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然剜了小新一眼,说:“我可是孕妇,调戏孕妇可不对啊!”
小新立马收住了笑容,言归正传道:“你要去医院做什么?产检吗?”
沐然双目一暗,低垂着脸,却始终说不出另外两个字。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如今更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去做人流了,所以她需要有人陪着。
她得尽快做出决定,时间长了,就做不了了。
小新见沐然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路上,沐然都在做着思想斗争,没说一句话。
到了医院,小新一直默默地跟在沐然的身后,当她跟护士说自己需要做人流的时候,小新一愣,拉住了她,说:“不是做产检吗?怎么变成做人流了,为什么呢?”
沐然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说:“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人世。”
“他知道吗?”小新问。
沐然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生下来还有什么意义?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小新蹙眉道:“你想清楚了就好。”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很久之后,小新才打破沉默,说:“既然有些事情你能想得那么清楚,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呢?”
“……”沐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没有选择被逼无奈,她怕小新会为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因为所有跟严沛呈抗争的行为,都是不明智的,她不想连累更多的人。
小新叹息道:“你早该知道,留在他身边会是怎样的结果,最终受伤的人总是你,而对他来说,他有女人无数,他又岂会真正在乎过谁。”
小新突然抓起沐然的手,说:“要不我带着你私奔吧!只要你愿意,我就带着你亡命天涯。”
沐然没好气地甩开小新的手说:“你能不能有点正行,我正为接下来的手术紧张呢!”
小新叹息道:“看来我也就是被嫌弃的命!”
沐然心里是真的害怕得不行,小新安慰说:“别担心了,你做的是无痛人流,做的过程不会痛的。”
沐然瞪了小新一眼,说:“像是你做过似的。”
沐然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麻烦你帮我买包卫生棉,等一下要用到。”
“你跟我还真是不见外啊!”小新说,“这种事情,我可从来没给其她女人做过。”
小新虽然嘴里嘀咕着,却还是乖乖地去了最近的超市,沐然对着他的背影催促说:“你赶紧回来啊,我一个人害怕。”
可没想到,小新刚离开,就喊到了沐然的名字,沐然紧张地站起来,站在门口却有些不安起来。当她自我安慰一番之后,正要推门进去,手腕倏地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擒住了。
沐然惊愕地回头,看到满脸怒气的严沛呈,她心里倍感无力,好不容易做好了心里准备,他却突然杀出来了,难道注定她此番在劫难逃了吗?
沐然心里非常不甘心,甩开严沛呈的手,说:“你我都很清楚,这孩子根本不应该降临人世!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来得光明正大,不想他将来过得遮遮掩掩。”
“我严沛呈的孩子,何至于让他遮遮掩掩,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我的孩子!”
沐然反唇相讥,“让所有人都对我和孩子指指点点吗?我可以无所谓,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
“只要你生下孩子,一切都交给我,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沐然用力要甩开严沛呈的手,却反而被他抓得更紧,他眼里的怒气更甚了,冷冷道:“乔沐然,你别给我太过份!你应该知道偷偷避着我打掉孩子的后果,你要是杀了我的孩子,我就让你跟他陪葬!”
沐然心里一痛,原来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以前只是他的玩物,如今却是为他生孩子的工具!听说严太太一直没给他诞下一子,他家大业大,自然需要有人为他传宗接代,也许她于他来说,价值不过如此。
既然这样,那她将来生下孩子之后,她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沐然怨怼地看着严沛呈,心里的悲戚难以言说。
严沛呈不想再继续和她在此纠缠,拽着她就往外面走。
在经过大厅的时候,正遇上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小新,他看到沐然的抵触,拦在了严沛呈面前说:“你放开沐然,没看到他被你抓得很疼吗?”
严沛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小新手里提的袋子,看着沐然,嘲讽道:“你们的关系竟然都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吗?你就那么喜欢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搞暧昧?我还不能满足你吗?”
