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月缺(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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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月缺(上部)-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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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灵寺无非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大堂上才渐渐平息了愤怒,只听德高望重的他有何话说,“安施主,不管是为了江湖避免一场浩劫,还是为了替这两位施主主持公道,我想都应该去苏园一探究竟,不知你的想法是什么?”
  “无非大师说的是,大家勤学武功都是为了侠义二字。而大师想来公正服人,这次前往苏园还请大师率领,到时是什么情况我们就都清楚了。如果真如路公子所说,那么我们就要求苏园把苏不问交出来,由大家处置。我安滁西之所以不参加这次对质事件,大家也都知道,我与慕容家是姻亲关系,自问应当避嫌。请各位见谅!路公子,你觉得呢?”
  路清章想了一想,向无非大师作了个揖,“安霸主有他的苦衷,我路清章也不难为人。还麻烦大师和各位走一趟了!”
  无非大师点了点头,“事不宜迟,各位,我们便即刻启程。”
  有苏言的帮助,群雄不费吹灰之力便攻进了苏园。苏喻一身素衣,眸光阴沉,她狠狠剜了苏言一眼,“没想到被那么多贼人所辱,你这个小贱人还没有死。如今你这残花败柳的身体,还留在世上有什么用!”
  苏言精神几近于崩溃,浑身颤抖,“你…你…苏喻,我苏言不配苟活于世,你苏喻难道就配吗?”
  苏喻勾魂一笑,“你从小没有一面比得过我,难道还要在这种问题上和我比?别自不量力了!还有你身边的路公子,呵呵,一个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还是个男人吗?这样想来,你们这对残花败柳的确还蛮配的。哈哈……”
  路清章也气得不轻,但却喜怒不形于色,“苏喻,怎么不见慕容兄弟?难道他们一见有难就把你给丢下了?”
  苏喻粉拳紧握,那两个败类,一早就不见人了。
  无非大师阿弥陀佛了一声,“看来路施主二位所言不虚,苏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将苏不问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跟一个弱女子计较。”
  “休想!”苏喻一甩长鞭,狠狠打向苏言。
  无非大师黄袖一摆,深厚的功力便将苏喻打得吐出一口鲜血。又有几位女侠站了出来,将貌美如花的苏喻打得落花流水,鼻青脸肿。苏言才慢慢走向苏喻,一脚踩在她脸上,“苏喻,如今,谁是泥,谁是云?”
  “你…”苏喻嘴角勾出一丝笑容,竟然翻身而起,手指间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苏言,“你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苏喻还会有这样的后力,苏言一张小脸也惊得煞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插向自己的胸口。然而,苏喻的狂笑戛然而止,那张可怖的脸看向抱住苏言的路清章,再也说不出话来。

☆、兔死狐悲

  “我想最可悲的莫过于没有人爱。苏喻,你比苏言可怜多了,是你,没有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路清章蓦然拔出长剑,鲜血撒了一地。
  “是吗?”苏喻竟然笑了。她直直倒了下去,最后的视线是蔚蓝得无边无际的天空。曾经,有个小丫头对她推心置腹;曾经,有个小丫头在满腹忧愁的她的面前无忧无虑,天真绚烂。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恨呢?大概是那时候,她娇俏的脸色长挂的笑刺到了自己的孤独。
  无非道:“阿弥陀佛。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找苏不问吧。”
  苏言惊魂甫定,离开了路清章温暖的怀抱,犹有一丝不舍,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苏言姑娘,你可知道苏不问的藏身之地吗?”
  路清章连问了几次,苏言才反应过来,“啊,我大概知道,你们跟我来。”
  苏不问被装在一个冰棺里,容颜一如当时。虽然闭着眼睛,但是额头的那朵魔云仍叫人看了惊心。
  安滁西看了一遭,“无非大师,怎么处理他呢?”
  群雄吼道:“杀了他!杀了他……”
  无非大师叹了句阿弥陀佛,“苏不问的女儿已经为此而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将苏不问的尸体囚禁,也好过动那杀念。”
  安滁西呼了一口气,“路公子,苏姑娘,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处理呢?”
  苏言看也不看安滁西,只是冷哼一句,便挽着路清章的胳臂。路清章缓缓说道:“无非大师说得很对。是非恩怨何时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将苏不问囚禁在栖灵寺,栖灵寺乃烟火鼎盛之地,或许也可洗净苏不问一身罪孽。况且,栖灵寺僧众甚多,我想武林人不敢再轻举妄动。我想没有比栖灵寺更适合的了。”
  群雄顿时呼应。
  “无非大师,你以为呢?”安滁西问。
  “既然这样。老衲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至此,这桩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安滁西衣袖一挥,消失在大堂。然而,路清章心里隐隐有些不足,毕竟只解决了苏喻。而慕容兄弟呢?他们武功比自己高深,本来是想借武林之众替自己一雪前耻,可谁料到他们竟然弃了苏园。以后要找他们寻仇,实在难如登天。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同归于尽,他也要跟他们搏一搏。
  江湖上又恢复了一段平静,茶余饭后,依旧是英雄美人的谈资。即使是岌岌可危的王朝,皇宫贵族也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百姓们又岂能不上行下效?
