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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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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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哪里敢违逆,爬起身就慌忙一溜烟冲了出去。不多时,他便领着一前一后两个人进来。焦黄中刚刚在那小厮探头窥视时其实已经到了外头,一听父亲径直叫自己进来,他就以为是事发了,这会儿进来之后垂手行礼,见焦芳正不满地瞪着他,他几乎是一闪念就张口说道:“爹,儿子冤枉,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焦芳见儿子一进来就迫不及待地张口,他不禁更加不快,二话不说打断了焦黄中的话,又训斥道,“会试落榜,你就应该自己好好反省,这一味放纵是怎么回事?不在家里好好读书,就知道把光阴虚耗在那些不中用的事情上头,这就是你的出息?”

徐勋冷眼旁观,见焦芳每说一句,焦黄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眼睛却老是往自己身上瞟,不禁越发相信先头那事是焦黄中的指使,脸上却还故作关切地劝道:“世伯也不要太苛责世兄了,这落榜之后心情不佳本就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不过一时小小的糊涂……”

焦芳先头那话就已经足够误导焦黄中,如今徐勋有意更加含含糊糊,果然,话还没说完,他就只见焦黄中倏然抬起头来,竟是满脸怨恨地冲着他喝道:“徐勋,你今天不就是到父亲面前来告我状的吗?用不着你假惺惺做好人”

狄罗这会儿已经渐渐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然而,焦黄中喝在了前头,他一时阻止不及,只得赶紧补救道:“焦兄,徐公子是客,你这主人怎可失了礼数?”

不料想一贯在人前温文有礼的儿子竟是突然这等失态,焦芳连脸都气得青了,竟是按着椅子的扶手有些站不起来。而徐勋今日这场戏已经做到了点子上,便站起身来诚恳地对焦芳说道:“世伯,看来是世兄对我有些成见。既如此,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焦芳知道徐勋如今难得有空闲,本意留着人多探听些朱厚照的事,可儿子的无礼发作让他的这些打算全都泡了汤。一时间,他只得把气都暂时憋在肚子里,强自笑着点点头,旋即就看着焦黄中身后的狄罗道:“今日我还有几件事要问小儿,只能委屈你先回去了。”

“老大人既是有事,晚生下次再来搅扰”

尽管很想留下来弄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可狄罗直觉地感到今日事情不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先走人再说,当即潇潇洒洒地举手一揖就追着徐勋去了。直到他们两个客人走了有一会儿,先头那小厮也见机得快溜之大吉了,一时焦芳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重重一拍扶手喝道:“孽障,你刚刚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爹,你难道相信外人都不相信我?真不是我干的,我怎会这样气量狭小……”

焦芳本意以为儿子是在外头受了气,一时之间抑制不住才发在徐勋头上,但这会听到这话,他立时心中一跳,有心想要打断焦黄中,可思量再三,他还是强耐惊骇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干的,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爹,真不是我干的”焦黄中路上已经和狄罗商议停当,决定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当即自然是异常顺溜地说,“都是那个徐祯卿自找的,人家在路上打架斗殴,他偏巧在旁边做什么,这不是讨人打,如今伤着胳膊就胡乱指人暗害,这不是乱咬人的狗么?”

“你……你说什么……”

焦芳简直是气得发抖了,一手紧紧按着小圆桌上的茶盏,突然劈手砸了出去。由于猝然用力力道不足,那茶盏没砸到焦黄中身上就摔落在地,只泼了焦黄中一身的水。尽管如此,他仍是余怒未消,指着人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蠢货徐勋此来只是对你爹我说今日太子来寻他的事,就是提到你也只说了你会试落榜,安慰了你爹几句,你偏自己送上门说这些”

眼见焦黄中骤然间呆若木鸡,焦芳不禁往椅背上一靠,隔了良久才疲惫地说道:“此事都有谁知道?”

“爹,真不是……”焦黄中硬着头皮还想再抵赖,可一接触到焦芳那冷冷的目光,他只得低下头去嗫嚅道,“就是我那书童安朱,还有狄罗……”

“蠢货,真真蠢货,这种事情你竟然敢让外人知道你……你气煞我了”

见焦芳真个气得倒仰,焦黄中这才着慌了,赶紧上去拍背抚胸帮忙顺气,最后长跪在焦芳跟前道:“爹,都是孩儿一时糊涂,只因那徐祯卿辱我太深,还指摘我的心性家教……”

“不用说了”焦芳终究是久经沧海的人,一瞬间功夫就已经做出了决断,“你那个书童安朱,立时三刻让李安送走处置了。至于那个狄罗,快派人追回来”

焦黄中慌忙点了点头,旋即就讷讷说道:“那徐勋……”

焦芳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焦黄中恶狠狠地斥道,“你还惦记着他难道我要对他说,今天那前门大街上那桩匪夷所思的案子,是你支使去做的,让他放你一马?”