小新脸色一变,怒道:“沐然,这就是你选择的男人吗?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拥有你了?他不配!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小新说着就要上来拉住沐然的手,沐然却在严沛呈发怒之前,拦在两个人中间,对小新说:“小新,你走吧,我先跟他离开,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情要解决,你不用担心我。”
小新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能看着沐然被严沛呈带走。
回到家,严沛呈将沐然拽到卧室,一脸阴寒地说:“乔沐然,是谁给你的胆子,背着我拿掉我的孩子的?就算你万般不愿,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都休想伤害我的孩子一分一毫!”
沐然怒极反笑,“是,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既然我连拿掉孩子的权利都没有,既然这个孩子对你那么重要,那么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说。”他沉声道。
“对你来说,生下孩子之后,我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希望到时候,你能还我自由。”
严沛呈一阵冷笑,拽住沐然的衣领,失望地说:“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为了能摆脱我,竟然连孩子都可以放弃是吗?就因为这个孩子流着我的血液,你想方设法地想伤害他,想不到你竟是这样冷血的女人!”
严沛呈摔门而去,离开的时候,还将房门从外面反锁,明显地想将她禁锢于此。…
沐然是被气极了,等将来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她是否能做到自己所说的那般洒脱,她不知道。
到了晚饭时间,阿姨开门将饭送了进来,一声叹息之后,又将门锁上了。
沐然一点食欲也没有,一口饭也没吃。
到了半夜,严沛呈回来了,他喝得烂醉如泥,在沐然旁边躺下。沐然甚至没有翻身看他一眼,但没过多久,却听他一直在喊渴。
最后,沐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脸难受,便起身去给他拿水。
可能是他喝醉了的缘故,他没有锁卧室的门,沐然这才得以出去给他弄水喝。
沐然喂他喝掉一杯水之后,本以为可以安然睡觉,不料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下下面,他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拽起来,眼神凌厉地逼视着她,说:“你可以恨我,但是你不可以伤害我们的孩子,你就那么不待见这个孩子吗?”^_^
第一百二十五章给你自由
沐然的脖颈被勒得不舒服,忍不住用手扒严沛呈的手,说:“你放开我。”
他眼底的深潭如墨,锋利逼人,“乔沐然,你如今是长能耐了,面对我就那么让你不耐烦是吗?你是不是每天都想着如何摆脱我?”
沐然本无意于与一个醉酒的人计较,但是,她长时间郁结于心,这会儿竟一下子爆发了,“没错,我每天醒来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摆脱你,希望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过着各自的生活,互不相干!”
他被她凌厉的言辞一下子给激怒了,揪住她脑后的头发,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摆脱了我,你就可以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要是相信你,要是真正爱你,你们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难道还对他心存幻想吗?”
“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蛮横无理地限制我的自由!”在他面前,她不仅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甚至丧失了起码的尊严。
他面色阴寒地说:“乔沐然,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你就可以如此的放肆,把我惹恼了,我让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_#
沐然一脸痛苦,“你怎么不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愿继续在你身边受尽屈辱,继续这样下去,我只会恨你一辈子!”
他怒目圆瞪,吼道:“从始至终,你心里对我除了恨,还有什么?”
猝不及防间,沐然感觉自己突然被他拽下了床,她瘫坐在地上,他也不管不顾地将她提起来,往外面的阳台走去。
“你不是想死吗?不是待在我身边很痛苦吗?不是活着没有意义了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此刻的严沛呈,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又因为喝醉酒的缘故,出手便变得没轻没重,沐然只感觉腰部猛地撞上身后的栏杆,随即上半身被迫伸出阳台,悬空在那里。
他抓住她的脖子,满脸戾气,说:“不是想死吗?你从这里跳下去啊!”
沐然的心痛到无以复加,此刻已经放弃了挣扎,她闭上双目,冷笑说:“你掐死我吧!生无所念,死了又如何!”
