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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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公卿-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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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工程是天底下最肥的肥差,经一次手就扒一层皮,养肥了无数官吏和衙门(满清时代的和坤就是这么起家的),等到一步一步一级一级到了朝廷手里的时候,价值和价格已经悬殊到了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明明一贯钱就可以办成的事情,到了最后,国库里支出了三贯钱都不一样够堵窟窿的。既然各级官、吏、差、办都上下其手的从中捞钱,干脆就不给他们做了。转而交给商人去做。商人为了得到修建皇陵的机会,会报出合理的价格。因为需要自己下本钱,所以会尽一切可能的减少浪费和一切不必要的开支,一个铜板都能掰成两半花。无论是价值还是花费和官办完全不同。因为皇陵的影响太大。可以派遣皇家信得过的人去监督,以防商人为了过分的商业利益而偷工减料以好充次。

修建皇陵这么大的事情,一般而言,诸如偷工减料以伪冒优这样的商业恶行出现的机会不大,因为一旦查出来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所以也不必过分的监督,之所以这么干完全是为了让皇家放心而已。

“这咋这咋,北边,,皇上那里肯定要奏请的,而且科道里头肯定也会有人反对”

林三洪笑道:“皇上不会不知道国库的虚实,国家没有钱,用这样的法子也不为过,想来皇上不会反对,就算是反对也是一些细节问题罢了。至于科道”要是总听那些言官的话语,除非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要不然永远都有犯错的可能”

言官就是靠着指摘别人吃饭的,不管什么事情也不管是对是错。这一大批人总是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这么多年以来,什么事情也不做什么话也不少说,已经成为言官当中的一种风气了。

听到这里,朱高煦也是哈哈大笑:“说的也是,前些日子有言官说西北的军资消耗太大。要孤王彻查前线军官有无糜废之举,真他娘的胡说八道。打仗打的就是银钱,开一炮出去就等于撒了很多铜钱。军资的消耗怎么可能查的清楚?难道就因为后方一个闲官的一句屁话,就让我去查整个前线有无糜废?我真想让他自己去查,最好是被前线的将士打个半死再送回来给那些说空话的闲官们看看,”

众人哈哈一笑,林三洪心里也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刚才朱高煦一点太子的风度也没有,而是象十年前一样豪爽,确实显得亲近了许多。

“至于迁都”我认为皇上已经定下来了,不过京城中反对的声音太大。想来皇上会有一咋小比较折中的方略出来,然后一步步慢慢进行着

还不等林三洪把话说完,太子朱高煦已经树起了大拇指:“高明,魏詹事,我是怎么对你说来着?要说看大局的眼光,还是林兄弟呀。当初我在走投无路之时遇到

魏成栋笑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安北侯眼光如炬,想不服都不行啊。皇上那边已经有了关于迁都的定论,北平那边只是行在。南京(最后一次重申,仅仅是为了行文的方便才使用南京这个地名的,考据人士就不必深究了。)已经是国都。就算以后朝廷搬迁到了北平,也不算是迁都,仅仅是将太祖皇帝的多都想法稍微改动而已。”

明朝的双都制度罢了,南京为留都,保留各部职能,从大局上判断。等于是在北京这个传统的明朝国都之外又多了一个南京的都城。既然是两个国都,也就谈不上一咋。“迁”字了。

反正无论南京还是北京,都是国都,都有行政体系和行政职能,绝对是一个非常折中的方案了。

林三洪自然知道最终的结果。听到魏成栋的称赞也不感觉如何。

可是魏成栋却是更加佩服林三洪了:“当初在湖广的时候,我还以为安北侯仅仅是胆识过人而已。今日算是亲眼见识到了。怨不得殿下一再盛赞安北侯的眼光呢。皇上关于迁都的定论不过刚刚过来,我也是听过殿下之言以后才知道。安北侯不在朝中就已经早早就料到了。果然是智慧过人眼光独到,”

朱高煦笑道:“其实我也想让林”安北侯在孤王身边,办事情也会方便很多。只不过皇上那里似乎对安北侯颇有成见

“不过眼下有咋。机会,安北侯不是在扬州任上做出了好大政绩的么?自从安北侯去职扬州之后。王同彦为扬州知府,也算是谨小慎微,可再也没有建树。最多就是守着咱们的安北侯踢打下来的那点家业过日子,虽然无功却也无过,休仕之后告老还乡也算是风光体面。可他一下来,新任的扬州知府可就不行了,”

也怪不得朱高煦提起扬州。就在林三洪做出成绩的这个地方,现在虽然已经繁华鼎盛,可再也没有了林三洪治扬州之时的那种局面。

作为林三洪的继任者,王同彦王老绾还算不错,在扬州任上等于是彻底的闲人一咋”可以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安全按照林三洪遗留下来的那点家底和制度来治理扬州府,用朝廷的话来讲,就叫做无为而治。

