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是门技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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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婚是门技术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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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因为顾芸的请求,她三年多没碰过曾经朝夕相伴的键盘,那晚在宴会上的一曲四小天鹅彻底把这份依恋勾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和章承煜注定无法走到最后,就让这有缘无分的钢琴为他们俩做个最后的注解吧。
    第二天祭灶,临近过年,公司里空闲得很,管理也松懈了好多,几个老资格的动不动就溜号,只剩下些新人守门。
    罗小安的家人都在国外,她也不打算回家,四处打听过年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地方。
    “过年n市差不多空了一半,你还是赶紧把冰箱塞满,不然连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顾苏笑着告诫。
    “真讨厌,我准备偷偷去表哥家混点吃的,又不能让我姨看到,不然要被她抓走。”罗小安悻悻地说。
    “你未婚夫到底是什么人?就不能好好沟通吗?”顾苏的好奇心难得发作了。
    “谁知道他是谁!他是个骗子加黑社会,长得和怪物一样的,个子这么高,肌肉一块一块的,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死,你说我能嫁给他吗?”罗小安看起来很愤怒。
    顾苏吓了一跳,本能地觉得不可能:“你开玩笑的吧?”
    “真的,比真金还真,”罗小安有那么一点沮丧,“我爸妈被灌了*汤了,说是很小的时候就指腹为婚的,他们要报恩,不能悔婚,就把我卖了。”
    顾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岔开话题,说了点n市过年的趣事,罗小安这才渐渐高兴了起来,约着过年哪一天碰面一起玩玩。
    下午的时候顾苏请了一小时假,提前打车去了位于城区东部南雁湖的章家别墅,在一片湖光山色中,一片白色的小楼掩映其中。
    一进庭院,顾苏就看到章承煜的母亲徐瑷正拿着花剪整理暖棚,她叫了一声“妈”,走过去问了一句要不要帮忙。
    徐瑷摇摇头,让她去客厅歇着。
    客厅里没人,顾苏上了楼,驾轻就熟地到了书房,章承煜的父亲章嘉仁正拿着一只古瓶在鉴赏,一见到她冲着她招招手:“苏苏,来看这青花花鸟罐,这色泽真是太美了。”
    顾苏不懂古董,一听说这西汉的花鸟罐要上百万,握着罐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忙不迭地塞回了章嘉仁的手中。
    “爸,我去看看爷爷。”
    章爷爷正在房间里看动画片西游记,一见到顾苏很不高兴:“你怎么才来?”
    顾苏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了一袋裹得紧紧的东西:“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章爷爷的眼睛都亮了:“是人参果吗?那个孙猴子在偷吃,是不是很好吃?”
    “爷爷,不是人参果,是糖炒栗子,要吃吗?”
    糖炒栗子的香气顿时溢满了整个房间,章爷爷抢了过来,砸吧着口水往嘴里塞。
    “现在还不许吃,我来检查一下,上次的作业学会了吗?”顾苏赶紧抢下了栗子。
    “学会了!”章爷爷迫不及待地拽着她到了隔壁的书房,书房里放着一架钢琴,章爷爷坐下来笨拙地开始在琴键上按,满是皱纹的手指僵硬地翘起,断断续续地弹了一首《小燕子》。
    “爷爷你真厉害,”顾苏一边表扬一边抓了一把栗子出来,“哎呀你别急啊,得把壳剥开了,一天只能吃三个,别的我让阿姨收起来。”
    章爷爷含糊着应了一声,把分出来的三只栗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开始剥壳吃栗子。
    顾苏托腮坐在一旁看,嘴角带着微笑。
    章嘉仁和徐瑷是大学教授,学识渊博,感情内敛,对章承煜的教育向来秉承自由发展的理念,顾苏进门后和他们相处得很平淡。
    章合集团是章爷爷一手创办的,老人在几年前逐渐将权力下放给长房长孙章承煜,完成了交接,章承煜结婚后,章爷爷一度很不满意他这么草率的婚姻。
    一年多前,章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智商和记忆都逐渐退化,最后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全家搬到了这山清水秀的南雁湖畔疗养,希望能遏止住病情的恶化。

  ☆、第7章

其实,从心底来说,顾苏的感情天平倾斜于现在的章爷爷,而不是从前那个严厉苛刻的老人。
