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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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作者:四藏-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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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崖忙拦在九公主身前道:“九公主年小不懂事,长公主不要与她计较。”
    “年小?”长公主笑道:“也是到是定亲的年纪了,还年小?我看她只是觉得瑞阳好欺负而已。”她瞥了封崖一眼,“让开。”
    封崖不让。
    长公主便冷喝一声,“封崖温江雪退下!”
    温江雪可是知道这位长公主的性格,从小娇宠,连先帝都不怕,所以他才不想从善来见她,就怕从善哪里得罪了她,以后不好过,如今看来……
    他看了从善一眼,退后两步。
    封崖却不退。
    长公主伸手一把拉开封崖,抬手就要扇九公主耳光,被封崖一把抓了住,“长公主!”
    长公主微微眯眼看封崖,“封崖,想想你的身份,你今日拦我,改日回京之后九公主该如何自处?”
    封崖最怕九公主在宫中树敌,当下一迟疑道:“封崖代九公主受过。”
    “好啊。”长公主手腕一转,啪的一声就扇在了封崖的脸上。
    从善心里一惊,看封崖脸上浮出红指印,听那长公主道:“闻人慈,以后该学的规矩还是要好好学起来,没有人能一直护着你。”
    长公主赏了一盒子银子给从善,又拿了一块白玉牌交给从善道:“这是我随身带的玉牌,你拿着它,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王府来找我。”
    众人都吃了一惊,唯独从善不清楚这玉牌几个意思。
    长公主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就打发他们走了。
    
    从善几人从正厅里退出来,封崖护送受辱的九公主回房,温江雪让从善回他房中,在路上笑道:“没想到你如此记仇。”
    从善低头看着那块玉牌,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光光的一块玉牌,“我一向记仇。”
    “闹成这样你就不怕?”温江雪问她。
    “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从善道:“长公主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她觉得长公主比九公主讲理多了,本来就是九公主先骂的人,敢骂就不要怕被打嘴。
    “你不心疼你那老情郎?”温江雪又问。
    从善掂着手里的银子,感觉沉甸甸的还挺多,淡声道:“他甘心情愿的事情,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温江雪还要再问,从善已嫌烦的道:“我累了,就不陪相爷了。”转身回了新安排的房中,将门一关。
    温江雪站在门外,气着气着反而笑了,骂了一句,“小王八蛋,好好收着那块玉牌,能救命。”也转身回了房。
    这个案子一直是林律负责,封崖他们只是来协助抓犯人,如今犯人抓到,所以主审一直是林律,几个人连过问都没过问,只等着快些结案,回京。
    从善在房中数了数银子,竟有五十两银子和五十两银票,多的她心花怒放,将银子放好,便去睡了。
    这一睡就睡到夜晚,她起身洗了把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饭点,门口的丫鬟说,相爷留了饭在厨房,让她醒了去吃。
    她应了一声就往厨房去,走到半路就直接拐去了大牢。
    她刚升寺副,还没有腰牌,她从丁丁那顺了一块过来,在门口将腰牌一亮道:“奉封大人之命,特来审问犯人。”
    那官兵看了一眼腰牌便放她进去了。
    大牢里又昏又暗,这小小的县衙里没有分出女牢男牢,只是将男女分开了关在不同的牢房里。
    从善被牢头引着见到了阿鸾。
    阿鸾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像是害了重病一般。
    那牢头说,她进来就开始说冷说难受,捂着脸直哭,后来就不哭了。
    从善让牢头开了门,她进去让牢头下去休息,讨了银子打赏给他。
    牢头乐呵呵的下去。
    从善便近前,那阿鸾像受惊一帮猛地抬头看从善,从善这才看清楚阿鸾鬓边的发全部变白了……她的脸也像苍老一般有了皱纹……
    这是……怎么回事?
    阿鸾看到她,眼泪就落了下来,“血……给我血……”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还不到苍老的年纪,怎么会几天之间就苍老成这样?还有她为什么要喝血?听林瑞阳说,云隐抓的人都是放血给她喝了。
    从善蹲下身,扶住她道:“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鸾抖的厉害,抱着脑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见珠儿姐姐,我要见她……”
    从善低声对她道:“我救你出去,带你去见你的珠儿姐姐和闻人寻可好?”
    她愣愣的抬头看从善,一脸的泪水问道:“闻人寻?他是谁?”
    从善一愣,她……不知道闻人寻是谁?还是不记得了?

