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不曾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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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不曾语-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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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被碰触到伤口,少昃没有防备,痛呼了一声来,夕羽心下一惊,眼睛里的担忧更甚,急忙走了过去,“玄歌长老,要不我来吧?”
  玄歌笑着说:“没事,我来就行。”然后干脆利落的把绷带缠好了,忙不迭的走出了药斋。
  夕羽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只看了外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夕羽,你饿不饿?”少昃瞧着夕羽睁着双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禁咳嗽一声,耳朵有些泛红,询问道。
  夕羽不禁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不饿不饿。”
  “啊,那,我们坐一下。对了,七七呢?”少昃一边把衣服穿上,一边开口问道。
  夕羽柳叶眉皱了皱,“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七七,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它。还有计幸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有点儿担心。”
  少昃心疼的点了点夕羽的脑门,“别担心,这世上能伤到计幸的人还没出生呢。至于七七,它肯定会回来的。”
  夕羽点头,“嗯,但是少昃怎么知道七七会回来?”
  “它怎么会舍得夕羽呢?”少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耳朵越发的烫。
  夕羽嫩呼呼的手捂了捂双眼,低低的笑了出声来。
  少昃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多了一份担忧,他到底还是担心计幸,也在想着究竟是谁要拿他的剑元,是谁要三番五次的想夺人性命。
  但是不管是谁,他都不想放过。
  自己要变强。
  变得更强!
  玄歌掐着点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析木托盘,上边两只哥窑青瓷碗装着飘着浓重药味的药,还没进门呢,夕羽就闻到了一股子的苦味。
  “玄歌长老,这是什么呀?”
  “你们身上中了毒,那毒虽然是解了,但是唯恐有残留,喝了这碗药,便能好的彻底。”玄歌把手上的药一推,他才没有报复的多在少昃的碗里加了两味黄连呢。
  少昃半点没有犹豫,接过了碗,仰头一口喝干,眉头半点没有皱,倒是夕羽,双手端着个碗,白白嫩嫩的脸蛋皱成一团,看着十分委屈。
  “吃完了我给你拿蜜饯。”少昃心疼夕羽,毫无压力的从旁边桌子上端过来一小碟的蜜饯。夕羽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汤,豁出去了,仰头也想象少昃那样一口喝干,结果太快了呛到了,咳得她脸蛋通红。
  少昃被吓了一跳,急忙拿了手帕给夕羽擦脸,只觉得入手的肌肤泛着温暖,还带着一种软乎乎的感觉,他耳朵上的红色还没消退碗,此刻又红了上来。
  夕羽咳得说不出话来,少昃收回了手给她倒了一杯水,拍着她小脊梁,顺了顺让她喝水冲冲那苦味儿,接着顺手就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夕羽这才没有那么难受。
  玄歌在旁边看着心焦,早知道就不折腾少昃了,这下好了,把夕羽粉团子也折腾。为了弥补自己刚才的小差错,玄歌咳嗽了一声后,温润可亲的朝夕羽说道:“夕羽啊,长老的百草园里有好玩的玩意儿,带你去看看。”
  夕羽犹豫的看了一眼少昃,她比较想和少昃待在一块,但是又很想去百草园,少昃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去看看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夕羽听了少昃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那夕羽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了。”少昃点点头,他喝完药之后总觉得有点困倦,眼睛十分疲惫。这是玄歌加了一味有助于睡眠的药物在里面,毕竟他伤了心脉,寻常人就是好了,也会疼上一年半载的,即使有灵力滋养,也不见得不会疼。
  玄歌带着夕羽出了去,夕羽出门的时候还十分贴心的把药斋的门带上,带着期待的小眼神跟着玄歌走了。
  百草园所在的地方有些远,但是周遭风景十分怡人,本来玄歌想直接带夕羽用传送阵过去的,夕羽却摇头,“这么美的景色看都不看,不是很可惜吗?”玄歌没办法,只好点头,漫步进了竹林中。
  走了一刻钟之后,天色忽的暗沉了下来,夕羽皱着眉头看,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现在变成了乌云满天。
  “要下雨了吗?玄歌长老?”夕羽皱着眉头问,她有些担心玄歌长老那个简陋的药斋会不会漏雨,淋着了少昃。
