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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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风流-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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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穿着簇新的宫装从内室缓缓走来。

先前小神算诵读时候,心底那些庄重肃然之感渐渐散去,此时看着两个一般年岁大小的少女站在那。却是陡然不同的画风。

清玉公主身上衣物繁琐富贵,站在那,就让人感受到皇家威严于贵不可当的富贵。

在她对面的小神算,简单素净的黑袍,简单的木簪插在她的发髻上,双手缚在身后,却多的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

唐初韵在台下,悄悄抬起脑袋,远远的看着小神算宽大的袖摆,心头一阵艳羡。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这么大的排场啊。

皇后此时站起身子道,“请正宾盥手。请赞者为将笄者理妆”

周老太君被宫女们扶着,在盆子里洗了洗手,低声同清玉说了几句话。

唐木阳则是走到正跪在蒲团上的清玉身后,仔细的给她梳着头发,清玉的头发乌黑茂密。

唐木阳摸着手心冰凉的头发,心中默道,希望你这一生能有好的归宿,夫婿体贴,子孙满堂。

梳发结束,仔细的把她的头发梳成成年人的发髻,司者此时恭敬的送过来托盘,示意小神算拿发簪给公主固定。

唐木阳看了一眼那个通体碧绿的簪子,没说什么,也没伸手来拿,萧贵妃心头一紧,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清玉抬头……

“小神算?”司者良久没等到她的回答,还以为出了什么差池,起了一声冷汗,颤巍巍的望着她。

“没事”唐木阳朝着她安抚一笑,推开了她伸到身边的托盘,在众人的惊讶的眼神里,抽出自个那根桃木簪子,仔细而又认真的插在她头上。

清玉觉得酥麻麻的感觉在头皮上传过,又抬头看着父皇母后他们惊愕的眼神,一头雾水。

“今个来当公主的赞者,空着手到底是不好意思,既然陛下看的起小道,小道自然得有所表示,这桃木簪虽然看似平淡,好歹也是小道的一份心意,还请公主不要嫌弃”

第一百零八章 祈福舞

唐木阳退下,周老太君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唐木阳为清玉象征性地正笄,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陪清玉更换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两个人进了屋内,清玉顿觉尴尬,咳嗽一声,指派道,“去看一下唐家姑娘来了没”

唐木阳轻笑,找不到自己,等及笄礼结束后,公主怕又要跟她生气了。

只要小神算出现,唐木阳这个身份的她,永远都不会出现的。

清玉穿着襦裙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长辈,行正规拜礼。

皇家正规及笄礼,得三拜。

二拜清玉面向东正坐,正宾再洗手,再到原先位置。

有司奉上发钗,周老太君接过,倒是有些为难了,先前那发簪是小神算赠送的,意义非凡,这会摘下,怕是不好。

唐木阳笑笑,也不欲与她为难,主动将簪子摘下,放到托盘里。

周老太君松了口气,复而吟颂:“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如此三加三拜,唐木阳又道,“皇后娘娘向公主示训词”

皇后起身训词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清玉大声称是。

礼成。

唐木阳朝着皇帝道,“今个险误了公主好时辰,虽是琐事缠身,但终究心内有愧恰逢前些日子地龙翻身,社稷动荡,小道愿亲自为公主祝寿,也好安抚那些故去的无辜生灵”

皇帝连声道好。

唐初韵此时也发现唐木阳不在了,跟大姐说了声,唐初凝笑容不屑,“没见过世面的,八成这会是撞到哪个贵人的院子去了”

“别理她就是”唐初凝优雅的擦拭了一番嘴角。

晚上,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因为是公主的及笄礼。皇后招呼着这些女眷,不过,在隔着一条河距离的远处,皇帝正设宴款待那些年轻后生。

鼓声响起,程徽眯着眼望着那处繁华,隔着夜风,似乎有铃铛声此起彼伏的想在耳畔。

“那大鼓上跳着的,是小神算吧?”周墩做在他一旁,眯着眼伸着脖子努力的张望。

“什么都看不清,真是可惜”他拍拍大腿,一副惋惜不已的模样。

说罢,又偷偷地凑近沈修阳身边,“对了,听人说,你见过小神算,那小神算到底长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

沈修阳推开身边散发酒味的周墩,“我哪里见过什么小神算!”

“还装蒜,当初,小神算的那道求子秘方,不是你拿来,送给陛下的吗?”

沈修阳一愣,手一抖,酒水顿时洒在身上!

当初那个方子,是唐木阳那个丫头给的,怎么可能是小神算?

亏得皇帝如今崇尚神佛之道。小神算的事迹传的神乎其乎。

他以前没深究过,如今,想起那个如今只到他胸口高低,说话温温软软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是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小神算?

