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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沐婉兮下过棋吗？”秦无垢转问道。
秦无痕倒是没有迟疑：“下过，不是对手，九妹在棋道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应该鲜少有对手。”
秦无垢没有说话，沐婉兮的心思，他是领教过的，这个女人平时温温柔柔，弱不禁风，可是内心比谁都要强大，哪怕知道要死，她也会拼着去博一把，大多数的人，在必死的局面下，都会选择放弃，偏偏她会选择搏一搏，这就是沐婉兮跟普通人的差距。
还有局势沐婉兮擅长揣摩人的心思，又谨慎小心，任何事情，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去做的，除非是逼不得已，这次她杀母后是逼不得已还是有十足的把握，沐婉兮一个才到南齐没多久的女子，是如何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杀死母后跟吕才人，然后嫁祸给徐贵妃的呢？
秦无垢想不通，沐婉兮的手肯定伸不到这么长，那么一定是有人帮助沐婉兮，会是谁，令狐千仇吗？不可能，令狐千仇不过是个武夫，有勇无谋，纵然他在宫中有探子，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位置，绝对不可能帮着沐婉兮无声无息的杀了母后跟吕才人，那么会是谁？
秦无垢一直陷入一个盲点中，猜测着谁可能帮助沐婉兮，却没有想用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件事，一一排除，就能锁定那几个人，只是他一时间没有想到罢了。
“四弟，你相信母后会杀吕才人吗？”秦无垢幽幽的问道，他需要一点提示，脑子中有什么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
“事实是如何，只有等徐贵妃醒过来就知道了，这个时候，臣弟也不敢妄加揣测。”秦无痕说话从来都会留三分，对任何人都不会做得太绝，任何话都不会说的太死。
秦无垢看了一眼秦无痕，以前他觉得他很喜欢秦无痕的性子，今日才发现，秦无痕的这个性子，特别让人厌恶，感觉就跟墙头草一般，哪边风大往哪边倒，偏偏还不倒下去，只倒一半！
“二弟，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性子不讨喜？”秦无垢本身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知道令狐小小投靠沐婉兮之后，当即就设计杀了令狐小小。
“有，九妹说过。”秦无痕坦然无比的开口，“说我性子太过于圆滑，没有自己的性格，不好。”
秦无垢眼角抽搐了下，不再做声，心里却在嘀咕，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出宫，宫中有秦无痕跟着，他根本无法脱身，若是在宫中待整整三日，三日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尤其是沐婉兮跟秦无炎都在宫外。
正当秦无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殿外却传来沐婉兮的声音，当即吸引了殿中所有人。
沐婉兮跟令狐夫人一块进宫的，前来吊唁皇后，两人谁穿一身素白，不知道是因为令狐小小还是因为皇后，只不过没有人关心这一点。
秦无垢看到沐婉兮出现，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却是没有开口，令狐夫人则是在沐婉兮的搀扶下，吊唁陈皇后，令狐夫人一个人站在棺材旁，看着棺材里面躺着陈皇后，眼底森冷一片，你儿子杀了我女儿，然后你替你儿子还债，还算是公平，不过，这还不算完！
“令狐夫人的身子好些了吗？”秦无垢幽幽的问道，看向令狐夫人的眼光极为不友善。
令狐夫人温柔一笑：“自然是好些了，不然的话，如何能进宫来吊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暴毙身亡，您要节哀。”
“令狐小姐被人杀害，令狐夫人也要节哀，好好的保重身体。”秦无垢针锋相对的说道。
令狐夫人的面色白了白：“自然是要节哀的，这或者的人总要活下去的，若是臣妇不好好的保重身体，如何看凶手怎么落网呢！”
秦无垢微微眯眼，目光看向一直冷静不言语的沐婉兮，有时候沐婉兮的存在感很弱，她站在令狐夫人的身边，就如同一尊雕像一般，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九妹怎么舍得入宫了？”
“陪母亲来吊唁皇后娘娘。”沐婉兮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怎么，太子殿下不欢迎？”
秦无垢很想说不欢迎，可是以沐婉兮的脾气，若是说不欢迎，只怕她当场就会离开，他得想办法将沐婉兮留在宫中，至少他留在宫中这几日，沐婉兮也得留在宫中，至于以后怎么办，那等母后入葬了之后，再慢慢的算！
“自然是欢迎的，母后生前一直希望九妹能入宫多陪陪她，如今母后不幸去世，想必最后这段时间，也很希望九妹妹陪陪她，想必九妹不会让母后失望的吧？”秦无垢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毕竟九妹是个孝顺的人。”
沐婉兮但笑不语，想要将她留在宫中，避免她做出什么事情吗？真是天真，原来秦无垢这般天真吗？
既然她敢进宫，就说明她一切都准备好了，自然是不惧秦无垢的，她之所以进宫，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将秦无垢拖在宫中，好让她的人有更多的时间去铲除秦无垢的势力。
