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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动员半兽人奴隶，趁着冬季翻修水渠，建筑水坝以及河堤，以保证明年春天的时候，面对凌汛我们有所准备——事实上，在富饶山地带，已经有一座石灰矿投入生产了。
我的朋友威廉王子给了我一份配料简单的，被他叫做‘水泥’的方便的建筑素材的配方。我们可以用那个东西来加固我们的渠道。”莱昂这样对他的工程师们说。
“我在诺亚帝国见过那种东西，说实话，它虽然非常方便，修建东西很快，但却并不太实用。”席德爵士说“主要的原因是，它在干燥后容易龟裂，而且使用寿命不长，承重能力也差。有一些贪图便宜的家伙曾经试过用‘水泥’来建造房舍，到最后吃了大亏。”
“是的，是这样没错，殿下。”凯恩、汉斯和埃佩尔在旁边不断点头。
“不不不，那要看你用这种东西干什么了。”莱昂说“如果用一般的方式，全部使用石材的话，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完整的，彻底的翻修水渠工程，为我们在格瑞草原上的农田修建永久性的水利工程。
所以我们退而求其次。而除此之外，我曾经试过，在水泥中加入一定量的沙子和碎石子搅拌，然后就可以制造出坚韧程度和耐久程度比水泥强得多的新的建筑材料——这种东西我叫它混凝土，用这种东西来建筑渠道，比单纯的使用水泥要好得多了。各位觉得怎么样？”
“碎石子和沙子……这两样东西在河滩地区都大量存在，原料来源简单。如果真的像是您说的那样的话……可以试一试。”几个工程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莱昂拍手“除了这个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在格瑞平原，还有桑干河畔的这里——还有这里修建防御攻城。您们知道的，这两个地方就是幽暗地底通往地表的通道。我们在这两处提前建筑防御工事，未雨绸缪。”
作为要塞工程师的埃佩尔爵士若有所思“也是要使用那种水泥、石子和沙子混合出来的混——”
“——混凝土，我的朋友。”莱昂说“桑干河与格瑞河都出产沙石，水泥则会从富饶山的水泥厂运输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期望能够修建一条从格瑞平原到桑干河畔的道路，以便运输建筑材料。”埃佩尔爵士说。
“这一点我不管。”莱昂说“我只提供给你足够的半兽人奴隶，怎么使用他们是你们的问题。我唯一的要求只有防御工程建设的速度与质量。”
“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您说的那个混凝土真的有那种效果的话——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莱昂问。
“魔法。”埃佩尔爵士说“我在诺亚帝国设计和建造要塞攻城的时候，通常会有魔法师的参与。我负责建筑的设计，然后法师负责在我的设计上再设计一套防御结界，以阻挡攻击方有可能派遣的黑魔法部队。不过在这里，我就只有一个人，所以后者是无法完成的。同时我还听说了，黑黑暗精灵是一个擅长魔法的种族，所以……”
埃佩尔爵士说到这里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出来。
“真是糟糕啊……”莱昂一手扶额“这一点是我没有想到的——可以用什么手段代替么？或者，如果我拿出了设计图纸的话，可以照葫芦画瓢——”
“——我没有那个本事。”埃佩尔爵士说“不然的话我绝对会报考魔法学院，而不是工程师学院。要知道前者的待遇可是后者的好多倍不止。”
“好吧……让我想一想……”莱昂说“这个问题暂且略过，诸位，我会想办法解决魔法防御方面的问题的。现在我们来谈一谈格瑞布罗德的路面建设吧——市政规划和城市建筑规划方面，是凯恩爵士最擅长，对吧？”
“我们都学过这两方面的知识，不过的确，凯恩是最擅长的。他曾经为一位市长设计过灾后重建的一整条街道。”席德爵士说，另外两个工程师也连连点头，说是不错。
“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您了。”莱昂对凯恩爵士说“格瑞布罗德的道路翻修，地下排水系统，供水系统还有公共卫生系统。全都拜托你了。”
“还是那一句话，只要有足够的奴隶就行。”凯恩爵士点头。
“好的，那就这样吧。”莱昂一拍手“凯恩爵士负责城市建设，席德爵士和埃佩尔爵士负责格瑞平原与桑干河畔的要塞建筑与联通两地的道路建设，汉斯爵士负责格瑞河畔农垦区的水利工程。我各调集五个连队的轻骑兵和足够的半兽人奴隶。”
“这是否会影响富饶山的采矿、冶炼还有灰白港的造船业？”埃佩尔爵士问。
“前者的劳动力会尽量保证，后者可以暂缓一下。”莱昂回答。
