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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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错误的报恩套路-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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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涯转身,不急着走,声音无起伏道:“从此我和公主桥归桥路归路,而井然郡主,我亦不会再救第二次,公主好生约束。”
  话落大步往外推门而去,夏清一身冷汗,四肢瘫软,难受道:“来人,快来人。”
  云涯和水东往外走,身后仆人一直往客厅涌去。
  水东心有戚戚道:“万一出不去长公主府怎么办?”
  云涯:“杀出去。”
  水东一惊,再看一眼云涯脸色,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云涯上了马车,水东随后,水东问:“回踏云楼?”
  云涯点头。
  一到踏云楼,云涯直奔马厩,牵出自己的坐骑,跨步上马,在众人未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背着木筒一骑绝尘出了踏云楼,中途差点和水千撞上,好在踏云楼人功夫都好,闪躲容易。
  水千惊悸之余,问随后而来的水东道:“堂主今日怎么了?”
  水东摇摇头道:“别问了,我也不是很清楚,让他去吧。”
  水千又看一眼云涯离开的方向,转身走开。
  云涯去了城外的一个酒肆,连着喝了几坛的酒,人却是越喝越清醒,天黑了,酒肆打烊,云涯起身酒意上头,他摇摇头清醒一下,扔下银子,又提了一壶梅子酒走了。
  云涯骑着马,马打着响鼻慢慢走着,他抱着那个木筒,也不知在想什么,既没有催促马快走,也没有再在马上饮酒。
  天黑了,星子罗列,云涯看得一眼,城门处已经没人了,他茫然四顾,不知归处。
  守城门的当值认得他,放了他进城,云涯点头谢过。
  在大街上骑着马,他不知道要去哪里。
  云涯抬抬头,漫天星辰璀璨,他痴痴笑了,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一身血腥,也不知怎的就活到了今朝。
  身上的大伤痕他几乎可以数的过来,这儿是替陛下挡的,那是替太后挡的……
  刀光剑影历历在目,他深吸口气,忽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好似还能记清楚最开始那些刀剑砍上身的刁钻角度。
  他想到中毒倒在那一树桃花树下,走来那人脖颈上的粉色宝石。
  还有如花笑靥……
  安阳王府。
  洵青急急走进夏暖的房里,夏暖已经换了中衣,准备睡了,因着云涯的缘故,她也不知怎的,全身都是流窜的暖意,到了晚上都没消失掉。
  洵青面带为难道:“郡主,云大人,在院子里。”
  夏暖一愣,道:“院子里?”
  洵青点头道:“在喝酒,看不清神色,郡主这……”
  夏暖下意识道:“你要去禀报爹吗?”
  洵青想了想,摇头,自从云涯救了夏暖之后,洵青有些感激他。
  “院子里还有什么人吗?”夏暖问。
  洵青摇头,道:“丫鬟们都去后面睡了,平时这个院子主房本来就只有我们。”
  夏暖想了想,道:“你下去吧,我起来看看。”
  洵青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了头道:“郡主,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你叫我。”
  夏暖点头,穿好外衣,洵青给夏暖裹了一件斗篷,夏暖思索片刻,拿了一件本是做给萧羽的斗篷出门。
  一到院子里,那颗桂花树下石凳上,只见云涯抱着酒壶慢慢喝着,云涯背对着夏暖。
  夏暖开口道:“云大哥?”
  云涯一顿,道:“打扰到你了吧?哥就想在院子里喝完这壶酒,你不消理会我。”
  声音低得快听不见。
  夏暖上前将斗篷放在石桌上,道:“我本来给小爹的,还没做好,云大哥你将就披着吧,夜风凉。”
  云涯点头,夏暖只看得见云涯的侧脸轮廓,依旧看不清神色。
  云涯声线柔和道:“去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夏暖走几步,又回头看一眼,云涯依旧是背影,脊背笔直,喝酒的动作潇洒,夏暖闻到的酒气简直浓的化不开。
  又走了几步,夏暖叹口气,还是回头认命问了句:“云大哥,你今日是去了长公主府吗?”