“本宫若是说不愿意，太子殿下想必会给本宫扣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吧，只是本宫这就奇怪了，皇后跟本宫什么关系？”沐婉兮幽幽的问道，“本宫的生母看破红尘，出家了，本宫的婆母，也去世了，本宫的义母在一旁站着呢，请问陈皇后跟本宫是什么关系，本宫要陪陈皇后走最后一程？”
秦无垢眸光微眯：“母后自然是你的嫡母，纵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可也是你的嫡母，你身为南齐的九公主，就应该尊称母后一声母亲大人，难道不应该送母后最后一程吗？”
沐婉兮想了想：“照太子殿下这么说，似乎也对。”
“所以九妹就与本宫一起，送母后最后一程吧，二弟也在这里，四弟向来性子乖张，也无法要求他，我们三人送母后一程，想必母后九泉之下有知，也不会孤单。”秦无垢说这话的时候，别有一番含义。
沐婉兮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只是蹙眉看着秦无垢，秦无垢却当沐婉兮答应了，当即让人将孝衣送上来，让沐婉兮换上。
沐婉兮只是看了一眼，拒绝换上孝衣，她本身就是穿的一身素白的衣衫，秦无垢也不想太逼沐婉兮，免得沐婉兮甩手走人，也不强逼沐婉兮换衣服了，只要沐婉兮留在宫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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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班门弄斧
沐婉兮应秦无垢的要求，留在宫中，不过却让人将令狐夫人给送回去了，身边只带了阿笑一个人。
阿笑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纵然是在皇后的灵前，脸上也仿佛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秦无垢眉头紧蹙，盯着阿笑，不悦的开口：“九妹，你这个侍女是不是太失态了，在母后的灵前，竟然一脸笑容。”
“太子殿下，我这丫头，生来一张讨人喜的模样，谁看她都觉得她在笑，其实她很悲伤，只是用笑容伪装自己而已，太子殿下又何必太为难她。”沐婉兮面不改色的说，说实在的，她大多数时候看到阿笑，阿笑都是带着笑容的，天生一副笑模样。
阿笑被沐婉兮的解释给逗得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那笑的模样有些诡异，她其实是习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很好相处，是无害的，然后再给人致命一击，可听沐婉兮的解释，阿笑觉得，最危险的还是皇后娘娘，说谎都说得这样一本正经！
秦无垢看了一下笑得有些扭曲的阿笑，再看看一本正经的沐婉兮，没有再说话，秦无痕低着头，嘴角抽了抽，他也很想笑，主要是这里是灵堂，九妹你带个天生笑脸的丫鬟来灵堂，是来膈应太子皇兄的吗？
秦无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不过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沐婉兮今日带的人，穿的衣服，做的事情，都是想激怒他，然后离开皇宫，门都没有，他只要不能出宫，沐婉兮也休想出宫！
“齐妃娘娘，你最近气色不好，可是没有休息好？”沐婉兮转而向齐妃搭话。
齐妃娴静的点了点头：“最近睡眠不是很安稳，总是半夜惊醒，所以睡得有些不好，气色自然就差了些，不碍事的。”
沐婉兮走到齐妃的身边坐下，拉着齐妃的手：“娘娘，你可注意身体啊，我看你气虚亏损得厉害，要不让太医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这宫中啊，也就你能主事了，可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
齐妃有些不解的看着沐婉兮，不明白沐婉兮话中的意思，宫中好似真的只有她品级最高又完好无损的了，皇后命陨，徐贵妃昏迷不醒，后宫大权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她的手中，九公主这般说，是想要拉拢她吗？
秦无垢眉头紧蹙：“是啊，母后跟徐贵妃都出事了，算下来，就是齐妃娘娘一人得利了。”
“太子这话是何意？”齐妃蹙眉问道，她一直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全，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这陈皇后跟徐贵妃之间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
“本宫只是说，母后没了，徐贵妃又昏迷不醒，后宫的事情就要落在齐妃娘娘一个人身上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秦无垢这番话说得有些耐人寻味，有带着些许磨牙的味道，秦无痕看了一眼沐婉兮，又看看秦无垢，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婉兮则是亲密的拉着齐妃的手：“是啊，娘娘，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别跟我家那妹子一样，被人下了绝子药不说，还给下了毒，啧啧，若不是本宫请了神医来南齐，只怕我那妹子会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秦无垢面色一变，眼神有些飘忽，沐婉兮说这番话，分明是在敲打他，难道说，令狐小小出卖他的原因，是知道他给她下绝子药跟下毒的事情，所以才出卖他的吗？
