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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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爱不悟-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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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不舍得,其实最终就只归结于一句话:她很好,不是他不愿意,是他负不了责!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乔安明却没有勇气再听下去,遂松开手机,摁了挂断…
  莫佑庭紧紧搂住杜箬,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小,连哭声也渐渐熄灭下去…
  “我知道他有家室,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了…已经努力过了,真的,我尝试着放弃…可是心里太难受,像憋着一口气,闷住自己,不出来就会窒息…”
  她趴在莫佑庭的胸口,低低申诉,不遮不掩,再也不是那个故作坚强的女疯子,太多委屈都堵在胸口,总需要一个契机去说出来。
  这场抗争,不是,倒不如说是发泄来得更恰当,她从最初的歇斯底里到现在的妥协放弃,泪痕全部干涸在脸上,发丝贴着面颊,嘴唇是被冷风吹过的干裂,这些她都不管,只是窝在莫佑庭怀里,像只困顿找不到出口的小兽,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莫佑庭心里又疼又恨,疼她惹上如此没有出路的一段感情,结局都已经写好,她是飞蛾扑火,肯定“不得善终”,恨她每次都不把他当外人,委屈和疼痛都只讲给他一个人听,她当他是朋友,知己,可以掏心窝的人,可是他不愿意。
  亲眼目睹她的委屈和崩溃,比让他自己痛苦还要难受。

  ☆、V021 脚步麻木

  莫佑庭轻轻拍着杜箬的背,怀里的人已经变得很安静,只余一点点呜咽的打嗝气。疯了这么一场,又是喝酒又是吵架,再在风里的路口坐了这么久,全身细胞都已经僵持。
  她已经过了无度忧伤的年纪,家里有卧病在床的弟弟,刚结束一段长达6年的感情,前程道路迷茫未知,她还能为一段无望的感情发疯发痴,这本身就是一件让她觉得羞耻的事。
  醉一场,哭一场,闹一场,让所有肆虐吼叫不安的情绪全部平息下去,这样就够了。
  杜箬呼了一口气,撑着地面从莫佑庭的怀里爬起来,手指在脸上扒拉了几下,将遮住面颊被泪水浸湿的头发全部撩到脑后,一张苍白娇小的脸就露了出来。
  最后讪讪一笑,吸了吸鼻子开口,就两个字:“谢谢!”
  莫佑庭觉得心里不甘得很,他陪着她当街大闹,完全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最后她情绪安定,就换来“谢谢”这两个字。
  “谢我什么?”
  “额…谢你陪着我疯到现在…”杜箬挣扎着站起来,因为长时间坐在地上,脚步发麻,所以刚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不稳,又有倒下去的趋势,莫佑庭心里又气又恨,迅速站起来扶住她的腰。
  “我做这些不是要你一句谢谢,以后麻烦你要哭要闹别在我面前!”他似乎真的有些生气,咕哝着嘴,将脸别过去看着旁边,杜箬被他如此幼稚的情绪搞得哭笑不得,遂推开他的手臂自己站稳,回答:“这么小气?我轻易不哭,就算要哭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你有这样的福利,应该觉得荣幸!”
  她也就一句玩笑话,因为知道自己情绪过激,有些丢人,所以想说些什么挽回一点面子,可是莫佑庭却从这话里听出别样的意味,遂抬头,眼光冷涩地盯着她,问:“你以为我一次次看着你哭,心里好受?每次你都喝醉,每次喝醉了就开始闹,一闹你就会说起他的事,你离开桐城去武穆山那天晚上是这样,上次被潘玮带去酒店那次也是这样,如果那天我没有赶过去,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潘玮带进房间了,就这样的男人,值得你一次次为她哭?”
  杜箬听着莫佑庭的控诉,刚有些转淡的情绪渐渐又变凉,目光放空,冷森的逼视着莫佑庭。
  “你口中所指的他,是谁?你到底知道多少我的事?”
  “知道很多,比你想象中的多,甚至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样子,他的身份和家底。”
  他痛恨杜箬清醒之后这张冷漠到近乎残忍的脸,醉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心思都吐出来,但是一旦清醒,绝对是不容任何人窥视。
  可是他不想再装下去,他知道这么多她的事,陪着她哭过,闹过,撒泼耍狠过,甚至上次在酒店的房间里差点一夜纵欲,就算她心里没自己,就冲着两人如此暧昧不清的关系,他凭什么要一直自己忍着装着,在背后看着她哭泣无助,却连道破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莫佑庭也索性豁出去,趁她清醒的时候说清楚。
  “他叫乔安明,是你现在的顶头上司,国内最大私人药企的创始人,身价百亿,富豪榜上都有名,且有家室,至于年纪,如果我没有记错,他应该比你大整整二十岁!”
