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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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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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从地上坐起,爬起。

“哗啦啦”,身上掉下许多已经发硬的土疙瘩。

心里着正好借这机把竹笛还给小兰,伸手一摸,却不翼而飞。

我微吃一惊,刚才昏昏沉沉的,难道给丢了。

往地上扫视一眼,才忽然松弛下来,那堆土疙瘩中间,夹杂着那支短笛。

急忙捞起,在身上搽抹干净,收入内囊。

低头一看,白色的中衣上,到处都是泥污。

这种形象,如何能去见兰妹?

叹了口气,反正要走了,也无心再如何收拾,就这样吧。

杜似兰的临时营帐,扎在离汉水最近的西营之中。

考虑到她的性别和身份,负责安置的张南了半天,最后决定,在她的主帐之外,只留下她部下亲近女卫的帐篷。周围十余丈方圆之地,都被张南率人用七八尺高的木栅栏围将起来,成为一个小小独立之园。

我走到栅栏的入口,没有任何守卫兵士。

暗暗奇怪,怎么小兰的亲卫都这么懒散懈怠,居然没有值夜班的。

天已隐隐放亮,迈步进去,空荡荡不见任何生物,只有三个帐篷孤零零竖在空地正中央。

其中最前面那只小帐是段瑾的,因为他坚决要求和杜姐姐住在邻近。

被他拔剑怒目的模样吓住,同时考虑到杜似兰也确实需要有人保护,张南在征求杜似兰意见之后同意了。

我移步走到段瑾的帐外,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包括呼吸声。

摇一摇头,没人。

这小子,不知道又去杀谁去了。

别出什么事才好。

虽然和他只见过两三面,不过内心之中,对他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慢慢走近杜似兰的主帐。

帐中,隐隐传来“哗哗”声音。

似乎是水声。

我在帐门口停住。

感觉里面的声音有些古怪,似乎像有人在洗澡。

莫非兰妹正在洗澡?

这时,帐里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是飞哥么?请进来吧。”

我看一看天,摸了摸囊中的短笛,迟疑一下,终于撩起帘门。

野外。

黎明前。

风已停止了肆虐。

暴雨之后的夏夜,显得安祥而又清爽。

远山、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汉纱。

茂密的森林中,两株距离甚近的巨松下,白风无声地走出来。

她回头看一眼,确定时空机的伪装万无一失,才放心地走出森林,向远方汉水边上的军营走去。

心里一直在烦恼:“让我自己选择?为什么呢?难道小窦比我低两个级别,就可以随意放弃在这抬头皆古、举目无亲的世界里?”

此次她奉命和同伴一同来到三国,因为机器故障,已经迟误了许多日子。

如今小窦却又发生了意外事故,更是耽误到家了。

前边的一棵树上,蹲着一只猫头鹰,傻愣愣地看着她。

她恨恨地瞪了它一眼。

“这回的休假又泡汤了。”

那只猫头鹰被眼前突现的金光吓得“嘎”地一声,扬起翅膀,歪歪斜斜地飞走了。

白风见它狼狈逃窜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随手校了校时空护目镜。

时空护目镜和她的时空服、时空鞋一样,外表都是汉代常见的,以方便她在这古时空的活动。

就在这时,两腿的膝后忽然同时一震,“叮叮”两声,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

“遭受微弱攻击!”

时空服上的预警电脑醒她。

白风心头一惊,随即一喜:“谁这么揣摩本小姐的心事,居然知道我现在郁闷?”

她回头看看,道:“是谁?出来。”

一个薄衫少年闪身而出,面上带着惊讶的敬意:“司马吟见过姑娘,姑娘真好功夫!”

护目镜上放射出两道金色的透光,把他照映出来。

司马吟运足目力,仍被照得头晕眼花。

他心头剧震:“这是什么内功,眼中竟然能发射出如此凌厉无匹的光芒?”

“好一个帅哥!”

白风心中的怒意消了几分,对方俊俏的脸上分明的钦服之意也让她颇感舒适。

见他双眼渐渐抵挡不住,她减弱了护目镜的射线指数。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截于我?”

“发现其他敌人。”

时空服上的预警电脑再次醒她。

目光随护目镜指引方向慢慢移动,红外线扫视一圈,同时又发现了其余的人。

一个干瘦老头子,四个年轻人,对自己隐隐成包围之状。

司马吟暗:“难怪兰姐命我等六人联手,依然忧心忡忡,这女子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

白风不敢怠慢,双手伸入衣兜里一探,再露出来时,两掌中已多了两条四尺皮鞭,鞭身发散出淡淡的玫瑰红色,煞是好看。

“都报上名来,且让我看看是否值得动手。”

那瘦老人凝视她半晌,慢慢从身后取出自己的兵器,乃是一对鹦鹉铁啄。

铁啄左直右横,前后一分,摆出一个攻守的架势。

他聚内力,低喝一声:“为了主公!”

