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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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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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伯昭想到了当年秦晋大战的场景,虽然自己没有亲历这场大战,但也听说过不少。赢载,也就是现在的秦国国君一枪刺中晋公诡诸的事情,早就在列国传送开来。

今天这样的人当上了秦国国君,对于关中列国来说,能是好事吗?

“你说说,秦国国君新立,我们该如何应对?”芮伯昭问身边的大夫。

“国君,多少年来,我们与秦国本无来往,只是现在秦国不断东扩,才使得芮国与秦国为邻。如果我们不能战胜秦国,最好还是与他们和平相处的好。”大夫建议道。

“这是当然,不过秦国这个新国君赢载你应该知道,一点也不同于他的兄长,孔武有力,做事霸道,这样的人当上秦国国君,对于关中诸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芮伯昭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放下身段,前往秦国祝贺一下人家即位为好。”

看来大夫的想法同自己一致,芮伯昭稍稍有所宽慰。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就是在这个出使的人选上,还有待考虑。是我自己请前往,还是安排大臣前往。”

“当然是国君你亲自前往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就是你爷爷亲自前往秦国,这才给芮国赢得了十多年的太平,这次当然也是国君前往才是。”

芮伯昭点点头,其实他的心中早就做好了亲自前往的打算,无非是同大臣说说罢了。

于是芮伯昭约上北边的梁伯一同上路了。

第97章 芮伯受辱

从关中东部到西部,道路并不算太遥远,不过放在春秋时期,马车跑起来,可就要费点事了。一般情况下,第一天先赶到镐京住上一个晚上,第二天继续西行。

更何况现在刚刚立春,天依然很冷。

芮伯昭和梁伯葵赶了两天的路,终于来到雍城城下。

“启禀国君,梁国、芮国两国国君前来祝贺秦国国君初立。”赢载刚刚下朝回到宫里,曹叔就过来了。

“哦………,看来这两国国君还是很识趣的吗,我们刚刚说过要向东发展,这话音还没落下,他们就来了。曹叔,依爱卿之见我们该如何?”

赢恬在位时,非常信任季子,于是曹叔一直在外地任职;赢载上台后,对于季子这样投诚过来的臣子多少有些顾忌,于是便将曹叔调回都城,任上大夫,位列群臣之首。

“梁芮两国能够前来祝贺我秦国新君初立,这是好事啊,我们应该盛情招待才是。至于今后的事情,以后我们伺机而动。”

曹叔的建议得到秦君赢载的认可,“好,摆宴大郑宫,宴请梁芮国君。”

“诺………”

雍城大郑宫。

秦国在这里设宴招待芮伯昭和梁伯葵二位国君。

“二位国君,感谢你们不远百里前来秦国祝贺寡人初立。”秦君赢载举起酒樽对梁伯葵和芮伯昭说道,“二位辛苦了,请满饮此樽。”

随后在场的一起举樽。

喝完酒后,芮伯昭道:“梁芮两国与秦国本来就是关中大地上的王室属国,理应和平相处;今日秦公初立,我等应该前来祝贺才是。此乃是人之常情,秦公不必在意。”芮伯这话的本意其实就是说给秦国听的,既然大家都是周王室手下的属国,就应该和平相处,不要老想着对关中诸国下手。

听完这话,秦君赢载放下酒樽,笑而不答。

梁伯葵见状,举着酒樽道:“恭喜秦公,贺喜秦公,祝愿秦公事事顺意,祝愿秦国国运昌盛。”梁伯葵乃是老梁伯的儿子,比赢载稍稍大一点。

“好好好,不愧是同姓国家,梁伯果然会说话啊!来,我们满饮此樽。”对于梁伯葵的话,赢载很是欣慰。

二人一起喝下。

梁国与秦国都是赢姓国家,本是同宗,所以在心理上两家是相通的。

梁伯葵听后,心里自然高兴,于是起身端着酒樽来到秦君赢载面前,“秦公,姬葵,敬你一樽,祝我们赢氏子孙的铁骑横扫西垂,功成名就。”

“好………,我就喜欢听这样的话。”赢载兴奋了,对梁伯葵说道。

喝完酒,梁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秦君赢载转向嬴任好,示意他提议。嬴任好会意,端起酒樽对着二位国君道:“梁伯、芮伯,二位国君从河西来到这里,一路辛苦了,嬴任好祝二位国君国运昌盛、万事顺意。请……………”

