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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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聆歌-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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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别哭,我答应你,一定早点回来行不行?”
  “我如今心慌的没法子,要么你别去了?你以前做荒唐王爷的时候不挺好吗?为什么非要上进了呢?”
  楼幽兰被她说的哭笑不得,他和以前当然不同了,他有了深爱的女人,就想为她挣出一番天地来,就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她:“这事不同旁的,父皇钦点的我,逃是逃不过了。不过说句实在话,我原是不想去的,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老三不能留,我去就是为了要杀他。这事无论成不成,回来后免不得要扣个弑兄的恶名,唉……老三自己不安生,也得要拉上咱们兄弟跟着一起受苦。”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就想让你平平安安的回来。”
  “你放心,我省的。对了,我把白桑留给你,有他在我也好能安心些。”
  “不行!”聆歌面色一紧“白桑跟在你身边最久,你用着方便,他能照顾你,也能为你拼命。我就在这府里哪也不去,用不着他大材小用,你听我的,让他跟你去,好好保护你和幽然。”
  楼幽兰还想再说,见聆歌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是什么?”
  “平安佩。”聆歌将它仔细的系在楼幽兰的腰间“我为你亲手编的,送到寺里去求过福的,可以保佑你平安。”
  楼幽兰心中一软,伸手将那平安佩一把扯下,引来聆歌一声惊呼:“哎?你做什么?”
  “放在这,才离我更近。”楼幽兰将平安佩珍惜的放进怀里,紧紧的贴着心口“你放心,我一定片刻都不会离身。”
  聆歌含泪点头,强忍着想哭的念头偎进他怀里。他身上还是那股让她万分依恋的幽香,明光铠冰冷,贴在脸上,泛着沁凉之意。
  “歌儿……”
  “嗯……”
  “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
  “嗯。”
  “为了我你也一定会坚强的?”
  “是。”
  “别让我担心,歌儿。”
  聆歌抬起头,清泪瞬腮而过,她踮起脚尖,将颤抖的唇贴在了楼幽兰的薄唇上。
  他们吻的那样用心,像是就要生离死别一样。楼幽兰双臂紧紧拥着她,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骼勒碎。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命,即便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去爱她仍觉得不够,他不知该说什么,有那么多的话想叮嘱她,比如多吃些东西,比如多穿些衣服,很多零碎的小事,他都想慢慢的叮咛她。
  可是最后,只来得及化成缠绵一吻,带着自己的万分不舍与依恋,沉沉的将她困在自己的围城之内。
  “歌儿,我该走了……”
  “我在家等你回来。”
  “好。”
  楼幽兰率三十万大军于永胜门出征,皇帝以表重视亲自前往送行。三十万的南辰战士整齐划一的站在城门外,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那样的坚定,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愿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聆歌站在城楼上遥遥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甚至就要跳出腔子,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三十万战士的深色铠甲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幽的光亮,晃得她有些刺目,不得不眯起眼睛去寻找那一个人。
  楼幽兰着玄金明光铠,一头乌发已经被利落的束进头盔内,他的身材修长笔挺,因为穿着铠甲,少了几分往日的风流倜傥,却更加显得英武威风,他是天生的王者,只是站在那里就叫人觉得高不可攀。
  那天的风很大,吹在耳畔像是一首缠绵的乐曲。聆歌远远的看着他们,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丢失了,她有那样多的不舍和不安,恨不得变成一只琅鸟追随他而去。可终归她只能站在城楼上,无数次的祈祷她的夫君平安归来。
  出征的号角终于吹响,楼幽兰神色一正,摔了手中的酒碗,飞身一跃,玄金色的袍角在空中抛起一个利落的弧度,下一瞬,那袍角的主人便已利落上马。
  飞廉兴奋的打着鼻响,载着自己的主人,不停的用前蹄跺着地面,楼幽兰拉紧马缰,向着皇帝又说了什么,皇帝神色肃然,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聆歌离得太远,根本无法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她有些着急,扒着城墙不住地向下望去。
  “侧王妃小心!”颜珠跟在她身边,见聆歌身子倾出城墙一大半,忙将她拉了回来。
  聆歌不耐的挣了下,一双美目始终没有离开过楼幽兰的身影。
  大部队终于缓缓开拔,楼幽兰勒转了马头,向着城外走去。他的背影挺拔,骑在马背上,即便隐匿在人群中,聆歌也能一眼就瞧见他。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望穿秋水的盯着那玄金色身影。
  终于,他还是回头了……
  楼幽兰出征那日天气极好,虽然寒风凛冽,仍遮不住明媚的日头,就像他们大婚的那日,他站在台阶仰头望着自己,爱与恋全部凝写在那双幽深的凤目里。那时的聆歌一定不知道,她有一天会这样的爱着他。
  她站在城楼上,穿绿色锦绣裙,外面披着白色的极北狐裘,和着一众宫中前来送行的女眷盈盈而立。他们离得那样远,可他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天气这样好,他们远远地相望着,好似这苍茫之间,只剩他们二人。
  楼幽兰抬手轻轻的抚上心口,那里存着一枚平安佩,也存着他此生最珍爱的女子。
         !

