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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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手打)-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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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惹下一桩祸事,骑兵中就分出一人去处理后事,如此三炷香后,骑兵队只剩下了那青年副将一人。
  杨花也不再去部撞百性,只专心驾着马车,行了半响,见那副将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偷偷瞄了眼车厢,小声地问他:“若是你家夫人肚兜掉落车外,你是拣还,是不拣呢?”
  那副将表情不变,和马车的距离却是渐渐远了,杨花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当初他穿女装可是没有穿肚兜的,估计文家姐妹也不会真的丢个自己的肚兜出来,嘿嘿,傻瓜傻瓜,傻瓜将军傻瓜兵。
  当天晚上打尖,燕凌云和他的傻瓜兵们没有再出现,杨花笑的格外灿烂,让人文家姐妹先进。这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数里只有这么一个留客地地方,生意倒是甚为兴隆,大堂里坐满了人。
  杨花等人不欲惹事,寻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了,随意点了几道素菜,又要了几个馒头,几人安静地吃着,文竹突地拽了拽杨花的袍角,杨花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见隔壁坐了一个大汉,高出常人一头,浓眉阔鼻,一个人自酌自饮,一双眼睛却不时地向着杨花这桌扫来。
  杨花拍了拍文竹的手,轻轻一笑,低声道:“赶紧吃,勿要理他。”文竹安心了些,加紧吃起了馒头,杨花细嚼慢咽,只用眼角余光去扫那大汉,发现他时时看着文梅和自己,却丝毫不曾望向文竹,心里颇有些困惑。
  吃罢饭,杨花伸了伸懒腰,大声道:“你们先睡吧,我去看看马。”
  杨花出了客栈门,却又绕了回去,见那大汉竟然结了账出了客栈,似乎并不打算过夜,心中不禁一凛。回到客栈,见文竹和文梅焦躁不安地等着他,杨花安慰一笑,坦然道:“他已经走掉了,无妨,只是个过路的莽汉。”
  当下几人各自睡去了,果然一夜无事,文竹放下心来,杨花却突然要求她驾着马车,自己非要换了女装和文梅一起。
  文竹不明所以,还是依了他,中午时,几人对付着用了点干粮,文竹几次出口欲问,都被杨花温柔的目光挡了回去。
  憋了一肚子疑问,又驾了半天车,前方两个方包,中间只有一条小道,文竹放慢了车速,正要问问文梅是不是要休息一下,从山包上冲下无数大汉,均是一身灰色布衣,手中挥舞大刀长枪,当先一人,却是有些眼熟,竟是昨日在客栈遇到的那个眼神诡异的家伙。
  文竹心慌意乱之际,杨花推开车门,徐徐地下了马车,一众大汉把马车团团围住,口中吆喝不停,那大汉仰头大笑得意至极。
  笑罢,用刀指着杨花问道:“你可是燕凌云家眷?昨天你女扮男装,却是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另外那个小子呢,叫他一起出来。”
  文竹双腿打颤,几乎不受控制,她强忍着恐惧下了马车,站到杨花身边,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杨花的手,他的手宽大温暖,文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那个大汉面露不快,骂道:“不是这个黑瘦的竹竿,是那个白白弱弱的小子,快点把他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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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悍将
  车门砰地一声响,文梅面色冷冽地下了马车,那大汉看到她,心痒难耐,喜道:“本来只想截到燕凌云家眷,没想到还碰上了这么个极品,大赚啊,哈哈哈哈。”
  杨花一身淡紫罗裙,挽了个流云髻,几缕碎发垂到了脸上,眉飞色舞间,竟是风情万种,他轻笑,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大人和我家相公有甚么过节,何苦为难妇孺?”
  那大汉一脸怒容,吼道:“那个混蛋竟然割下袍泽头颅冒领军功,若不是老子跑的快,只怕也成了他手下冤魂!”
  割下袍泽头颅冒领军功?!
  文竹心神震骇,情不自禁地看向文梅,却见她一脸淡然,不由暗自忖道,难道姐姐早已经知道此事?
  大汉狞笑着靠近花容失色的杨花,面目狰狞地道:“听说那小子很是爱护你这个夫人,老子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落单,就看你那心狠手辣的夫君会不会来救你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手下们的起哄声,“若是那燕小儿不要,就给咱们当娘子吧!”“就是就是,我们这么多人做你相公,一定叫你欲仙欲死。”
  说到兴奋处,那群大汉齐齐爆发出了淫笑声。
  那大汉见杨花虽然比寻常女子高出一头,身材依然纤细,对他却是没甚么戒心,撇了一旁,靠近了文梅,脸上垂涎欲滴,伸出满是汗毛的巨手就要去摸文梅的脸。
  文梅未待他的巨掌靠近,冷叱一声:“放肆!”右手快如闪电地扇了他一个巴掌,那大汉避之不及,脸上立刻显出了五个指印来。
  场上众人皆愣在当场,一片静默,谁想的到这个看上去文弱的少年会如此的性烈,挨过巴掌的文竹亦是心惊,暗道,大姐这掌掴之术越发精进了,骤然发难,简直防不胜防。
  见那大汉恼羞成怒,举起铁锤般的拳头就要向文梅砸落,文竹一时情急,喊的却是杨花:“三哥!”