  ☆、第50章 五十

这牢中又黑又暗,灰蒙蒙的月色透进一点点光来,落在阿鸾斑白的发端,她实在是抖得厉害,像是冷也像是疼。
    她愣愣的抬头看从善,脸上满是泪水的问道:“闻人寻?他是谁?我只想见珠儿姐姐……”
    从善一愣,她怎么会不知道闻人寻是谁。
    “你不认识闻人寻?”从善试探性的问道。
    阿鸾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他是谁?我……应该认识他吗?”
    “曾经的三王爷,如今的圣上闻人寻,你……不认识?”从善不敢置信的又问一遍。
    她低头抱住膝盖瑟瑟发抖,“当今圣上……他不是好人,他娶了珠儿姐姐却让她不开心,我讨厌他。”
    “你对他的认识只是当今圣上,萧无双的夫君?”从善吃惊,“你是阿鸾?”她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她似乎不喜欢从善这样问她,难受的皱了皱眉,“这世上我只认识珠儿姐姐和云隐。”
    什么?
    “你怎么会只认识两个人?”从善吃惊。
    她闷着头不愿回答从善,只是道:“你也不是好人,你欺骗我,还用我威胁云隐,害的我们被抓。”
    从善想解释清楚她的误解,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能道:“云隐杀了很多人,不是我要抓他,是朝廷要抓他。但我是来救你的。”
    “但云隐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杀的人……”她将脸放在膝盖上,闷声道:“我愿意承担罪责,你放了他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是吗?”从善低声问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是萧无双让我来找你,带你入京的?”
    她抬起头看从善,白发越老越多,眼睛却是亮的,“真的是珠儿姐姐让你来找我的?”
    从善便又拿出那支珍珠簪子,“信物还能有假?我原本只是想暗中带你走,可没想到被云隐抓到了宅子里,还差点放光我的血,我迫于无奈才会借你来威胁他逃脱的,你若是肯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回京去。”
    她愣愣的接过簪子,这信物没错,珠儿姐姐从来不离身,“那云隐呢?”她问。
    从善一顿道:“他杀了人,罪有应得,我救不了他。”
    她眼眶一红,握着簪子埋头道:“那我也不去了,他是为了我,我不能丢下他。”
    “那你不要见萧无双了?”从善问她。
    她握紧了簪子,红着眼眶不说话。
    从善又重新问:“阿鸾,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萧无双吗?”
    “当然记得。”阿鸾握着那簪子闷头道。
    她许是太难受了,脊背上出了一背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她却不吭声,只闷着头掉着眼泪,“要不是珠儿姐姐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是吗?”从善道:“我听萧无双说,你那时……喝了毒|酒,中了剧|毒?”她记得温江雪跟她说,当初太子抓了阿鸾逼闻人寻喝毒|酒,阿鸾为了不拖累闻人寻自己喝毒|酒自尽了。
    “我不记得了。”她费力的喘气,“我只记得我中了毒,被珠儿姐姐救了,她为了救我每天每夜的陪着我,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每天都要将毒|血放出来,再喝新鲜的血,泡药浴,喝药喝血……要是没有珠儿姐姐我早就死了,我讨厌喝血,讨厌活的不像个人。”她侧过头看从善,“可她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她教我骑马,射|箭,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只要活下去就是最幸运的事情。”
    从善心里波涛汹涌,这似乎和她预料的太不一样了……
    “她还带了云隐来陪我,照顾我。”她不看从善,看着簪子,有些气闷道:“可是后来她将我送来了这里,她做了皇后,很少有时间来陪我,有时候七天来一次,有时候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她有一个多月没来,再来时她让我摸了她的肚子,她告诉我她怀了宝宝,我好高兴,我们还一起想好了名字,叫洛儿,洛水的洛……”她又将头埋下声音发闷,“我累了,我不想再说了。”
    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般,她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艰难。
    “在往前你就不记得了吗?”从善又问。
    她却已是不回答她了。
    从善走出牢门,心中翻翻涌涌惊涛骇浪,原来小皇子洛儿这个名字是阿鸾取的……她和萧无双不该是情敌吗?怎么会这么要好!