“你的妹子？”齐妃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沐婉兮的节奏。
“对啊，我家妹子，前太子妃，令狐小小。”沐婉兮似笑非笑的说道，“说来我这妹子还真是可怜，成亲三年无所出，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生，哪里知道，成亲第二日，就被人赐了一碗绝子药，什么人能这么狠毒没良心啊，坏了她做母亲的权利不说，还给她下毒，让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虚弱，然后衰败而死，这样没天理的恶人，迟早会天打雷劈的！”
“沐婉兮，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秦无垢当场恼怒的吼道，“本宫没有赐她绝子药！”
“太子殿下，本宫也没有说，是你赐的，你何必这么急着对号入座？”沐婉兮看了一眼秦无垢凉凉的开口，“太子殿下要是没有做过，也就不必在意，这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九妹这话可说得不对，不是不报，是报到了他人身上。”秦无悦嘲讽的开口，“那真凶也迟早会遭报应的，只是可怜了令狐小姐，身中剧毒不说，还被人残忍杀害，凶手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这样的人就应该拖出去千刀万剐！”
沐婉兮对于秦无悦说的话，很是赞同：“可不是吗？这凶手啊，定然是要千刀万剐的，不然的话，这南齐还有什么王法，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凶手是谁，本宫都会将他绳之以法，以慰舍妹的在天之灵。”
秦无悦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跪在灵前的秦无垢，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当即有侍女端来一碟瓜子，秦无悦就那么坐在灵堂上吃瓜子，边嗑瓜子边问：“九妹，嗑瓜子吗？”
“坐在这里也无聊，嗑磕瓜子也不错。”沐婉兮笑着说道，“来人，去端几盘瓜子上来，请齐妃娘娘跟二皇子都磕瓜子玩。”
“哪里还需要人去准备，姐姐我准备了不少瓜子。”秦无悦当即让人将瓜子端上来，一人面前放了一盘。
沐婉兮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瓜子，伸手抓了一把，放在鼻翼间闻了闻：“好香的味道，新鲜炒的吗？”
“可不是，听说要给已故陈皇后守灵三日，若是不炒些瓜子来磕，那真的无聊死了，你尝尝，这可是专门请人炒的，味道可香了。”秦无悦笑得一脸灿烂，整个灵堂显得甚是诡异，灵堂本应该是严肃的，生生让秦无悦给搅得带了欢乐。
沐婉兮将瓜子放回盘子中，拿过帕子擦了擦手：“七姐这瓜子让谁炒的，多了两味东西，七姐还是别吃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秦无悦的身子一僵，不明所以的看向沐婉兮：“九妹，你说什么呢？”
“这瓜子中带着一股药味，虽然被茴香的味道掩盖了，但是还是闻得出来的，七姐还是赶紧叫御医来看看，免得……”沐婉兮笑得意味深长，将断肠草提取出来炒瓜子，这心思可真是玲珑啊。
秦无悦手中的瓜子洒落在地，声线有些颤抖的问道：“里面多了什么？”
“断肠草的味道， 分量不多，不过要是磕完这一盘瓜子，怎么也会中毒的。”沐婉兮伸手将挂在推在地上，啪啦一声，盘子摔得粉碎，瓜子洒落一地，甚至有几颗瓜子滚落到秦无垢的身边。
秦无垢看了一眼洒落在地的瓜子，再看看一脸扭曲的秦无悦，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收敛不见，秦无悦大概不知道，沐婉兮是师从名医，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沐婉兮，真是太天真，用别的方法都好说，下毒是最不可行的方法，沐婉兮本身就会识毒辨毒。
“七妹大概还不知道吧，咱们九妹可是师从名医，鬼医圣手欧先生，识毒辨毒的能力一流，今日你可要感谢九妹，不然的话，中了毒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无垢冷笑一声开口，“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愚蠢的在九妹面前班门弄斧。”
秦无悦的面色变了变，将手中的瓜子壳扔回到盘子中：“还不清扫了下去，另外送一些上来，把炒瓜子的人，拖出去砍了！”
“七姐别生气。”沐婉兮看向门外，“李公公，给大家准备些点心瓜子，在这里干坐着也无聊。”
李公公沉默的点头离去准备，秦无垢跟秦无悦则是同时看向沐婉兮，李公公是南帝身边的大红人，不是谁都可以使唤的，可是沐婉兮使唤了，还使唤得那般自然随意！
“九妹到是好本事，竟然能使唤父皇身边的李公公。”秦无悦阴阳怪气的说道。
沐婉兮不甚在意的擦干净手：“七姐可说错了，我哪敢使唤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啊，只是请李公公帮个忙而已，李公公若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去了，不过我准备的东西，估计太子跟七姐都是不敢吃的，还不如让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