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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心里明白，但不能在袁晨这边承认。我要查张大海，不过是想顺藤摸出林耀祖的把柄而已，但这话，我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女人还是看起来蠢一点比较好，不会被人忌惮戒备，更不会被人厌烦。
我装作一副心烦的样子，说道：“那怎么办？我今天早上和唐瑞大吵了一架，弄得不欢而散。”
袁晨呵呵一笑，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我道：“你问我呢？当我是情感顾问呢？”
“……”袁少每次都能让我觉得无言以对，他刚才明明主动的提唐瑞。现在我接了他的话题，他反而嘲笑我……这个逻辑太气人了。
“行了，我得回去了。”袁晨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说道：“我帮你查的这些不要让唐瑞知道，虽然我不怕他，可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下次再让哥哥我帮忙，记得想清楚酬劳。我可不是免费给人打工的，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
袁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间笑了起来，然后推开了椅子潇洒离开。
袁少犯什么病了？干嘛笑成了这样……
我打了个寒颤，觉得袁晨这个人实在是奇怪的不得了，反正我和他认识了那么久，我始终琢磨不透这个人，就像唐瑞一样。
想到了唐瑞，我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我将袁晨帮我查来的东西收了起来，打车去了一趟银行。
虽然之前唐瑞为我开了一个保险箱，我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都存在那个保险箱里。只不过我想将这些资料好好地藏起来，就必然不能让唐瑞查到我频繁使用刘秘书帮我准备的那个保险箱。
将那几份材料放进保险柜里上了锁，我的心似乎也踏实了几分。
袁晨给我提供了一条清晰的线索，只是，我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帮手调查林耀祖的罪证。这一点。实在让人觉得气馁。
我回去之后，听李阿姨说唐瑞到外地出差去了，大概三天以后才会回来。
我不知道唐瑞究竟是真的离开了临江市。还是去了林家“共商大业”，我甚至猜测唐瑞突然决定出差，其实是为了躲我。
正如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沟通一样，唐瑞对我，应该也是一样的。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实际上很有问题，压迫与反抗似乎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关系。但甜言蜜语柔情蜜意，却会让我觉得虚假。
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我和唐瑞究竟算什么。
我游荡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生活了几天。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其实十分凄清冷寂，住的久了，人的心也会冷。再怎么捂着也暖不了。
三天的时间里，我自己去看了看房子，最终决定在唐瑞买给我的那套房子后面又买了一套。
这套房子几乎只是和之前那套隔了一面墙，隐密相当好。关键是，我可以就近看顾着林默，也不会在我故意将他藏起来的时候让他轻易被人发现。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这一点我懂。
第三天的时候，我带着公司的一些女模特去参加张大海朋友的车展。有些模特是与我同一批进入公司的新人。她们看到了我从一个普通的模特，摇身一变成了她们的老板，眼睛里都透着震惊与不可思议。
但是毕竟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女人。我与她们的身份已经如此不同，她们都是聪明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开罪我，更不会当着我的面儿说什么难听的话，与之前如此的不同。
但是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背地里的议论。我也不甚在意了。她们在换衣服的时候，偷偷地议论着我与公司两个老板之间的关系，可却没人知道，我才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想想也是好笑。
新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唐瑞，有钱的大财主。因而李然做主给公司配了专业的化妆师。还动用了一部分的资金用来买衣服。所以我们公司的模特现在出场的时候都很惊艳，每个人画着漂漂亮亮的妆，穿着漂亮的衣服。显得都格外的精神好看。
有些聪明的姑娘一口一个“林老板”叫着我，在外人的面前将我抬得老高。
我只是微笑与车展的负责人沟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不久之前的几个月里。我甚至也是她们之间的一个。对着人群微笑，凹凹造型，拿一份不高也不低的出场费糊口。
我正看着公司的模特发呆。身边却突然有一个人开口说道：“是林抒小姐么？”
第196章 友善的陌生人
