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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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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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都想不通你爹怎么会喜欢丫鬟出身的殷氏,以前我是西北乡下的野丫头,我嫁给你爹的时候已经是西宁伯的掌上明珠了,也受了多年的贵女教养,纵然比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京城闺秀。该懂的,我也懂的。他一直说琴棋书画只是装饰,管家教养儿女,侍奉父母才是为人妻的责任,我……我信了他的话,操持家务,侍奉公婆,即便妯娌轻视算计我,我为了王家的和睦没有过多的为难她们……他若是不计较出身,也应该心悦我才对,我是他的嫡妻,为了他改变了那么多,变得我都认不出自己。”

蒋氏拥着女儿,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我并非瞧不起殷姨娘丫鬟出身,你父亲那么骄傲且是身怀锦绣才华的谪仙,他会对殷氏动真情?我……无法相信。殷氏有的,我都有,殷氏没有的,我也有,为什么他不肯对我用心?”

王芷瑶觉得心酸,为蒋氏心酸,同时也更坚信了王译信的无耻!

“不是娘不好,是他根本不懂得欣赏您的好!”

男人有时会为了美色脑袋犯浑,蒋氏为了男色放弃了自我。

“以前的事情便是我不说,你也会从别处听到。”蒋氏思考了一阵,平缓的说道:“我不想让你和淳哥知晓此事是因为我担心你们轻视王家,看轻你们的父亲,也不愿携恩图报……把你爹想得太坏。”

“莫非您嫁给他还有内情?”

“内情倒也说不上……当初我就是看上了他长得俊美,看重他对我的‘维护’,虽然不用他出言相助,我也能将那群轻视蒋家的闺秀打趴下!”

王芷瑶身子一颤,蒋氏笑道:“吓到你了?你娘待字闺中的时候,别人轻视我,指桑骂槐说我坏话……我都是动拳头的,你外祖经常为我打架,当年蒋家进京,是一路打过来的,如今的贵胄绝大多数挨过你外祖父的拳头!”

“皇上没怪罪外祖?”

“陛下很看重你外祖,其实皇族真正的出身也不怎么高,算上当今陛下,国朝不过历经两代帝王,开国时太祖为了江山稳定,恩封了冠文侯在内的前朝贵胄,很多同太祖打江山的功臣都不大看得起前朝的贵族。你外祖揍得人大多数是前朝就存在的贵胄列侯!因此陛下对你外祖的以武服人,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王芷瑶迫切想见外祖父!

“按你外祖平定西北的战功和救驾之功,他是可以封国公的,你外祖在西北苦寒之地镇守了十几年,他所吃得苦皇上都记得,也准备重赏他,据说封你外祖为西宁公的圣旨都拟定好了……我碰到了你爹,当年的冠文侯府可不是如今这样,爵位朝不保夕并且深陷巫蛊谋逆的祸事中,那时没人敢给前朝帝师王家说话,后来我同四爷定亲,你外祖被叫进宫里,翌日他捧回了西宁伯的丹书!”

蒋氏就是一见男色误终生的代表,王芷瑶越发鄙夷冠文侯府。

第十六章示警

云纱碧玉串帘帐子低垂,一盏烛火独自燃烧着,一室的寂静。

床榻上,蒋氏呼吸绵长并盖着珍珠红绣福字的被褥睡得正熟。

一番密语后,蒋氏仿佛一下子轻松了,王芷瑶却怎么都睡不着。

听了当年蒋氏嫁给王译信的秘辛,她怀疑起王家是不是特意用最英俊的王译信‘勾引’了蒋氏?

蒋氏方才说得含糊,如果当年王家深陷谋逆巫蛊祸事中,仅仅凭着蒋家的功劳当今陛下不可能放过逆臣贼子。

谋逆,是遇赦不赦根本无法功过相抵的灭族大罪!

当今陛下并非是非不分的昏庸帝王。

别看如今皇帝御下宽和,对臣子多有宽容,他对前朝余孽处置可从没手软过,便是如今太平盛世,陛下对朝野上下也是外松内紧。

皇上独掌乾坤,又有厂卫在手,任谁在陛下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他肯听臣子的劝谏,只是因为明君得广开言路,若皇帝一意孤行,便是内阁首辅也得依圣命行事!

比如事关国本册立储君一事,皇上说不立太子,任大臣如何串联上书都没用!

莫非当年王家本身牵连谋逆巫蛊不深或者是无辜的?

王家获封冠文侯,本来就很拉仇恨值了,王家又是前朝帝师,同国朝新封的勋贵不是一路,兴许皇上想借谋逆的契机夺了王家的爵位。

当年不会有人不开眼的为王家求情……除了因为女儿即将嫁入王家的新贵蒋大勇!

蒋大勇对蒋氏的过于宠爱造就了这桩差异过大的婚姻。

即便蒋氏没多想,更没想过携恩图报,然王家……习惯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王家一群人又怎么会真心对待蒋氏?

以乌衣巷王家后代自居的他们瞧不上平民出身的蒋家,又因为同蒋家联姻挽救了王家被夺爵的命运让王家人自尊心受挫,而且他们厌恶娶进门来的‘恩人’蒋氏,认为蒋氏会影响王家纯正的士族血统!