在嬴任好的提议下,在场的三位国君,以及秦国的文武大臣都跟着喝下。

随后,曹叔、季子、赵骥等秦国的文武大臣依次上前给各位国君敬酒。

宴会很快就进入到了**。

“秦公,我听说秦国乐舞甚是不错;何不来一段,也让我们开开眼啊?”已经喝了不少酒的梁伯喊道。

“好………,来一段乐舞,让二位国君开开眼。”秦君赢载兴奋的说道。

秦国的乐舞多表现秦国战斗的场景。

钟鼓声起,一群披坚执锐的秦国将士手持盾牌、佩剑来到大殿前,开始舞剑,一边舞,一边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秦国歌谣实在是在熟悉不过了,在场的秦国君臣听着这歌声,不知不觉都被感动了。

这首歌谣,乃是君父秦德公讨伐镕戎时,秦国君臣智慧的结晶,今天唱出来,自然另有一番味道。

歌声停,所有人无不露出赞叹的神色,不仅仅是因为歌舞的震撼,更是因为这段歌舞所表现的那种神韵。

感叹良久,秦君赢载道:“诸位知道这首歌谣是在什么时候做的吗?”

当年的战斗,赢载、赵骥等人历历在目,但是其他人就未必知道了。

“这首歌谣是我君父在讨伐镕戎时候做的,你们可知道那场战斗的激烈程度,所有的秦军将士都被冻坏了。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被冻伤的痕迹,我君父也不例外啊!”

说着,赢载神情凄然。

“可敬、可叹,让我赢氏子弟受苦了。”梁伯葵也惋惜的说道。

也许是同宗的原因,梁伯与秦国说起话来,总觉着亲切。

“今后,梁国还要多与秦国交往,也好多叙叙同宗之情。”也许是秦君赢载喝的有些多了,说起话来也就不太估计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到芮伯的感受。

说好的,大家一同来秦国祝贺新君即位,你们二人说的那样起劲,我是干什么来了。芮伯昭心理可就不是滋味了,便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国君,今天梁芮两国前来雍城祝贺新君即位,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何不来些高兴的事情。”见国君与梁伯相谈甚欢,冷落了芮伯,曹叔上前建议道。

“嗯………,曹叔所言极是,看看,在这样高兴的时刻,我们应该高高兴兴才是,何必说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秦君赢载道,“我看今天在做的各国国君都把本国有特色曲目给在座的表演一番如何?”

“好…………,这个提议好啊。我们还没听过梁芮两国有特色的曲目,既然今天两国的国君都在这里,也让大家开开眼啊!”一听到要表现各国有特色曲目,将军赵骥高兴的说道。

一听这话,梁芮两国国君可为难了,梁伯道:“好是好,只是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带乐师,如何助兴?”

秦君赢载一听就乐了,口无遮拦的说道:“没什么,这个好说,既然今天高兴,梁伯就给大家唱一首梁国的酸曲如何?”

“好啊………”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了,大家高兴的喊道。

既然场景如此热烈,梁伯也不推辞,走到大殿中央,唱起了梁国特有的酸曲。

一边唱、一边扭、一边摇,全然没有国君的样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啊………,好………”在场的国君大臣们都高兴的喊了起来,赵骥更是高兴的跑上前,与梁伯葵一道舞起来。

“哈哈哈………,我说赢葵老兄,我只知道你这个人热闹,没曾想你还如此的有才。”

大家笑完,一起望着芮伯。

芮伯昭当然知道大家的意思,于是推脱道:“芮国地处大河岸边,靠近中原腹地,礼乐纯正,没有什么酸曲可唱;今天我又没带乐师,就不唱了吧。”

这话看似推辞,实在是在说,你们这帮人,都是国君大臣们的,不知道遵循周王室的礼乐,就知道听那些低级下流的酸曲。

可是已经兴奋的秦庭,岂能容他辩解,齐声吆喝道:“既然这样,那就请芮伯来一曲高雅的曲目,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真不行,寡人真的唱不了什么曲子,还请诸位多多见谅。”芮伯继续推脱道。

听着芮伯的辩解,秦君赢载可不高兴了,于是大着舌头说道:“我听说芮国的狗叫声很有特色,芮伯若不会唱曲,何不学几声狗叫如何?”



什么?

秦公刚在说什么?

