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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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不下堂:糟糠-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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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丫头家带着我们两个,你能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我们吃野菜,她吃野草,我们吃鱼,她喝水,白天黑夜的都要握着根棍子,一刻都不敢放,她……甚至还为了我们杀了人,她明明可以自己一个跑走的,硬是从来没起过这么一个念头。要不是因为有你媳妇,等你回来,估计连我们的尸骨都找不见了。
  你媳妇没有一点对不起你,反倒是我们老何家欠了她两条人命。老四你只要是还有那么一点顾念着你的爷爷,你的妹妹,就应该好好地感激你媳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伤她的心!”
  话说着,何太爷不由地想起了逃难那一路,那其中的艰难困苦远远不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而那个一直坚强地微笑的陈霜降没有倒在那路上,反而是何金宝气到生死不明,那已经是被何太爷当成亲孙女一样的陈霜降啊,何太爷光是想到就觉得悲苦,老泪纵横了。
  何金宝从小就跟何太爷练武,感情深厚着,一看爷爷生气了,赶紧跪下请罪,连声说:“太爷不生气,娶她虽然不是我情愿的,但是我跟霜降可以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总有些情分,又是这样兵荒马乱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我见了她自然是真心欢喜的,又怎么会想着要气她呢?”
  “那个绿珠又是怎么回事?”
  何太爷一问,何金宝立刻就语塞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心细的人,参军那会又才只十六岁,周边又都是些兵痞,少不了那些寻花问柳的事情,何金宝毕竟还年轻,禁不起诱惑,见得多了难免也沾了这些毛病,只不过他还算自律,也就偶然去个一两次。
  后来,何金宝被司马子夏赏识,又打过好几次胜仗,渐渐展露了头角,那就少不了那专门迎合的人,光是漂亮的丫头就送了一打,何金宝也不是很好这口,大多都辞了。只不过这绿珠是司马大公子司马子恒的心腹张利南送来的,何金宝也不好推辞,只能留了下来,不过他也不怎么经心,就这么没名没份放着。
  本来何太爷坚持要把绿珠给卖了,后来听何金宝这么一说,他才不说卖了,只说陈霜降要静养,不能再让绿珠出现了。
  何金宝都一一地应了,这才把何太爷送回了房间,然后他去看了看陈霜降。
  陈霜降还没有醒,带着点烧,似乎是睡得很不安稳,不时地皱紧眉头,仿佛是做了噩梦一般。
  何如玉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床头,边上放了个脸盆,不时地拧一把水,给陈霜降擦擦汗,做的也是有模有样的,然后就是拉着陈霜降的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脸,啪嗒啪嗒地直掉眼泪,一边还说:“嫂嫂,醒醒,有坏人,如玉害怕。”
  何金宝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他还是何家那一个谁都瞧不上眼的何老四,也就只有陈霜降会给他做袜子鞋子,那细密的针脚精细的手艺,曾经也让何金宝欢喜了好久,只是后来何金宝似乎是渐渐地忘记了陈霜降的好,只光记得她不是他愿意娶的那一个,觉得陈霜降跟人合伙欺骗了他。
  “也不是我愿意的……”当时陈霜降似乎也是说了这么一句。现在回想的时候,何金宝才算是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陈霜降能做主的。
  真的是亏欠陈霜降太多了……
  何金宝觉得后悔,正对着陈霜降伸手的时候,忽然就听到门响,然后就是绿珠娇滴滴的声音:“老爷累了吧,绿珠炖了汤,趁热喝一点。”
  一回头就看到了绿珠那妆容精致的脸庞,珠钗金钿的装备,再对比下陈霜降毫无血色的脸,破旧不堪的衣裳,何金宝忽然就觉得这个以前毫不起眼的绿珠刺眼了起来,沉声说了句:“出去。”
  绿珠也不知道何金宝在想什么,疑惑地跟出了门,等到了院子一看,何金宝居然拿了条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了下来,痛的绿珠惊呼一声,翻手一看,手臂已经隐约见了血。
  “太太房里面是你能随便进的么,不抽你一顿,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本分了!”
