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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莱昂并没有注意到梅尔的心情，或者说他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个。并没有去看她，而只是看着雪羽。
“放心吧，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过来的。”似乎是感受到了梅尔心里面的不平衡，雪羽不自觉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然后就转过来，对莱昂说出了这样的话。
“殿下——要塞已经到了。”
看着莱昂跟雪羽卿卿我我的样子，梅尔打心眼里的觉得不舒服。等有了机会之后就马上插话，打断了莱昂与雪羽之间的交流。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矮人们的要塞到了。
走到了隧道的末端，地势豁然开朗，一处巨大的岩洞呈现在人们眼前。这一处地底裂缝从上到下足有两百米，周长超过二十公里，足以容纳数以十万计的人数或者部队。
在岩洞的正中央，以灰色的石块垒砌的，看上去粗壮坚固的，正是矮人们所经营的要塞。而在要塞的周围，一圈圈的胸墙，拒马桩与壕沟拱卫下，就是被肢解得支离破碎的
不过，比起极北地区，地表上一望无际没有起伏的大草原，这一处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就能看到全貌，周围全是石壁的岩洞，仍旧给人一种狭小，压迫感极强的感觉。
真不是个好地方。莱昂心里面这么想。
在莱昂的军队到来后，矮人们并没有欢迎，又或者举行什么仪式之类的。他们只是在远征队到达要塞的门口之后无声的打开了门。然后，那个作为向导的矮人说了一句“进去吧。”就第一个进了去。
“这里的指挥官是谁？”莱昂忍不住询问。
“埃尔．铁锤，铁锤氏族现在的族长。如果想要见他的话可以去作战室。”作为向导的矮人说“你们的人太多了，要塞的营房不够。可以在要塞中间的空地支起帐篷，又或者在要塞外面也可以，但是要注意不要踩到农田里的那些蘑菇。就是这样了。”
说完了这些话之后，那个矮人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说出任何代表敬畏的话语，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看来，我们面对的问题不单单是外部的两个敌人呢。”
听到这些话之后，莱昂的表情已经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矮人……或者像是老柯特这样已经对他彻底服从了的，兢兢业业谨小慎微的仆从还算不错。居住在格瑞布罗德的，地表上受他庇护的矮人们都很不错……不过，这一群仍旧坚持留守幽暗地底的家伙，其顽固性与守旧性，倒是与这座要塞的构成差不多。
一群花岗岩脑袋。
“我们进去。”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莱昂重新恢复了笑容“梅尔，传令下去。今后格瑞布罗德运输来的补给物资单单补充远征部队的就可以了。那些家伙有自己的路，让他们吃自己种的蘑菇就可以了。”
“是的，殿下……如果，我们向这座要塞发起进攻，然后据为己有的话，那么……”
在答应了莱昂的话之后，梅尔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意见。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全心全意侍奉着赛维昂王子的守护骑士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些矮人的无礼，在这一刻梅尔心中的愤怒比莱昂还要多得多。
“不，暂时还不需要这样。”莱昂说“这些家伙有利用的价值。除此之外，富饶山的矿脉与工场也需要更多的工人和技师。”
“我明白了，殿下。”梅尔点了点头“不过，现在执掌这座要塞的那个……我绝不会原谅他。”
“当然，当然了。梅尔……还有，准备十个连队步兵连队，以及十个大地精连队，两两一组把他们编组成捕奴队。我们需要更多的奴隶为我们耕作，放牧和开矿。散落在幽暗地底的穴居人和地精是最好的对象。”
“是的，殿下。那么这附近的几个半兽人、大地精以及牛头怪的独立势力呢？”梅尔接着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些比较硬的家伙，暂且留着好了。在这之前我有个计划要执行。”莱昂说完之后，就等着梅尔安排了传令兵。并且挑选了部队，等一切准备妥当，又将六千五百名兵士全都安排好了军营住所之后，他才再次对梅尔说
