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修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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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修成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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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央城内的夜晚很热闹,徐子修说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何不四人一同出去走走,散散心,也让我开开眼界。
  有了白天发生的那场意外,我没敢轻易答应,万一又遇上那个叫刘桧的,岂不倒霉?
  看一眼楚静的神色,他却默默地,不发表意见。
  反而是仙尊这个不识趣的,笑吟吟地说好。
  府内又添了许多东西,都是为公主新婚准备的,刚跨出王府就见许多辆马车,拖着一些珍贵物器,往府里搬。
  过了今晚,还有两天便是大婚之日。
  徐子修见了这些东西,苦苦的笑了一下。楚静却没多大反应,一脸平静的往前走。
  我和仙尊走在后面,他们走在前面。
  人潮拥挤,偶尔碰到好玩的,一群人围在那儿,我们后来的还要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才能瞧上一眼。一路走马观花,仙尊忽的凑到我耳边说:“你这样脖子不疼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把这下面的东西瞧个清楚。”
  这一路走来,我鲜少和仙尊讲话,一来有些抱怨他看不懂我的眼色,把我好一顿揉搓。二来是被好些新鲜玩意吸引了目光,懒得和他讲话。
  仙尊此举,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却甚得我心。
  跟着他越过几行屋顶,坐到一处鼓楼上。
  举目一望,半个皇城都在眼下,灯火鼎盛,车水马龙,好不气派。
  我看的心潮澎湃,仙尊又递过来一个小竹筒。我拿在手里半天也不知这是做什么用的,仙尊解释:“用这个看,下面的事物便一清二楚了。”又示范了一遍。
  我学着仙尊的样子闭上一只眼,将信将疑的把它抵在另一只眼睛上,片刻,我拿下来,一脸气愤的对仙尊说:“你骗我!什么也看不到!”
  仙尊惬意的合上眼,双手枕头,躺在瓦上,轻飘飘逸出一句话来,“你闭错眼睛了,自然看不到。”
  我重新拿起来试了试,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迟钝了些,还要错怪仙尊。我窘迫的老脸一红,幸好仙尊不曾察觉,否则又不知怎样调侃我。
  我看了一圈,忽的停在一个一颗大树下,树后两人并肩而坐,树前几个小摊恰好将二人的身影遮去大半,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后面的两人。
  我推搡着师尊,让他起来看看,仙尊却半分不为所动。
  我好奇心起,便独自下了鼓楼。
  在人流中左穿梭,好不容易走到大树旁边,不能让二人察觉我在偷听,便顺手在旁边的小摊上,浑水摸鱼,拿到一个面具作掩护,蹲着身子小心靠近。
  这俩人正是楚静,徐子修。
  似乎说道激动处,楚静的声音拔高了几许,“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徐子修无可奈何道:“公主那头的人,时时刻刻想着害你,我怎能不防着些?白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眼下如何是好?”
  徐子修服软的语气,楚静也不还意思再追究,轻微地叹了声,“十岁就跟在少爷身边,少爷为我做的,楚静这辈子是无法还清了。今天的事本想瞒着少爷,不让少爷替我操心。既然少爷知道了,我也不想再添少爷麻烦,不如就跟他们去了。”
  徐子修忽的一冷,决然道:“不,我绝不会让人带你走,除非……”
  他的话戛然而止,楚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摇头道:“不要说了。顺其自然罢。”
  不久,两人站起来,从树下走远,居然没有发觉我在偷听他们谈话的。
  我也打算悄悄地撤,冷不防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了后脑勺,我吃痛,回过头去看谁这般放肆。
  才张口要骂,一串圆圆的糖果被仙尊塞到嘴里,堵得发不出声音,我只能干瞪眼。
  仙尊云淡风轻的俊脸,戏谑一笑:“好吃吗?”
  我咬下一颗,剩下的拿在手里,问:“这是什么?酸酸的,有些点甜。”
  “糖葫芦串儿。”仙尊潇洒的靠在树干上打量我的吃相。
  糖葫芦!听五妹说,这是人界公子哥们俘获少女芳心的必杀武器!
  生气了,给她买糖葫芦。出来散心,给她卖糖葫芦。讨她欢心,也给她买糖葫芦。成亲了,聘礼也少不了糖葫芦。
  仙尊突然送我一串糖葫芦,我拿在手里,咬了一个后,剩下的却不知如何消受。
  仙尊看的很有兴致,见我停下来,不解道:“不喜欢?”
  我习惯性点头,仙尊脸色即将要变,我又立刻摇头。
  “一点声息也没有,你何时过来的?”我问。
  仙尊道:“过来许久了,你听的入神,没发现。”
  “你也听见了?”