我偏过头看去，只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站在我的身后，用一种格外温和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是林抒。”我回答一句。总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的眼神看的怪怪的。可是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他既不是像某些谢顶老男人那样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又没有那种不怀好意的闪烁目光让我觉得厌烦。
怎么说呢？他这眼神，带着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欣喜和迫切。
“你好，我叫石少卿。”说着，那个男人把一张名片的递给我。那张名片上写着都是英文。我虽然英文水平勉强还算可以，可却实在是分辨不出那些专有名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方有些尴尬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在国内没有印制名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凯文。”
“石先生你好。”我和他握了握手，并没有喊出“凯文”这个名字，因为叫这个，总让人觉得莫名的亲切。我与一个陌生人，完全没有如此热络的必要。而且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这有点不太正常。
我有些戒备的看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
石少卿似乎也看出了我眼中的戒备，他对我笑了笑，端的是温和无害的样子：“林小姐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其实是听到了刚刚会场的工作人员和你说话。才知道你的名字的。”
是吗？
“石先生有事找我？”
“是这样的，我代替朋友将他们公司的商品带到国内来联系卖场销售，可是因为牌子是新的牌子，哪怕是国外引进，也比不过一些看起来名字很像外国商标的国产商品。今天我来看了这个车展，见到了林小姐和你公司的优秀模特，就想到了请林小姐的公司和团队帮忙在商场里办几场简单的服装秀。”石少卿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这个要求会不会过分？”
我一听石少卿的话，立刻有些脸红了。
刚才我还觉得人家目的不单纯，哪儿知道人家就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找上我完全是意料之外临时决定的。
“石先生能够看得上我们公司的模特是我们的荣幸。”我朝着对方笑了笑，免得将自己的不自然完全展露给未来的客户看，让人家对我们有什么想法。不过这个来路不明的石先生到底是什么路数我还没有弄明白。所以只能将这个皮球推给能干的李先生：“石先生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我公司里来谈一下合作的相关细节。签一下合同。这是我们公司副总李然的名片，公司里相关的签约细节都是和他商量的。”
石少卿看了看名片，嘴角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好，林小姐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联系李先生。”
我觉得这话石少卿说的有些怪怪的，连忙解释道：“石先生。不是我不方便，而是公司的这一部分工作都是交给李副总的。我就算现在和你谈了，之后的相关细节还是要李副总去跟进。”
石少卿道：“我能理解。”
“那真是太好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十分温和有礼的和我说道：“那稍后我会联系贵公司的李副总，谢谢林小姐。”
说完，石少卿毫不留恋的离开，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绅士的感觉。
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吧？
我扶着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最近有些神经过敏。我总觉得唐瑞和林家人继续接触。那家人一定会调查唐瑞身边的女人。但是那样怀揣着意图接近别人的人总会轻而易举被人识破，这个石少卿，不像是那种人，也不像是为林家人跑腿儿的。
将视线从那个儒雅的背影身上收了回来。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无声的笑了。
这好像并不是倚靠唐瑞才拿下来的合作机会，对我而言，弥足珍贵。
公司与张大海这个朋友的合作完满落幕。这一次的酬劳是直接打到公司账户上，然后由财务部划拨到模特账户上的。一切流程都很严密透明。比之以前韩风和李然共同维持的那个小公司来说，更能让这些原本就有些挑剔和麻烦的模特们信服。且方便高效。
不知是不是因为唐瑞的缘故，主办方对我们赞誉有加。好话说尽，好像能够请到我们公司的姑娘是他们三生有幸一样。
那些和我一块来的模特很少能听到人家那么夸奖自己，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开心骄傲的表情。我看了那些小姑娘们激动的样子，心里也觉得高兴。
公司慢慢的正常运转，一定会更好的。
我对自己说。
“林老板，回去吗？”有个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姑娘笑着问了我一句。