“冬天并不适合捕奴，因为严寒气候，半兽人奴隶的死亡率会变得很高。等到春天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农业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汉斯爵士这样感叹“公共工程的确意义重大，防御工程更关系到格瑞布罗德的安危，但如果因此造成了汗国的经济基础的破坏的话，我觉得有些得不偿失——或者我们可以暂缓一两项工程，以便于保持奴隶的数量？”
“时不我待，我的朋友。等到这个冬天一过，黑暗精灵的大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了。到那个时候，数量庞大的半兽人奴隶无法为我们提供任何好处，反过来还会成为安全隐患……所以说……”
莱昂说到这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几个工程师，南地的爵士们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位殿下够狠，他这就是盼着那些半兽人奴隶死呢！
“还有，半兽人是种生育率非常高的物种。而且成长起来也很快，只要三到五年的时间，一个新生儿就能成长成壮劳动力。只要将黑暗精灵击退，我们就完全不用在意半兽人奴隶的数量问题。”莱昂给几位爵士们打气。
几位爵士面面相觑，有话说不出来——比如说，如果打不过黑暗精灵又该怎么办？如果战争打成僵持状态又该怎么办？人类可不如半兽人那样，生产和成长都那么快，把极北地区的人口打光了，格瑞布罗德的将来又要怎么办？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几位工程师既不是将军也不是参谋。这问题自然问不出来。
北地历法二九八零年冬季，这个冬天比起去年稍微温暖了一点儿，不过这个“温暖”通常只是在“学术”方面的。对于缺衣少食的半兽人来说则毫无区别。
冷的要死。
而且真的冷死了。
在格瑞平原前往桑干河畔的路上，在修筑夯土道路工地上，在修建水利工程的工地上，在修建两座要塞的工地上，冻得硬邦邦的像是冻鱼一样的尸体堆得一层又是一层。
也就是在这冻得僵硬的无数尸骸之上，由混凝土浇灌而成的八角形星堡一点点被堆铸了起来——这毫无死角的，专门为战争而生的多边形要塞正出自诺亚帝国，埃佩尔爵士之手。
而在星堡尖锐的，向外突出的边角上，一架架由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又或者矮人工匠们制造的投石器与弩炮被半兽人奴工们搬运，安置好……
格瑞要塞与桑干要塞两处要塞，总共有近百具弩炮被放置在了其中。而一百二十个连队的卡提尔盾矛民兵，三十个连队的盾矛步兵以及十个连队的弓箭射手与弩手——这组成第二军团“卡提尔迁徙者”的大军也将会被分别部署在两座要塞之中。
莱昂的计划是，距离格瑞平原较近的格瑞要塞中主要由民兵驻守，而桑干要塞的守军则大多数是正规军。莱昂还计划着在桑干河盘，达兰部的旧址再建造一个新的定居点，以军屯的方式供养民兵们……
就这样，在这严寒的天气，在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上，在大片冻得硬邦邦的半兽人的尸骸中间，两座伟大的，宏伟的，足以驻扎近万兵力的星堡要塞出现了……
第108章 冷春
第108章冷春
理所当然，就好像是之前汉斯爵士说的那样，因为在冬季的高强度的工作死伤了太多的半兽人，而幸存下来的也有不少因为冻伤造成了永久性残疾，基本丧失了劳动力——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结果就是，格瑞布罗德人在这两年捕获的二十万半兽人奴隶中，除了在工矿区的三到四万半兽人，以及极为幸运的，体格最健壮的两万余半兽人外，余下十数万半兽人全都或死或残。春季，格瑞平原的半兽人奴隶农田因为没有足够的人手打理，所以播种面积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同时，因为军事训练的加重，整军经武的卡提尔人们也没有太多时间打理庄稼。所以尽管今年的水利设施完备，而春汛并未造成任何损失，但是装甲减产却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了。这还要祈祷上天不要开玩笑，下个冰雹或者来一场蝗灾什么的，那就全完了。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下，威廉王子“啊呀呀”的说着“真是欺负人啊，我可没有说要做你的人质”这样的话，再次拖延了南下，返回卡提尔的时间。
当时，他们两个人绕着要塞边缘走，莱昂牵着马，身后跟着郑重其事一丝不苟的梅尔，还有若无其事轻松恣意的雪羽。除此之外，五个连队的怯薛一人三马跟在后面护卫——两匹骑乘战马，一匹是驮着甲胄的驮马。怯薛后面，便是二十个连队的游牧轻骑兵。
这谱摆的可是不小，相比之下，威廉形单影只，自然要开口取笑一下莱昂。莱昂也不还嘴，只是笑着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黑暗精灵的先遣部队过来，到时候自己这边有这一支人马，也不会没有还手之力。
