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融笑着说:“我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就特别的倔强,为了证明一个观点,你能把教授家的门槛踏平,决不轻言放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她苦笑,是不是到了追忆过去,给自己想墓志铭的时候了。
“我是个不合格的律师,只是凭着一股拼劲,鲁莽的向前,没想到一次失误,就要把自己的命给送了。”
“别这么气馁,说不定有人会发现我们的。”
她仰头靠在墙上叹着气:“谁能救我们?”
“昨天聂盛给我打电话说,说要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俩不在了。”
她现在反倒希望他不要来:“那个呆瓜,来不过是多搭条命。”
她用头在墙上敲了两下,气恼的说:“他来做什么!”
肖融说:“你喜欢他?”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不会你还在介意那件事吧。”
韩玖月从小是个女汉子,又爱吃,长得胖呼呼的,上学那会儿,早恋、女神、校园恋情跟她都不沾边,但是女孩子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上大学的时候,她暗恋过同班的肖博远。
韩玖月对男孩子的向往跟大多数女孩子不一样,她不喜欢白净斯文的男生,说太娘,比较偏好肤色健康,老实憨厚的那一类,肖博远家境贫寒,靠着打几份工来完成学业,所以晒着皮肤黝黑,老实巴交的他在学业上的成绩并不优秀,远不如韩玖月,但韩玖月觉得这样更好,如果两个都当律师,肯定没法照顾到家庭,以后她在法庭上风光无限的时候,肖博远就正好可以当家庭主男。
看着身边的女同学一个个找到了如意君,韩玖月也开始按捺不住,要跟肖博远表白。
☆、第20章 加更
肖融是肖博远的远房表弟,所以那个时候,她就有意无意的贿赂肖融,让他去试探一下,看她的表白有多少胜算。
肖融很殷勤,告诉她肖博远的兴趣爱好、喜欢吃什么、在哪里打工、生活习惯,把探子的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她觉得可以水到渠成的时候,就写了封表白信约肖博远约会。
肖博远给她回了一封信,约她去游泳,还说最喜欢她肉乎乎的身材,非常的健康可爱,才不像那些瘦干干的女生,只有一副骨头,毫无美感,还说她皮肤白,很适合穿粉色,希望那天能看到她穿一件粉色的泳衣。
看着肖博远的亲笔回信,韩玖月非常的高兴,特地去泳衣店买了件粉色的泳衣,在店员小姐热情的介绍下,她还特地买了一件背部是镂空的,说是小性感。
初恋都是羞涩的,肖博远在学校的游泳馆打工,负责结束后的清理工作,他让她闭馆后再去,那时候游泳馆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适合浓情蜜意。
她如约而去,那是晚上十点,游泳馆只有他们两个人,肖博远主动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你去换泳衣,我去游泳池等,有惊喜。”
等韩玖月换完泳衣,带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来到游泳馆里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以为他会给她来点烛光之类的小浪漫,没想到冲出来几个拿着手电筒的男生,一边对着她拍照,一边笑她是一只白猪,这么肥的身材也敢穿泳衣!
肖博远还当着大家的面,不屑的说:“尽管我条件不好,也不会找一只胖猪当女朋友。”
韩玖月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从那之后,她再不想恋爱的事儿了,一心一意的读书,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是第一名的成绩代表同界的学生在毕业典礼上发表感言,之后应聘去了现在的律师事务所,一直都是事务所里的骨干。
肖博远虽然顺利毕业了,却因为性格原因,去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都在试用期被解聘了,后来转行在家里摆地摊勉强度日,即使这样,也没能让韩玖月找回失去的尊严,虽然她的事业是蒸蒸日上,在法庭上意气风发,但一谈到男女情爱,她就本能的排斥。
韩玖月对肖融说:“我知道你这么帮我,是对那件事心存愧疚,你只是个送信的,那又不怪你,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现在还把命搭里面了,不后悔吗?”