这一声喝仿佛一道神秘的符咒,四周的空气顿时骤然变冷,人人的身体中都迸发出一种决死的气势。

一名大汉当先冲了过来,双手挥舞着一口巨剑,当头直劈过来,大喝道:“小姑娘,过千山对不住了。”

白风见他掌中的巨剑长逾两米,他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剑劈下,白光烁然,势若惊电一般,微一皱眉,不愿以自己长鞭硬接,微笑道:“不用客气。”脚掌轻轻用力一踩,时空鞋的动力装置自动启动。

但见白风恍若无事,一动未动,忽然间便疾退丈余。

过千山这功力十足的一击便落了个空,收势不及,一剑将地上一块石头斩得粉碎。

众人都大吃一惊。

司马吟大叫道:“好高明!”

白风笑吟吟地冲他点一点头。

忽然有人道:“为了主公,蒯奇得罪了。”身后光华一闪,一道冷风袭来。

护目镜上显示预警电脑警告的方位,却是一支闪亮的长剑刺向自己的左肩。

白风虽知这人偷袭,但见他没向自己要害下手,便不如何生气,只随电脑指示控制身体,依对方剑势而动,上体骤然九十度右转。

蒯奇一剑刺空,心下讪讪然很不好意思,又不知对方功力到底深到什么程度,急收剑而退,“嚓”的一声,硫璃宝剑入鞘,异光顿消。

众人见这女子略显身手,奇特高明,心中均是惊佩万分,充满杀意的气势立时弱了。

赵玉蓦地清喝一声:“为了主公!”

恍如铁骑突出,千万大军沙场激战,这一喝立刻惊醒众人。大家一到:“以此女武功,若去刺杀主公……”顿时个个心寒胆裂,下定死战的信念。

蒯奇、司马吟各自收起怜惜的心情,老汉杜瑞和阿昌对视一眼,都点一点头。

过千山首先暴喝一声,巨剑再起。

白风嘿嘿冷笑,忽然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道:“你叫过千山,那便先试试我的过电鞭!”

唰的一鞭抽过去,正正击中过千山的剑锋。

“呲”的一声轻触,火花激现,过千山厉叫一声,撒手扔剑,巨大的身躯一阵颤抖,仰头便倒。

杜瑞纵身一跃,抢着接住了他。

旁边伸出一杆笔管银枪,稳稳刺了过来。

白风吃了一惊:“中平枪?”忍不住笑了一声。

赵玉脸上一红,怒道:“你笑什么?”

白风见他马平步稳,气势如山,点头道:“倒也使得。”

这一式中平枪在后世称为枪中之王,最是凝重厚实,却不是三国就有的。但这种枪法须得配以长枪重矛方是相得益彰,平添威力。赵玉以这细细的笔管枪使出这么一式,见多识广的白风自然感觉怪异。

白风心中暗暗:“好啊,阿飞居然私传现代枪法给古人。”

“你这枪法是跟谁偷的?”

“胡言乱语,让你认得我赵家停松落叶枪的厉害。”赵玉拧腰跨步,胳膊抡圆,笔管枪大开大阖,横扫过来。

“哦?好奇怪。”白风微一诧异,果然和现代枪法有所不同。

这一枪虽是做狂扫之状,银枪齐腰而弯数十度,但赵玉腰步紧扎,枪势缓慢却劲力内含,非是现代暴雨枪法的精神。

当下闭了长鞭电源,单以鞭法与他相斗。

数招之后,赵玉银枪忽然“嗡”地一响,枪尖射出一道细细的尺许青光来。

“枪针?”司马吟惊呼一声。

他虽然没能随师父赵松到赵家枪法,但对赵家枪法的神髓却非常了解。

赵玉大叫道:“杜爷爷。”

杜瑞暗暗赞道:“这孩子的武天赋,真个过人,一点就透。”心头喜悦,口中却喝道:“玉儿小心。大家齐上。”放下过千山,挥动铁啄,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阿昌鼓动口舌,做好了发射毒针的准备。

第四部荆襄纵横十、似兰白风(上)

巨大的鎏金铜镜之前,身无寸缕的杜似兰静静而立。

她盯着铜镜内那匀称美妙的身体,眼中的神色,忽而欣赏,忽而嘲弄,仿佛那是具别人的。

铜镜在古代是女子梳妆时的主要用具。这面铜镜乃是樊城守将蔡勋所赠,高达五尺,几乎赶上杜似兰的身高。镜背饰以螭凤的花纹,镜台座中有长方形的银盘,放置着丝巾、毛刷、梳篦、小刀、脂粉等物。

杜似兰一向对别人的赠物都不大放在心上,表面感激不尽,并立刻回敬相应的厚礼。然后就把那些东西扔到一边,或者随手赐给手下。

不过这面镜子质地精良,造型冷峻,杜似兰却非常喜欢,什么时候都令亲近属下携带着,以便随时使用。

一个眉眼秀气的丫头帮她将一枚金雀钗戴在头上,仔细端详一番后笑着说道:“我家小姐真好看。”

“是么?”杜似兰望着镜中的自己。

“当然了,我军中谁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个又美丽又智慧的女中丈夫?”