  ☆、第九十一章 清风过境险留痕

  楼幽兰走后,聆歌就被送到了王府的别院里,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这里,心境却与上次大相径庭。如今她已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楼幽兰又不在身边,她也只想安安静静的等着孩子出世。
  不过让她意外的,同时进了别院的还有辛夷。
  她已经有日子没见到他了,新年里也没同他拜个年,枉费人家曾经那样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只是他来别院,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她和楼幽兰上次大吵多多少少也因着他,这会子楼幽兰前脚才刚一走,后脚他们两个人便又在一块,虽然清清白白的,多少也让她有些犹豫。
  “侧王妃不用担心。”辛夷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见聆歌依然在发愣,微微的蹙了眉头“我来这里是王爷亲自下的令,请侧王妃不用担心。更何况,侧王妃与王爷鹣鲽情深,还怕外人来打扰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聆歌一阵子尴尬,她和辛夷其实说来真是委实的冤枉,他们见得次数不多,她是有些依赖他,甚至欣赏他,那也完全是出于朋友的角度,万没有男女之情。
  只是楼幽兰无事非要草木皆兵,他这样子误会他们,反倒是让他们不自然起来。
  “侧王妃不必惊慌,辛夷别无他意,我是奉王爷旨意来伺候侧王妃,等日后侧王妃诞下小王爷后,辛夷便会告辞。”
  “告辞?”聆歌一讶“你要去哪?”
  辛夷微侧着头,隐匿在阴影里,聆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有些落寞:“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幽王府和天赐城终归不是辛夷的家。”
  “家?你的家在哪?你非要走吗?不走不行吗?”
  辛夷下意识的抬起头,聆歌正有些焦急的望着自己,他看了,心里莫名的抽痛起来,到了唇畔的话又咽了回去。他不停的再告诉自己,容渊,她现在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她和楼幽兰那样好,自己的存在在只能给她带来麻烦,你若是真的爱她,为何不能成全她?
  更何况,楼幽兰临走之时,将她千珍万重的托付给自己,他至少是相信自己的,你怎么可以做出不仁不义之事?
  “非走不可,因为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聆歌记得他曾经说过那个离开他的女人,心中一动“你有她的消息了?”
  辛夷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
  “所以我要去找她。”
  “去哪里找呢?天下这么大,茫茫人海的……”
  “天下再大也没有用脚走不到的地方,我想去找她,无论多久多远。”
  “她可真幸福,有公子这样的夫君记挂着她。”聆歌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希望公子可以找到她,早日与她团聚。”
  辛夷将装着汤药的瓷碗递了过去,淡淡的应了句:“借侧王妃吉言。”
  幽王府——
  “玄仁,叫父王,父—王—”
  “玄仁才多大点?赵侧妃就这么教他叫父王,也太心急了些。”
  清越的声音传了进来,赵聘婷微微一怔,见木丹站在门口,忙把玄仁递给了乳母,起身请安道:“聘婷见过王妃。”
  “赵姐姐快免礼,咱们一个府里的姐妹,不用讲这些虚礼。”木丹虚抬了下手,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如今王爷不在,这府里就冷清多了,咱们若是再不走动走动,没得将旁人以为咱们府里没人了。”
  “王妃说的是。”赵聘婷忙让香荷给木丹倒茶“王爷不在,咱们这府里就死气沉沉的,就像是没了主心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了。”
  “可不是。”木丹从乳母手里接过玄仁,抱在怀里逗弄着“这小家伙长得可真好,像咱们王爷。”
  “再像王爷又能怎样,终究不是王爷心头的。”
  木丹听得出赵聘婷语气中的酸涩,也不兜搭她,顺势问了句:“也不知道云姐姐怎么样了,我倒是真有些想她,虽然她以前也是个闷葫芦,可这府里少了她,倒让人觉得像是缺点什么。”
  赵聘婷暗自冷哼,她这是来试探自己的?如今这木丹王妃是敌是友,尚还不得而知,她说话便更得提着小心:“呵呵,王妃想是没发现,以前云姐姐在哪,咱们王爷也就在哪,俩人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赵聘婷从木丹怀中将玄仁抱了过来轻轻的哄拍着:“云姐姐和王爷说话也随意,不像咱们,事事先把规矩放前面,弄得说句话都没了人情味。您来得晚,不知道前头发生的那些事,咱们云姐姐在王爷面前。那才叫一有意思呢,我就喜欢看他们二人说话,跟说戏似的,甭提多打趣了。”
  “哦?”木丹转了转手上的玉戒“怎么个打趣法?”