“那么我们就去见一见吧，那个叫做埃尔的，什么铁锤氏族的族长。我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让他敢这么对待我。”
“是的，殿下。”梅尔一如既往的回应了莱昂的话。
“嗯……雪羽，要一起吗？”在对梅尔直接下达了命令后，莱昂看向了半躺在床上，抱着墨色窄剑闭目养神的雪羽。
“不要，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争取早一点适应这里。”雪羽这样回答说。
“那就好好休息吧。”莱昂随即与梅尔一齐离开了为他们准备的，平平无奇的营房。向着矮人要塞的指挥室走了过去。守在门口的矮人卫兵好像早就知道了莱昂会过来一样，没等他说什么，就自觉地打开了门。
看到这一幕之后，莱昂皱了皱眉，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就径直走了进去。那两个矮人卫兵随即将大门关闭。
幽暗地底常年不见阳光，尽管部分地区存在有可以发光的苔藓，菌类可以照明，但是同样有更多的地方处于黑暗之中。
居住在地底的种族通常都有黑暗视觉的能力。眼睛也较为敏感，所以在室内通常不会布置灯火烛光。就算有，也仅仅是能提供最低限度照明的程度，又或者使用魔法制造的，照明能力较差没有温度的妖火。
不过，这一会儿不知道是违反了常理，又或者是因为莱昂的到来所以破例。矮人族长的房间中灯火通明。在墙壁四周的烛台上，上百根蜡烛一齐燃烧着，让在微光环境下走了很久，刚刚进入这个房间的莱昂和梅尔的眼睛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就在他们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的同时，一个矮壮的人影快步跑了过来。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莱昂面前，把莱昂吓了一跳。
“伟大的黑龙可汗，您最忠诚的仆人埃尔，代表极北地区幽暗地底的全部矮人向您问好。”
事情的发展超乎莱昂的预料之外。他非常惊讶的看着这个应该是个矮人的家伙单膝跪在自己面前，虔诚并且谦卑的低着头——之所以说是“应该是”是因为莱昂觉得任何一个矮人都不太可能会作出单膝下跪这样的动作——如果是某个权力、力量与威望的矮人王的话或许还有可能，但是，他可是个人类来着。
第186章 两面下注
在莱昂想来，矮人的谄媚最高也只能达到老柯特那个程度，再接下来就不可能增加了。而老柯特对他的恭敬也出自各方面的多种影响，只能算是个例。所以说……
这个不是矮人，而是跟矮人看起来很像的另外一个物种吧。比如一个地底侏儒，又或者施展了幻术的地精之类的东西。
莱昂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而在看到莱昂沉默，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他之后，那个自称是埃尔的矮人表现的更加诚惶诚恐
“非常抱歉，伟大的可汗。在这之前您受到的那一切冷漠的对待，都是不得已的。地底的矮人们都是冥顽不灵之辈，我必须用这种方式迎合他们，以稳固我在矮人一族的权威，好帮助您更好的掌握这支力量。”他这样对莱昂说
“我知道这冒犯了您的权威，所以您可以对您忠实的臣仆施行任何一种刑罚，伟大的可汗。如果您愿意的话，即使直接杀死我也并不是不可以。”
“你……”
经过短暂的惊愕过后，莱昂笑起来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好，很好，真是没有想到矮人这个种族里竟然会诞生你这样‘优秀’的个体。我还以为矮人们全部都是顽固不化的花岗岩脑袋。嗯，不错，真是不错……那么，你究竟能给我什么帮助，又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我‘忠实的臣仆’？”
说到最后，莱昂的语气再一次变得无比讽刺。
“是这样的，可汗。我在这之前已经与老柯特有过交代。我可以统领幽暗地底全部的矮人加入您的国家，为您提供最优秀的金属锻冶，加工和武器制造工艺。矿藏的开发，还有军事工程的设计。
这些微不足道的贡献是我们矮人的专长，我们会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而同时，我们也会为您的幽暗地底的攻略与战后的稳定提供自己的力量。我们所求的不过是一小块不需要太过富饶，仅仅可以让我们的种族延续，生存下去的土地而已。比如说，这座要塞就很不错……”
“很好。”莱昂点了点头“那么就这样吧。以这座岩洞为中心，幽暗地底周围一百五十里的土地全部归你所有。我不需要矮人为我提供任何一名战士，我只需要你们谨守本分，同时为我提供足够的工匠。这也是我在之前，与老柯特确定过了的。”
