神情不对劲儿，温婷婷连忙跑上去一看——周围寂静一片，没有血，也没有人……苏晚晚并没有掉下来？
温婷婷抬起头，这个时候，从他们病房的窗户十几楼一眼望过去，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估计是在他们跑下来的时候，苏晚晚就已经被人给救走了。
霍于安喘着粗气姗姗来迟，看见的就是聂浩然和温婷婷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两个人的脸色都是很古怪的样子。
霍于安心里面咯噔一下，还不会是真的……死了？
看了看聂浩然：“怎么样了？”
聂浩然拧眉：“我现在暂时不想说话。”
切，我才不想问你呢！
霍于安翻了翻白眼，朝着温婷婷看去：“……是不是很可怕的一幕？”
温婷婷扯了扯嘴角：“场面很惊心，情况很急迫……看了之后，你就能够知道一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难道是血溅当场？或者是面目全非？
这是霍于安的脑海里面能够想到的词儿，苏晚晚那一跳，简直就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心中过意不去，总是觉得，苏晚晚的死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仅仅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社会公民……杀人这种事情，会在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脚步有些犹豫，霍于安不敢朝着前面走去，但是一回头看见温婷婷和聂浩然已经走远了……他一咬牙，豁出去了！
逼近了眼睛朝着前面一凑，霍于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之后，他扭过头朝着故意吓唬他的温婷婷大声叫：“坑爹啊你！”
在之后的时间里面，霍于安偶尔想起这件事情，声称自己人生里面第一个险些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因为温婷婷那一句话而给他留下的阴影，而当时温婷婷义正言辞的·说：“坑爹啊，你不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霍于安想要杀人，可惜聂浩然一脸不淡定，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然后自然而然的开始挽袖子，手腕一拧，咯嘣咯嘣的声音之下，霍于安无奈只能打退堂鼓。
回到了病房，聂浩然查看着窗户的痕迹，温婷婷也在帮着他一块儿找，对于这方面霍于安仅仅只是门外汉，什么都不懂，所以在一旁捂着心头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灵去了。
窗户上面的痕迹只有两处，都是苏晚晚留下的，一个是她跳出窗户的时候，脚踩了一下窗户的边缘，而另外一处，就是苏晚晚在跳起来的时候，手在上面擦下的一些粉末痕迹。
检查了一番，聂浩然和温婷婷开始朝着楼下的一层楼继续查下去。
在楼下的第二层的时候，终于在窗户那里找到了痕迹，一些来不及销毁的脚印儿。
看来，苏晚晚就是在掉落到这里的时候，被里面的人给拉了进去，却因为重力的缘故，所以她在掉到这里的时候朝着下面的冲击力不小，所以有人伸手拉住她的时候，自己本身也会被拖出窗外一段距离，而腰身或者是胸腔撞击在窗户边缘的时候，就会留下痕迹，而苏晚晚被人拉住，估计手臂也会受伤，时间仓促或者是没有准备之下，留下脚印儿很正常。
温婷婷这样去分析的时候，捏轰然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七天的时间你还真是没白带，确实是有思路多了，和我猜的一样，在跳窗的时候，苏晚晚估计是铁了心的想自杀了，但是这个时候却有人伸手救了她，意外之下，她的行为动作只能是按照着那个人的指示来做的，他们害怕被我们发现，所以时间仓促之下留下的这些痕迹都没有办法去清理。”
温婷婷看着窗户边缘铝合金的地方，朝着聂浩然招手：“这里估计是一些组织皮肉，在窗户的内层……应该是出手抓住苏晚晚的留下的。”
“我们先维持现场，等着法证人员来勘察一下，那些皮肉组织带回去化验一下，也许会有出其意料的发现。”
温婷婷点头：“要是救下晚晚的人是部队里面的人，通过化验就可以在部队里面把那个人给找出来，当初我们备下档案的时候，应该都是有详细的记载。”
温婷婷正说着，头一晕，看着她似乎像是就要晕倒的样子，聂浩然连忙出手把她给抱住，看着她额头的层层冷汗，眉头略微皱了皱：“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昨晚又没怎么睡……我现在马上带你回去，你先睡一觉补充体力。”
温婷婷也不害羞，在聂浩然把她给抱起的时候，一双手就环住他的后颈，两个人才霍于安身边经过的时候，后者看着两个人渐渐离去的身影，下巴差点儿就没掉在地上了。
而下午的时候，很快，一家私人诊所里面，来了一男一女，女人已经昏迷了，一张脸惨白，嘴唇泛青，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男人把她抱进来，张嘴就叫医生。
因为是私人诊所，所以设备各方面的不完善，医生有些为难，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伤，他为难的看了看男人，说：“还是朝着医院送去吧，流了这么多的血……我这里条件设施不够啊！”
他看了看女人的伤口，叹息的说道。
“一双手臂怎么都给伤到了？尤其是这边这个……这应该是快要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了吧？这伤太严重了，还是朝着大医院送去，那样比较保险一些！我这里的医疗设备不够！”
因为是在换药室，狭小的空间里面他还关了门，只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眉目却一狠，抓住他的衣服凶狠说：“既然人已经抱到你这里来了，你就给我好好的治！再啰啰嗦嗦的小心老子一刀子捅死你！”
医生被他这仗势吓得就要去推门，男子却一把长长的水果刀横在他面前：“要么给我好好的治，要么就让老子砍上一刀，看你还有没有机会走出去！”
止血和一些药物就在这里面，所以处理起来也不需要出去，虽然害怕，但是他十多年也是熟练的包扎好了伤口，看了看男子拿在手里明晃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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