  玄歌倒是见怪不怪,“九玄门这块,天变得比婴孩的脸都快。要下雨下霜的,不奇怪。”玄歌手一抬,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白底绘了争奇斗艳牡丹的油纸伞,递给了夕羽,夕羽乖巧的接过来,看着那发暗的天际,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快来,不然可跟不上我的脚步了。”回过神的时候,玄歌已经走出了好几米远,夕羽立刻跟了上去。
  药斋中少昃喝了药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在他睡着之后,那原本被夕羽掩盖的好好的门突然就被推开来,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紫衫的女子,一双峨眉下是多情的桃花眼,泛着点点光芒,唇角带着一抹笑。
  “少昃公子?”她轻声唤了一声,少昃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双眸微微敛着,秀场的手指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摸出一个莲花形状的香炉来,拿香炉泛着一丝白气,女子莲步轻移,走了过去,将那香炉凑到少昃的鼻下挥了挥,少昃无意识的就吸了进去,接着睡的更沉,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女子伸手拍了拍少昃的面颊,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香炉放好,又拿出一个漆了朱红描金的盒子来,她轻轻打开来,那盒子中躺着一团莹白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女子下手捏了一块,摊开面饼大,放在了少昃的额头上,那莹白绵软的东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的罩住了少昃的脸面,不过一息时间,便形成了一张面具来。
  “出来试试这新面孔,你会喜欢的。”女子低声笑着,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接过了她手里的面具,覆盖在了脸上,泛着黑气的身体也在模模糊糊中勾勒出了和少昃相同的身姿来,就连胸膛上的伤也幻化的十成十相似。
  “那事情办得如何了?”女子瞧着那张脸已经变得一模一样了,开口问道。
  “妥。”黑影声音有些嘶哑,不像是人会发出来的,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和少昃低沉好听的声音一模一样。“你确保了他喝下去了?”女子又问,黑影点头,“喝了。”
  “好,好。”女子低低的笑着,转过身去,看着床上已经睡得不省人事的少昃,一双素白的手摸了摸少昃额面颊,眼里有着一丝爱慕的神色来,“不会让你呆太久的……”说完,她不知道按压到了何处,那床猛然翻了过去,少昃的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之后,那黑影幻化出来的“少昃”躺了上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女子走了出去,将门掩好,对着外边乌云密布的天空,唇角拉出来一个弧度。
  那乌云满天的天际中,一条通体泛白的穿云龙正如鱼得水般游弋,不多时,停在了一片浓密的乌沉沉的云里,四周有蓝紫色的雷电闪过,却在那穿云龙身边划开一片细小的火花来。
  “启禀宫主,九玄门已到。”
  封岱眼皮撩了一下,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来,斜飞入鬓的眉不可察觉的一皱,“升辉,下去探查一些。”
  “是!”龙尾的一名弟子立刻做了做了一个缉,一个旋身,便从这穿云龙身上直接跳了下去,消失在了乌云里不见了踪影。
  升辉是封岱天和宫情报组最得力的大弟子,而且此人精通易容之术,只要他想,上至男女下至老少,没有他装扮不出来的。
  稳稳落地之后,升辉立刻换了一身行头,只摇身一变,立刻变为一名梨花带雨的娇艳女子来,身上一身柔绿的衣衫,一颦一笑皆带着一种令人怜悯的神色来,裙摆绣花鞋他倒是特意做了脏了些,总之是一副疲惫之态。
  循着九玄门下的小道走了好一段,他悄悄放出了数十只信蜂,只短短一息时间,那信蜂便飞了回来告知他有无九玄门弟子的消息。
  所幸他十分走运,马上就找到了,立刻运了功接近那弟子,凭借着一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套出了进来确实有客人到了九玄门的消息。
  穿云龙上的封岱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性子急,最是等不得的。
  升辉一回来,瞧见宫主一张臭脸,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也不敢有所拖沓,立刻回了话。
  虽然只探到了有客到,并没有说是什么人,但仅这一点,也能让急性子的封岱信服了。
  封岱心下立刻涌出一阵怒火来,对于那信上所说的,他也信了几乎一半了,但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知道少昃究竟有没有伤着……
  “嗡——”
  一个细小的声音陡然出现,封岱五感敏捷,立刻察觉到了声响,他双眸凌厉的斜瞥过去,摄住升辉的身影,手迅速的挥了出去,堪堪在升辉的衣襟上停下,只是这样,升辉也觉得自己胸腔翻覆了一阵,十分难受。
  “丝线?”封岱眉头皱了起来,手指捻了捻那细白的丝,竟然从穿云龙下方一路延伸上来。
  “升辉,你可是被发现了。”封岱冷笑了一声,升辉心下一惊,认出了那丝线来,“刚刚那人莫不是特意露出破绽的?”
  封岱不语,站了起来,抓着丝线的手扯了扯,“你们都等着。”说完,他便从穿云龙身上一跃而下。
  丝线的另一端,正缠绕在一名柔美的女子手里,她瞧见了丝线有所动静,掩嘴笑了起来,“可要躺好了,瞧瞧这鱼儿,已经上钩了呢!”