    章承煜的性格遗传自章爷爷,走两个极端,高兴起来温和可亲;严厉起来能用刻薄的话把你羞辱得无地自容。顾苏一开始没少吃这个苦头,好几回都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章爷爷得了病后,孙子要维持公司运作,儿子媳妇有学术研究,身旁只有保姆护士照顾,再仔细也总没有感情上的依托。只有顾苏,觉得渐渐变成小孩子的章爷爷简直好玩到家了,花了不少功夫陪在他身边,偶尔看到报纸上说老年人弹钢琴有助于预防老年痴呆症,顾苏就琢磨着让章爷爷学学钢琴会不会有益于他的病情。费了老半天劲,章爷爷倒也跟着学会了几首儿歌,直到他们搬到别墅后,顾苏才渐渐来得少了。
    陪着章爷爷看了一会儿电视,门开了,章承煜走了进来。
    章爷爷有点慌张,一股脑儿把栗子壳扫到了地上,欲盖弥彰地用脚踩着。
    章承煜早就闻到了栗子味,皱着眉头说:“你又给爷爷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三颗栗子,不碍事的。”顾苏把栗子壳捡了起来,又拿出餐巾纸替老人擦了擦嘴角的沫子。
    章爷爷很愤怒地看着他:“都不给我吃好吃的,以后都不要理你们了。”
    看着老人的眼神,章承煜心里很挫败,走到老人身旁把他扶了起来:“爷爷,要吃饭了,今天有很多好吃的,都是你喜欢的。”
    章爷爷瞬间高兴了起来,嘟囔着说:“是承煜啊,怎么不早说,别让人抢光了,苏苏咱们赶紧走。”
    顾苏顺从地跟着走了几步,章承煜转头看向她,压低声音说:“你别尽顾着拍马屁,要是爷爷有什么事……”
    顾苏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苦涩:无论她做了什么,在章承煜的心里,都是别有用心。
    客厅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章承煜的姑姑、叔叔都在了,还有几个小辈,包括章承煜的妹妹章含枫,一溜儿恭敬地来喊爷爷,章爷爷好像清醒了几分,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吭。
    祭拜了灶王爷,大家都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章爷爷把顾苏拉到身旁,嫌弃地把章嘉仁赶到旁边的位置。
    章承煜的两个表弟才五六岁,没耐心吃饭,没一会儿就下了饭桌抢了祭灶果在吃,大过年的,长辈们也就由着他们了。只是章爷爷瞪着他们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小声说:“苏苏,我也要吃那个圆圆的果子。”
    顾苏有点为难:“爷爷,你先吃饭,吃完了以后我拿给你。”
    章爷爷迅速地扒了大半碗白饭,把筷子一扔宣布:“我吃完饭了。”
    顾苏犹豫着看向章承煜,章承煜沉着脸扫了那两个小表弟一眼,小孩子原本就怕他,立刻把吃的一丢,乖乖地坐回了位置上。
    “爷爷,你这样营养不够,再吃点。”他把鱼肉剔出了骨头夹进了章爷爷的碗里。
    章爷爷白了他一眼,小声说:“承煜啊,你太凶了,你看你媳妇都看见你害怕。”
    章承煜哭笑不得,正想说话,章嘉仁开口了:“爸,吃完了有正事呢,关于苏苏的,你可别耽误。”
    顾苏有点纳闷,她想不出她有什么事情让章嘉仁操心的,不过章爷爷听了倒是不闹腾了,就着章承煜和顾苏替他夹的菜吃了满满两碗饭。
    饭后大家一起到了客厅,徐瑷上楼拿下来了一个文件袋,章嘉仁从里面取出了两份文件放在了茶几上:“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替爸宣布一件事情,苏苏和承煜结婚满两年了,这是爸病前就签好的文件,百分之五的章合集团股份,转让给章家的长孙媳。”
    每个人神情各异,有淡漠的,有惊愕的,有羡慕的。
    章承煜却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张股权转让书一动不动。
    “苏苏,承煜,你爷爷一直对你们报了很大的期望,也深怕你们年轻人行事草率,把婚姻当儿戏,不过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现在把这两份文件收好,就算是迟到的结婚两周年礼物。”徐瑷浅笑着拍了拍顾苏的手。
    “爸妈,爷爷,”顾苏迟疑着开口,“这个……我不能收……”
    章嘉仁威严地朝着四周看看:“有什么不能收的?有人有意见可以现在提出来,也可以申请去做笔迹鉴定,看看是不是爸的亲笔。”
    章爷爷飞快地拿起股权书朝着顾苏的手上塞了过去:“这个是不是能买好多好吃的?苏苏你快拿着,别让人抢走了。”
    顾苏下意识地看向章承煜,正好迎上了他讥诮的眼神。
    “拿着吧,”他的嘴角似笑非笑,“你辛苦了。”
    顾苏的心里一阵发酸,这别有用心的帽子算是被这份股权书正式落实,想摘都摘不掉了。
    离开别墅的时候刚过八点半,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开出了林荫小道。
    车子里流淌歌手低沉沙哑的声音,这是一首老歌,旋律缠绵幽深。
    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
    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
    没结果的花,未完成的牵挂。
    我们学会许多说法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
    顾苏闭着眼睛跟着轻轻地唱了几句,她的声线清澈,哼唱着这么一首低沉伤感的曲子,居然有种反差的美。
    章承煜静静地听了片刻,情不自禁地侧身看了一眼:顾苏的睫毛轻颤,在眼底投下了一层浅浅的阴影,看起来宁静而美好。
    他迅速地调开了视线,随手一按,把cd变成了电台。
    顾苏莫名地睁开了眼睛:“为什么换掉?”