  何金宝可一点都不留情,一鞭子一鞭子那都是用足了劲的,绿珠又不敢躲,两三下捱下来,就觉得受不住了,痛得哇哇大叫,看何金宝丝毫不心疼的样子,绿珠真的怕了,灵机一动,赶紧装着摇摇晃晃,一头栽在地上装晕。
  何金宝还抽了好几下,只不过那时候有个士兵来找他说,将军找人开会,何金宝这才悻悻地抽了最后一下走人,绿珠也在地上痛得抽搐了下,这回是真的晕了。
  司马军在高楼县呆得够久了,很快地他们就要拔营行军了,何金宝自然是要跟着大军走的,陈霜降还卧病在床,何金宝没有办法只能把管事的大权交给了何太爷,留下了些银钱,又留了一个叫刘大山的士兵帮着照顾,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第六十八章:双喜
  陈霜降是在何金宝走之后第二天才醒来的,绿珠已经被何金宝严重警告过不能随便乱走,不能随便乱说话,更不能被陈霜降看到,伺候陈霜降的丫鬟都是何太爷后来买的,自然没有人在陈霜降耳边多嘴,陈霜降根本就不知道何金宝为了她把绿珠给狠打了一顿。
  陈霜降只知道何金宝匆匆地跟着军队走了,丫鬟是何太爷买的,大夫是司马子夏请的,什么都跟何金宝没有关系,陈霜降顿时觉得心冷,时常会恨恨地想,要是没有那个晚上,留一个清白的身子,了不起跟何金宝和离,什么表妹表姐,还是绿珠红珠的,都管他去。
  只是现在,又该怎么办?
  到五月份,天渐渐地暖和了,陈霜降却一直还是恹恹地没有精神,何太爷就时常让何如玉拉着她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免得她在房间里面闷出毛病来。
  好吃好喝地养了一阵,何如玉的小脸上终于也有点肉肉了,一跑来就红扑扑的,看着格外的可爱,估计陈霜降那阵子病把何如玉给吓到,整天整夜地喜欢粘着陈霜降,不时还要摸摸陈霜降手,叫一声嫂嫂,生怕一个不小心,陈霜降就会这么跑了一般。
  也亏了有何如玉在,陈霜降才有了那么一点笑容,抱着何如玉小小软软的身体,陈霜降就算是有心想着要跟何金宝和离,又觉得实在是舍不得何如玉,她是从那么小小一点亲手把何如玉带大到现在,虽然是名义上是陈霜降的小姑子,陈霜降还真有种亲生女儿一样的感情。
  只是就这么跟何金宝过下去,陈霜降又总是想起绿珠,想起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的不知道什么珠,顿时就觉得心里面一抽一抽的痛。虽然不见得对何金宝有什么生死相随的深情厚意,只是打陈霜降八岁那年到何家做工就已经认识何金宝,十岁就嫁进了何家,到如今她十七岁,完全可以说是跟何金宝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中间多少情分,已经不是只有一句青梅竹马就能说得清楚了。
  说喜欢,说爱,说亲情,说习惯,或许应该多少都有一点吧。
  陈霜降仰头望着天,只觉得眼睛涩涩的,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要是真的一点不在乎的话,那反而不会觉得这么难受了。
  何金宝,她也有点舍不得……
  忽然觉得一双小手轻轻地盖住了自个的眼,听到何如玉细细的童声说:“嫂嫂,太阳大,如玉给你挡着。”
  逃难一回,何如玉的胆子仿佛是大了许多,也不像以前那样怯弱,连说话都利落了许多,只不过身体还是很弱,时常会有些发烧,几乎每日都在吃药。
  还有何太爷,毕竟年纪大了,之前又颠的狠了,腰腿经常性酸痛,一到下雨天,不让大夫针灸一下,就连坐都坐不起来,陈霜降大病那几天他更是愁得日夜都不得安睡,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一下发须全白了。
  这一家三个,居然就有三个病号。
  陈霜降不敢再让何太爷劳累,等她稍微好一点,就慢慢地把院子里的杂务都接了过来,也幸亏何金宝留了一个刘大山,一些采办的事,院子里面的重活都交给了他,也不算是太辛苦。
  陈霜降倒是时常就会跟大夫请教,抄了好些药膳,经常地挑一些做,很是得何太爷的欢喜。
  这天陈霜降正在做鱼,被那腥味一呛,忽然就觉得头晕胸闷,反胃想吐,赶紧出了厨房透口气,却看到很少进内院的刘大山喜滋滋地跑过来,很高兴地对着陈霜降喊:“太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老爷攻破了合谷关了!”