  “少昃”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他胸口缠绕的绷带,立刻晕染出来一层血红,脸色刹那苍白,整个人看着仿佛垂死一般,十分憔悴沧桑。
  “对,就这个这样样子。”女子铃铛般笑,接着手中掐了一个法诀,一阵风便消失在了原地,寻觅不到踪影。
  封岱循着丝线到了九玄门山下,刚几步走出去,便有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从正对边过来,穿着一袭紫纱,面目艳丽,是让人瞧了第一眼还要再看一眼的那种,然而封岱对于美得有侵略性的女子,却是有些心疑。
  “恭迎天和宫宫主。”女子做了一个缉,巴掌大的小脸上笑意盈盈,“小的乃是玄歌长老门下弟子,名唤花岫云,有失远迎,确要怪罪的。”
  封岱将手背在身后,手里的丝线被他稍稍用灵力震碎,花岫云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掩嘴笑着:“宫主好灵力,小的甘拜下风。”
  “少说废话。”封岱不耐烦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得知我弟子行踪的?”
  “只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大多是门主料事如神。”花岫云满脸带笑,如沐春风。封岱沉下一口气,总觉得这个女子带着些妖气。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岂有回去的道理?少昃还不知什么状况,正好有了台阶下,何乐而不为?
  “既然知道本宫到,那便带我去见少昃。”
  花岫云突然一顿,延伸有些飘忽,犹豫了一阵,只吐出一个字来:“这……”
  “莫不是我那弟子出了什么事情?”
  花岫云立刻摇头,“并无大碍,但玄歌长老的药斋,可不能随便进的,若不是有玄歌长老的通行令,亦或者门主的应允,可不行。”
  封岱一顿,虽然很不想见那个老不死的,但是毕竟在别人的地头上,矮人一节,自己还要弄清楚那封信上面写的内容:“少则重伤,九玄所致。”究竟是何意思。
  “那便去见他。”封岱甩了甩衣袖,花岫云立刻上前引路,“多谢宫主体谅。”
  九玄门没有天和宫那一万零一个施加了千斤坠的台阶,地势上却是有五行八卦连环阵,如果吗,没人带进去,想要摸清楚这繁复的五行八卦连环阵,可不简单。
  九玄门门主喜竹,不管走到哪里,都仿佛在竹林之间穿行,看不清四周的道路,不,应当说根本没有路。
  封岱在心中冷笑了一声,不管多少年,这璇玑总是那么龟毛。

  第三十章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花岫云才突然将脚步停下来,“这便是门主所在的玉清宫,四周布满了结节,小的修为低微,没办法带宫主穿行而去,宫主只需直走,便是。”
  封岱虽然对这个女人有疑虑,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想着不过是一介女流,能翻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便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花岫云转身离开,婀娜的身姿消失在了一片翠绿之中,再也寻不着任何的踪影来。
  封岱面前的竹林,有一条笔直的道路,他循着那道路,毫无压力的走了进去。
  一刻钟的时间,他便进了结界里。
  在他刚把步子迈进去的时候,玉清宫中的人睁开了双眸,眼睛氤氲着一层浅红色,他身姿微微一动,肩头上那一片细腻顺滑的发丝便滑落下来。
  一身月白的长衫,随着他的动作,那暗绣的青麟迎风舒展,诡异在衣衫上摆动来。
  璇玑那清冷的眼睛朝着层层叠叠的门外看,面目带着一种极端的冰寒,只手中一枚火红色的佛尘,给这冷冰冰的人平添一抹颜色。
  “有人来了。”他的声音清冷无双,在深不见底的昏暗楼阁里回荡着。
  封岱在外边,瞧见洞开的八扇连环雕花立扇门,也不犹豫,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他虽然对璇玑颇有偏见,不过也是清楚,若是有什么不得见人的,他势必会降下一个结节不给放任窥视半分,现如今这玉清宫中结界微乎其微,也没有阻挡的意思,他便走了进去。
  玉清宫中阴暗寒冷,高高的屋顶上垂下数不清的画轴,上边一颦一笑皆是一名女子,生的极其艳丽,是那种霸道的美,给人生出一种无端的好感来。
  那女子或者拿着一根长鞭,或者握着一只酒杯,或者黑发束起,或者长发披散:或者穿着红杉,或者着着白衣。
  一双带笑的明眸,看的人是心中一跳。
  多年前,他不知道瞧过那脸蛋多少回了,自然没有什么漩旎的心思,只是也有些顿顿的梗着,那是夙渊……
  百年前便陨落的人。
  封岱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站在那玉清宫的门口。门口一阵穿堂风,将那垂下来的画轴吹的摇曳起来,一个不留神,还以为画着夙渊的画轴活过来了。
  “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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