就是因为无为,没有对林三洪制定的各种制度作出任何改动,虽然无法越林三洪时代的鼎盛,却也依靠林府台遗留下来的那点本钱继续了扬州的繁华。王同彦在扬州任上基本就是修养了三年,或者吟诗作画或者观景赏花,屁大一点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好不容易到了任期,王老绾风光体面的休仕退出官场了。他的下一任踌躇满志年轻气盛,看到扬州已不如往昔,立刻就进行大刀阔斧的改制:大力展工商,奖励丝织。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崭新的扬州知府的本意绝对是好的,看着扬州已经不如以前,心里也很着急小所以才用了这种手段希望能够把扬州“工业化”。

至于后果”林三洪不用问也能知道,肯定是劳民伤财一事无成,努力费劲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在林三洪的治理下,扬州就是一个消费型的城市,依靠江南淮扬的消费带动起来的繁华局面,怎么能够这么快就会被工商所取代?

就算是展各种各样的作坊小就算是奖励耕织,可他动手已经太晚了。两淅、两江和江南的大型织造作坊已经形成了气候,甚至联合成了统一价格统一销售的局面,扬州再想起来分一杯莫,和已经势大财雄的整个行业竞争,摆明了就是自找苦吃。连级丝行业都出现了丰隆昌这样的巨无霸,需要很多同行联合起来才能和春桃抗衡,扬州刚刚起步就想这么干,完全就是急功近利损人不利己的莽夫,必然会被南北的大商号联合起来挤压的喘不过气”,

以奢治政才是林三洪治理扬州的根本诀窍,通过消费的方式把各地富人的财富聚集起来,提倡消费鼓励消费,从中渔利这才是根本。主要目的就是财富的再流通和再分配,从来也没有提过一句和生产有关的话语。

在林三洪为扬州知府的时代,扬州的繁荣不是因为生产,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消费才铸就了扬州“宇内形胜。  二邓留下来的溃物实在是大有分量了,沉重的让林二洪有一记火把丝绢烧成灰烬的冲动。

毕竟这个东西本身太危险了,要是被人现,肯定是要抄家灭族掉脑袋。可这毕竟是郭弗烈的遗物,而且林三洪也知道郭四妹把这个玩意留给自己的用意,虽然确实是有点危险的过了头,可是只要妥善保管不被其他人现。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小心翼翼的把丝绢塞回腰带里头,妥善保管起来”

要是照这么看,郑和下西洋的举动当中或许真的有寻找建文皇帝的因素也说不准,按照林三洪的推算,朱捷肯定已经觉了建文皇帝还在人世,并且多多少少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所以才不遗余力的一次又一次派遣船队下西洋”,

难道建文皇帝真的躲到了海外?

虽然说朱猪的镝治已经稳固的如同铁桶一般,可他的皇位终究来路不正,而且无数次宣扬建文因为误会了靖难之师的好意而自尽。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哪天忽然又个建文皇帝冒出来,朱林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名分和大义这两样东西是朱林的软肋。

这么些年以来,永乐皇帝不断的扩充皇权,把中枢和地方的权利收归到手中,甚至连各地的藩王也能了象征性的存在,所作所为比当初的太祖朱元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看来,朱林如此疯狂集权的背后也有可能出自一种担忧:

担忧忽然有一天皇位的正统性受到挑战之时,保证没有任何一股势力可以真正抗衡皇权,只要形不成强有力的势力,朱林就胜券在握。

耗费如此大量的人力物力。为了皇帝一个人”,

收拾去所有的心思,带着对徐皇后表示哀悼之意的折子,林三洪动身前往京城。

这是自“封”安北位以来,林三洪次进京。

封这个侯爵,其实就是为了把林三洪“扔”出官场,所以一直以来林三洪都表现的很谨慎,尽量避免和官场上的接触,也可以算是深居简出了。

不过这一次是国丧,按照惯例,他这个有侯爵身份的人就算没有资格到北平去吊唔一番,也应该亲自去京城一趟,以寄哀思。

到礼部专设的衙门遥祭之后小走完了程序之后,这个事情也就算完了。

网从礼部出来,还没有上车呢,迎面就碰到了几骑,骑在马上之人遥遥的拱手为礼:“这不是安北侯么?真是难得一见呐”

骑在马上的是一身皂袍的魏成栋。

魏成栋很利索的跳下马来,装出很亲密的样子挽着林三洪的手臂:“当年我与林侯爵共事的时候可不少呢,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是岁月如织啊。今日故人重逢,当摆酒阔话。走。走,到我家里去喝一杯如何?”魏成栋和林三洪一样,都是早期的汉王系人马,都是朱高煦的心腹之人。自从林三洪被变相的罢官之后,无论是林三洪本人还是其他的汉王系人马,都会刻意的保持距离,一来是防止言官们说闲话,再着就是防范朱猪的耳目,若是留下朱高煦和林三洪“往来甚密”的把柄,虽然不算什么大事,终究对朱高煦和林三洪二人都极为不利。所以在正常情况下,魏成栋和林三洪就算是见了面。最多也就是寒暄几句,至于邀请林三洪回家叙旧的举动。显然是热情的有点过头了。

“何事?”