  长久的沉默,夏暖都以为云涯不会再开口了,他蓦然道:“呵,小暖,你真聪明。”
  夏暖从来没听过云涯这种腔调说话,鼻音极重,似哭未哭。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谢谢酌酒、啊言、陌晚、路人小天使们给我的评论支持~
写这本,最大的收获,大概是,人物刻画和感情的表达方式。
其实我写的时候经常会想人物会有怎样的反应,想到了最后,恐怕表达都很些微,内心还是看个人理解了。
六一要到了,要不要双更呢?思索ing……
最近看到作者微博开车,我想我们车后期可能也要微博打卡,我……但是我好懒,等发车再挂微博吧……是的,我们真的,有车,但是自行车还是豪车我真的,定义不了……

  ☆、煎熬·终回

  夏暖脚像是生了根,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都觉得多余,她静静看着云涯,他还是没转过身,只是一口一口喝着酒,夏暖鼻尖酒气弥漫,梅子的味道醇厚,带着点点香甜。
  唇分阖几番,夏暖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夏暖上前几步,慢慢伸出手,轻轻放在云涯肩头,云涯浑身一僵,蓦然低下了头,用手捂着眼睛声音闷闷地轻斥道:“让你进去,昨天才从湖里捞出来,人还没好利索,别又着凉了。”
  夏暖尴尬将手放下,夜风急,她拢了拢披风,确实有些凉,但……
  她看着云涯的样子,实在是不能安心离开。
  “还不走?”云涯催促。
  夏暖咬咬唇,一鼓作气走上去,将那壶酒拿过,云涯一怔,下意识去抢,两人各执一边,酒壶悬在半空,谁竟是也不愿先放手。
  夏暖固执扯了扯酒壶,道:“云大哥,别喝了,你、喝太多了。”
  云涯想抬头侧脸看看夏暖,可是脸堪堪转动,又想到什么似的僵住,他默了很久,夏暖却一直不放手,云涯失神看着酒壶上的素手纤纤,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夏暖怕他会抢似的抱着酒跑着进了屋,一时之间院落又空荡起来,云涯仰面深吸口气,夜风凉,他喝了那么多,反而更清醒了。
  过了不久,耳边又是小碎步响,云涯疲惫道:“又出来干嘛?”
  夏暖提了水壶,拿了个杯子,放在石桌之上,掺满一杯水,将杯子举着,看着云涯。云涯叹了口气,伸手去接,可是酒意让手发颤,试了几次都没抓稳,反而和夏暖的手擦碰不断,云涯尴尬放下手。
  夏暖见他这样,探身一手伸到云涯脑后掌着,另一只手拿着杯子,递到云涯唇边。
  云涯愣了愣,慢慢张嘴,夏暖将水缓缓喂进云涯唇中。
  温水入喉,不似烈酒烧人,舒缓得让云涯几近喟叹。
  杯子空了,夏暖撤开手,退了一步又将杯子倒满水,如此又喂了云涯一杯水,才将杯子放在石桌之上。
  云涯还是仰着头,方才夏暖身子遮着,并没有看清云涯的神色,这一退身,烛光投射,夏暖一见之下噎住。
  云涯仰面细细看着夏暖,目光专注,夏暖却从未见过这般的云涯,或者可以说见过又没见过,前次喝了酒来找她,不过是月色下特别的好看一些,而现在的云涯,让夏暖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整个脸颊像是上了一层胭脂,绯红绯红,唇色比寻常还深些,堪比朱砂艳丽,云涯眨眼,他眼眶周围红红的,可是鼻尖肤如玉白,可见并没有哭过,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平添几分妖冶。夏暖只觉云涯目光带着的那股不能言说的缠绵悱恻,全是他脸盘的美衬出来的。
  被这样看着,夏暖心跳一下比一下急。
  云涯眯了眯眼,夏暖还是那个样子站着,再正常不过,可是他却觉得方才夏暖靠近的甜味比梅子酒还好闻,白水喝下,酒意稍稍冲淡,好像皮肤上还残存夏暖手不经意触上的凉。
  云涯心稍稍舒缓几分。
  云涯慢慢道:“你不该理会我……”
  夏暖不知说什么,云涯喉头滚动,接下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
  云涯收回痴缠的目光,低头左右摇了摇脑袋,想要清醒几分。
  夏暖终于舒了口气,被云涯那样看着,真是太……
  云涯道:“过来,哥给你看样东西。”
  夏暖往前走近一步,云涯摸出火折子,点燃扔出三枚,院落最近的三个壁灯被点燃,一霎亮了许多,云涯将夏暖拿出来的披风打开,夏暖以为他要披上,熟料云涯反手往她身上一裹,不多费力气将她一抱就抱起。
  夏暖被裹得严严实实,瞪大眼睛看着云涯,云涯轻笑,恍如月下蔷薇生艳,云涯坐下,将夏暖放到自己腿上,虚拢在怀里,夏暖只觉尴尬非常,想动,又想到坐在云涯的腿上,整个人僵得很。
  云涯将木筒拿到石桌之上,缓缓抽出里面的画轴,下巴蹭着夏暖的肩胛,侧脸炽热的温度快灼上夏暖的脸颊,夏暖只消略微转头就能看到云涯放大的脸,她脸红起来,方才还在夜风中有些凉的身体,在云涯火热的怀中也有些发热。
  云涯小心翼翼将那副画展开,声音温柔如水道:“看。”
  夏暖抬头看,虽画卷残破,可画中的女子绝艳,斜斜卧在美人榻上,一举一动似是风情无限,夏暖心头一动,这女子和云涯有七八分相似。