肖融说:“他要捉弄你,其实我是知道的,虽然我跟他是表兄弟,但我一直挺讨厌他的,狭隘又自负,你说喜欢他的时候,我挺吃惊的,你让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试探一下他,他却不屑的说,看不上你。”
韩玖月瞪着他:“我哪里惹着你了,你要这样陷害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6年前,他还是青葱男孩儿的时候,这话他说不出口,现在说起来却是斩钉截铁。
肖融当时怕韩玖月伤心,才没有直白的说,但他有过委婉的提醒,说她跟肖博远的生活环境相差甚远,两人很难找到共通点,但当时的韩玖月听不进去。
韩玖月说:“你那叫委婉吗,你那跟没说差不多。”
宿舍里的人知道韩玖月追肖博远,就起哄让肖博远戏弄一下韩玖月,韩玖月经常爱打抱不平,一些男生喜欢‘骚扰’心仪的女生,她就常常帮那些女生赶走讨厌的‘爱慕者’,那时韩玖月还有个外号叫‘护花使者’,特别不招男生的待见。
肖博远还是犹豫了一下的,毕竟跟韩玖月无怨无仇,不喜欢又戏弄别人,不像男人所为,被韩玖月得罪过的室友们却说,如果他肯这么做,就算帮他们报仇,他们就凑钱给他买部手机作为酬谢。
在手机的诱惑下,贫穷的肖博远动摇了,满口答应下来,当时肖融也在场,他是想告诉韩玖月别去的,可仔细想想,韩玖月那么喜欢肖博远,如果被肖博远戏弄,肯定会彻底断了喜欢他的念头,这样自己也就有机会跟韩玖月在一起了。
只是他没想到,带给韩玖月的伤害会那么的深,从那之后,韩玖月看他就躲得远远的,形同末路,他想说的那些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韩玖月说:“我哪有躲着你,只是自卑而已,尽管我不太想承认。”
在异味漫天,又闭闷的环境里,说一会儿话就气喘,韩玖月说:“是不是觉得快死了,想抓紧时候跟我表白。”
刺激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闻着像k胶,还有聚丙烯。”
“做什么用的。”
“塑料。”肖融说:“这里应该是承照玩具实业放原材料用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承照玩具厂里的仓库。”
“我是这里的人,对承照玩具厂还是有些了解的,生产的玩具近年来很多都出口到国外,需要用的原材料很多,听说l城的郊区仓库就有近百个,孟佑光是成心要置我们于死地,怎么会笨到让我们死在他们厂里,这仓库肯定是废弃很久的,很有可能变成白骨,都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肖融贴着门站起来,韩玖月问:“你的胳膊不疼吗?”
两人在咬下眼罩之后挣扎着撞过门,这城门非常的厚实,胳膊都撞疼了,丝毫开裂的现象都没有。
林至爱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了雍显的吻,不是在沙滩上,而是在一间浪漫精致的房间里,她看到了铺着红玫瑰花色床单的圆形大床,面前是金色的郁金香花束,雍显站在那里深情脉脉的看着她。
奇怪,她没有排斥感,反而因为他炽热的眼神而面红耳赤。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抬起她的下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会静静的享受他的吻。
没有窒息感,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在她的周围萦绕,她还在发愣,他就把她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他顺着她的耳垂一点一点的往下吻,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酥麻感让全身发软,她听到他在说:“小爱,我爱你。”
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揉捏感让她感觉到疼痛,她很不舒服的哼了一声,睁开眼,才发现是一场梦。
她赶紧坐起来,胸口跳得很厉害,她是很抗拒他的,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春梦!
有人在按门铃,她披上外套去开门,是雍显,现在是早上7点,他已经穿着整齐,一身妥体的手工西装,身材修长,胸膛宽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神彩奕奕,他说:“半个小时后到我房间去用早餐,我有付娟的消息。”
她正担忧付娟,赶紧回到房间洗漱,去到他的房间,服务生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菜品很丰富,用推车装着,自己挑选,雍显要了蔬菜沙拉,牛肉三明治,一杯牛奶,旁边放着的电脑显示屏正在播国内早间新闻。
她要了一碟2只的鲜肉小包,一杯豆汁,他问:“怎么吃这么少,不舒服吗?”
她低着头:“我本来胃口就小。”
昨天他在沙滩上强吻她的事还在脑海里盘旋,只是太想知道付娟的现况,只能忍着这份尴尬,硬着头皮和他相对而坐。
她想用闲聊在冲淡这尴尬,问:“沈秘书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去接付娟了。”
她追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等会儿见了面就会知道的。”
他的注意力都在新闻的内容上,从不为一些枝叶小事操心。
吃过早餐,雍显带着林至爱去了医院,到了医院才知道付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拿掉了,在家里休养,却没有得到照顾,因为父母实再太忙,家里的弟弟妹妹又小,她才打掉孩子两天,还得在家给弟弟妹妹们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沈秘书把付娟从家里接出来之后就送到医院来做检查,要确保她的身体无恙。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付娟忧愁苦闷的脸上才闪现出笑容:“林姐姐。”
林至爱握着她的手:“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雍显带着沈秘书出去了,留下她俩在病房里说私房话。
林至爱问:“小娟,这两天你有见过韩玖月姐姐吗?”
