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哄了一会儿,又给她说笑话,把罗绮逗笑了,好歹松了口气。罗绮又端来药盘子给她换药,将她身上染了血的药布除去,换上新的,又有侍女过来喂药。
  换布的时候,血肉与布料黏在一处,弄得庄尧疼痛不堪,也没逞英雄,哎呦了好一阵子,问道:“这是头一回换药么。”
  罗绮边将换下来的扔掉,边道:“前日里你睡着的时候,是褚先生守着,他有没有叫人换过,就不知道了。”
  庄尧忽地想起来:“他人呢?我上次见他还是一天前,怎么一直不见?”
  罗绮奇道:“我见曹主簿来过几次,前衙的事似乎都是他在做,褚令一直在外头叫人煎药,竟没来过?”
  庄尧眉毛皱了起来,放下喝了一半的药,道:“你去请他来。”
  罗绮应了,转身出去,不多会儿又回来:“褚令道,他走不开……”
  庄尧见罗绮回来得这么快,便猜他在外头,一时想起那个吻,便生起气来。这算什么?先前还说了,祝她早日得配良人,又偏偏做出那种事。想起他当日的语气,庄尧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再忍不得,便捉过药碗,狠狠掼在地上,对着外头喊道:“褚云驰,你给我进来!”
  罗绮吓了一跳,连地上的碎片也忘了收,连忙按住她,不叫她乱动,又对阿云道:“快,快去请褚先生!”
  

  ☆、第 81 章

  褚云驰进来的时候,罗绮正在查看庄尧的伤口,刚换了药,又叫她摔碗的那一下给抻着了。庄尧见褚云驰进来,脸色十分不好地阻止了罗绮:“你放开,我不换。”
  罗绮又不敢不听,怕庄尧再伤了,好在褚云驰对她点了点头:“我来。”
  罗绮便收拾了东西出去,就听室内庄尧问褚云驰:“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庄尧背上,后颈,肩膊上都有伤,不能仰面躺着,只能侧卧。她身侧垫着大大的软枕,一只手垂在床边,正露出腕子上的一颗小痣。
  褚云驰默默坐下来,查看了一番伤口的情况,却被庄尧推开了手腕,仰着脸问:“褚云驰,你究竟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她的话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褚云驰的手将伸未伸,顿在那里了。
  “……若我告诉你,你所受的伤与我有关呢?”
  庄尧一愣,她想问的本是那个吻,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么句话。
  褚云驰苦笑一声,慢慢坐下来,支着胳膊看着她:“我素来自认能干,从不曾觉得哪件事做错过,可直到你出了事……我才明白。”
  “……什么?”庄尧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他是指什么。她是想把那个吻做个了结,怎么这人忽地就说起旁的来了。
  褚云驰却接着道:“我从不曾觉得你是个莽撞人,可我仍对你隐瞒了陈家与半戟山那桩案子有关的事……”他微微移开目光,不再看着庄尧,转而盯着床幔上的花草织纹,“本以为你不必知道,我,对你,是有些私心。”
  他交握着手,说的有些艰难:“不想到底还是这份私心害了你。我那日若能多在水边住一住,也许就能早点救了你。我若不将吕弘逼急了,也许你就不会遇险。哪怕只要叫人知会你一声,你也不至于毫无提防地面对吕弘。你问我有什么话对你说……也只有这些。你恨我也好,觉得我轻薄也好,我……绝无怨言。”
  他顿了顿,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慌忙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
  便起身要走。
  床边小几上本来摆着两只碗,一碗药被庄尧摔了,还有一碗漱口的清水,装在一个蜜色葵口小碗内。
  褚云驰眼看着要走出去了,庄尧抓起那只碗,十分精准地丢在了他的头上。
  褚云驰叫温水浇了一脸,诧异地回头,庄尧按着伤口皱着眉:“来。”
  褚云驰不明所以地走过去,被她一把捉住了衣袖,他不得不弯了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亲在了唇上。
  那是个不怎么温柔,也不算绵长的吻。包围着她的是褚云驰身上淡淡的药味,和熏衣香料清冷的香气。她在养伤,身体弱些,嘴唇也有些凉,擦过褚云驰的唇边,便觉得温暖,只是草草摩擦了一下,便撑不住伤口疼痛,松开了手。那一瞬的温暖却留了下来,叫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褚云驰也怔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还是因为结束得太快。心里也是忽上忽下的,一下子叫人从谷底给拉起来了似的。
  手却下意识地抬起来蹭了蹭嘴唇,还未碰到唇边,忽地想起前日庄尧被他吻过,也是这个动作,便尴尬地停住,竟不知该做什么了。
  褚云驰生了一张倜傥的脸,便是冷笑或模样凶恶,也有动人之处,偏偏从未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那样的眉眼,竟也有一日能生出些怯意来。
  庄尧也不知怎么,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对他招了招手,低声道:“再来一个?”