  “没大没小呗,放着咱们,谁敢和王爷犟嘴,满府里估计也就云姐姐敢了,这还不算,她还扇过咱们王爷一个耳刮子呢。”
  “什么!”木丹脸色大变,猛的一喝,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赵聘婷面上一惊,急忙将怀里吓哭的孩子交到乳母手上,使了个眼色便将他抱了去。
  “呦,是我动静大了,没得在吓着孩子。”
  “王妃多虑了,屁大点孩子,没那么娇气。”
  “你刚刚说云姐姐曾扇过咱们王爷耳刮子?”
  赵聘婷向两侧看了看,木丹会意的清了下嗓子,挥退了身边的人。
  “王妃有所不知,云姐姐和王爷成亲前,闹的那才叫一个欢实呢,天赐城里没人不知道他们二位的事。王爷为了云姐姐,那是连乾德宫都闹了,听说扬手就要宰了总管太监,父皇雷霆震怒,扔过去一砚台才把咱们爷儿打醒了。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王爷又跑到慈寿宫去抢人,当着皇祖母的面就把一个小太监杀了,听说打的人脑子都成狗脑子了,气的皇祖母她老人家差点没厥过去。”
  “还有这事?”木丹愕然,这些传闻她早前是听过的,以为不过是坊间为了渲染他们的爱情故事,添油加醋编撰出来的,想不到还真有此事。
  “这还不算完,那日是臣妾亲眼看见的,就在驿站的院子里。云姐姐豪气云天,一耳帖子就甩过去了,把咱们王爷都打懵了。咱们王爷那样阎王的脾气,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脑袋分家了,可是云姐姐不是别人,她打了咱们王爷,结果还得咱们王爷上杆子去哄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聘婷见木丹脸色铁青着不说话,唇角的笑意更甚:“自打王爷和云姐姐成婚以来,大事小事就没断了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您瞧瞧怎么样了?王爷照旧心肝宝贝似的疼着。王妃心性善,兴许没发觉,前段时日您别看他们明面上不说话,那都是做给咱们看呢?”
  “做给咱们看?”木丹来自鬼藏族,又是鬼藏王的掌上明珠,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人,从来不用参与后宫的争斗,她在这方面和聆歌有一拼,都是一个半傻。赵聘婷在她们两人面前,那就是内斗的祖宗。
  “臣妾就说王妃太心善了,您没瞧出来王爷和云姐姐是给咱们做戏看呢?”
  木丹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俩前段时间天天冷着脸子,里外里的看也不像演戏呀。
  赵聘婷叹了口气:“如果要是吵架,那干脆就让云姐姐回方茶院得了,何必留在沉香院里闹眼睛?”
  “是呀,何必呢?”木丹眨着眼睛,她根本就理不清头绪,觉得赵聘婷能看出这样多的问题,简直就是神人。
  赵聘婷就差直接翻眼睛了,这么一个白痴竟当了平妃,老天也忒不开眼了。也好,她心性单纯容易被利用,趁着王爷不在,好些个事通过她也方便去做。
  “您想啊,王爷年里这十天出过沉香院吗?”
  木丹回忆了下,摇了摇头:“没有。”
  “您可曾在那几日进过沉香院?”
  “没有,我去瞧过,白桑说王爷想在出征前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静一静?”赵聘婷冷笑一声“也亏得白侍卫想出这样的理由,王爷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老人家分明是想和云姐姐好好的腻在一起,不被旁人打扰。”
  “旁人?”木丹紧蹙了眉心,她怎么一下子成了旁人,明明她才是女主人,她才是王爷的平妃啊。
  赵聘婷见火候差不多,心里得意一笑,这么个主儿,活该被自己利用:“您别怪臣妾说这些不中听的,现在云姐姐在哪呢?”
  “在别院啊。”木丹有些莫名其妙,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聆歌去了王府别院养胎。
  “为什么去别院?按理说,咱们府里可比别院要好的多,不但下人齐全,大夫也都跟这候着,那她还跑到那做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王爷防着咱们。”
  “防着咱们?”
  “云姐姐是他的心尖子,他恨不得走哪都带着她,若不是这次是出征打仗,王爷才不会让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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