“她前天来找过我,爸妈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去,我在里面听到她的声音了,后来就不知道了。”付娟问:“林姐姐,韩姐姐去哪里了?”
付娟刚流产几天,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受刺激,她说:“韩姐姐很快就会来的,她说过,不会放弃对你的帮助。”
付娟很虚弱,说了两句话就睡着了,她关门出去,雍显和沈秘书在旁边的休息室里坐着。
她问:“还没有韩玖月的消息吗?”
☆、第21章
昨天晚上雍显的话已经说出去的,可孟佑光那边一点反馈都没有,韩玖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至爱担忧:“玖月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雍显说:“有可能。”
他的话就像一块石头,一下就砸在她的心上,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昨天晚上已经跟孟承照开过口了,而且他们现在也应该知道我把付娟给带走了,他们心里是有底的,我知道这件事情,商人嘛,往往利益最大,他现在应该正在想,放了韩玖月之后,怎么封住她的口,只有这样,他才能名利双收。”
正说着,雍显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笑着说:“孟老板,你好。”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说:“好,那我们一个小时后见。”
他站起身,对沈秘书说:“走吧,现在回酒店去。”
林至爱说:“那我留下来陪付娟。”
“你跟我一起回去,这个时候你不要表现得跟她们关系亲密,否则会坏事。”
沈秘书有安排看护,相信付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她只好跟着他回去了。
一个小时后,孟承照带着孟佑光到酒店来拜访,在套房的客厅里,他让沈秘书退出去,让她为他们泡茶水。
泡茶的东西服务生都准备好的,她只要端进去就行了,她一直陪在雍显的身边,见雍显什么事都不回避她,孟承照也就不介意了。
孟承照说:“那天雍老板拜托的事,我已经找人去打听过了,你那位朋友的确得罪了人,你也知道,当律师的,有时候挺麻烦。”
雍显说:“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韩玖月家多年前有恩于我母亲,你知道我妈那个人,平时雷厉风行,私底下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两家没什么来往,但母亲一直叮嘱我关照韩家,上次我也听韩玖月提到过l城的一些事,她性子在鲁莽,又不懂变通,惹上事也不能全怪对方,我想着只要能保她平安,我会劝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于商人来说,这年头还是做生意比较重要。”
得到他笃定的答复,孟承照说:“这就好办了,还有就是,昨天晚上的建议,雍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
雍显笑着说:“孟老板不用着急,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过个一两天也没什么影响吧。”
林至爱听得明白,雍显也是趁机要胁一下孟承照,有意无意的提醒,韩玖月很可能是这场合作的关键,她在心里祈祷着,玖月一定不能有事。
接下来孟承照又和雍显闲聊了一会儿,邀他去参观一下承照玩具实业,说不定他会感兴趣。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也很融洽,孟佑光坐在旁边,偶尔能搭两句话,给人的感觉他没什么主见,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
送走了孟承照,雍显对她说:“你现在可以放心了,韩玖月还活着,如果她已经死了,孟承照一定会想办法撇清关系,而不是来试探我的看法。”
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轻松了,她说:“谢谢你。”
下午,雍显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对她说:“韩玖月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一院里,我送你过去吧。”
一路上,她的心都是轻快的,恨不得立即就飞到韩玖月的身边,她打了电话给聂盛,聂盛立即就往医院赶。
去到医院,医生说韩玖月跟另外一个叫肖融的人是警察送来的,有人在l城郊区的一个荒废的采石场发现他俩的,从手脚上的勒痕来看,两人之前手脚被是被绳子捆住的,估计是绑架他俩的匪徒良心发现,把两人丢在偶尔有村民经过的采石场,好让人早点发现他们,救他们一命。
两人有轻微的脱水现象,肖融更严重一点,他的手臂骨捭了,两人已经送去了病房。
病房里,韩玖月戴着呼吸器,安静的睡着,林至爱仿佛看到了前段时间的自己,那个孟佑光简直无法无天,如果不是雍显的话,她和韩玖月早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