因此王家更愿意看到蒋氏‘误入歧途’,不把蒋氏所生的嫡出当成王家嫡裔看待。

他们将恩情看得很淡,没准会无耻的认为蒋家只不过付出了一点点的代价就能同衣冠累累的‘士族’王家联姻,心怀感恩的应该是蒋家。

蒋氏嫁给谪仙王译信,是天大的福气和幸事,高攀的是蒋氏,受了委屈的人是王译信!

王芷瑶侧头望着熟睡的蒋氏,为了这桩婚姻,蒋氏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可自己的好爹呢?

他欺骗,轻视,以及利用了蒋氏的一片真心!

她除了想要揭穿王家的真面目,让王译信忏悔外,更想做得是让蒋氏找回自我……找回在闺阁中武力值超高,一路用拳头打出蒋家地位的蒋氏!

握着蒋氏的手,在蒋氏怀里,王芷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泛起一阵浓雾,浓雾散去她身处一座破败的府邸里,满眼的白色招魂幡随风舞动,坍塌的匾额被随意扔在地上……王芷瑶蹲在匾额前,努力的抹去匾额上的灰尘,辨识着匾额上的字……西宁伯府!

她茫然的抬头想要找寻亲人,荒凉落魄的府门口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从撩起的车帘一角,她看到了熟悉的人——打扮得宛若贵妇人的殷姨娘!

“不!”

王芷瑶翻身而起,冷汗湿透了她穿着的亵衣,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不……不行!”

“瑶儿乖,不怕,不怕。”

蒋氏抱住了身体不停颤抖的王芷瑶,心疼的抹去女儿额头的冷汗:“天已经大亮,你梦到的一切都在昨夜,你看外面太阳多好?”

“呼呼!”

王芷瑶捂着胸口,又是梦?是王芷瑶上辈子的情景,还是这辈子会发生的事?

她脑子里只有破败的西宁伯府和殷姨娘‘感伤’‘高贵’的笑容,一般人是坐不上那辆马车的!

“娘……”

“怎么了?”蒋氏纳闷的问道:“怕成这样?同我说说看。”

“……没事,只是一个很荒唐,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罢了。”

王芷瑶将梦到的事情放在心上,不管是不是天梦示警,她都不会让梦中的场景重现!

自打清醒后,无论是她瘦身,还是点醒蒋氏,或者同天之骄子的顾三少杠上,她都带了一点点游戏人生的心态,仿佛她如今的经历只是梦的一部分,等到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她虽然在努力寻求改变,但心底深处存着眼前一切不过是通关游戏的念头。

方才的噩梦让她明白,她就是王芷瑶!

这是她不可能再重来读档的人生,未来是福是祸将会由她自己承担!

西宁伯蒋家就是她的外祖家,蒋家人是她的亲人!

她能眼看着亲人遭殃吗?不能!

“娘,我想去骑马!”

王芷瑶拢了拢头发,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蒋氏心有所感自己的笑容曾经像女儿一样的明媚自信。

“等回到京城,我非磨着外公送我一匹好马。”

“你爹不大喜欢小姐骑马。”蒋氏眼底闪过一丝丝心痒,她习惯了以王译信的喜好决定自己的言行,带有几许的迟疑,“这不大好吧。”

王芷瑶晓得蒋氏需要时间找回自己,但还是觉得郁闷:“您可以教我骑马嘛。”

“我想学骑马,娘教我。”

“……好。”蒋氏答应下来。

用过早膳,母女两人换上轻便的衣服,挑了一匹骏马去了枫华谷马场。

蒋氏无限感怀抚摸枣红马鬃毛的动作让王芷瑶心酸……曾经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蒋氏被王家磨灭了独特的个性,王译信让她变成了没有性格普通至极的后宅‘愚妇’。

让蒋氏找回自我,先从骑马开始,王芷瑶相信找回自我的蒋氏断然不会再被王译信欺骗利用了。

“娘……我怕,我怕嘛。”

“瑶儿你要记住要领,娘给你牵着缰绳呢。”

王芷瑶小小的身体抱着马脖子,弄得温顺的骏马在原地打圈圈。

蒋氏尽力的控制着缰绳,虽然无奈王芷瑶不开窍,但她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意:“乖,你要把马勒死吗?你没有驯马的天赋啊,想当初娘在西北时,再烈的骏马都驯服得了。”

“娘那么厉害,和我同乘一骑可好?”

“不了,你爹不喜。”蒋氏下意识的拒绝。

王芷瑶强压着火气,提醒自己要给蒋氏时间,十几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她向四周眺望,意外的看到了单人单骑驻足马场并向这边看热闹的顾三少……他眸子含着轻视戏谑,王芷瑶突然想到让蒋氏重现马上英姿的事情只怕还要落在他的身上!