  “你们可知道清石城又出了件事?”一个精瘦老头说得那是一个唾沫四溅。
  “小四儿,你就快说,是哪个美人被哪个小贼拐走了?”
  小四儿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兴趣盎然的众人,正准备说,又端起酒杯嘬了一口,发出吧嗒一声,道了句“好酒”,在众人催促下才继续说道:“就是那个美名远播的安漓寻!那可是个十足十娇滴滴的美人儿,我小四儿曾在渡船上侥幸遇见一次,安大美人儿回眸一眼,那秋波荡漾,我敢说你们谁见了都会魂牵梦萦!还有她那鼓鼓的胸脯,雪白雪白的若隐若现……”小四儿一脸陶醉。
  “你快说这美人儿怎么了?她在美人榜上排名第三,自然是有理的。”
  “就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儿,诶哟,大婚之日,新郎官跑了!你说这是不是件怪事?自古英雄爱美人,像那样一个美人儿,要我倒插门我都愿意!”
  众人欢笑,“那也得教别人愿意!”
  “这新郎官莫不是犯傻,怎么会跑了呢?那这清石城可丢脸丢到江湖了!”
  “嘘。”小四儿低声道,“清石城可把这消息盯得紧呢!我还是听我那远房姑姑说的,她碰巧那天在清石城帮忙来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清石城!可惜了那样一个美人儿,此时不知道在哪里落泪呢!我小四儿要是碰到那个新郎官,我就…”
  “你就怎么?”
  “我就谢谢他!说不定我小四儿就有机会了!嘿嘿!”
  “小四儿,你说说这新郎官为何逃婚呢?”
  “这我就不晓得了!”
  ……
  “公子,安姑娘会不会有事?”
  “怎么,琴舍你觉得可惜?”秦怀吟莫名一笑。
  琴舍被那一笑晃了眼,不经意转开,“没想到那样一个美人儿,公子竟说走就走。”
  “不如回去?”
  诗轩笑道:“公子,就让琴舍回去就是。说不定那安三小姐一气之下,嫁了他也说不定。”
  琴舍剜他一眼,“诗轩你够了,清石城那三位小姐可都不是好伺候的。”
  诗轩耸耸肩,“那就没什么可惜的。反正我们只是陪公子出来玩的。”
  秦怀吟一身白衣胜雪,“安漓寻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她嫂子呢!”
  琴舍惊愕道:“公子,你不是又对那慕容盈盈感兴趣了吧?她已经是安滁西的妻子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想必安滁西那样一个外热内冷的人,是给不了那大美人想要的。真是红颜命薄!”
  “人家安漓寻碰到公子你还不是红颜命薄。”琴舍小声嘀咕。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琴舍?”秦怀吟敲了下他的脑袋,“别想太多。还真以为公子我是出来玩的呀,我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琴舍揉着头,“那清石城都被公子摸了个底朝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怎么就想着回去了?”诗轩问道,“我都还没玩够呢!吃也没有吃够。”
  “你……”
  “好啦好啦,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我还要去会会那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呢!”
  琴舍被秦怀吟那抹神秘的笑容彻底震得五雷轰顶,当时游华说嫁到清石城,公子和安漓寻被安排在城外的庄子里打得火热,都没有出席,也至于错过了那一面之缘。后来特意引导安漓寻死乞白赖在城里的时候,游华说已经离开。心里默哀,那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千万不要再和公子遇见!
  “烟花三月下扬州,自古扬州好风流。琴舍、雅轩,我们就去扬州。”
  雅轩举双手赞成,“听说扬州早茶好吃得不得了,公子,雅轩要吃到撑死!”
  琴舍一见他们好不和谐,一脚重重踩在雅轩黑靴上,“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了!”
  “男人就要长得壮!像琴舍你这种小胳膊小腿,难怪没有哪家姑娘看上你!”说着,雅轩还秀了下他硬邦邦的肌肉。
  琴舍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疼,取下自己的背囊丢给雅轩,“你既然长得这么壮,不多拿些东西真是可惜了那身黑肉!”
  主仆三人一路说说闹闹到了扬州。任凭安滁西如何想杀了这个欺骗他妹妹的畜生,也绝没有想到他此刻就在他的扬州城里张牙舞爪。
  琴舍刚刚问了掌柜的一些情况,想着雅轩刚刚说饿得不行,急急端了盘子往楼上走去。不巧迎面撞上了一个温软的身躯,他后退半步,抬头一看,好一个端丽的绿衣女子!她眉目神情温婉可人,绿衣如湖,干净又深邃。
  “你看什么。”她红唇轻启,略有薄怒。
  “哦,对不起,姑娘。”琴舍忙道,“走得急,唐突了姑娘,请姑娘责罚。”
  “责罚?”旁边的一个青衣女子接道,“你这个无礼的小子,弄脏了我姐姐的衣裳,就拿你的命来抵罢!”