  “嗯”
  “那你帮还是不帮?”我义愤填膺。
  仙尊以手支颌,沉吟半晌,却用楚静的话说:“唔,顺其自然。”
  


☆、第八章

  刘桧来的比预计的晚,第二天太阳照进王府当头,才急急赶到。嚣张跋扈的闯进来。
  手里一卷明黄圣旨。
  宣了徐子修楚静和一干人等,跪在诺大的院子里,听候旨意。
  我和仙尊站在暗处,只见刘桧一招手,立刻有人打开圣旨,公鸭嗓子般念起来。
  大意是相府奴才楚静,当街伤人,伤者还是皇亲国戚,罪无可恕。
  本料刘桧最多叫上官府的人把楚静带走。却不料杀出一道圣旨,直接定了罪。刘桧不过一个权臣之子,仅仅为了他被烧伤,皇上就颁出旨意要治楚静的罪,实在说不过去。
  其中一定是有公主在掺和。听说大宋国皇帝有十多个皇子,公主却只有一位,是以十分的疼爱她。
  圣旨把我用火烧刘桧的事,结结实实的压到了楚静头上。
  刘桧似乎还不放过,大声端着不可一世的架子对楚静道:“还有一件事,你老实交代,那天和你一起的人是在哪?”
  楚静嘲讽一笑:“你说的人,我并不知他在哪。”
  “哼!这个关头还敢骗老子!到了老子的地盘,让你好看!”刘桧眉目一横,凶道。招呼了身后的侍卫,强硬的吧楚静从地上拉起来,楚静只来得及给徐子修递一个眼神,便被人扭过头,用力推搡着往外走。
  徐子修猛地站起来反抗,刘桧的侍卫却早有准备,左右两人强制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地下跪着不得动弹。
  徐子修眼睁睁的看着楚静被带走,愤怒,不甘,痛苦众多情绪汇聚一块,表情纠错,目眦欲裂。一双拳头,抠在土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掌心渗出了血珠。
  我气愤不过,待要冲过去再揍他一顿,仙尊却把手一搭,扣住我的肩膀,道:“你这时冲出去,不是辜负了楚静一番心思?”
  我没明白仙尊话里的意思,思维转了半天,蹙着眉头请仙尊解答。
  仙尊把我扯回来,神色也有些严肃,“他未招你出来,有心不让你趟浑水,你这样冲动,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好意?”
  我低头,磨牙,暗恨刘桧可恶。
  灵光一闪,我忽的有了主意,既可揍他一回解气,又可以不暴露身份。
  我对着仙尊神秘兮兮的笑:“也不是没有办法。”
  话毕,我从堂堂一个美男子变成一只狐狸,四只爪子嗖嗖的攀过栏杆,腾空扑上刘桧,扑了他个措手不及,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又狠狠在他脸上抓了几道极深的爪痕。
  刘桧吓过了头,一阵手忙脚乱,脸上鲜血流下,才后知后觉的呼救,喊得凄厉饱含痛苦。
  等到侍卫的刀枪一上,我便收了手,几个跳跃,借着旁边的小路,绕道后边才进状元府。
  刘桧吃了闷亏,即使猜到是状元府的人捣的鬼,也毫无证据。总不能跟一只狐狸计较。
  这一日,府里的空气都沉闷起来,山雨欲来,谁也不敢大声喘气。布置大婚事宜的,皇宫里派来的几个太监,一改平时的颐指气使也格外外小心翼翼起来。
  徐子修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上午,午时,派人把他尊请了去。
  我死乞白赖的跟着,到了徐子修的房间,我便跑上屋顶,在上边偷听。这样便不会打扰徐子修和仙尊谈话,又可以满足我知情的欲望。
  仙尊眯眼,睐着我嘲讽:“你倒是自觉。”
  我向他吐吐舌头。
  趴在屋顶,将瓦片拨开一条细缝,房间里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中间的圆形木桌上摆了一壶酒,两个小巧玲珑的酒杯,三四个小菜,两双玉箸。
  俩人对面而坐。徐子修斟了酒递过来,仙尊不明白,接了道:“这是何意?”
  徐子修笑了笑,眼里却不见神采,说道:“不瞒你说,静儿落到刘桧那等恶人手里,不知会被他怎样糟蹋。”
  “所以?”仙尊漫不经心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我要去救他。”徐子修黑瞳定定的直视仙尊,“只要活着,我无法忍受静儿落到那样的下场。”
  仙尊却瞟他一眼,不客气的说:“就凭你一人,似乎做不到。”
  徐子修不在意的说:“做不到也无所谓。就算死了,也比活着看他遭人践踏来的舒心。我无父母兄弟,也没什么可牵挂。”
  “这么说,备这桌酒菜,算是给我道别来着?”仙尊悠悠转着小巧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是了。我徐子修这辈子就你一个交心的朋友。不提那些不痛快的事了,我们好好喝一杯!”徐子修举起酒杯,动作透着一股子书生儒雅。
  仙尊却不给面子,不咸不淡的说:“如此,这杯酒我却不能喝了。”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不予理会。
  徐子修一怔,万分没有想到仙尊拒绝的这样彻底。
  仙尊神色凛然,说话的口吻也重了些,“我青远是眼看着朋友送死的人么?”