第十七章冤枉

顾天泽用一份呈给乾元皇帝的奏折打发走了围着自己转悠的东厂厂都。

那份折子必会在京城上空炸出一道响雷,没准可以让贵妃的娘家吃一记闷亏。

不管朝局如何风云突变,一切都同远在枫华谷‘反省’的顾天泽无关。

从小到大,同辈人不敢同他争锋,唯有不远处死死抱着马脖子,言行夸张,逗趣的少女敢向他扬下巴,敢拉他的硬弓,这也是他停下看她‘表演’的原因。

温良恭俭让的闺秀他见得多了,王芷瑶用‘独特’的表演引起了顾天泽一丝丝的兴趣。

她不就是想‘吸引’他吗?

不过,他并没因为兴趣而对王家七小姐心存好感。

他关注她,一是闲得有点无聊,二是想看看冠文侯府养出的小姐有多虚有其表。

他一惯看不上冠文侯王家,即便是王家最有名的四爷王译信,在皇帝心里也不过是个徒有谪仙外表不堪大用之徒,皇上是不会将有真才实学的大臣按在翰林院整整十年的。

因为王译信,王芷瑶在顾天泽眼中成了‘别有用心’的女子……这一点顾三少到真没看错王芷瑶,他们往后的一次次相遇碰撞,让天之骄子顾天泽有苦难言,因此他对王芷瑶的印象更加的‘刻骨铭心’。

“娘,把缰绳给我吧。”

王芷瑶在马背上挺直了小身板,小手依然死死的抓着胯下骏马的鬃毛,“我先试试,娘可一定要保护我哦。”

蒋氏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王芷瑶身上,并没发现停在马场边上的顾三少,保证:“好,我在后面看着你,瑶儿,勇敢一点。”

王芷瑶接过缰绳,趁着蒋氏不注意用了个巧劲,托着她的枣红马突然向相反的方向奔跑。

蒋氏大吃一惊,“瑶儿。”

“娘,救我,我控制不住。”王芷瑶骑在马上的身体左右摇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跌下马来。

顾三少眼见着王芷瑶骑马向自己所在之处跑来,唇边扯出一抹嘲弄,王芷瑶夸张的‘危险’处境让顾三少伸出了手臂,稳住了少女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们两个胯下的骏马在原地转悠……四目相对,顾三少玩味扶住了王芷瑶的‘腰肢’:“野心不小。”

“放手!”王芷瑶的脸是红了,但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登徒子,你给我放手!”

“你的腰比旁人要粗……”

“啪。”

王芷瑶打掉自己腰间横亘的手臂,顾天泽感觉手臂的骨头都快被王芷瑶一巴掌拍碎了,有蒋大勇血脉的人,是不是都有一股蛮力?

他的胳膊红了一大片并且微微泛着青紫色。

顾三少冷着一张俊美的脸庞,在他发怒前,王芷瑶回以冷笑,“我来,只是借你高贵的身份一用,再敢说我腰粗,下次我卸了你的胳膊。”

借他的身份?顾三少用缜密的智商推测面前明显骑术不错的少女到底要做什么。

他能猜透乾元帝的心思,却看不穿王芷瑶。

王芷瑶向顾三少甜甜的笑着,顾三少后背涌起一股凉意和酥麻,眼看着她袖口露出一根簪子……用尖细的簪头狠戳了一下她胯下的母马,只听马匹嘶鸣,她尖叫:“娘,救我,救我啊。”

她和她胯下那匹受伤的枣红马如同疯子一般的向马场另一侧的围栏撞去。

顾三少手中多出一个硬物——王芷瑶用于‘自残’的簪子摊在他掌心。

她什么时候将簪子塞过来的?

少女凄厉的惨叫穿透了顾三少的耳膜,她的嗓门可真大!京城只怕都能听到她的惨叫。

“瑶儿,别撒手!”

蒋氏见女儿有危险,将王译信的喜好抛到脑后。

她翻身上了身边的骏马,策马扬鞭追上了王芷瑶,冷静的喊道:“夹紧双腿,前倾……稳住,娘就在你身边。”

蒋氏不弱于悍将男儿的骑术让顾三少眼底划过激赏,他很久没见过如此过硬的骑术了,而且蒋氏不仅骑术精湛,她……还善于训马。

王芷瑶胯下因为受伤而受惊的枣红马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就算是他,也不见得比蒋氏做得更好,蒋氏……莫非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事关蒋家人,顾三少一向冷静的脑袋有点‘晕’。

西宁伯已经够‘特别’了,蒋大勇的女儿,外孙女……一样的不可捉摸。

被救下的王芷瑶扑进了蒋氏的怀里,那匹受伤被蒋氏再次驯服的枣红马甩着马尾巴,‘受惊’的少女含泪同蒋氏比划着什么……顾三少突然涌起一种第一猎杀虎仔时,被母虎满山遍野追着跑的感觉!

王芷瑶胆子太大,就不怕万一蒋氏救不下她,她摔断了脖子?

她对蒋氏那么有信心?相信蒋氏能安然无恙的护住她?

不对,她在冤枉并利用他!狡诈的女子!可恶至极!

蒋氏将王芷瑶拽上了马,母女两人同乘一骑再次向他‘杀来’。

顾三少下意识将手中的簪子藏在了袖口中,随后他异常唾弃自己藏簪子的动作……自己是被冤枉的,藏着赃物算怎么回事?

“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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