对了,沈修阳想起,当初妹妹已经到了鬼门关,又被她救回的事情。

只是几盏长明灯还有些朱砂,怎么可能能把一个死人给拉回来?但是,那又是他亲眼所见的,不会有假。

沈修阳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已经恢复了原先平静的模样。

……

皇后设宴在殿外,火红的灯笼挂在高高的宫檐上。枯枝上被系着各色彩带,穿着喜庆的宫女,时不时的穿梭在人群内,一片忙碌的模样。

清玉此时已经坐在自个母妃身边,无聊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折腾了一天,她早就困的不行了,可是,还得照顾着这些来参加及笄的夫人和皇亲。

清玉身边的大丫头匆匆走来,低下头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清玉眼睛越来越亮,扭头道,“你是说,唐木阳找我?”

不等丫头回话,复自言自语,“好哇,我倒是要问问她,今个我及笄的日子,她怎么一天都不露面!”

嘴上说着不轻饶她,眼底却满是欣喜急切的情绪,萧贵妃看在眼里,知道女儿一天被憋坏了。

等女儿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时,故意板着脸道,“去是可以,但是,别忘了时辰,小神算这场祈福仪式,你万不可迟了”

清玉起身,“好了,我知道了”

说罢,撩起繁琐的衣裙,跟着丫头离席了。

董贵人被丫头扶着,小心翼翼的坐在自个位置上,刚坐下,丫头就拿着暖炉恭敬的送到她手里。

皇后冷冷的望着这个美貌妃子的举动,眼里划过一抹冰冷。

秦淑婷何尝不知道此时母后是何心情?

心爱的男人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这般耀武扬威,她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天底下最尊敬的女人呢?

唐初凝的手放在宽大的衣袖内,摸着这冰凉小瓷瓶上的花纹,她现在心底的欲望不停的膨~胀,她本来想今个搏一把。,想把太子妃拉下那个位置。

可是,眼看母后对这董贵人的态度……她心底有些迟疑,到底是嫁祸太子妃重要,还是讨得母后欢心重要?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迟疑间,耳畔小丫头们欢欣的声音响起。

一人多高的大鼓被搬上来,皇帝也跟着过来。

除了小神算,众人向皇帝行礼,皇帝笑容满面的要众人起身,看着小神算没行礼,也不生气。相反还朝着她点了点头。

她还是穿着白天时候的那件道袍,头上的发簪因为给了清玉,此时柔顺熨帖的散在她后背,出尘若仙,傲然独立,天人之姿根本不敢让人直视她。

唐初韵如痴如醉的望着她,心中不止幻想了多少次,如果此时站在那里的人是她该有多好。

“咚”一声响声。

似乎震在众人心头。

鼓面上的那个人渐渐有了动作,刚开始她的身姿很是曼妙,但是,那种动作,却不是单单舞蹈所有的,又是一身咚声飘来。

皇后灵敏的察觉道。身边有个瓷瓶滚落的声音,低下头,看到唐初凝表情有些慌乱,心中顿时起疑,看了一下周围,众人眼神都集中在小神算上,低下头,捡起了那个东西。

微微拧开瓶子,用手煽动了一下瓶口,闻着那个味道,顿时脸色大变。

她在后宫侵染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顿时,锐利的眸子,像利爪一般,袭到了那人身上!

唐初凝捎带着些慌乱,随即,缓缓起身,附耳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后恍恍惚惚的望着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不知如何,眼前突然重叠了当年另一个绝色女子的身影,她依偎在年轻的帝王怀里,笑眯眯的喂着他葡萄。

眼前的画面越发的清晰了。

耳边的鼓声也越发的急促了,不,不止是鼓声,还有清脆的铃铛声随静虚飘入耳朵里,皇后面皮涨红。保养得宜的指甲,狠狠的掐到自个的手心,犹不自知。

唐木阳挥动着宽大的衣袍,那衣袍看似寻常,却好像卷起了疾风,迷惑了人的眼眸。

就算此时众人已经看不清她的动作,却似乎能看的清楚她脸上那漠然冷静的表情,她抿着嘴角,眼底带着轻蔑的弧度。

“叮铃铃铃……”铃声响起的节奏越发的急促,众人眼前的景色,也越发的迷糊。

萧贵妃只觉得心头一阵酥麻,心脏跳动的节奏,和那越来越密集的鼓声附和起来,她的眼前浮起来一股迷雾。

她的袖子似乎能卷起疾风,先前还是平静的天,此时迅猛的起了一阵不小的风,在这股风里,她的舞姿越发的鬼魅,脚尖轻轻的划在薄薄的鼓面,惬意的游走着。

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奏者,动作鬼魅的步步生莲。

素净的她用她的眼眸、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勾出众人心底隐藏的掩埋在最深处的欲~望。