  杨花身形微动,转瞬间就到了那大汉身后,手掌一翻,袖子滑落,露出了一截闪着寒光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向那大汉刺去。
  多年军旅生涯让这大汉磨练出了一丝生死关头特有的警觉性,生死交关之际,他向前一纵,却是扑倒了文梅,杨花匕首前带起一串血雨,终还是伤了那大汉的皮肉。
  远处蓦地传来一声怒吼,一人一骑,龙卷风一样呼啸而来,卷起无数枯木草叶,转瞬就到了近前。燕凌云手中一杆长枪,冲着犹在地上的大汉就是一扎,那大汉人也机警,放开文梅就地连打了十几个滚。
  燕凌云手中长枪不停,连扎十八枪,势尽收枪,头也不回地道:“还请兄台照顾好我家娘子。”
  未待护住了文家姐妹的杨花答话,燕凌云双腿夹紧马腹,手端长枪,冲进了那群大汉之中,如同狼入羊群。
  燕凌云左突右冲,大汉之中无他一合之将,他偶尔调转马头,文竹见他身上溅满鲜血,一双眼睛亦是赤红赤红,与他对望一眼,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沸腾的血海,海水之中无数冤魂翻滚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灵魂瞬间惊悸,恐惧从头到脚,直达每个神经末梢,炸起一身汗毛,毛骨悚然。
  燕凌云如同上古凶兽,周身残暴之气满溢,他枪下全是活口,一枪扎出,带回残臂断腿,留下满地的哀号。
  最初作梗的大汉先是呆立半晌,随即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喊道:“抓住他老婆,抓住他老婆!”
  那些被追的到处乱窜的大汉闻言立时有了主心骨,只要能避开燕凌云这个杀神,就是自己亲妈也上了,他们凶神恶煞一般向着杨花逼近。
  杨花眼中寒光闪过,脚下游移不定,疏忽往来,留下无数残影,一刀一人,全部心口喷血,一往无前,不留活口,杨花学的,竟然是刺客之术!
  那大汉眼见燕凌云和杨花这两个杀神犹如地狱恶鬼一般,无情地收割着手下的生命,心知回天乏术,他倒是个心狠的,不发一言,掉头就向后跑,竟是连这一帮子的兄弟也不要了。
  燕凌云见他要逃,打马追了来,却见那大汉跑了几步,骤停,转头向着文家姐妹狂奔,文竹见他不顾一切地奔来,一张脸上写满了同归于尽地狠厉,忍不住尖叫起来。
  不妨一个巴掌扇来,文梅厉喝:“叫甚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燕凌云自断双手!”
  仿佛为了验证文梅的话,一杆长枪从天而降,生生地把那大汉钉死在了地上,长枪从他胸膛穿过,汩汩地冒出无数血水。
  他仰头望天,大笑,一双眼睛阴狠地盯着文梅,断断续续地道:“没想到……你……才是他的女人,果然啊,也只有……你可知你家相公……曾经卖……”
  后面的话未及说出,燕凌云恍若鬼魅,快如闪电地抽出腰间长刀,自上劈下,刀光闪过,静默片刻,那大汉的额头突地喷出一注血水,身体赫然分成两半向着两边散开,独剩了那一杆长枪孤孤零零地扎在地上。
  文竹惊吓过度,一双眼睛竟然合不上了,恐惧异常地盯着那大汉的两爿身体,脑袋里却在想着,卖甚么呢,卖友求荣?!燕凌云真是坏事做绝啊啊啊啊!