“我军中?”杜似兰眼中的嘲弄之色更深了,喃喃自语,“是啊,我军中。”

她心里忽然起那个女子,也是在军中,运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她喜欢的男子。

她暗暗地着,心头微微刺痛。

“小芹,我和她比起来,如何?”

“我觉得,小姐比她美。”小芹端起放在杜似兰旁边的水盆朝外走去。这时另一个叫小芳的大眼睛丫头取过一件朱罗丝绵纩袍,披在杜似兰的肩上,道:“小姐,初秋夜凉,您先披件袍子吧。”

丝滑的袍上传递过来一股温暖的气息,杜似兰瞥了她一眼,道:“我好像没见过这件,又是谁送的啊?”

小芳笑道:“这是忠字营的蒯奇大人下午令人专门送来的,还说请小姐一定要收下。我看这件衣衫蛮鲜艳的,所以拿来给您。”

杜似兰鼻中轻轻哼了一声,冷冷道:“都是主公治下,何必用这么大心思?”

小芳没有察觉出杜似兰的不悦,依旧欢言笑语地说道:“蒯大人说了,他师弟刘磐公子一年来多得营主大人照顾,他一直找个机谢谢大人,今日得此良机,略表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杜似兰淡淡道:“原来如此,难怪适才他神色激昂,那么积极请战。嗯,当然不嫌弃,我怎么敢啊?小芳,收了下去,你自己留着过冬吧。”

小芳一愣,喜道:“小姐,您真赏给小芳了?”

杜似兰从镜中瞪了她一眼,摇摇头。小芹已经从帐外端着水盆进来,掩住嘴笑道:“真是个蠢人,这么一件破烂袍子就似得了宝似的。”

小芳瞪了小芹一眼,撅着嘴抱怨道:“我哪里比得上你了?小姐平常都偏心,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你留着,我这种蠢人只配这种破烂袍子罢了。”

小芹伸伸舌头,对杜似兰说道:“小姐,您还不快拧她的嘴,竟然当着您的面说您偏心呢!”

杜似兰白小芹一眼:“死妮子,嘴巴一点也不饶人。也就是你,我和小芳又都是慢性子人,也便容你在这里胡闹,若是将来嫁个急性子的人儿,不知道又如何呢?”

一句话将小芳逗乐了,她一边朝内帐里边走一边接口道:“就是,将来定给她找个急性子嘴巴不饶人的相公去。”

小芹顿时羞红了脸,跺脚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你们了。”

小芳笑道:“嗨,嗨,谁哪里敢欺负你了,你不欺负我们就已经不错了。”

杜似兰道:“好啦,小芳,将我那战袍拿来。”

小芳在内帐里翻找半天,没找着,问道:“小姐,哪一件战袍啊?”

小芹恼她刚刚同小姐一块戏弄自己,毫不客气地说道:“真是个蠢人,不就是那件黑袍吗?”

小芳冷哼了一声道:“还好意思说我,那件黑色的战袍明明是你刚刚收起来的,我哪儿知道在哪里?”

“哼!就那么难找?我就不信了,我找给你看。”小芹走进内帐,三下五除二,将杜似兰常穿的那件黑色战袍翻出来,展开在小芳的眼前。

“这不是,这不是,怎么就这样难找,分明是你不用心。”

“你这样的伶俐人自然是找得见的。”小芳气嘟嘟的,一掀帐帘出了内帐。

小芹跟在她身后,边走还不忘教训道:“偏你就爱生气,我不过说你几句罢了。”

“小芹,你就别教训她了,快来帮我穿衣服。”杜似兰冲她招招手。

小芹走过去,不甘心地叫了声:“小姐!”

杜似兰用食指戳了戳小芹的眉心,低声道:“就你最多嘴,拿件衣服也这么多事。”

“我哪有啊?”

“还说?”

小芹偷偷瞟了一眼,见小姐脸上隐隐已有怒气,不敢再多说,忙服侍小姐穿上战袍。

“小姐,这件袍子刚洒了些香精……”见主人的神色转好,小芹试探着慢慢用战袍拢住她的身躯,低声道:“您披上这件袍子,一定可以迷倒主公。”

杜似兰笑了一下:“小芹,你虽和小芳一起来的,都跟我快一年了,可是还是只有你能猜到我的心思。”

小芹得意道:“小姐心里什么,我都知道。”

杜似兰道:“就你说话。前些日子,罗蒙先生赠了一件红菱纹罗的绣花战袍给我,我看倒很合你的身量,冬天也就快了,你拿去穿吧。”

小芹却扬了扬眉道:“我才不稀罕呢!”

小芳道:“都是小姐惯的,她不稀罕,小姐不妨赏了我,我见过那件红菱的绣花战袍,那颜色和绣样我挺喜欢的。”

杜似兰望着镜中的自己,随意说道:“也罢,反正我不穿,你们就随便留着吧。”

小芹望着小芳摇了摇头,笑道:“刚刚还说小姐偏心,这回可该不该打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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