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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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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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译信悲痛的抓住文氏的衣袖,“您打骂儿子出气都行,您千万别……别熬坏了身体……”

“打你?”文氏目光恢复了几分神采,瞳孔映着王译信的影子,文氏突然爆发了,哭道:“老四啊,你是我儿子吗?怎么让你娘我被田氏打?你记得把殷姨娘她们藏起来,你怎么……你怎么就没想着出面阻挡你岳母?田氏的巴掌太狠了,她根本就不是人……呜呜……我这是造孽了,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不孝东西?”

“儿子万万没想到她敢动手打您。”

王译信慌忙给文氏磕头请罪,低声道:“殷姨娘她们身上本就有伤,再被打了,命都得没了。往日您也很疼她们的,因此儿子斗胆没有出面……娘,您对他们的庇护,儿子会永远记得,瀚哥儿将来也会孝顺你的……”

“混账!王家还有将来么?老四,你脑袋读书是不是读傻了?”

冠文侯老爷子总算是出现了,在蒋家闹事的时候,他躲了,等到蒋家人回去后,他拄着拐杖,被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走进了文氏的屋子,没说二话,拿起拐杖就给了王译信肩膀两下子,王译信本来就被蒋氏拿扫帚抽过,又挨了两下拐杖,半残的身躯站不起来,“父亲……”

“我没你这种不孝子!是不是看着王家整个毁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想见着王家列祖列宗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王译信有心解释,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嗓子干干的,“父亲息怒。”

“息怒?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王家的名声都烂到臭水沟去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小妾爱女?王译信,我告诉你,你不想办法接回你媳妇,我就让人打死你的爱妾,把你的爱女爱子送去做姑子和尚去。”

“父亲,他们也是您的孙子孙女啊。”

“我只晓得,王家的名声被他们几个毁了,王家孙子多得是,我不缺孙子养老送终!”

就在冠文候发威教子时,王大爷等人带伤,带着恶臭冲了进来,一见母亲,父亲都在,王家爷们跪在地上就开始落泪,“父亲,蒋家欺人太甚。”

听儿子们讲了经过后,王译信彻底的傻了,蒋家怎能这么做?这简直就是无赖的手段,“他们……他们还要脸不要?”

“四弟,你忘了蒋大勇本就是贫民军户出身,什么手段他用不出来?”王大爷抹着眼泪,指着额头的伤口,“你看看,再往下偏一寸,我这只眼睛都的交代了。”

王译信虽然晓得蒋家人粗俗,但以他谪仙出尘的脑袋绝想不到蒋家会做下这等事,“皇上不管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冠文候恨得直咬牙。蠢材!王译信但凡把清高的心思用一点在仕途上,以他的才学绝不仅仅只是个五品,王家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等境地

“当年我真不该顺你的心思,让你一直在翰林院为官,我问你,王法是谁定的?蒋大勇是谁?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宠臣!况且你来说说,他怎么违法了?京城有人打架,他能不管?你的兄弟子侄在打架现场,他能不让人把他们带回去审问?蒋大勇一没为难他们,二没动刑。也没收王家的银钱对他们优待……你用什么说辞去弹劾蒋大勇?你读书多。先给我找个可信的理由!”

“……”

王译信似被捏住了嗓子的鹌鹑。面色羞愧得紧,一直瞧不上的蒋家人竟然能想出这等冠冕堂皇的无赖手段……原来真正蠢得人是他自己!

王家被折磨的爷们被冠文候这句话说得也没动静了,的确如此,西宁伯的一切处置。纵使是御史也挑不出毛病,一切都在律法的范围内,西宁伯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住西宁伯么?”被打得最惨的王大爷嚷嚷道:“咱们也是世袭侯爵啊,纵使那银子砸,也要砸出个能压住蒋大勇的人,这面子如果讨不会来,我们还怎么在朝廷上立足?”

王二爷目光深邃,低声道:“其余都指挥使根本指望不上,纵使他们同西宁伯有矛盾。此时也不会出头主动同西宁伯为敌,若是想翻身,只有一人能办到。”

“谁?”

“京城都指挥使顾三少,顾大人!”王二爷冷静的分析,“若论圣宠。哪怕是西宁伯都比不上顾指挥使一半,而京城唯一能有驻军的衙门就在顾大人麾下,蒋家找来的人根本不敢同顾大人手下起冲突……只要顾大人肯为咱们说一句话,王家就会平安渡过这次难关,蒋家再上蹿下跳就是眼中没有顾大人……”

王家人低头思索怎么才能走通顾三少的门路,王译信手掌盖住了额头,挡住眼睛,他能说,顾三少和王芷瑶是认识的么?