  杜箬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安静听完他口中对乔安明的描述,不言不语,只是笔直地站在离他一步之远的位置。
  莫佑庭的怒火已经提到嗓门眼,见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心里更恨。
  “怎么没声了?还要我继续讲下去吗?好,那我再多说一些给你听,他的丈人是药监局的一把手,当年靠着丈人才能创办第一家药厂,他人生的第一桶金是因为吞并一家中药作坊,对方手里有一剂膏药,治内风湿关节炎,祖传秘方,药效奇好,本不愿意被乔安明收购,但是刚巧对方的儿子出了车祸,一夜之间成了植物人,需要大额医药费,乔安明便串通医院里的领导,天天让医院给作坊老板下催款通知,最后被逼无奈,对方才将药膏的配方卖给乔安明,而他转手重新包装,再推入市场,不得不说,他很聪明,也成功了,一剂药膏就让他打开了在医药界的大门,但是他的手段呢?他在别人最危难之时趁人之危,用别人的无助和痛苦去达成自己的私欲,就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全心全意的待你?”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杜箬脚步向后退了退,一脸的不相信。
  莫佑庭却不愿意放过,字字逼迫:“这些信不信都由你,但是他白手起家坐到今天这个规模,你以为他有多干净?虽然一直为人低调,但现在信息这么流通,你随便网上搜一搜都能翻出他好多成年旧事,所以杜箬,不是我的信息有问题,是你根本不愿意去信!”
  一向都好脾气的莫佑庭,训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句句在理,言辞都慑人得很。
  杜箬却越听越无力,最后只能甩了甩手辩驳:“他是商人,商人的本质就是寻求利益,这个世界已经很现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我不觉得他做得有多过分,满世界多的是踩着别人尸体往上爬的人!再说,他手段狠辣不代表没有感情!”
  “好,你说感情,那我们就来谈感情!乔安明的妻子比他小5岁,当初娶她的时候她还不满20,从小就有心脏病,不能生育,必须靠药物来维持生命,就这样一个病秧子,你觉得乔安明当初娶她,是看中她的人,还是看中她药监局头把手千金的身份?”
  关于乔安明与他妻子的流言蜚语,杜箬也已经从同事那里听到一些,但是她并不在意,确切地说,她是刻意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但现在这些陈年旧事被莫佑庭无端翻出来,她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我不知道你这些消息的可信度是多少,但是我印象中的乔安明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这个样子!”
  “那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他除了是你的老板,你们还有其他什么关系?换句话问,如果哪天你不在胜安供职,你觉得你还有见他面的机会?”
  其实每段感情都应该有个真相,当事人都懂,道理一条条,一桩桩,谁会不明白?但是还这么心痛,是因为自己不愿意醒而已。
  可是莫佑庭这么残忍,非要在这个时候将她点醒。
  杜箬干涸的眼帘又开始冒出水汽,风吹过,轻轻就将眼眶的泪吹落…她不敢出声,只能将脸别过去看着路上飞驰而过的车流。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不需要别人提醒的,她自己一早就明白,但是感情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她按捺不住,开了一个头,一路跌打滚爬到这里,受了一点伤,但不重,如果现在回头,还有归路。
  但她是杜箬,要强倔强的杜箬,所以她不愿意服输。
  “你非要把我弄哭是不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够傻,知道与他没有可能,但这只是我自己的事,跟你莫佑庭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以什么立场来干涉我的事!”
  字字珠玑,但眼角却带着泪。
  莫佑庭还是于心不忍,朝杜箬走了几步,她却一直往后退,双手举起来隔开与他的距离:“你别走过来,离我远一点,别来干涉,别同情…”继而便不再说话,将头别在旁边安安静静地淌泪…
  离我远一点!莫佑庭自己都想笑…他这是标标准准的管闲事,对方全然不领情,恨不能立马跟他划清界限!
  一辆辆车开过来,又很快闪过去,光影全部投在彼此的脸上,照出各自不同的表情和心思。
  杜箬终于回神,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手机揣进兜里,转身就往路中央走。
  莫佑庭知道她又犯倔脾气,赶紧放下架子去追。
  “去哪里?”
  “回家!”
  “怎么回去!”
  “我自己可以打车!”
  “我送你!”
  “不需要!”杜箬突然转身,目光戚冉地看着紧随其后的莫佑庭:“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去查乔安明的信息,也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跟我讲刚才那番话,但是我拜托你,以后不准再提!我有自知之明,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你,莫佑庭,没有谁给你权利去窥探别人的隐私,感情的事你懂多少?像你这样三天换一个女人的花花公子,明白什么叫从一而终吗?明白什么叫为爱而爱吗?把感情当儿戏的人,有什么资格评断别人的感情!”
