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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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gl)-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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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昭平看了一眼梁琼诗在月下的面庞,顿了顿,低笑道,“松际露微月。”便瞧见怀中人的眼睛对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做了几个口型。
    “清光犹为君。”许昭平替着怀中人发出了几个音节,然后斜抱着她进了乾宫。
    乾宫的宫众似乎早早的退下来。
    偌大的宫殿里静悄悄的,梁琼诗的耳朵里只有许昭平的脚步以及细细的风声,全然不知她身边站满了人。
    许昭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梁琼诗放到自己的榻上,道,“更衣后且好生歇着,寡人今夜还有政务。”
    梁琼诗以为到了自己的寝宫,便点了点头,还起身准备跪送君王。
    瞧出梁琼诗的动作,许昭平立刻把她按回到榻上,率先道,“梁妃身子不方便,寡人便特许梁妃面见寡人无须跪礼。”
    然后转身离开。
    听着君王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梁琼诗心道,这么晚了还念着政务,君王似乎颇为勤勉。与平日听的传闻全然不像。世人皆是传当今的君主不管政事,还杀人如麻,可依她所闻,君王似乎还颇为和气。想着君王的和气,梁琼诗莫名的想起君王留在自己这处的箫管,他似乎还与她言说了要教她。
    许昭平转身出了殿阁,立即挥手命人来伺候着梁琼诗沐浴更衣,又命人去将她的奏折挪到她的寝宫之中。而后在庭中站了片刻,待着提水的宫女退出来,她便转身又折了回寝宫。当她折回到寝宫的时候,发现内殿沐浴用的物件皆是备好了,而外殿的榻前已是围起了一圈纱织的屏风。
    隔着屏风,许昭平隐隐约约能瞧清屏风里两个宫妇正在伺候梁琼诗宽衣。本着非礼勿视,许昭平理应是避嫌让开的。搁在明面上,她还是个男子,可她却硬生生的背离了礼数,愣是站在屏风外半天没挪步。
    是时,伺候梁琼诗的宫女也注意到君王正隔着屏风瞧自己伺候的人,一时不敢动作,等着君王的指示。
    梁琼诗察觉了伺候自己沐浴的宫人手滞住了,便准备放下平举的双臂询问发生了什么。可未等她的动作,那宫人却已在许昭平的示意下继续动起来了。先是腰带,而后是下襦,上襦……
    在腰带被取下之后,梁琼诗发觉身上越来越轻,直到身上最后一块肚兜被取下来,她方有些涩然,不觉想用手护住,一旁的宫人却笑道,“娘娘莫羞,妃嫔皆是如是。且这四周皆是女儿家。”
    听着宫人笑,梁琼诗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她知晓会被如此侍奉,可她终究是习惯不了被人服侍到如此程度。只是如今衣已是宽了,她纠结也无大用,梁琼诗定了定心神,心道,既然无法避开众人的视线,那便就如此吧。梁琼诗慢慢挺直了腰板。
    瞧到梁琼诗站好了,宫人立即回望了许昭平了一眼,询问君王是否要一起挪步到内殿。许昭平微微的摆摆手,便转过身,坐到一旁去批阅奏折。
    见君王转过了身,宫人立刻扶着梁琼诗的手臂,轻声道,“娘娘这边走。”
    梁琼诗便顺着宫人去了内殿沐浴。
    待梁琼诗入了桶,便有宫人过来帮她清洗头发。当头上的钗被取下,青丝便散开了,宫人不敢迟疑,立刻小心翼翼的用着另一个桶帮着梁琼诗盛起那长四尺余的青丝,再用上木槿叶调制的发膏清洗。
    梁琼诗闭上眼睛,感受着宫人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梭,精神有些紧张。许是自己没穿衣服?又想着哪曾有人沐浴时候穿衣服,便有些释然了。微微的往身上撩了些水就没再动作。纵使在撩水的时候她就知晓水面上浮着些花瓣,可她还是觉得只要她动了,身体便定会暴露在宫人的眼底。
    沐浴的时间过得格外慢。不过是洗个头发,梁琼诗便觉得似乎已经洗了一个时辰。直到头发洗好,一干宫人请示她是否要服侍她洒身,梁琼诗连忙摇摇头,顺带着在木桶中站起来,示意宫人扶她出来。
    一出浴桶,梁琼诗便觉得冷,可她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抬高双臂等着宫人帮她擦干身子。尽管擦身子的布格外绵软,梁琼诗却觉得格外别扭。她强忍着宫人的手在身上移动,着实难受的紧。待除了身上的水,宫人便给梁琼诗着了肚兜,中衣,而后扶着她朝着床榻的放走走。
    不知过了多久,梁琼诗终于被扶回了榻侧。而后一件一件的衣服又开始压到她的身上。梁琼诗忍不住蹙眉,她已是打算歇息了,何必非要再着上一身宫装。于是在有宫人试图帮她打理发髻的时候,梁琼诗立刻轻轻的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
    看着梁琼诗摆手,宫人面面相觑,她们记得公公交代过,梁妃娘娘面前离不得人,一时又是有些静默。
