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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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善-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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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五个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亲事上头。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八年过去,现在的何鸣何默以及邵劲都是十九岁的年纪,任成林有二十了,宁舞鹤最大,已经二十三岁。
  这几个人中,任成林前几年走武举通过,去边城当了一圈武官回来,这次恰是回来成亲的,正是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时候,听见这话题就笑了:“这有妻子和没有妻子啊,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宁舞鹤嗤之以鼻,虽然他的年纪最大,何氏这两年也没少替他操心,但他就是不愿意成亲,有了需求直接上那胡同就是了。因为这黑帮头子出手大方,每次去那胡同里,总有一群姐儿凑上来你争我夺,他也过得恣意,现在就笑道:“去当兵的人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当兵过三年,母猪赛貂蝉!要我说啊,一个人过也不知道多逍遥,巴巴的非要找个女人回来管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有多想不开。”
  邵劲这想着大棚蔬菜的事情呢,就听见这两人的对话,不由感慨古代有些人的思想实在不输给现代,就说宁舞鹤,他这想法替换个比较时髦的说辞,不就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当然出于古代的特殊性,他就只能去那些特殊工作者的地方了……
  这时何默又冲何鸣挤挤眼:他的亲事暂且还没着落,可是何鸣的亲事已经有了眉目了,两家都交换信物交换好了,只等挑一个黄道吉日,就开始走结亲流程。
  这些年和好几个不正经的人一起厮混,何鸣的脸皮也厚了许多,现在被何默这么打趣一下,也不急不躁,只打出个牌,喂给了何默的下家。
  “胡了!”任成林是一点都不含糊,看见拿牌就直接吃进。
  何默“切”了一声,骂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他跟着调转炮口,问邵劲,“你家里也差不多开始给你相看了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邵劲没好气说:“还相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巴不得他们忘记我,一想到他们给我挑选我就犯恶心。”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何默催促,“别转移话题!”
  “那你想要什么?”邵劲回击。
  “漂亮的!身材好的!”何默毫不迟疑。
  “……”这回答的也太爽快了,邵劲都不好意思吐槽对方恶俗的审美力了。
  “你呢你呢?”何默又问。
  “大概就是……”邵劲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五妹妹那种的?”
  牌桌周围顷刻就安静了一下。
  邵劲一个个瞅过去,见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每一个都一副尴尬的沉默样,他心都凉了,还要学那死鸭子嘴硬说:“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这回就好多了,牌桌前的四个人不过稍一沉默,何鸣先笑道:“玩笑开过头了。”
  何默也跟着说:“哎呀我说,要不是看在你和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份上,我和我哥现在就揍你个满脸开上酱油铺,你说别人就说别人,怎么能扯到咱们表妹身上?以后见面大家也不知多尴尬!”
  “得算我一个啊。”任成林也笑,又调侃邵劲,“回头我带你去那胡同里玩玩,免得你见来见去,只见到那一两个姑娘。”
  而自来贯彻说徐善然不好的他总要赞上两句这个方针的宁舞鹤,这次倒只是挑挑眉,收起自己那人嫌狗厌的嘴巴了。
  靠,一群混蛋也太狠了!
  邵劲说不出的沮丧,连给自己圆场的话都懒得说,一推桌子就掀帘子走了。
  不过还没走两步,何默就自后头追上来,搭手在他肩膀上神神秘秘问:“喂,我说你认真的?”
  邵劲没好气:“认真个鬼,你们不都说我是开玩笑的吗?”
  何默:“我跟你说真的。”
  邵劲:“那我也说真的,我认真的。”
  何默皱眉:“你疯了吧,你这些年跟着姑父读书,还不知道国公府什么门第啊?你知不知道就是我那只差一步中进士的哥哥,既是侯府公子又占着这外家的优势,上门提亲国公府还要掂量一下?虽说五妹妹不是现任国公爷的女儿,可她在家里有多威风多受宠你又不是不知道……”
  邵劲啼笑皆非:“等等,你的形容词坏掉了吧,怎么这么一听五妹妹像是个反派?”
  何默说:“别转移话题!”不过他随后想了想,也笑起来,“还真像!”
  邵劲说:“没转移话题,”又惆怅,“其实我也是个举人……”
  何默无语:“这能一样吗?我那姑姑姑父就是脑袋同时被驴踢了,也不可能把我表妹嫁给一个庶子受人磋磨啊。”
  邵劲:“……”
  何默不认错:“我说的可是实话。”
  邵劲没好气:“实话才伤人!没事请滚好吗?”
  大家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笑开过来开过去,哪怕最正经的何鸣也不会因为这种摆明了随口而说的话生气。
  何默果然只是嘿笑,跟着邵劲走进厨房拿了汤药,又进院子中的另一间房间里。
  而一进了这间房,哪怕最跳脱的何默也一下子屏息静气,端正了神色。
  邵劲放轻脚步,走到那坐在床上的人身旁。
  这是八年前徐善然的人从外头带回来的老者,他今年应当只有四十八岁,可上去就如同七十古稀之年。
  他此刻正呆呆地坐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剪掉的舌头不能再长出来,被砍断的手指也粘合不回去,这么多年来,邵劲一直托着国公府找名医,自己也凭对精神疾病仅有的了解试图帮助这一辈子的舅舅,可是始终收效甚微。
  也许对方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吧。
  邵劲有时候也这样难过地想。
  就算他最后杀了邵文忠和邵文忠背后的人,可是时间不会逆流,死了的人早已死了,照成的伤害也永远横埂在那里……
  他用汤匙勺着药一口一口的喂进舅舅的口中,说着早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舅舅,我是沈劲,”他母亲姓沈,他替换姓氏完全没有压力,“邵文忠会得到报应的,舅舅今天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不然我带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何默只在这里呆了很短的时间就离开了。
  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这个伤残老人背后的事情,再看邵劲数年如一日的行为,都有有种呆不下去的感觉。
  邵劲并没有多去注意何默的行动。
  他东一句西一句的和自己舅舅说着话,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诸如他已经考过了童生秀才举人,马上要参加进士的考试,诸如他喜欢徐善然想把这姑娘娶进门,诸如他和徐善然一直在计划着要怎么干掉邵文忠,诸如谢惠梅的权势越来越大,皇帝越来越信任他,之前还搞到了个历时好几朝的勋贵,叫朝中勋贵人人自危等等。
  等他将手中的一碗汤药喂完,打算扶着舅舅去庭院中散步的时候,坐在床上的人突然“唔、唔。”了两声。
  那声音有些含混。
  但照顾对方数年的邵劲很快听出了对方想要说的话。
  他的舅舅在说:
  “劲儿,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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