威廉听了觉得有理，就也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他这一会儿正坐着轮椅实地考察着即将竣工的格瑞要塞，再过一段时间，他还要再去桑干要塞一趟，作为免费的劳工，为莱昂的两座新修建的，即将竣工的要塞设计魔法结界。
他有这个本事，但是他同样不是很理解
“在极北地区，有需要魔法结界这种设计吗？哪个北地王国养的起御用的战斗法师团？只有南方，诺亚帝国的那群钱多得没出烧的贵族们才会这么玩儿吧。布置魔法结界所需的材料可不便宜啊。”
他一边观察着这要塞的外貌啧啧称奇，一边对莱昂说
“需要什么材料我给你就是。”莱昂偷眼看了一下系统右下角的金钱余额，然后大包大揽的。
“哦……”威廉也没问莱昂能从什么地方给他淘换，就直接将所需要的魔法材料说了出来，莱昂一一记在心里，告诉他过几天就能来拿。
“等帮你弄完了这个，我也就该回去威士兰堡了。”威廉说“然后，我的大哥大概也要从南面回来，所以又要轮到我到南面去，和那里的野蛮人作战了。所以我们在下一次见面，就要等到很久以后了。”
“是么。”莱昂随口应了一句“南方，说起来我还有点不了解，卡提尔南方的大荒野，那里的蛮族究竟是什么样的，也是和极北地区的塞种人一样的游牧部落吗？”
“不是。”威廉摇头“他们更崇尚步兵作战，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勇猛的战士，虽然没什么脑子，科技也不发达，但是数量很多，而且侵略性很强。”
“听上去还不错啊，我们可以利用那些人，把他们训练成军队来对抗联邦吗？”莱昂问。
“你的想法还真是有趣……”威廉不置可否，然后没有再对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
“等我回去了卡提尔之后，会再跟你写信联系的。”威廉轻叹“还有，我会说服我的父亲，对格瑞布罗德采取较为宽松的外交政策。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对抗黑暗精灵的时候，不用再防备你的身后。”
“那么奥拉夫公爵呢？”莱昂问“我和他之间的仇怨可不小。”
“我会想办法帮你化解的。”威廉说。
“如果他不愿意化解呢？”
“那就换一个愿意化解的博尔纳公爵好了。”威廉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做不到的话我要找你。”莱昂同样露出了笑容。
“这可真让人害怕啊……说实话，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或许要黑暗精灵控制这片地区，比你控制这里更好。至少我们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和他们作战就可以了。”
“喔——你父亲肯定喜欢听这话。”
说到这里，莱昂就和威廉一起，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们他明确的感觉到他们脚下的大地在颤抖，颤抖——就好像一瞬间拥有了生命一样——地面隆起，龟裂开来，巨大的轰鸣震耳欲聋——
“地震？！”
威廉吓得浑身一抖——而莱昂则更加直接——他转过身去，推着威廉的轮椅就往要塞的边缘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梅尔，跟上——雪羽，你——”
下一刻莱昂就喊不出来了——原本跟在他身后走的若有若无，没什么存在感的雪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超过两百米远，正在一前面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感觉上如果给她配台词的话“****”是最合适的。
于是莱昂什么都不说了，推着轮椅闷头跑——跑出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非常奇怪，在棱堡处的震动大得惊天动地，然而跑出五十米开外之后却风平浪静，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就是说——是说——
“戒备！！！！”
莱昂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他麾下五百怯薛，两千轻骑随即持枪选弓，顶盔着甲。转瞬的功夫便穿戴整齐，凝神戒备，看着那刚刚还巍峨耸立，转眼间就成了废墟的要塞——只见那要塞的废墟处一道黑紫色光芒拔地而起，大片瓦砾废墟随即消失不见，就有一条面向莱昂一行的道路被清了出来。
那道路尽头径直向下，看起来深不见底，就听见内里一声媚笑，紧接着数十具活骷髅托着华丽的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