话虽如此,可焦黄中说自己竟是被区区一个进士辱了,焦芳仍是心头大怒,继而就厉声吩咐道:“从今往后,你把徐祯卿这三字给我忘得干干净净,你就当不认识这个人,更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龃龉”

倘若徐勋那闲事管的不过是巧合,那区区一个徐祯卿能奈他焦家几何,他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徐祯卿这南蛮子一辈子爬不起来要徐勋管这档子事别有用心,他也少不得杀鸡儆猴,让那小子看看和他焦家作对的下场之前那帮人在贡院前头赌戏的事东厂至今还查不出一个所以然,可他就不信小小一个徐祯卿他仍然拿不下来

徐勋和狄罗才出了焦府大门,后头便有人追将出来,客客气气把后者请了回去。见此一幕,徐勋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心里一时就醒悟到这跟着焦黄中来赏什么花的中年文士,只怕也应该是知情者之一。

看来,想当初他从焦黄中入手,还真的是打中了焦芳那老家伙的软肋。他虽不会现在就拿着这么一件很难查出首尾的事去难为焦芳,可如今他这一登门,那父子俩不但得慌乱一阵子,而且只要焦芳还是那般性子,少不得又要使出阴狠的老伎俩。如果真的如此,这次他一定要让这老家伙狠狠摔一个跟斗

第二百三十四章太子贺寿

二月二十九的皇后千秋节,一如往年一般异常热闹。

打从数日前开始,御用监便把一样样早就制好的首饰衣物如流水一般地往坤宁宫送。尽管弘治皇帝自己简朴,但既然没有后宫嫔妃的那些开销,对自己唯一的妻子,他就宽松多了。虽说他也曾经因为有人挑唆张皇后花费巨资制裙子而发过火,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几乎无条件地满足张皇后的一切要求。好在张皇后虽说爱使使小性子,胳膊肘往里拐一个劲护着娘家人,看自己的皇帝丈夫看得死死的,喜欢些漂亮衣裳首饰,但也没什么其他的缺点。

这会儿命妇尚未进宫,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带头,一应太监先到坤宁宫来给她这个皇后磕头,又逐一献上贺礼,她便有些过意不去。一面亲自一样样检视,她就一面微微嗔道:“你们几个也是的,一个个都是年纪一大把了,为了我这小小的生日破费干什么,又不是什么整寿。”

“皇后娘娘千秋寿辰,奴婢等人也只是聊表一片心意,并不是什么珍贵物事。”萧敬抬头看了看,见张皇后的目光并未在那些寿礼上流连,便低下头又说道,“不过巧得很,奴婢的这块玉却是前几天无意间从一盆兰草中得来的,而且纹样竟是龙凤呈祥,足可见娘娘得天独厚,天公亦知娘娘千秋在即,降下奇物以贺。”

张皇后原本只是瞥了这些东西一眼就暂且搁下了,可听到萧敬如此说,她不禁大奇。挑出那块玉仔细一瞧,见上头的龙凤纹样清晰可辨,她顿时爱不释手,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道:“真是从兰草底泥之中得来此物?”

“奴婢怎敢有虚言?”

萧敬口才极好,当下便将自己怎样从兰草之中取得这块玉的经过如实道来。一旁李荣王岳陈宽戴义等等全都是听得大为狐疑,尤其是当萧敬说到去问送这盆兰草的刘文泰,刘文泰先是大为惊异,继而捶胸顿足地说错过了这样的天生奇物作为贺礼时,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果然,就只见张皇后凤颜大悦,竟是笑出了声来。

“这个刘文泰,分明是他有意在那盆兰草中埋了东西,送了你一个人情,还做这样子给人瞧也罢,看在他这份心用得婉转,我立时赏他一个枕头,他总该高枕无忧了”张皇后对刘文泰原就宠信,此刻吩咐了一句,见下头一个女官立时应诺,她便有看着萧敬道,“至于萧伴伴你,我也没什么可赏的。我记得你最是爱书,回头我请皇上在御制的新书里头搜罗搜罗,看有什么刚刻的珍本,盖印之后赏了给你”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横竖是慷皇帝之慨,张皇后自是没有什么心疼的,见萧敬连连磕头拜谢,她也心情畅快得很,至于其他人的礼物就根本没兴致了。等到这些司礼监的头子们告退离去,她就拿着那块玉对一旁的女官吩咐道:“回头让御用监打个金项圈,再看看怎么把这玉嵌上。”

因为这龙凤呈祥的吉兆,张皇后自然是异常高兴,待到升座受命妇朝拜的时候,一贯就很享受这等风光时刻的她自然更是神清气爽。只文武命妇实在是太多,此番也就是京官文官七品以上,武官五品以上方才得以入宫,而除却文官三品以上武官一品以上和勋贵命妇,其他官眷不过是坤宁门外磕头就算完了,否则这一日如同上朝一般几千人涌进来,就是坤宁宫再大也别想容纳得下。