  罗绮听见里面没了动静,稍有些担心,便想过来看看。隔着帘子,却正看见褚云驰俯下身扳过庄尧的肩头,凑过去亲吻。
  罗绮匆忙停住脚,转过身去咬住了手指,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眼前还有一双脚,罗绮一抬头,却看见面前正站着楚玄,也不知是何时过来的,脸色青白,也没看见罗绮似的,忽地就转身而去。
  罗绮轻轻地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次是个温柔又绵长的吻。嘴唇柔软湿润,舔过去还有些酸苦的药味,唇齿间若有若无的碰触渐渐紧密,先前那些又酸又苦的猜疑,也都随着舌尖的温度融化了似的。褚云驰突然有些想按住胸口,叫心跳得小声些,好像生怕吵到彼此间的温存。
  直到庄尧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去推,褚云驰才放开她。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我受伤与你们有关,都觉得我该生气,到底是什么毛病?”许是吻的久了,她眼角还带着一丝缱绻,便是说刻薄话,也只叫人觉得动情。
  褚云驰握住她的手,靠过去抵住她的额头,却问起别的话来:“重阳时,邱老先生说红鸾星现,你的良人能不能是我?”
  庄尧还未从那个绵长的吻的余韵中恢复过来,忽地听到褚云驰这样问,便无意后退了一下,不想她身后便是床架,一下子撞上去,正碰到背上伤口,虽没有多大力,却也疼得当即眼泪就流下来了。褚云驰不知就里,拿帕子手忙脚乱地帮她擦脸,庄尧痛得说不出话来,抓着他的袖口比划动作,被他拥着肩扶坐起来,才看褚云驰板着脸,表情有些奇怪。
  庄尧也是福灵心至,眉毛一挑:“你是不是在笑我?”
  褚云驰左手握拳,咳嗽一声,道:“你多虑了。”
  庄尧颇有些老羞成怒,扬手去拉他的衣襟,可到底是伤病在身,反被褚云驰捉住了手指,低声问她:“你还未答……可否允我?”
  他的声音颇为低沉,语气却十分轻柔,庄尧指尖所触及的是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有写字和握剑磨出的薄茧,划过的时候有些痒。待猛然间意识到这人是谁,便从指尖开始麻痒起来,连心跳都停了半拍似的,竟找不出理由说半个不字,含糊着应了一声:“嗯。”
  “嗯?”褚云驰学了她的口气重复了一遍,似颇为不满,“明明是个山大王,竟不肯爽快地给我个‘好’字。”
  庄尧一腔少女心,叫褚云驰一句话给毁了,气得挣扎着想动手,不想褚云驰偏欺负她此时没什么力气,锢住了她的双臂,口中还道:“别伤着自己……”
  话音未落,被她一口咬在肩上,褚云驰闷哼一声,却松开了她的手,就势拥着她,低声笑道:“从前笑你似头山间小狐,不想一语成谶,你咬的这力道,果真未辜负我当日所言。”
  庄尧这才明白过来,褚云驰学她说话不过是戏弄她,有点儿想生气,心里却又有些暗自的不能摆在台面上的高兴。她背上与肩膊皆有伤,索性窝在他怀里也不动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褚云驰见她睡了,便不敢轻易挪动。一时间,室内又安静下来。虽说原本方才也不曾热闹,却因怀中人解颐,气氛总是轻快,此刻静下来,却仿佛连那只浇了他一头水的蜜色小碗都陪着她睡了似的。前一夜,拜他所赐,庄尧没睡成,不过褚云驰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心里一直绷着,如今才知疲惫。
  他房内的桌案,铺着他还未写完的帖,是给阿冉做范本的,都未曾收拾过。弄墨人都有些臭毛病,笔墨纸砚不喜欢叫人碰了,好文房,哪怕叫人多看一眼都怕看坏了似的,褚云驰也不例外,他所居内室,能进来的人不多,只是当时抱着重伤的庄尧竟未多想,便安置在他寝室了。
  虽然探望庄尧的众人搅扰他内室清净之时,叫他有些心疼,此刻却又觉得,幸而将她安置在此处,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让她融入自己的气息里,叫他心里那点儿本能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回头,便又可以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了。
  

  ☆、第 82 章

  重阳后那一场秋雨,叫山林更冷了几分。
  楚玄从那日之后,再没去过褚云驰的住所,一个人回了山上,把自己关了起来。
  庄尧一出事,半戟山上也冷清了许多,兵勇们被苍莩带着,去陈家围了半宿,算是出了口气,还阴差阳错地救出了斡兀吉的家人——陈家人到底没敢杀他们,就关在墙外养牲畜的套院里,斡兀吉之妻呼救时被发现,这才叫半戟山给救了出来。
  山上的人家,倒是有不少人去佛造像下念叨的,盼着大王快些好,生怕她一口气挺不住,好容易过上的安稳日子又没了。只是,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衬得山上十分寂寞。
  被罗绮好歹压住了没把陈家闹个天翻地覆的苍莩,此刻仍憋着一口气,带着人漫山遍野地训练,桩子都打折了几根。带人回来的路上,正路过楚玄的住所,远远便瞧见他一个人躺在屋脊上。
  苍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命众人散去,三两下也爬上了屋顶,楚玄听见有人上来,也只是看了一眼,仍旧叼着根茅草,望着水洗过似的天空不说话。
  苍莩拿脚踢了踢他:“怎么不在山下陪着师姐,在这儿干什么呢?”