  云涯道:“这是我娘。”呼吸洒在夏暖脸庞,带着梅子酒的香味。
  云涯有些失落又道:“这也是我唯一找到一件遗物。”
  夏暖倾身,手被裹在披风里,只能细细看,一笔一画之间不能说没有情意。
  夏暖道:“云大哥你娘真美,怪不得你那么好看。”
  云涯手一紧,低了低头,侧了侧脸,若是再近一分,云涯的唇就要碰上夏暖的耳朵,夏暖又僵了,耳边一阵热气,云涯声音极低道:“是井洄画的,他找人杀了她。”
  夏暖心中涩然,抿抿唇,抬眼觑云涯,云涯却并没有看她,他专注看着画,而他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云涯又道:“我从十几岁在踏云楼外出做事就一直打探,我一直觉得是可能父母养不活我将我扔在林子中,可是直到二十岁都渺无音讯,我都快要不找了,才偶然听人说我长得像当年艳极一时的花魁……后来……”
  云涯叹一声道:“后来我挖到了她的尸骨,离师父当年捡到我的地方不过十余尺距离,再后来,我查到了她和井洄的关系……我一直希望是长公主杀的她,这样我至少……能……”
  云涯喉头滚动,夏暖正要开口,云涯蓦然将脸埋在夏暖纤细的肩胛之上,压抑着道:“现在想来,真是傻。”
  夏暖眉宇染愁,再也不抗拒云涯的触碰,她有些想摸摸云涯的脸,但能做的只有沉默。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云涯将那卷画轴收好,将木筒放在桌上。
  “这画你明日让人拿去扔了罢,我也用不着了。”
  夏暖道:“可是里面毕竟是……”
  云涯唇角微挑道:“但是一想到是谁画的,我就觉得不想再看。”
  话语决绝。
  夏暖眨着眼看着云涯,云涯好笑伸手触了触她眼角下方,问:“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似的?”
  夏暖撅嘴掩饰道:“唔,那是我天生眼睛亮。”
  云涯笑,笑着笑着又收敛了,凝视着夏暖,有着不容置喙的专注。
  半晌道:“是啊,小暖眼睛最漂亮了!”
  夏暖一噎,有些不好意思颔首。
  云涯环手抱了抱夏暖,极轻,夏暖只觉周遭因着云涯暖意更重,不过一刹,他就放开了,他将夏暖放下,没有扯开裹在她身上的披风。
  云涯伸手刮了刮夏暖的侧脸道:“去睡吧,哥走了。”
  夏暖点点头。
  云涯又道:“我今晚说的,你当是酒话,听过也就罢。”
  云涯笑起来道:“别再着凉。”
  云涯转身走了,夏暖原地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抱着她是怕她被夜风吹病了吗?
  无解,不过,云涯的怀里确实很暖和。
  夏暖看着那画轴,将外层的披风褪下,只觉得有些凉,急急将木筒抱在怀中,跑进了屋里。推开门,洵青正视夏暖。
  夏暖脸上一红,支吾一声,抱着木筒就往里屋走。
  洵青叫住了夏暖,夏暖不解看她,洵青道:“其实,云大人不错。”
  夏暖脸有些红,又有些白,最后低头道:“别乱说。”
  洵青没有再多言,吹灭了蜡烛,躺上床去。
  夏暖将木筒放在桌上,一时之间想不好怎么放,但是云涯这么一耽误她已经有些困顿了,也就先睡下,剩下的,隔日再说罢。
  上床前,夏暖看到她挂在床头宁植送的雨花石,不知怎的已经不难过了,她已经很久没想到雨花石,好像也很久没想到宁植了,夏暖将雨花石摘下,放在梳妆镜前。
  相忘,好像也并不难,夏暖闭眼前想。
  翌日,云涯起身时头痛欲裂,找了点药才服下,水东就进来了。
  云涯道:“说。”
  水东道:“昨天探子来回,长公主和驸马大吵一架,今早就将井然郡主送往了蓉地。”
  云涯道:“以后公主府的动向不用再来禀,至于井然,也别管了。”
  水东道:“好。”
  “最近流民怎么样了?”
  “有药了,都好了很多,我们走的这段时间,陛下将柏林放进了兵营,现在还在磨砺中。”水东道。
  云涯叹口气道:“马上就要帝后大婚了,准备准备礼物再说接下来的事情罢,右相和陛下的冲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我们不卷入就好。”
  “还有什么吗?”云涯又问。
  水东如实道:“不大不小,之前太后发懿旨宁植和谢娴配做了一对,右相谢家恐怕又多了几分助力。”
  云涯扯扯嘴角:“太后还能拗过陛下不成,太后只是想给宁植找个贤惠的娘子罢,作用应该不大,不过,宁植确实该有个娘子。”
  水东不解看云涯,云涯翘翘嘴角,心道,省的一天盯着小暖不得安生。
  安阳王府。
  夏暖醒来,四肢百骸还是舒缓的,虽然前夜里云涯注入她身体那股暖意已经散了不少,不过这两日她睡得尤其舒服。
  洗漱过,夏暖在自己小书房将画卷展开,在光亮处看,这副画更是残破不堪,夏暖细细打量,画中人确实和云涯像的不行。
  洵青问:“郡主你要重新修复这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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