  杨花欲要掷出的匕首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袖中,他上前一步,将文竹拥入怀里,捂住文竹双眼,声音如同佛音梵梵,催眠着文竹脆弱的神经:“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文竹渐渐回复神智,却依然骇怕的瑟瑟发抖,缩在杨花怀中,贪婪的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耳边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燕凌云阴狠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没死的都丢到前锋营,死的就地烧了。”
  此时崇尚土葬,若非时疫等会传染的疾病是绝不会选择火葬的,据说火葬之人会丢失魂魄,燕凌云果然心狠手辣,连死人也绝不放过。文竹向杨花怀里又缩了一缩。
  “啪——!”一记嘹亮的耳光声惊醒了文竹,她探头望去,见四周兵丁都僵直在原地,燕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文梅,脸上的五个指印在他白皙的脸上鲜红异常。
  文竹大惊失色,从杨花怀里挣出,就向着文梅冲去,却被杨花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拉住,杨花把文竹紧紧地困在了双臂之间,低声道:“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旁人是插不进去的。”
  燕凌云和文梅对视半晌,二话不说,将文梅打横抱起,大步向着他的坐骑行去。文梅没有挣扎,一双眼睛凝视着燕凌云的侧脸,口中的话似是对文竹所言,更像是对自己的保证:“他不会伤害我的。”
  文竹恨恨地瞪着燕凌云的背影,一双手不停抖动,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她发了狠,张嘴就是一咬,手上吃痛,心里反倒安定了下来,杨花一旁看的清楚,轻叹一声,伸出手来掰下她的手。
  文竹心中明白,却恨自己不争气,纵然文梅是自愿被燕凌云带走,亦是输了半筹。
  她的眼泪扑扑流出,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头上道:“我该拿你怎么办……”轻轻拥着文竹,杨花哼起了儿时母亲常常用来哄他睡觉的曲子。
  文梅和燕凌云共乘一骑,纵马狂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坐在身前的文梅似乎看到了燕凌云脸上无限的悲伤,轻声道:“我都知道的。”
  燕凌云蓦然一惊,勒住缰绳,扳住文梅双肩,强迫她面对自己,悲愤地吼道:“你知道甚么?你甚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文梅凄然苦笑,终于露出了深藏心底的痛,“无忧无虑?自从我嫁了你以后,我可曾真正的无忧无虑过?我在等,一直在等你,可是你呢?竟然连我的孩子都夺走了!”
  燕凌云一时语塞,偏过头去,一张俊脸扭曲异常,满是痛苦之色,那痛深入骨髓,伴着回忆纠缠他一生,永远无法摆脱,永远无法回避,哽咽道:“你不明白……”
  文梅蓦地大吼,“我明白,我甚么都明白,方才那人要说你……你杀人灭口,我早就知晓了!”
  燕凌云猛地转过头来,惊骇万分地质问道:“你知晓甚么?甚么?!”
  文梅两眼无神,透过燕凌云,焦点落在了无穷远处,两行清泪流出,悠悠道:“你一直有梦呓的习惯,你不知道么?”
  燕凌云两手一松,人从马上滑下,他惊恐地看着文梅,兀地掉头向后跑去,仿佛文梅是鬼魅一般。
  文梅从马上跳下,撒足狂追,却只能看着燕凌云越跑越远,她跌倒地上,嚎啕大哭,声嘶力竭地向着燕凌云的背影喊道,“你走,你走了以后不要想再见到我,我去了黄泉,喝了孟婆汤,再也不要遇到你!”
  话罢,伏在地上哀泣不已。
  哭了半晌,抬起头来,却见燕凌云站在她身前,无声地望着她,脸上亦是泪水肆虐,伸出手来,颤抖着摸着她的脸,哀求道,“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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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相
  文梅抬起泪眼,伸出手来握住燕凌云的手,猛地扑到了燕凌云怀中,牢牢抱住他,大哭出声。
  哭了半晌,突觉不对,手下湿漉一片,文梅抬手一望,满掌鲜血,又向燕凌云望去,不禁一怔,燕凌云臂膀处阴湿一片,阴湿处犹在向外扩散,不停地渗出血来。
  文梅大惊失色,她抓住燕凌云的手,把袖子向上一撸,见他手臂之上缠满布条,此时此刻鲜血淋淋,如同在血水中浸泡过一般。
  文梅惊道:“方才我并未见你受伤,怎会流了如此多的血?!”
  燕凌云直直地看着她,木木地道:“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可你还是走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就每天在手臂上割一刀,这样心里就不那么难过了。”
  文梅震惊地看着他,两个人木然对望半晌,文梅轻柔地放下燕凌云的袖子,平静地道:“接了儿子就回家罢。”
  燕凌云颤抖着嘴唇,直直地盯着她:“……好。”
  文梅和燕凌云携手归来,文竹虽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文梅面色平静,心知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唯有祝福长姐。只是对燕凌云一时之间还转不过脸来,索性当他透明,燕凌云亦是如此,眼里除了文梅,再无他人,他如此做派,文竹反倒心安许多。
  四人星夜兼程,即将赶到广远府,文竹暗忖,不知青烟装病技术如何,若是露了马脚怎生是好,自己要不要哭上两声……思来想去,暗中吩咐了杨花在打尖的客店买了些葱来。
  广远府遥遥在望之际,文竹即知,那葱是派不上用场了。远远望去,广远府满城缟素,城上飞舞无数纸钱,城外又密密麻麻的遍布了许多百姓,燃纸焚香,浓烟滚滚,伴着百姓们的恸哭声,足足传出了数十里。
  青烟,竟然已经去了!
  燕凌云痴痴呆呆地望着广远府,蓦地大吼一声,“师姐!”不管不顾地打马而去,疯狂地挥动马鞭,马后留下一溜烟尘,人瞬间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文竹担忧地看向文梅,却见她竟然笑道,“燕郎心中,段青烟始终如同女神一般,是不忍亵渎的存在,如今她去了,燕郎,终于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话罢,文梅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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