程徽踏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眼前鬼魅的一幕,那些宾客似乎是被定住一般,沉浸在自个的情绪里。

脸上的表情或是悲苦,或是狂喜,也有人因为深陷其中,表情无比扭曲而不自知。

那个鼓面上的小神算,像是倾注了自个所有的心思,肆意的舞者,像是一个世外高人,此时在泼墨挥毫在巨大的宣纸上,狂妄,却也能让人沉溺其中。

铃声入耳。辅以鼓声,程徽觉得自个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此时,他像是回忆到了最不想面对的战场,鲜血淋漓,无数断肢破碎的呻~吟萦绕耳边,他的面上带着挣扎。

不对劲,他这么对自己说,可是,越发是知道不对劲,他就越发的不能从梦魇中惊醒。

渐渐的,他的面目平静了,耳边那声诡异的铃铛声也不见了。

仿佛有一个穿着肃净的少女,巧笑盈倩,蹲下身子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喂,醒醒”

程徽一头大汗,顿时睁大了眼!先前那些尸体全部消散不见!那些人还是先前那种模样!

程徽以前不想承认这个小神算的本事,可是,这次他原本的认知,再一次被推翻了。

大步上前,不管不顾的一把扣住那正在跳舞的少女的脚腕。

一把拉了下来,铃铛声顿时消散!

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闷的感觉,顿时也被静虚拂去。

唐木阳被人拉下了那个大鼓,轻飘飘的落在那人的怀里,只是这次强行被人打断,她只觉体内心绪翻涌。被人手臂一筘,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那些原本沉浸在鼓声中的人,在声音消散后,这才恍然梦醒。

唐初凝心跳的速度太快,这会端着茶杯的手还微微颤动,想起方才幻想中的一幕,口干舌燥,大口喝了几嘴手里的茶杯。

此时,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亦或者是太后,都不愿提起先前记忆。

因为她们知道,方才随着小神算的舞步,她们看到自个心底隐藏最深的贪婪和欲念,那种在梦境中的一幕,无比的清晰,那样的她们,就是隐藏在最深处的恶念,小神算明明是祈福,怎么会把这些勾出来?

虽然心头有疑问,但是,谁都不敢问出来,因为她们不确定,是只是自个有这种感觉,还是大家都有这样感觉。

皇后又恢复了原先温婉大气的模样,冷眼看着董贵人喝下了丫头送过去的茶水。

她方才在勾人的鼓声中,派人将唐初凝拿来的东西,混进了茶水里,送到了她的案子上。

“小神算”皇帝担心不已,

好像是受伤了啊。

好在她的面巾是黑色,嘴角红色的血迹看不出来,只是,被人打断了动作,浑身乏力,被程徽抱在怀里,脑袋虚弱的支在他的肩头。

程徽嫌弃的后背挺直!

这个人,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做的这么离谱!

程徽心头又是气又是怒。

想松手把她扔在地上,可看到陛下正匆匆赶来的身姿后,暂时忍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担忧。

“没事”唐木阳原来紧绷的身子,在看到她大姐喝完眼前那杯茶后,放松了下来。

这会又听到陛下的声音,疲惫的摇摇头。

“刚才还好端端的呢,怎么就,唉,这可怎么办!爱卿你也真是,不分轻重,小神算还未……”

程徽跟个石头似得,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一丝被皇帝训斥后的尴尬和难堪。

唐木阳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陛下,本来……也要完了”

“那就好那就好,快来人,把小神算给送回去,要好好休息休息”皇帝张罗着人,要把唐木阳送下去休息。

就在这时候,程徽隐约闻见一股药味,在有血腥气味道的隐藏下,那股药味,若隐若现的窜进鼻子。

程徽突然低下头,正想仔细闻闻那味道如何,可是,突然觉得有股清幽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程将军,这是做什么”

原本想闻她肩头的味道,却未曾想,那人回过头,这么一来,自己就贴近了她的脸颊。

程徽受惊似得往后缩回脖子,唐木阳眼底却带着笑意,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

“程将军还没说方才是想做什么呢”

程徽把她放下,这次对上她的视线后,却没退缩,盯着她的眸子,透着一股认真,似乎是想要拨开她的这身伪装,想把她认清楚,到底她是谁!

唐木阳心头涌出一股不妙的情绪。

难道是,程徽怀疑她的身份了?

对了,肩膀……

她方才的肩膀后面,是被人涂抹过药膏的,那味道那么浓郁,就算是自个换了衣服,也无法掩埋那股味道。

程徽方才分明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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