肯定是有事。要是没有事,魏成栋可不会真的邀请林三洪回家去叙什么旧情。

魏成栋也不言语,有点夸张的大笑着,挽着林三洪的胳膊就往外走:“前些日子,有一至交好友送了我五斤绍兴花雕,洪武十七年的泥封都没有开过呢,如此美酒自然要于故人分享,”

魏成栋一边说着一边小声说道:“太子在我府中等候安北侯随我来!”

林三洪愕然。

现在的朱高煦已经是太子了,完全没有必要见他这个无知无权的老旧汉王嫡系。尤其是在当年的情况之下,为了避人耳目还要专门跑到魏成栋的家里,见一面搞的象做贼一样,难道真的有了什么大事?

按说林三洪应该极力避免和已是太子的朱高煦有所接触,免得让人说闲话生出不必要的是非。可魏成栋已经做了如此安排,也只要听之任之,,

到了魏府之后,魏成栋立刻放下热情好客的模样,一道道命令布置下去:

“让府中的弟兄严加防范。严密注意周遭有无可疑人等。”

“若有生人靠近,一律驱走。”

“任何下人非有我的命令。不得进出后宅。”

因为太子秘密到来,魏家的后宅之中如临大敌一般,无论是丫鬟婆子还是魏成栋的亲属家眷,一律驱赶到了前头,非有传唤任何人不得靠近。

朱高煦果然在魏成栋府中。

一身便装的朱高煦正安坐在魏府后厅之中,见到魏成栋领着林三洪进来。笑呵呵的起身相迎。

林三洪赶紧行君臣之礼:“臣安北侯林三洪见过监国太子”

现在的朱高煦虽然不是皇帝小可储君的身份已经等于是半个君主,礼数止也就跟着起了变化,这个时候是要用正经的君臣礼节。

朱高煦看起来和以前也没有两样,依旧是一副豪爽的做派,能够起身相迎也算是礼遇了。可朱高煦还是等着林三洪规规矩矩的把整套礼,节做完。这才伸手挽起林三洪:“林兄弟你也真是的,忒多的礼数,你与孤王乃是患难之交的兄弟”

现在的朱高煦已经不是以前的朱高煦了。

“兄弟之言太子切莫再提。臣实不敢当

朱高煦还是朱高煦,可是做了太子和不做太子有很大的区别。至少现在的朱高煦已经可以称孤道寡,林三洪知道应该怎么做。

现在这种情形之下,无论朱高煦和林三洪是不是真的情同兄弟,讣二友下那份情感摆出君臣尊卑的样子来六“太子实不该与臣相见”

“我知道,我知道,朱高煦不是很在意的摆摆手:“安北侯你这也是为了孤王考虑嘛,再怎么说你也是外臣,孤王和你相见确有不妥。不过这是在魏詹事的私宅之中,想来也不会有哪些嚼舌头的闲杂人等乱传闲话。”

“太子放心。”魏成栋语气森然的说道:“此事极秘,万万不会为外人知晓,刚才初见太子的那个丫鬟,臣已经派人料理了。”

魏成栋口中的料理是什么意思,林三洪心里清楚的很不管那咋。可怜的丫鬟是不是认出了朱高煦的真实身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人灭口最好。

在这些帝国高层心目之中,为了自己的一点点方便,杀几个下人根本就不算个事情。

朱高煦似乎对魏成栋的做法很满意,虚指着旁边的坐器说道:“安北侯且坐,孤王有事相询。”

林三洪眼角余光一扫,现魏成栋还站立在旁,遂道:“太子有事尽管吩咐,”

朱高煦似乎看出了林三洪的谨慎,哈哈一笑道:“魏詹事你坐。安北侯你也坐下吧。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必闹这个生分了。”

看着二人坐下,朱高煦这才开门见山的说道:“两位都是孤王的旧部,旁的废话也就不多说了。今日费尽心思专门和安北侯见面,就是为一个钱字。”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钱。

这个时候,林三洪一点也不避讳和任何人谈钱,也不怕太子朱高煦借钱一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钱。

现在可比不得在扬州任上的时候,动辄就是几万几十万的进出。如今的林三洪穷的,丁当烂响,开办众恩义学堂的钱都是象乞讨一样四处拼凑而来,正因为本身就没有钱。所以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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