    “我不喜欢。”章承煜生硬地回答。
    顾苏不说话了,她知道章承煜在说谎,这首《爱》和另外一首他曾哼唱过的曲子一样,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
    窗外的景色不停地掠过,很快便进入了市中心,大街上行人却稀少得很,原本繁华的n市好像一下子空旷了很多。
    “停车!”顾苏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章承煜踩下了刹车,略带不悦地问:“干什么?”
    “半夏,n市什么时候也有分店了?”
    一片霓虹闪烁中,一个浅绿色的招牌十分朴素,中间只有一个黑色的中式篆体的店名——半夏。这是一家甜品专售店,顾苏和章承煜在度蜜月时在h市尝过一回,对它印象深刻。
    “太晚了,以后你自己来吧。”
    章承煜的眼神滞了滞,正要踩油门离开,顾苏双掌合十祈求地看着他:“陪我去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吃个黑白配就走。”
    店里只有两个人,已经在准备打烊了,这是他们在年前最后一次营业。
    黑白配就是牛奶黑糯米,雪白的牛奶中两个滚圆的黑糯米球,寓意十分美好。店长特意给了两个勺子,还额外奉送了两杯柠檬水。
    顾苏舀了一勺黑糯米,牛奶的香甜配着黑糯米的软糯,回味悠长。她满足地眯起了眼,末了还舔了一下嘴角的牛奶渍。
    “你怎么不吃?味道很不错。”
    章承煜盯着柠檬水看了一会儿,无来由地有些烦躁,他看了看手表,催促说:“快点。”
    顾苏没理他:“你还记得吗?我们那次去度蜜月,我点了一大碗芒果纷纷雪,结果当晚肚子疼了一夜。”
    蜜月的那会章承煜没空,只是在临近的h市度了两天假,幸好h市的景色和国外相比毫不逊色,成了两个人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之一。
    那会儿的章承煜看向顾苏的目光虽然复杂,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鄙夷。
    章承煜轻笑了一声:“是乐极生悲吧。”
    顾苏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又在嘲笑自己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我想死得明白一点。”
    章承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你经营了两年,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所有该有的好处你都拿到了,你难道还不满足?”
    “是,我不满足,”顾苏轻声说,“我很贪心。”
    章承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开口:“谢谢你那天晚上加了料的柠檬水,顾苏,你姐姐尸骨未寒,你却在算计她的男朋友,最后还把长辈叫来逼婚,整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真让人佩服。”
    顾苏愕然瞪大了双眼,这些字她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却越发糊涂了。
    那天头七的时候,顾长庆说是要给顾芸最后守一次夜,章承煜也来最后送顾芸一程,可能是因为那阵子伤心加上劳神,章承煜没喝几杯脸色就不好,顾苏的确替他倒了一杯解酒的柠檬蜂蜜水。
    “原来……你以为是我故意设套……”她喃喃地说着,握着勺子的手指都在发抖,“在你心里我居然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难道不是吗?”章承煜反问道,“思雨一开始就说你不安好心,我不愿意相信还骂她小人之心,可后来事实证明,是我看错了你,顾芸的妹妹的确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什么事实?”顾苏茫然地看着他。
    章承煜抬手在柠檬水的杯子上弹了一下,嘲讽地笑了:“你没想到吧,就是蜜月那天在半夏,我喝了这杯柠檬水,觉得味道不对起了疑心,回去后你爸爸正好到来找我办事,我一诈他全说了。”
    “说了什么?”顾苏机械地问。
    “说你一直很喜欢我,说你在他面前哭着求了好几次,说让我看在小芸的面上原谅你做的错事,”章承煜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向她,“顾苏,如果这就是你的喜欢,那你的喜欢实在太廉价了,你不配说喜欢两个字。”

  ☆、第8章

顾苏看着他,凉意从指尖渗遍全身。
    不配说喜欢。
    他凭什么说这句话?凭什么就以他的主观臆断定了她的罪?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几乎趴在桌上喘不过气来,引得旁边的两个服务生惊愕地看了过来。
    “难为你了,忍了我两年。”顾苏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好了,就算是阴差阳错吧,”章承煜的神情忍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既然我家人都已经认可了你的身份,我也无意再做什么改变,只是以后你别再动什么歪脑筋……”
    “章承煜!”顾苏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半仰起头来看着他,“如果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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