    她找到牢头,让牢头将那面具男关押到阿鸾旁边的牢房中。
    牢头有些为难道:“这……怕是不妥吧?林大人特意嘱咐了,两个犯人怕串供,所以要分开关押。”
    “有我在怕什么?”从善道:“这件案子乃是我们暗部与大理寺共同办理,我让你带人来自然有我的法子,出了什么事你就让林大人拿我试问。”她又压了一锭银子在牢头手里,低声道:“我这样也无非是想尽早将案子查出来立个功,有林大人在压着,我不夜里来审问,很难有我的功劳的,这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牢头看着那锭银子笑道:“懂懂,立功全是领导的,犯错全是咱们这些手下的。”他将银子一收,“陈大人也是个阔绰的人,小的就不打官腔了,我将人给大人先提过来,您审过了我再关回去,这样我也好交代不是。”
    “甚好甚好。”从善谢过牢头,又回了阿鸾那间牢房。
    阿鸾如今已经疲倦的脸头都无法抬起,一头银发花白,手背上满是皱纹和老年斑,在阴影里渗人的很。
    不多会儿,那牢头就将铁链锁着双手的云隐押了过来。
    云隐的面具被摘了,面具之下是一张满是疤痕的脸,突地一见有些吓人。
    他一过来,看见牢中的阿鸾就要扑过来,硬生生被牢头按进了旁边的牢房,上了锁。
    牢头又嘱咐从善要快些,这犯人凶的很,千万别接近。
    从善一一应下,又给了些碎银子让那牢头去买些酒菜和弟兄们吃点宵夜。
    遇到个如此阔绰又懂规矩的人牢头也很是喜欢,高高兴兴的退了下去。
    从善这才扭头看云隐,他扒在牢栏上一声一声的叫阿鸾,但阿鸾虚弱的抬不起头。
    从善过去低头看他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救她吗?”
    云隐猛地抬头瞪她,一双眼睛倒是黑通通的好看,“你会这么好心?”
    “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在说,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是你不信我。”从善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你是害怕我将萧无双的死讯告诉她对吗?”
    云隐忙看阿鸾一眼,怕她听到,可她如今连呼吸都在衰竭,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告诉她,我也希望她满怀希望的活下去。”从善道。
    “你以为我会像姑娘一样天真,被你三言两语就哄骗住吗!”云隐恶狠狠道:“你若是肯帮她,怎么让她也被抓进来?”
    这件事就很复杂了……她要从她和温江雪的恩怨情仇讲起,太复杂了,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她便蹲下身道:“你现在只有我能相信了,除了我没人能帮你们,除非你想看着她就这么死在牢里。”
    云隐紧抓着牢栏盯着衰老的阿鸾,只觉得每一秒都难捱,她一定很难受,一定难受的要死……
    他猛地抬头看从善,“说吧,你要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才会救姑娘?”
    是个聪明人。
    从善看着他道:“我要知道所有事情,关于阿鸾和萧无双的。”
    云隐一愣,“只是这样?”他还以为……她会威胁他做什么要命的事情,但她只是想知道这些?
    “萧副将难道没有告诉你吗?”他诧异。
    从善叹气道:“实话告诉你,萧无双临死之前只来得及将阿鸾的地址给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你为什么想知道?”云隐警惕的问。
    从善道:“我要救一个人,肯定要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云隐皱着眉想了想道:“那你先救她。”
    “好。”从善无比爽快,爽快的让云隐吃惊,她又问:“那你总得先告诉我,她为何变成这样,我该怎么救她吧?”
    云隐忙道:“放你的血给她喝了就好!”
    “为何?”从善走到阿鸾身边,取下她紧攥在手里的簪子,阿鸾有些挣扎的哼了一声,从善拿着簪子问道:“难道她以前中的毒还没有解完?”
    云隐眉目深重的道:“那毒根本无药可解,萧副将请来的那神医只能用放血的法子缓解毒|发,毒|性入骨,姑娘的血液不能再生,只能依靠毒|发时饮用新鲜血液来抑制毒|性。”
    从善蹙眉,“你的意思是,她只能依靠喝鲜血来活着?”
    “是。”云隐有些心急,索性道:“那毒、药叫‘朝生暮死’,毒发后会迅速的苍老而死,只有在毒发时饮用干净的鲜血压制身体里的毒|性才能缓解。你可以先救姑娘了吗?”
    从善撇了撇嘴,很疼的啊……握着簪子一咬牙划开自己的腕子,疼的哎呦一声,忙将涌出来的血喂到阿鸾嘴边,扶着她的头给她灌下去道:“别浪费别浪费,我养这一身血可是很艰难的……”又问云隐,“这喝一次能撑多久?”
    “一两日。”云隐道:“喝一大碗可以撑快两日,若的不多就一天或者几个时辰。”
    才几个时辰??这养她也太艰难了……
    阿鸾喝了几口鲜血之后立起头,自己抱着从善的腕子吸。
    从善疼的说了一句,“慢点!”咬牙问云隐,“这是哪个缺德神医想出来的法子?这根本就是以命换命啊?他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云隐看着阿鸾手背上的皱纹和老年斑一点一点退掉,松了一口气道:“是萧副将找来一位叫薛雪的神医,他还在研究这种毒|药,说是研究出来好法子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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