    一个胆大的宫人朝着许昭平方向,用关切的声音道,“娘娘,奴们担心娘娘夜里需人。”
    梁琼诗听出宫人的声音透着满满的关切,脸上浮起了笑意,指了指身后的榻,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她预备着睡了,她们可以退下了。
    宫人的话把许昭平从奏折里拖了出来,她瞧了一眼在摆手的梁琼诗,随即冲着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又指了指自己案上的烛火。
    宫人立刻会意,道,“梁妃娘娘,奴们便灭烛退下了。”
    梁琼诗闻声,笑着点了点头。
    宫人立刻齐齐的倒着退出了殿阁,在故意做出灭灯盏的声音,轻轻的合上了门。
    刹那,空空的殿阁中便只余下坐在榻上的梁琼诗与坐在案前的许昭平。
    见宫人都退下,许昭平一时没敢动作。
    而听闻宫人都退下了,梁琼诗便站起来,神态自若的开始脱身上那套穿起来异常繁琐的宫装。
    既然沐浴结束了,那屏风自然就撤了,许昭平目不转睛的瞧着宫装一件一件的被梁琼诗从身上脱下,脑海中不禁闪过她隔着纱瞧见的梁府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被从她的身上换下,许昭平勾了勾唇角,却没做声。只是心道,活色生香。
    待在梁琼诗自己躺到了榻上,摸索了半天窸窸窣窣盖好了锦被,没了声响,许昭平便把注意力又挪到那堆了一条案的奏章上,开始处理她今日一天耽搁的事。
    约是过了三个时辰,许昭平终是处理完了最后一本奏折。虽甚是疲惫,还是起身,轻轻的端起烛台,挪到榻边,瞧了瞧梁琼诗的睡颜。
    只见她的眉间平稳,应是睡得安稳。许昭平把烛台放到一侧,帮着梁琼诗把放在锦被外的手臂挪到被里,转身用碗碟扣灭了烛火。然后慢慢走到殿外,寻了个守门的宫人轻轻的搬出了那一摞奏折,待奏折搬出来,便转身上了早已命人备的车辇。已是过了四更天,上朝的时间快到了。
    而此刻,一轮圆月还挂在天上,月色正好。
    
    第二十二章
    
    当梁琼诗醒了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在黑夜还是在白天。因为她眼中的世界还是黑的。想着睡前已是让宫人都退下来,梁琼诗便不得不自己摸索着起身,谁知她的手掌刚刚挨到榻上,便有宫人的扶住了她的后背,帮着她起了身。
    “娘娘现在可是要洗漱了?”宫人清清脆脆的声音让梁琼诗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这个声音实在是好听。可念到自己在睡前已是让宫人退下,她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瞧见坐在床榻上的娘娘皱眉,宫人立刻想起大公公提点的,娘娘不喜生人,便连忙道,“奴们是圣上派来伺候娘娘的,圣上说了,若是过了午时娘娘还无动静,奴们便需得进殿来伺候。”
    听到是君王派来的,梁琼诗的脸立马又换回到了笑。
    见娘娘笑了,宫人偷偷的瞄了几眼站在自己对面的君王,道,“娘娘可是要洗漱?”
    待梁琼诗点了头,立刻又一群宫人鱼贯而出,端着用于洗漱的物件在榻前排好。待排好后,宫人便看向君王许昭平。
    许昭平见已是备好了,便点头示意可以动了。宫人便娴熟的帮着梁琼诗漱口,净面。待宫人做好了这些,梁琼诗便冲着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表了谢意,顺带着微微转身,轻轻的朝着榻下探了探脚,预备着下地。既是过了午时便该起身。
    谁知脚还没落地,梁琼诗便觉的有手握住了她的脚。从脚心传来的凉意让她不禁想把脚往回缩。可没等她把腿提上来,一只罗袜已是套到了她的脚上。
    接着又是一只罗袜。
    梁琼诗保持的落地的动作直到鞋子套到了脚上,方才轻轻的把脚到地面。
    而许昭平则是待梁琼诗的脚落到地上方起了身。那人的足生得小巧,虽已是起了身,她还是不由得想起再用手掌丈量一番。纵是‘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纤妙也不过如斯。
    见君王起了身,宫人便道,“娘娘可要更衣?”
    梁琼诗轻轻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太高了双臂,随即便有宫人在她的身前身后忙活,而后又有宫人扶她至妆镜台前,帮其梳妆。
    看着垂到地上的青丝在宫人的手间交织,最后环成一妇人髻,许昭平便觉得她的珍宝已经放妥了。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仅是看着,便已是足以心安。
    而梁琼诗坐在妆镜前,感受着阳光穿过朱户布在她的脸上,有片刻的晃神。她是不是应该去拜见宫中的皇后,或是其他的妃嫔?如若是皇后听闻了昨日君王那般待她,会不会给她几分颜色,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
    只是这宫中有几位娘娘,她着实不清楚。依着君王的旨意,她的封号该是贵妃。不知这深宫之中有几人在她之上,几人在她之下?想想君王的后宫之中还有其他妃嫔,梁琼诗又蓦然觉得君王的弱水三千一瓢饮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虽早些年听闻乾国的奇谈便是君王没有纳妃,但那怕早是老黄历了,不然自己如何能被抬进来?