官当得越大,往往年纪就越大,这会儿张皇后周遭环绕的命妇当中,一大堆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妇,就是年轻的也多半是续弦继室,至少也三四十出头了。如李东阳这等阁老深得皇帝信赖,为**室的朱夫人自然便能在坤宁宫有个座位,其余人大多侍立而已。当听到张皇后开口说今日留人赐膳时,一概贺寿的命妇全都是意外的很。

心里高兴的张皇后自然没留意到一众命妇的颜色,哪怕连那些女官轮流诵读各位大臣或敷衍炮制,或精心设计的贺寿之词,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想着之前承乾宫那送消息过来,说是朱厚照正在预备给自己的贺礼,一会儿就来。如是等了也不知道多久,她就听到外间传来了一个拖得长长的通报声。

“太子殿下贺皇后娘娘千秋”

“快传”

随着张皇后这迫不及待的声音,一应命妇也都好奇地往外看了过去。然而,须臾功夫,一行人就从外头进了来,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太子朱厚照却根本不见踪影,就只见随着领头那老太监,后头四个太监肩上扛着一个木箱子步履沉重地上了大殿,旋即齐齐跪下磕头。

“奴婢等奉太子殿下之命,贺皇后娘娘千秋”

高凤尖细着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料想张皇后必然是脸色僵了,他赶紧头也不抬地说道:“并献祝寿词一曲”

张皇后还没来得及问朱厚照怎的没来,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阵丝竹管弦之声,继而就是一个悠扬婉转的女声:“三星烁烁花满堂,素腕盈盈出洞房。垂罗映縠耀明妆,皦若云中开月光……”

一曲歌毕,张皇后面色稍霁,但心里仍是狐疑难明,不知道朱厚照究竟捣的什么鬼。然而,随着那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悠然的歌声渐长渐远,须臾便有另一个声音接了进来,却是高亢明亮的男声。

“中庭桃枝连理倾,琼巵含霞玉醴盈。歌舞君前流目成,丝桐顺耳感人情。持觞把袂君不违,愿作梁间双燕飞,旨酒千壶列东厢。”

此声一止,前头第一个女声立时婉转接上:“美人如花娇北堂,齐歌合舞圣世昌,愿得欢娱永未央……”

“炰琼膏,潔素鲜,金弁峨峨宾四筵。赵瑟高张调蜀弦,长袖翩翩陵七盘。华歌妙舞及春妍,兰苕参差桃欲然。上天明明降醴泉,皇帝陛下寿万年。”

听到最后这一句,张皇后终于掩不住愕然。现如今是她的千秋节,怎么这却是颂起了圣来?然而,就当她找不见朱厚照,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刚刚跪在高凤之后的那四个太监却又抬起了先头那木箱子缓步上前。左右的女官正要呵斥,可见高凤一抬头冲她们摇了摇头,想想这皇太子总不至于会害了皇后,她们只能姑且忍着。

“皇后娘娘,请亲自检视太子殿下的寿礼。”

见几个太监就在面前的台阶下头放下了那箱子,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性子素来急躁的张皇后终于忍不住了,一按扶手起身下了台阶,只扫了那箱子一眼就一把掀开了盖子。然而,当里头那人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她仍然吓得后退了一步,继而就瞪大了眼睛。

“儿臣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朱厚照只一蹬脚,那箱子四面就稳稳当当全数落了下来摊平在地上,他顺势就跪了下来磕头,随即才直起腰笑嘻嘻地说,“儿臣思来想去,想着母后从来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只有父皇福寿安康,儿臣平安喜乐,母后才是最高兴的。所以,儿臣送上了这颂父皇的曲子,又把儿臣自个送来了给您当寿礼。”

张皇后原本是颇为愠怒,可是,当听到朱厚照直言说她最关切的是他父子二人,她那不高兴立时丢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欣悦,一时竟当着众多命妇的面把朱厚照揽在了怀里。好一阵子,她才自省失态,却是面上微红地把儿子推开少许,又佯作微怒地斥道:“好端端的千秋节,偏你花样多”

“儿臣冤枉,儿臣这不是想着母后千秋节年年都过,今年要是还是寿桃寿面寿礼寿词的老花样,这实在是太过无趣了么?”朱厚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继而就扭头看了一眼众多瞠目结舌的命妇,昂首挺胸地说,“还是说,各位夫人觉得,我这个太子作为寿礼,比不上那些金玉珠宝和诗词文章之类的死物?”

“臣妾不敢”

眼见话落到自己头上,一大堆诰命夫人们自然行礼不迭。朱夫人见众人诚惶诚恐不敢吭声,她即是李东阳夫人,又是已故成国公之女,不得不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聪慧天成,此番的寿礼更是别出心裁,一片纯孝之心感动天地,今日之事传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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