“是的，是的，殿下。没有问题。”听到莱昂这么说，性格怪异不像矮人的“矮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得到了莱昂的承诺，至少地底矮人们不用为了生存而苦恼了。
就这样，先抑后扬，在自己的族人面前，与在莱昂面前表现完全不同的埃尔获得了莱昂的承诺。而莱昂也体谅了这位“忠诚的臣仆”的苦衷。
在地底矮人整体对于格瑞布罗德，对于莱昂没有太多好感，颇为提防的情况下，他做出这样的姿态来也是无可厚非。让这样一个“聪明矮人”来执掌这一份势力，总比让一个真正顽固不化的花岗岩脑袋执掌这份势力来的好。
于是，在这之后，莱昂的远征军在幽暗地底彻底安顿了下来。在格瑞布罗德的消息并未传回来之前，莱昂不打算对北方的幽影王座采取任何的措施。
他冷眼旁观黑龙与黑暗精灵的战争。同时派遣兵士们四散出击，以熟悉幽暗地底的大地精为向导，在复杂并且四通八达的幽暗隧道之中攻城略地，捕获奴隶。
每天，都有数量庞大的地精、大地精，半兽人，牛头怪与穴居人等奴隶被捕获。除大地精之外，其余种族大半会被押送到地表去，在桑干要塞暂时安顿，等到春季道路彻底通畅之后送往格瑞布罗德，灰白港又或者富饶山补充当地劳力。
少部分的类人生物在被捕获后，会被留在幽暗地底，在距离矮人要塞以南，不远的地方开辟新的田产与牧场。
现而今幽暗地底最富庶的一片地区，幽影王座周围水源丰沛的传统农场，牧场都被笼罩在战火之中，以至于幽暗地域极北地区，粮食资源危机的全面爆发。
正在争夺霸权的黑龙是掠夺式的征服者，并不在意民生的保持，以至于整个幽暗地底都是一片乌烟瘴气。在这种情况下，为了减少后勤补给的压力，莱昂不得不开辟一些新的食物补给来源。
在经过矮人族长的提醒，与实际的考察之后，莱昂再次对奴隶的使用进行调整。
他将那些幽暗地底传统的农夫——习惯侍弄蘑菇，苔藓并且放牧厄斯兽的穴居人留在了地底，并要求地表的桑干要塞将已押送到地表的穴居人重新押送回来。
而那些好吃懒做，又不懂任何农业技巧的地精、半兽人则全部被驱离了幽暗地底新开辟的农场。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地精和半兽人还挺高兴地。不过等开春，他们到了新的工作地点，他们多半就笑不出来了。
比起在灰白港做苦力，格瑞布罗德的农奴或者富饶山的矿工。在幽暗地底侍弄蘑菇和苔藓简直就像是在天堂一样。
与其他不受待见的奴隶不同。大地精战俘们的待遇令人羡慕。莱昂对于这个种族高看了一眼。再加上他的军队中也有不少的大地精士兵。所以这一路上除了少数不开眼的家伙之外，大部分大地精都是和平收编的。
这些大地精的数量大概有一千名左右。他们也被莱昂送回了地表的桑干要塞。在经过十天时间的训练后，这些经过再训练的兵士将以辅助兵的身份重新回到幽暗地底。
就这样，在一个星期时间内，莱昂从幽暗地底掠夺了超过七千名奴隶。更增加了上千名大地精辅助兵。重新占据了两座地底要塞，基本稳定了自己的盘面。而自身损失却不足百人——还要包括几十名因为水土不服而染病的倒霉鬼。
说起来，这些安排调度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丽安娜在执行。在短时间内无法回去诺亚帝国的她，似乎真的把格瑞布罗德当成了自己家的产业，经营得非常认真。有这样一个管理能力出众的女人帮助，莱昂也轻松了不少。
同时，格瑞布罗德军队所展现出的实力，也让地底矮人们大为惊恐。原本对于地表人类的不满，伴随着忌惮与畏惧减少了许多。被莱昂诚为“花岗岩脑袋”的矮人们，对于族长埃尔与之结盟，换取矮人一族延续的决定也就不是那么的抗拒了。
在一个星期之后，格瑞布罗德派出的飞毛腿信差归队，并且带来了高文的亲笔信。信件的内容很是简短，除了必要的礼貌和恭维之外仅仅回答了莱昂所问的那个问题——
“是的。”
结果就是，事情真的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由埃雷菈控制的亡灵大军仍旧在不断袭扰格瑞布罗德，并没有因为幽影王座攻城战而受到影响，有所收敛。
“厉害啊，那个女人还真有点骨气。”
在说完这样的话之后，莱昂将信件随手丢到了地上“那么接下来，也该是我出招的时候了——梅尔，那两名黑暗精灵俘虏挑选好了，对吧？”
“是的，殿下。要求他们带去的信息，您的亲笔信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莱昂点了点头“格瑞布罗德的使者也准备好了，没错吧？”
“已经从传令兵中选出了使者，都是做好了觉悟，可以为殿下献身的勇士。”
“啧……对方是黑龙与黑暗精灵。魔法等级的话不低吧。如果他们想要情报的话，可不单单会用威逼利诱……”莱昂这样抱怨了一句“不过，算了。要他们出发吧。”
“是的，殿下。”听莱昂这么说，梅尔就点了点头，去安排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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