稍稍一愣,芮伯昭大怒:“什么?你竟然敢让寡人学狗叫,欺人太甚。赢载,你欺人太甚。”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秦国大殿里,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芮伯昭一把推到案几,气冲冲的走出秦国大殿。

第98章 仇恨火种

仇恨是一把火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毁灭一切的烈焰。

芮伯昭气呼呼的走出秦国大殿,头也不回的向驿馆走去,一路上,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人言秦人粗鲁无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不知道爷爷当年是如何来到这野蛮人一样的秦国,面对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国君,这样的大臣,他一刻都不愿意在这儿待下去。

可是现在正是深夜,城门禁闭,就算是他想走,也没法出去。

秦国大郑宫。

望着芮伯昭气呼呼的走出秦庭,秦国君臣这才认识到,秦公的这句话已经对芮伯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对人家来说已经超出了承受的范围。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人家芮伯也是到秦国来祝贺你家国君即位大典的,岂能如此羞辱人家一国之君。

“国君,你这样说人家一国之君,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看着芮伯走出大殿,赢任好上前对秦公赢载说道。

秦君赢载抬起头,望着赢任好一言不发,也许是酒喝多了,他还没有清醒过来。

“哎…………,国君,你千不该,万不该,让人家一国之君在众人的面前学狗叫啊!”曹叔也上前对赢载抱怨道,“虽说是大家一起喝酒玩乐,但也要有个度,你如此羞辱一国之君,明显就是当众给人家难堪吗?照这样下去,今后哪个国家还敢再来秦国?”

此外,虽然季子、赵骥等人大臣没有当面指责赢载,但是从内心深处都对他如此羞辱芮伯有所看法。

毕竟今天的芮伯昭不像他爷爷那样厚颜无耻,相对他无耻的爷爷来说,芮伯昭还算是一个正派的人。

听着群臣的抱怨,赢载也甚是恼火,“不就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吗,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玩笑?

这能是玩笑,你拿人家一国之君开玩笑,就是对这个国家的侮辱,且不管这个国家是大是小。

赢载不这样说,大家也就罢了,他这样一说,曹叔上前道:“国君,虽说我们是饮宴,但宴会也是列国之间的一种交往,切不可大以轻心,今天的事情,你认为是开玩笑,但是此事一旦传出去,可就不是开玩笑那样简单了。列国会以为我们秦国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

“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即便是这样又能如何?面对芮国这样的国家,我就目中无人了。”一国之君受到臣子们的教诲,赢载可不答应了,于是你们越说,他就越气,直接抬杠似的把曹叔回了过去。

“哎…………,国君,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根本就不是一国之君的行为。”曹叔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群臣之中曹叔年龄最长,也最受秦庭的尊敬,为官几十年来,他至少辅佐过了秦国四代君主。今天赢载如此把他的话直接碰回去,这令曹叔甚是伤心。

见曹叔生气的坐下了,赢载也觉着自己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些过分,于是缓和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你们说说还有什么样的解决办法?”

曹叔生气了,不再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赢任好道:“现在最好的挽救办法就是国君亲自前往芮国驿馆,向芮伯道歉。”

“道歉?”赢载眼睛睁大了,“你说让我前往驿馆向芮伯昭道歉?”

赢任好点点头。

“嘿嘿嘿…………”赢载冷笑道:“我给他道歉,一点可能都没有,我堂堂一个公国的国君向他一个小小的伯国去道歉?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他算什么东西。”

“国君,我们有错在前,道歉在后;你向他道歉方能显示出秦国的诚心,有什么不对?更何况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倒是觉着你此时向芮伯道歉,更能显示出秦国的诚意,有何不可?”赢任好诚恳的说道。

赢载望着慷慨陈词的三弟,凝视许久道:“任好,我今天才发现你已经长大了,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不过我告诉你,秦国大,芮国小,你要知道他们梁芮两国是向秦国祝贺来了,说白了也就是向秦国低头来了,我对他们好,那是他们的福分,就算是羞辱了他们,他们也只能承受;我就不信今天我羞辱他芮伯,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灭了我秦国不成?”

秦君赢载恶狠狠的说道。

“二哥,你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赢任好也着急了,言语中对赢载也有所不敬。

“我执迷不悟?这话是你说的?”赢载吃惊的望着赢任好。

要知道此时的赢载也只有二十七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是极其要面子的时候。赢任好的话,已经在群臣面前让他下不了台阶。

说完这样的话,赢任好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群臣面前如此指责他的二哥,也就是当今的秦国国君,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也是不会收回来了。

于是兄弟二人愣在了那里。

本来正在生气的曹叔见二位竟然吵了起来,赶紧起身劝解,“国君息怒,三公子也是为了秦国,一时情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请国君不要放在心上。”

见有了台阶,赢载也只好借机下了,毕竟自己也刚刚即位,还没到对臣弟或者大臣下手的时候。

“任好,我可告诉你,也许你的话是对的,但是作为秦国国君,我是不会向小小的芮国道歉的。”说完赢载拂袖而走。

赢任好、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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