那时候我的响个不停，我只能笑着回一句：“你们先走吧。”
我接了电话，对那边笑着叹了口气：“乔姐姐，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你家陆先生没有帮你看得死死地？”
乔娜无语的说道：“林抒你不提姓陆的会死啊？”
我连忙谄媚笑道：“不会不会，乔姐姐息怒。”
乔娜似乎很不开心，开口就跟我说：“钱柜，2212，过来陪我喝酒。”她说完这句话就将电话挂断，完全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我看着那只有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长，很是想笑。
从车展到钱柜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许是以前在夜总会做的久了，每次走进类似于钱柜这种地方，我都有种压抑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走进这个地方需要换上一件极为“轻薄”的衣服，脸上挂上连自己都讨厌的虚伪笑容，然后一杯一杯的不停配客人喝酒。
我不明白为什么乔娜在“工作时间”之外的时候还愿意跑到这样的地方来喝酒解闷儿，如果是我的话，我宁可呆在家里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不管什么麻烦忧愁，差不多也都烟消云散了。何必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又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第197章 心如枯木
2212里面只有乔娜一个人，桌上的那一打啤酒已经空了五瓶。乔娜脱了鞋子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见我笑得格外妩媚：“林抒，我给你点了歌儿，快陪我一块唱。姐姐我找不到调子了，哈哈……”
我听她这声音。就知道乔姐姐真是有点醉了。
等我走过去，乔娜一把把我拉过去将话筒塞到了我的手里，笑呵呵的唱着不成调子的歌，可偏生还一个劲儿的催我跟着她一块胡闹。那声音，简直难听的我想哭了。
我拗不过乔姐姐，只能唱着她点的歌，让自己别跟她的调子跑的太厉害：“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与我沉睡还与我蹉跎无慈悲。爱我纯粹，还爱我赤裸不糜颓。看我自弹自唱还看我痛心断肠……”
唱着唱着，我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堵，眼睛有些火辣辣的疼。
这首歌，怎么那么像我呢？
不，应该说这首歌为什么那么像我和乔娜？
我们不是标准的正派女子，可却也不是别人眼里毫无底线的贱人。我们愿意陪一个男人蹉跎沉醉，可换来的终究是哭笑无主，心如枯木。
那些情情爱爱的甜美梦境总是会被那个人一手打破，清醒之后，于我只剩下只有自己才能知晓的痛心断肠。
唱着唱着，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乔娜会调不成调。
我同她一样，再也无心歌唱。
乔娜扔掉了话筒，将瓶子里的啤酒喝得干干净净，然后豪迈的将瓶子扔到地上，听那一声脆响才觉得心里畅快。
外面行走的服务生忍不住朝着里面看了一眼。我们两个女人一起出入这样的地方本来就很惹眼，现在又闹了那么大的动静，那边怕我们出事。
我看了外面的服务生一眼，对方确定我们这边没什么大问题，然后转身离开。
乔娜又拿了一个瓶子狠狠地灌了自己几口，痛彻心扉的说道：“妈的，姓陆的就这个德行！到底让我怎么做他才满意？是不是要我死了他才甘心？！”
“娜娜姐，你到底怎么了？快别喝了！”我赶紧夺过了她拿起的酒瓶子，“你跟我说说，你和陆总两个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陪你一块出主意想法子，你看行么？酒什么时候喝不行？但是身体是咱们自己的，你要是喝坏了，谁心疼你？”
乔娜听了我这话，脸上哀戚的表情更浓：“是啊，我要是喝坏了，谁来心疼我？我孑然一身，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让自己有了牵挂？”
我觉得她说的牵挂是陆总，可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两个人之间不像爱人。倒像是仇人。
以己度人，我皱着眉头问道：“娜娜姐，是不是因为爱上了陆总又没法子和他在一起。所以才会觉得痛苦？”
乔娜看了我一眼，呵呵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为什么要爱上陆展白？一次不够还要来两次？告诉你，姐姐爱猪爱狗都不爱他！”
我确定乔娜是真的醉了，她这口齿不清晰的胡言乱语，听着让我头疼：“好，咱们不爱他。”眼看乔娜要从沙发上摔下去了。我连忙一把将她扶好，这家伙立刻窝在了我的怀里，笑得媚眼如丝。
她在我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摇晃着自己的食指指着我，一个劲儿的摇头：“林抒啊，你怎么那么能耐啊？你说不爱就不爱？你月老啊？红娘啊？咔嚓剪断一根线。齐活？”
“……乔姐姐说的是。”和一个醉鬼什么都不要掰扯，除非你傻。
乔娜伸手在桌面上摸来摸去，还是想要拿酒喝。我觉得再这么下去，就没人能把她从这儿弄回去了，除了陆展白。
但是乔娜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似乎就是那个陆展白陆总了，我要是把他叫来帮忙了，也许乔姐姐会恨不得宰了我的。
我只好赶紧给乔娜穿上了鞋子，然后哄着她让她跟我走。
结账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