虽然,王译信不晓得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但王芷瑶几次拿顾三少说事,王译信看得出,他们认识,相熟……万一顾三少看上了王芷瑶,王家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

“瑶儿恨我,她……”王译信痛苦的合眼,她不肯原谅我!

“老四?”

虽然冠文候很生王译信的气,但他同妻子有一点看法是一致的,唯有老四才有可能振兴王家,此时,冠文候有点后悔,他应该多教导老四仕途的,老四太谪仙,太蔑视富贵荣华,最后……最后受苦得只能是教子无方的父母。

养不好儿子,父母跟着倒霉。

“你怎么了?头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冠文候还盼着王译信能哄回蒋氏。

“……”王译信强忍着头疼,缓缓的说道:“父亲莫要责怪瀚哥儿和璇儿,他们没做错什么。”

“你?”

冠文候怒道,“直到现在你眼里还只有他们?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王家衰败落魄,他们将来又该怎么过活?”

“儿子还有俸禄,也能画画,写字,润笔费足以养活他们,父亲,他们不是爱慕富贵的人,平淡的生活许是更好……”

王译信说着说着,方才痛苦,纠结,恼恨的神色逐渐消失,他身体一下子子轻松上许多,好像脑子也清醒了,不再总是被什么东西缠住,“我能养活他们!”

冠文候一把将炕上的文氏提起来,双目赤红:“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好好的一个儿子,被你毁了!贱人!你是我王家的罪人!你当初作甚把官奴给了老四?当娘的是贱种,生养出一对丧门星。当年,你怎么不把五丫头交给蒋氏?她才是他们的嫡母,在嫡母手下吃点亏,受点苦,才能让他们明白天有多高,明白什么是礼教!”

“老爷,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文氏呜呜的哭泣,“谁能想到他们的心会这么大?他们……还有将来……”

“王家都没了,他们还有什将来?纵使五丫头绝色,想给人家做小妾,还不见得有人要。”

“父亲。璇儿不会为妾,我答应过她,一定不会让她给旁人为妾。”

“……”

冠文候不舍得打儿子,可舍得打妻子,当着儿子,儿媳,孙子的面,冠文候扇了文氏两巴掌,怒道:“以后老四的事情我来教,我不能再让你把好好的儿子给我养成了被小妾庶女操控的男人。至于殷姨娘……”

王译信道:“我是璇儿的父亲。我一定会保护他们兄妹无恙。”

冠文候深深吸了一口气。该说王译信是个好父亲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疼爱的儿女,“七丫头也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把疼爱的心思分给七丫头一点?若是你也疼七丫头,至于让蒋家这么折腾么?”

“我……”

“你不知不知道。蒋家三代只有七丫头一个女娃?你知不知道,西宁伯给七丫头当马骑?”

“除了我以外璇儿什么都没有,我想这瑶儿有外公疼惜,她的性情又不讨喜,我就……父亲,我也有心疼她,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好了,好了,我把五丫头和你的爱妾交给你母亲。想来她会好好的照顾她们的。”

冠文候目光在儿子们身上转了一圈,说不心疼是假话,“你们先回去梳洗一番,最近几日你们别外出了,蒋家不会只闹腾一次。”

“老四。你同我来。”

冠文候领走了不放心爱妾爱女的王译信。

围在文氏身边的儿媳们请辞回去照料丈夫和儿子,文氏捂着给丈夫打红的脸庞……这回她不用再怕找不到借口了,田氏的掌印被丈夫的掌印彻底的覆盖了。

……

皇宫大内,乾元帝看着蒋大勇,笑呵呵的问道:“可是后悔了?”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蒋大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不解的问道:“臣后悔什么?”

乾元帝嘴角翘起,瞄了一眼在一旁软榻上专注读书的少年,欣慰的笑容越发的明显,“阿泽,你歇一会。”

顾天泽早已经换下了清晨出门时穿得衣服,一身宝蓝色直缀衬着他俊美英气的容颜,“您问也是白问。”

“就你敢这么回朕。”乾元帝丝毫不觉得顾天泽说得不好,“大勇啊,你也同朕耍心眼了。”

“陛下,臣……”

“姑父。”顾天泽从软榻上撑起身子,走到乾元帝面前,“这句话怎么解?”

书本上只有一句话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若是西宁伯再不知思考,您能把他放到中军都指挥使的位置上?”

“臣的确不后悔。”蒋大勇见乾元帝神色缓和,晓得顾天泽的话和那本攥在陛下手中的书本起了作用,“若是没有陛下,臣就是一个土鳖,不知在哪里刨食呢,陛下,您封臣公爵也好,封伯爵也罢,臣只有感激,感激您当年肯听臣的请求……王家做事不地道,臣心疼女儿,然也欣慰臣有一个出色的外孙女,臣的小妞妞就是臣这辈子最宠的人。”

乾元帝含笑摇头,“行了,朕还能为王家几个没用之人责怪你?朕今日叫你来,想让你把当初西部反击战的经过讲给阿泽听,也让他长长见识,朕可不想养出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臣以征战多年的经验保证,顾三少绝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将来必然是一位名将,陛下,您就放心吧。”

“不是糊弄朕?”