  合谷关,陈霜降对于这些打仗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但是看刘大山的脸色似乎是天大的喜事,赶紧带他进去跟何太爷说一声。
  果然何太爷一听也是乐得直摸胡子,连声说好好,看陈霜降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好心情给她解释了一下。
  京都蓝涟城之前四个关卡,其中离江州最近的就合谷关,这处的山脉绵长,人迹罕见,合谷关就是唯一的入口,但这关依山而建,坚固非凡,易守难攻,向来都是埋骨之地。
  只是没想到居然被何金宝攻下来了,过了这关那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再没有什么能挡出司马家的大军了。
  “没想到小四这次居然立了天大的功劳!”何太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不见了,刘大山自然是陪着好话跟着乐了,就连何如玉,虽然不大懂大人们究竟在乐什么,也是笑眯眯地跟着乐。
  “那……这仗就快打完了?”陈霜降不敢相信地问,等看到何太爷刘大山都点头赞同,她这才真心实意地合着掌,说了一句,“老天保佑。”
  “丫头呀,今天高兴,多加几个菜,大家一起乐呵一下。”何太爷说。
  “呀,我的鱼还烧着!”陈霜降一听,终于想起了锅里面还烧着鱼,这都有点焦味传来了,赶紧跳了起来,就要冲进厨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急了,陈霜降忽然就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身体跟着晃了晃,差点没摔在地上。
  等大夫过来给陈霜降诊了脉,立刻就笑眯眯地说:“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都两个多月了。”
  之前的几个月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陈霜降的月事就有点不准了,来的也是很少量的,之前的大夫说,这是身体太虚的原因,所以这两个月没来,陈霜降也没大在意,而且……那个也就只有那么一晚,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怀上了。
  陈霜降摸着依旧还是很平坦的小腹,感觉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何太爷高兴得不得了,一直追着大夫不停地问这问那,问得大夫都笑了起来,只说陈霜降身体还有点虚,平常要多注意。
  陈霜降倒是有些急,之前的大病,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药。
  原先给陈霜降看病的大夫跟着军队走了,幸好药方陈霜降都还收着,拿了出来给大夫瞧了,等大夫说这些用药都还平和,基本没事,这才放了心。
  第六十九章:绿珠
  癸酉这一年,对于何家来说,是很喜庆的一年,在历史上来说,同样也是波澜壮阔的一年。
  三月份陈霜降跟何金宝重逢,四月份何金宝攻破合谷关立大功,五月份陈霜降被诊出有了身孕,六月份和顺帝太子巫烙伤重身亡,同月月底蓝涟被攻破,保泰帝巫煷亡,连王巫颐光兵败逃窜,八月份大将军蒋清病重亡故,九月司马宏文在众将士拥立之下,黄袍加身,登基为皇,改国号为周,年号乾宁,同月何金宝封开国文成伯。
  等何金宝派来的接的人到高楼,已经是十月底了,陈霜降的肚子已经很明显,本打算在高楼生完再去京城,不过大夫说,陈霜降的胎养得还是很稳当的,这京城一路又可以沿着飞凤江坐船上去,想来也该是妥当的,陈霜降思量着刚好可以在京城团团圆圆地过个年,于是就点头答应上路。
  何太爷毕竟还不放心,专门去找了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专门跟在陈霜降后面。
  别的还好说,也没有特别要收拾的东西,只是在带人的时候,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绿珠突然就冒了出来,跪着恳求一定带她一起去。
  自从何金宝发狠打了她一顿,绿珠被吓到了一阵,再加上何金宝又是长年不在,也没什么好争的,绿珠就一直老实地呆在她房间里,很少出来,吃的用的都是小桃出来拿的,陈霜降不问,何太爷更不管她,大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选择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一看到绿珠冲了出来,何太爷跟何如玉立刻就紧张上了,一个大叫着来人把她拖回去拖回去,一个捏着小拳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护在了陈霜降的前面。
  这么多个月没有见到绿珠,陈霜降还以为这是被打发出去了,咋一见到,难免有些吃惊,只是看到何太爷跟何如玉这紧张的模样,陈霜降又觉得有几分暖意,还是有真心为她打算的。
  这几个月来,陈霜降也是反复地想了许多,表面上看着陈霜降总是乖巧和顺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带着一股倔性烈性,所以才能一个人支撑着走到高楼县,所以在知道何金宝有了绿珠的时候,陈霜降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和离,君若无心我便休。
  只是没有没有想到突然地怀了孕,感受着一个生命慢慢地在自己体内成长,一点点的悸动,一点点的心跳,都会让陈霜降觉得觉得一阵的柔软,仿佛除了这一个孩子外再没有其他所求。
  慢慢地陈霜降也想了个清楚,她可以没有何金宝过活,但是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却是不能没有爹,就算只是为了孩子,她也不能离开何金宝,更不能让何金宝厌弃了她。
  冷静了几个月,等再看到绿珠的时候,陈霜降似乎也没有了原先的激动,只是觉得有几分疑惑,就问何太爷。
  何太爷有些为难地告诉她,这绿珠是司马子恒送过来的。
  也不知道绿珠究竟是存了什么念头,跪在院子中央不停地磕头,一直央求着陈霜降别丢了卖了她,不停地说:“就念在好歹跟过老爷一场的情分上。”
  这话听起来就有些刺耳了,很有点像是在跟陈霜降示威的味道,陈霜降也不恼,开口问:“你也想跟着去京城,那我问你,你这是打算以什么身份去呢?跟老爷一场情分,那老爷可有纳了你,还是许了你什么?”
  绿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何金宝在女色上并不大上心,可有可无,这么多年只在身边放了一个,虽然从来没许诺过什么,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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