    梁琼诗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伸手摸了个妆镜台上的物件把玩。
    似乎是个玉镯?
    梁琼诗摸摸摩挲着镯壁,不完全平滑,似乎还有花纹。
    许是金镶玉。
    念着君王应是一时半会儿不回来看自己,着实无聊的紧,梁琼诗便随手拉住了附近的一只手。然后往下拉,待到指尖的时候,便将那镯子套了上去。
    当那镯子套上去的刹那,梁琼诗听到了梳子落到地面的声音。
    接着是宫人跪地求饶,“娘娘,娘娘,奴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求娘娘恕罪!”
    梁琼诗皱皱眉,却没松开握着的手。为何给她梳头的宫人会被惊掉了梳子,而她握着的人却没有动?莫不是她拉了个胆大的,或者品阶高的?梁琼诗不自觉地顺着那人的手腕又往上摸了摸,这个衣服的花纹莫名的熟悉。难道整个皇宫中的服饰都用了一种花纹么?
    “继续梳着!伺候娘娘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大太监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
    梁琼诗立刻明了,定是大公公在门口站着,自己私下给宫人套镯子被他瞧见了,顷刻脸又有些烫,大公公定是又以为她要贿赂宫人了。
    梁琼诗不敢迟疑,连忙又试着从那宫人的腕上往下脱。谁知那宫人竟是将手握了拳,不像给她套时那般合着指尖。
    梁琼诗听着大太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也愈发的虚,可那宫人似乎也是过于紧张,无论她如何使力,竟也未必把头指伸直。
    “娘娘莫慌,宫人来之前,圣上已是说了,台上的东西凡是娘娘给出去的,都是赏赐,宫人不得推辞。刚刚那宫人,许是被娘娘的阔绰给惊到了,毕竟是国库里上好的物件。”大太监瞧着那梳发的宫人插完最后一根发簪,便挥手示意,让周围的宫人一同下去了。
    梁琼诗听了大太监了话,脸愈发的红,一时竟是忘了松开握着的宫人的手。
    而那宫人却突然跪到了地上,道了句,“求娘娘收下奴。”
    一个镯子便打动了一个宫人?梁琼诗的心头飘过了一朵疑云。若是得如此便收个宫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别人派来的眼线,那定然是不能收的。若是不收,似乎又错过了培养心腹的机会。
    当着梁琼诗犹豫不决,大太监却低低的说了句,“娘娘行在宫里确实需个体己的人。”
    听到大太监的提点,梁琼诗便点了点头。
    而她头刚点过,大太监又说了句,“娘娘,这宫人也是需要小休的,所以此人每日最多能伴在您身侧四个时辰。”
    最多只能伴在自己身侧四个时辰?梁琼诗觉得这规矩好生奇怪,宫中的宫人不应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如何会有这般的奴仆?
    大太监瞧出了梁琼诗的困惑,解释道,“是圣上担心娘娘被宫人蒙蔽,特意定的规矩。”
    为了自己?特意定的?梁琼诗顿时觉得说不出的违和。却又挑不出差错,只得点了点头。
    见梁琼诗点了头,宫人立刻起身扶着梁琼诗去用膳。
    梁琼诗被新收的宫人扶着,又觉得心安。
    莫不是这宫中满是让自己心安之人?
    梁琼诗忍不住笑了笑,上天还真是待她不薄。竟是这般容易便找了个能让她心安的宫人。
    不过,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待到用膳的地方落了座,她就不幸的发现她又遇到了一个用不来筷子的主。
    论一个用不来筷子的主如何在深宫活下去没被饿死?梁琼诗只得暗暗告诉自己,许是宫人都习惯用勺子吧。
    可不会用筷子,似乎格外招人疼。梁琼诗莫名的有些心疼把碟子弄的‘叮叮’响的宫人。君王不会用筷子不是什么大事,他有人伺候,宫人不会用可真是麻烦了。梁琼诗不由得回想着君王在她面前用膳的声音。
    “叮叮叮”
    待着大太监布好的碟递到她手上,梁琼诗不自觉的想到了刚刚那个不会用筷子的宫人,许是待会退下就要挨骂了。挨过骂,或许就会误了饭食。
    梁琼诗思忖了片刻,便将手中的碟儿递到了宫人手上。然后放下筷子,端坐着,双手合放在腿上。
    接着她又听到‘叮’的声音,然后便有菜到了自己嘴边。
    梁琼诗猜那宫人定是以为自己等她喂饭,便含笑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宫人,示意宫人用膳。
    待看懂了梁琼诗的动作,大太监与坐在梁琼诗身侧的许昭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置许昭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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