  徐子修嘴唇移动,刚要辩驳,仙尊却扯扯嘴角:“何况,圣旨里说的是送入兵部大牢,刘桧暂时还不会乱来。”
  徐子修神色焕然一新,恍然通透,道:“急昏了脑子,想要去刘桧府上要人。没想到人关在兵部大牢。多亏你提醒,不然我又闯下大祸了。”
  仙尊不言语,徐子修心下稍定般放松的舒了口气。
  我估摸到了这个地步,仙尊也该出手相助。不想他却一直没动静,我心急,捶着大腿暗道仙尊心狠,朋友都要死要活了,他还无动于衷,可谓铁石心肠,亏他当年还是救苦天尊,也不知怎么当的。
  正想着,忽见一个人影,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我认得,是状元府管家。
  走到房间外面,敲了敲门,听得里面徐子修说:“进来。”
  推开门进去,管家一脸凝重的承上一封信,话不多说,只道这东西是公主派人送过来的。便被徐子修打发了出去。
  我把瓦片拨的更开一些,只见徐子修并不急着打开信封,把他放在桌上,斟酌道:“青远,你说公主送来这信,有何目的?”
  仙尊不假思索道:“楚静在他们手里,这封信与他脱不了干系。”
  徐子修也神色一样的点头,“这正是我害怕的,若是她用静儿来要挟……”
  仙尊抬抬下巴,示意他打开看看。
  徐子修将信缓缓展开,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却见他神色大变,一张薄纸拿在手里,像有千钧重般,手指微微的颤抖。
  仙尊也知不妙,问道:“写了什么?”
  徐子修镇定了一下,苦笑:“想不到公主这般歹毒。”一只手簒成拳头,恨不得把手里的信捏碎。
  “哦?”
  徐子修无力的坐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信纸揉成一团,滚落地上。
  仙尊拾起来一看,吐出一字:“芫?”
  回去后我问仙尊,‘芫’是个什么意思。
  仙尊借此机会教训我:“有那么多心思管人闲事,不如多去找些书看。”
  仙尊的脾气我渐渐摸透了,只是嘴上不饶人了点,我花点力气跑过去给他捏了几下肩膀,仙尊缓缓道:“大宋国南方生长的一种草木,花蕾入药,有毒无解。”
  我动作一滞,重复道:“无解?”
  仙尊在躺椅上动了动,侧身看着我,“说是这样说,虽然无解,却也是可以压制毒性,不让毒发的。”
  我停下给他捏肩膀的动作,坐在地上,盘着腿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仙尊不答反问:“你在屋顶上呆了多久?”
  我老实说:“你一出来,我也出来了。”
  仙尊陡然发笑,轻叹:“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他这样磨蹭,我受不了的催促:“你快告诉我,写了什么?”
  仙尊才一五一十的说:“信的意思,大致是公主给楚静下药,来制挟徐子修,若徐子修不安分,那么她也不敢保证楚静还会活着。不过,”仙尊话锋一转,“楚静中了芫花之毒,即使有公主的药每日压制,性命也是不长了。这一点,徐子修大概明白的。”
  似乎被人当头敲了一棍,我一阵懵然。女子心肠如蛇蝎,今日也算体会到了。
  楚静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徐子修,最是无辜,却落得最惨的下场。
  “我告诉你了,你用什么来感谢我?”仙尊扯开话题,车漆脑袋,看着坐在地上的我。
  我尚且在感叹楚静的不幸,听此一问,反应有些迟钝:“什么?”
  仙尊直视我,自顾自的说:“今晚你就由你来给我搓背好了。”
  搓背?我胡思乱想,仙尊一会儿给我糖葫芦,一会儿又要我来搓背,搓背呀……
  “你在想什么?”仙尊一张脸凑近,骤然放大的面孔把我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我小声道:“咳,没什么。”
  仙尊精光闪闪的眼似笑非笑,“没什么,你脸红什么?”
  “仙尊,你眼睛花了。”说完,我逃也似地跑出来。
  结果晚上还是被仙尊拖到他房里,屏风后一个大木桶盛满了水,冒着腾腾热气,把那个小小的空间氤氲的雾气迷蒙。
  仙尊舒适的躺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轻松交叠,十指交叉放到脑后,枕着后脑勺。眼睛却往我身上瞧。
  我顿感不自在,脸色也不好,一张脸拉的老长。用木勺舀了水,从他肩上淋上去。
  “小四,我教你的心法可有练?”
  仙尊默然提起心法,我才想起,惭愧道:“自从离开狐狸洞,就没有练过了。”
  “不练也罢。”仙尊叹道。
  我愕然,以为至少会得到几句教训。
  “不过,”仙尊有意顿了顿,眼色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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