“臣敢对天发誓!”

“既然你看他可用,下次有战事的时候,你领他去疆场历练一番,把阿泽交给你,朕才能放心。”

“臣遵旨。”

怀恩公公进来道:“启禀陛下,都察院都御使刘大人请见。”

刘三本?乾元帝愣了一会,他怎么来了?一听刘三本,乾元帝都头疼,可他又不能不见……

“阿泽,你同蒋卿先去后面研读战法。”

“遵旨。”

蒋大勇和顾天泽行礼后,去了乾清宫东屋,蒋大勇低声道:“顾少,谢了。”

“不用,你没欠我的。”顾天泽淡淡的回了一句,眼见刘三本捧着奏折走进乾清宫,清澈的眼底闪过点点的笑意:“我也不是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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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绝境(含粉红335加更)

冠文候在书房教导王译信,每每都被王译信气得肝痛,对疼爱儿女的王译信颇为无奈,而且王译信擅长辩解,冠文候一时也说不过他,只能不停的罚王译信抄书。

“父亲……我从没想过宠妾灭妻。”王译信为自己辩白。

“你……继续抄书,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你再出门。”

冠文候把王译信关在了书房中,经史子集一股脑得让他抄写百遍。

在冠文侯心底对妻子文氏更为痛恨,对王端瀚和王芷璇越发的不待见,不是担心弄死他们,王译信同他拼命,他都有心给这对惹祸的兄妹弄个暴毙而亡了。

并非他不知道王端瀚是读书种子,也不是不清楚王芷璇绝色对男人的吸引力,可是这一切建立在冠文候府还是勋贵的基础上,一旦冠文候爵位被夺爵,王家还剩下什么?

冠文候虽然不大管事,但决断力和判断力还在,纵使王端瀚再是读书种子,只要蒋家还在朝廷上,王端瀚想要出头只怕是很难的,毕竟国朝的才子极多,王端瀚并非傲视群雄

王端瀚以前常常拿着诗词,八股文向冠文候求教,老爷子清楚王端瀚的水平高低,王端瀚比不过当年高中探花的王译信。

当年,王译信也是凭着本事高中的,王端瀚的确在读书上是很有天分,然他同王译信在天资上有所差距。

如今,国朝盛世太平,尤其是最近几年,乾元帝侧重读书人的培养,涌现了大批的才子。

在科举上,眼下高中的难度越来越高,纵使王端瀚是小三元,也不一定能一次通过乡试,能够金榜题名,一旦有蒋家人作梗。王端瀚的科举之路会越发的艰难。

王译信能给他的帮助有限,除非王译信……冠文候敲了敲书房的窗棂,对里面抄书的王译信道:“你想做个疼爱瀚哥儿和璇儿的好父亲,我不拦着你,可你看看你能给他们什么?蒋家来人你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今日你可以庇护他们,明日,你能让他们永远不出门?瀚哥儿乡试时,填报父母出身,你让他怎么写?写他那个做官奴的娘?还是写西宁伯爱女的名字?”

“你好好想想怎么才叫一个好父亲。怎么才能让蒋家消了这口气。哄回蒋氏。”

王译信扔掉了手中的毛笔。痛苦的抱着脑袋,头又开始疼了……仿佛有人想要操控他一般……

王家男人们养伤,虽然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看着严重。但真正受到的伤害却不大。

可是他们只要一想到被关在臭气熏天的隔间里,再看任何东西都是臭的,他们所受的精神摧残,远远比*摧残大得多。

怕了蒋家人,他们不敢出门。

然,他们身上都有官职,纵使官职清闲,该去衙门时也得去。

不是不可以请假,但上官不给假。他们不想丢官的话,就得出门去衙门,王家少爷们也得去学堂读书……

他们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出门,生怕在路上再碰见打群架的人,一连两日。王家的男人被折磨得身形枯瘦,精神萎靡,每日最害怕就是出门和回家。

一连两日没有动静,王家人想着也许蒋家这口气终于过去了,刚想挺起腰杆做大爷……谁想,他们再一次受到了打群架的‘波及’,这回这群打架的人做得更绝,敲昏了王家男人后,直接把染血的棍子,匕首,刀剑等物趁乱放到王家人手上。

至于是不是杀了人,谁也不知道。

但是流言永远是越传越离谱的,王家老爷少爷为官奴争风吃醋,伤人性命的事情,已经遍布京城街头巷尾。

当然有人不相信,可王家宠爱官奴,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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