  楚玄缩了缩脚,拿手遮住了脸,道:“让我自己待会儿。”
  苍莩瞧了瞧院落里,忽地知道哪里不对了,地上杂乱不堪的木头快,如今码的整整齐齐,于是问道:“你肯叫人动你那些宝贝疙瘩了?谁给你收拾得这么整齐。”
  “我自己。”
  苍莩愣了半天,瞠目结舌道:“你……怎么了?”
  楚玄没好气地道:“我不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整齐么!”
  从没见过楚玄生气的苍莩吓了一跳,连忙拍拍他的肩:“能能能……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只有乱着才好找吗?”
  楚玄被她这么一搅和,一脑袋忧思都被她搅没了,翻个身道:“你就不能趁着我还在,跟我这个师兄恭恭敬敬的处几天?”
  苍莩脑子不笨,就是习惯了直来直去,一听他这话不对味儿,便问:“什么叫趁着你还在?你要去哪?”
  见楚玄不说话,忍不住踢了踢他腿肚子:“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啦?”
  楚玄却答非所问道:“阿莩,你若有个在意的人,有一天你却发现她并不需要你,也不依赖你……怎么办?”
  “在意的人?”苍莩想了想,道,“我在乎的……无非是你与师姐,阿罗姐,阿冉……可你们都不依赖我啊。至于需不需要我之类的……我倒是离不开你们。便是不需要我,我也能陪着你们啊,一起喝酒吃肉不是挺好?”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噢,阿冉不行,他的功夫还得磨练,他要是说不需要我,就得抽他了。”
  楚玄看了她一眼,表情一言难尽,嘀咕道:“我也是叫太阳晒昏了头,怎么就偏偏问了你。”
  苍莩登时不乐意了,也卧倒与他挨着:“怎么了!我哪句说得不对?”
  “我说的,与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楚玄叹了口气,“若是你在意的人,只有一个,绝无其他,你每日心里眼里都是他,他若难过,你便也寝食不安,他若欢喜,你便也能多吃两碗饭似的。这样让你在意的人,你可曾有过?若有一日他去依赖了别人,你会不会难过?”
  苍莩愣了,仔细在脑中搜索这样一个人。她从小与父母分离,学艺时母亲早逝父亲续娶,她与家中便不大亲近了。自从偷偷跑到半戟山,再也不曾回过家,对她来说,师姐,阿罗,楚玄,阿冉都是不能更亲的亲人,这些人难过,她便也跟着难过,这些人欢喜,她便也觉得高兴。再有,与人交锋时,她若赢了,也觉得高兴。可若说只能选一个,倒把苍莩难住了。想来想去,唯有阿冉最叫她操心,便姑且将楚玄说的这个人当作是阿冉。
  若有一日,阿冉说不再需要她了……苍莩蹭地坐直身子。
  “当然有过!”
  楚玄最是知道自己的师妹,还是个小姑娘,那些旖旎的心思还不曾住进她心里呢,见她这么说,不由好笑地看着她。
  苍莩却想的是阿冉,且楚玄说的那种危机感,她曾有过一次。
  褚云驰来半戟山之前,阿冉与她最要好,她对阿冉是半师半友,玩儿得到一处,也处得最久。但是褚云驰来了之后,给阿冉展现了一个新的世界,阿冉渐渐喜欢了些她完全不懂的东西,一开始褚云驰不过是个囚徒,苍莩还能忍一忍,后来干脆变成了阿冉的先生,便叫她不悦了起来。所幸阿冉从褚云驰那里回来后,还能搂着她的脖子要背要抱,还是喜欢跟她一道练功夫,她受伤那次,阿冉哭得快断气,她才知道,这孩子十分在意她。后来褚云驰下了山,苍莩也就慢慢不把他当回事了。
  想到这,苍莩便觉得自己十分宽容大气,道:“他虽不止依赖我一个,却也不是不在乎我。其余人,便让一让他又何妨?心里有你就是了。”
  楚玄听她说的像模像样,倒有些好奇起来:“怎么说?”
  苍莩哼哼两声:“不过是那个褚云驰,叫他那般依赖……是比我们懂些没用的道理,那又怎么样,不与他争就是。”
  楚玄听到褚云驰三个字,心里一沉,心想苍莩也知道了?!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