  她说话一向狠,性子来的时候不留一点后路。
  莫佑庭听着这些喝斥,心里翻腾的不是怒,而是悲。
  他17岁就开始勾搭姑娘,各种类型尝了个遍,“感情”两个字对他而言确实难以启齿,可是他明白自己对杜箬不同。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很轻易地掌控自己的情绪,她悲他便不会开心,她喜,他会比她更加欢喜。
  “爱”是一个步步为营的局,他从见她第一眼的“惊艳”到现在的“无能为力”,他不想说自己有多深情,但是至少这一路的艰辛,他都一次次地陪她在挺。
  如果说乔安明是她的盖世英雄,那么他莫佑庭至少也是她的后方根据地。
  当然,这些矫情到恶心的话他当然不会愿意说,因为实在太不符合他莫大少的性格。
  杜箬见他一路追着自己,被她唾成这样也不反驳,顿觉有些索然,便转身又往路中间走,可是脚步刚跨上斑马线,却被身后的莫佑庭一把拉回来。
  “你要闹也好,疯也罢,我都随你,但是闹够疯够之后就得听话!现在已经是凌晨1点,你打算在大街上过夜?还是又想像刚才一样跟人当街掐架,最后连辆出租车都抢不到?”
  “你松手…”
  “我现在送你回去!你要哭要闹,自个人呆屋里去疯,没人再会管你,但是现在我在这里,我就不能半夜放你一个人回去!”
  “松手…”
  “……”
  莫佑庭对她的倔强完败,最后索性闭嘴,像拎小鸡一样架住杜箬就把她扔进车里…
  一路的车速都很快,好在车子性能良好,发动机的声音贯穿一路,庞大的车影穿梭在人群里,最后一路开出市区,再一路开上高架…
  杜箬的情绪慢慢平复,天窗的冷风灌进来,将她凌乱烦躁的心思都吹顺。
  最后车子在高速入口处停住,前面是去临市的收费站,头顶是呼呼开过的城际高铁…
  莫佑庭踩住刹车,问旁边安静了一路的杜箬:“还要不要开下去?”
  杜箬探了探头,看了一眼旁边面目冷寂的莫佑庭,自知理亏,便垫吧着嘴摇了摇头,莫佑庭见她瞬时蔫掉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有些摸清杜疯子的性子,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完全是极端情绪化的一个疯子!
  车子原路返回,一路开过去似乎更加空冷。
  杜箬靠在椅背上,心思放空地看着窗外,最后等莫佑庭将车子停在她所住小屋门口的时候,旁边的杜疯子已经睡了过去。
  眼睛紧闭,头歪歪斜着,嘴巴微张,可以看到几颗白净的牙齿,本来扎好的头发因为这一晚上的闹腾,有几缕散下来铺在胸口,脸色不是很好,眼圈哭得有些肿,好在因为吹了一路凉风,所以鼻尖有一点红,多少给那张沉郁的脸添了一点俏皮…
  …
  莫佑庭第一次如此安静认真地看一个人,且还是女人。
  她的睡相不算优美,但却非常安静,安静得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当时车里的电台正在放午夜节目,主持人独有的温静声音透过电波融入月色:“……《天使爱美丽》里面有段台词:有谁不曾为那暗恋而痛苦?我们总以为那份痴情很重,很重,是世上最重的重量。有一天,暮然回首,我们才发现,它一直都是很轻,很轻的。我们以为爱的很深,很深,来日岁月,会让你知道,它不过很浅,很浅。最深和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
  莫佑庭很少听这些矫情的午夜电台,但这主持人讲的话却惊人的应景…
  月光倾泻而来,他静静看着身旁的人,吸了吸鼻子,将头换了一个方向歪着,继续睡过去…
  有人说过,暗恋的时日里面,最美的是悬念。
  莫佑庭将天窗关上,再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杜箬的肩膀。
  如果不能成为她心里的那个人,至少他还有机会一路陪伴,如果有天连陪伴都做不到,那么就让自己成为她爱情里的悬念吧。
  来日方长,他认识了她这么多年,兜兜转转,中间失去联系这么长时间,还能再让彼此遇见,就光这一点,他就应该知足。
  杜箬是被梦惊醒的,梦里乔安明当着所有人的面澄清与自己的关系,场面很乱,掌声混着嗤笑声,她经受不住,一痛,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片昏暗,身上的外套滑落下来,她才发觉自己还坐在车里。
  莫佑庭趴在车窗口抽烟,听到身旁的动静,回头,她已经卸下外套端坐在那里。
  “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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