  这两个正是四处寻找游华说的绿蓑和青箬,她们一路向南,又一路向北,风尘仆仆,可还是没有游华说的一丁点消息,青箬心里本来就焦躁,此时不禁火气泄了出来。
  正赶上雅轩等不及了,出来接应,见到那个俏丽的丫头对着琴舍吼叫,又看到那盘可口的饭菜倒了一地,不由得挺身而出,“琴舍,我来。你这个臭丫头,不就是弄脏了一件衣裳么,赔一件就是了,至于要人性命吗?”
  青箬冷笑道:“哟,还来了一个帮手呢!今天我就是要他的命!”说着抽出宝剑刺了过来。
  “谁怕谁!”两个人就这样莫名打了起来。绿蓑与琴舍对视了一眼,微微一叹。
  “这件事情我不与你追究了,你让你的帮手停下来。”
  “姑娘,请问芳名。你…你好像住这个客栈,稍后我会赔姑娘一件衣裳的。”
  “不用了。”
  “姑娘,我心不安…”
  “绿蓑。”她袖子里忽然飞出一丈来长的绿练,堪堪将青箬细腰挽住,拉回身边。
  雅轩随即也落了下来,心里不禁向青箬多看了几眼,这丫头,身手不错。
  琴舍向青箬作了一揖,“姑娘,对不起,是我兄弟莽撞了,我代他向你赔罪。”
  青箬也剜了雅轩一眼,心道,这小子,身手竟然不在她之下。如果再继续纠缠,大概也占不了上风。因此只冷哼了一下,也没有再作计较。
  绿蓑拉着青箬走到柜台前,不再理会他们二人。店小二已经又准备了一盘饭菜,雅轩端着走了上去。琴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抬头的绿蓑的若有所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两人又随即尴尬移开。
  晌午过后,绿蓑在房间小憩,青箬出去打听情况。这时,不知是谁敲响了房门,绿蓑霎时惊醒。
  “绿蓑姑娘,是我。”
  是白天那个男子,绿蓑打开了门,只见琴舍端着一件叠得齐整的绿色衣裳。“我说了不用了…”绿蓑正要关门。
  琴舍手抵开了门,生硬地扯出一丝赔笑,“绿蓑姑娘,我都已经送上门了,还请卖个面子收下吧!”
  绿蓑看了一眼他背后那个笑得前俯后仰的雅轩,忽然瞥到雅轩身后竟然还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背对着门,看不清模样。她重又看向琴舍,接过衣物,“行了,我收下了,你走吧。”
  “绿蓑姑娘,我叫琴舍…”门砰地合上了。
  秦怀吟笑得好不正经,“琴舍,你也有今天。公子我看那个什么绿蓑还不错,如果你喜欢就赶快下手,否则公子我就不客气了。”
  琴舍嗔道:“公子,你是花间老手,绿蓑姑娘这样的小家碧玉可不对你的胃口。”
  “有时候换换口味也不错。”
  “公子你…”
  琴舍因为挂念绿蓑,黄昏时分又过去了一趟,可惜绿蓑两个竟然已经离去。也是绿蓑觉得他们三人不简单,自己和青箬恐不是对手,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问名姓

  琴舍不免有些不舍,这一场风花雪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是夜,秦怀吟带着二人去“散心”,逛到半夜才回。回客栈的路上特别幽静,秦怀吟扫了一眼四周,依旧泰然自若。才转过一个路口,就听得哎呀一声惨叫。雅轩跑了几步,就看见一青一绿两个身影,正是之前的那两个姑娘。她们正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纠缠,那人身形高大魁梧,胡子拉碴,是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对付两人显得绰绰有余,招式十分怪异毒辣。青箬被扭断了胳臂,因此发出一声惨叫。
  雅轩看了一眼秦怀吟,“公子。”
  秦怀吟也眉头深锁,这男子到底是谁?眼看绿蓑的宝剑被黑袍男子夺了过来,就要插入她的胸口,琴舍提起宝剑,锋芒一道刺向黑袍男子。那男子毫不在意般,竟将矛头转向琴舍,徒掌迎了上来。他仿佛跟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招招致命。突然,半空传来一声凄厉的口哨,黑袍男子蓦地收回攻势,一个旋风,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三人似是都有余悸。绿蓑扶起脸色苍白的青箬,雅轩跑了过来扭正她的胳臂,疼得她小脸拧成一团。绿蓑向秦怀吟抱了一拳,又向琴舍说道:“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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