然而,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那样呆愣地看着沐然,竟有些不知所措。
沐然只觉得心脏位置一阵抽痛,随即这种痛蔓延到了小腹,腹部开始一阵抽搐,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下。
严沛呈的视线移到沐然小腿上流下的鲜红血液上,眼睛里突然布满了震惊,酒也一下子醒了,他立马扶住沐然,说:“沐然,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沐然难以忍受腹部传来的疼痛,很快便疼晕过去了。
严沛呈抱起沐然,这才意识到,也许一件难以挽回的事情发生了。
他抱着她下楼,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去了医院。
沐然被送进了手术室,而他,却始终呆立在手术室门口,一脸失魂落魄。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的情绪突然失控,拳头不停地捶在墙面上,甚至手上流了血,他都不觉得痛。
他只是心里太难受了,所以忍不住将气发在她身上,可他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竟然忘记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
沐然是半夜醒来的,屋内一片漆黑,但她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人影,夜色微光映衬出的剪影,落寞地融入黑暗中。
沐然挣扎着坐起来,却感觉小腹一阵撕裂的疼痛,她茫然地问:“孩子还在吗?”
人影突然转身,来到床前坐下,看着沐然,沉默很久之后,才说:“孩子已经不在了,没有孩子的牵绊,你,现在自由了。”
沐然的心里一阵揪痛,她的手放上心口,躺回到床上,在黑暗中,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孩子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当真正失去的时候,她才发现,不仅仅有来自身体的疼痛,心也会痛。
沐然侧躺在那里,没再跟严沛呈说一句话,而他,很快也离开了病房。
他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拳馆,在拳馆里,他打拳达旦,最后疲惫地躺在拳馆的地上。
后来,艾伦在拳馆找到严沛呈的时候,他躺在地上呈昏迷状态。
一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接着打拳出了一身汗,之后又躺在地上受了凉,他那铁打的身体,也没能承受住这番折腾,竟然也垮了。
当艾伦脱掉严沛呈手上的拳套,吓了一跳,一双手都是血,已经面目全非了。
“elmer,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子自杀是死不掉的,你得割腕,然后让血流干。”
严沛呈被弄醒了之后,挣扎着起身离开。
艾伦跟上来说:“你的手不用处理一下吗?而且你发烧了。”
“这点疼算什么?”严沛呈冷冷地说,“昨晚她流了很多血,一定更疼吧!”
艾伦还不知道沐然流产的事情,这会儿正一脸疑问,“她流了很多血?是谁敢让她受伤的。”
“是我。”严沛呈停下步子,一脸懊悔地说,“是我杀害了我的孩子。”
艾伦惊讶地瞪大眼睛,说:“小家伙怎么了?”
严沛呈丧气道:“我说的是沐然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是我害死的。”
“哦,吓死我了!”艾伦松了一口气说。
严沛呈突然揪住艾伦的衣领,吼道:“我说我的孩子没了,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没了再生呗!你又不是会绝种。”艾伦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
“你觉得还有可能吗?”严沛呈一拳打在艾伦的脸上,把心里的气出在这个,一点同情都没有的好朋友身上。
“你和她一样,你们都不爱这个孩子,所以他才离开了。”严沛呈竟然胡言乱语起来。
“elmer,看来你是烧得不轻,我还是带你去看医生吧!”艾伦劝说。
严沛呈推开艾伦,“你和她一样,都是没心没肺的人。”
艾伦耸耸肩,表示对严沛呈今天的失常无可奈何,不过看到他要去开车,便赶紧追过去,夺过车钥匙,说:“你这状态可不能开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回家。”严沛呈冷冷地说。
沐然在医院醒了睡,睡了醒,不知道第几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严沛呈正坐在一旁看着她。
“吃点东西吧,我让阿姨弄了点吃的。”他回家让阿姨弄了点吃的,就赶来医院了。
“……”沐然一言不发,翻身背对着他。
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病房里出现长久的沉默,当沐然以为他已经离开了的时候,他终于出声了。
他说:“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沐然全身一颤,却仍旧没有翻过身来。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你的任何事情再与我无关,我放你自由,你去寻找你那所谓的幸福吧!”
沐然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没有说话。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严沛呈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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